相遇——言青歌

声谢谢，这下没了响动，费了些劲还是吃完了一碗的老豆腐。

赵劲阳早晨没课，照例去公司上班。载了陈棠玉到他们家小区的门口放下，才开车离开。

陈棠玉回家给手机插上充电器，开了机，上面好几条司晓童的短信。拨了电话过去。大致讲了一下被人打的事情，司

晓童有些担心，不知道他脸伤的怎么样，想过来看看。反正离的也不远，陈棠玉便撂了电话。

司晓童来时，看见陈棠玉的惨样着实有些吃惊，不知道哪个孙子下的狠手，把陈棠玉打成这样。事情都已经结了，陈

棠玉也不是个矫情孩子，到是他反过来安慰了司晓童几句。两个人谈到租店面的事情，陈棠玉把赵劲阳介绍的地方大

致说了一下。陈棠玉暂时没法见人，只好过些日子再去看，两个人一块儿呆着，又说了些别的事情，就到了午饭时间

。

司晓童下去超市买菜，陈棠玉一个人闲着无聊，把厨房里许久不曾用过的锅碗拿出来都涮了一下，正涮着呢，电话便

响了。

是赵劲阳打来的。陈棠玉被打成那个样子，自己肯定不愿意出门，赵劲阳担心他吃饭问题，打过来问了才知道司晓童

在，他也放下心来。

“你中午上哪儿吃啊？”陈棠玉问他

“我去学校食堂吃点，下午正好有课。”

“那你过来吧，饭还没做呢，我让小童再加一个人的。”

赵劲阳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司晓童买完菜回来才知道赵劲阳要来。冲着陈棠玉笑的暧昧至极，陈棠玉没好气的踹他屁股，“把你那副恶心表情收

起来。”

“你俩，啊，重温旧梦啊。”

“温你妈个头，快做饭。”

司晓童哈哈大笑着进去洗菜，陈棠玉一个人在客厅里倒红了脸，妈的，真是太久没摸男人了。

司晓童在国外呆了几年，练了一手好厨艺，不光西点做的漂亮，中餐也不在话下。陈棠玉跟条小狗一样绕着他转来转

去的，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靠在冰箱上跟他说起了闲话。

陈棠玉爱吃花生粒儿，却不吃胡萝卜，司晓童便炒了个酱爆鸡丁，辣子也吃不得，再做个油白菜，还炒了一个土豆肉

片，外加一盆冬瓜豆腐汤。家常菜的香味在厨房里弥漫开来，陈棠玉贴了过去，张着他小小的嘴巴要尝菜，司晓童坏

心眼儿夹了个大片的土豆喂给他，碰到了嘴角的伤处，陈棠玉疼的嗷嗷直叫，两个人又打了起来。

正折腾的欢呢，陈棠玉的手机就响了。原来是赵劲阳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不知道门牌号，才打了电话来问。

陈棠玉挂了电话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楼下接他，司晓童无耐的笑着盛菜盛饭，小屁孩儿。

赵劲阳停了车才看见陈棠玉在楼门口踱来踱去的等他。他脊背直挺，迈了步子朝他跟前走去，陈棠玉抬起头来对上他

的眼神时，似乎有些害羞，偏过头看了看别处，很快又转过头来直视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赵劲阳。

赵劲阳走近看他的伤处还是泛着红，便问道：“中午抹药了吗，脸怎么还这么红。”

“吃过饭再抹。”

司晓童已经摆好了碗筷跟菜。看见赵劲阳了笑眯眯的打招呼：“来了啊，洗了手坐过来吃饭吧。”

陈棠玉给他指了洗手间的位置便扑到饭桌跟前夹了口菜小心翼翼的往嘴里喂。司晓童拍他，“你饿死鬼投胎的。”

饭桌上三个人相处融洽，赵劲阳由衷的夸赞司晓童手艺超好。期间还谈及店面的事情，赵劲阳说到两个人哪天有空自

己再带他们过去。

八

陈棠玉脸上的印痕恢复的很快，不几日便回复到原来摇曳生姿的样子。

这日正好是周日，陈棠玉已经好些日子不曾出过小区，现下人也精神了，北方的秋天渐渐来临，天气已经不如往日炎

热，他换了款范思哲蓝底有传统映花的男式小西装，搭了条窄且笔直的西装裤加中筒男靴，无比骚包的出门见司晓童

。两个人逛了几家西点店，赚了不少的回头率，下午吃饭时间了，陈棠玉给赵劲阳打电话约他出来看看店面。

不想，赵劲阳跟导师去了深圳做一个基金项目，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他打了电话给那家店的老板，让俩人先去谈谈

。陈棠玉有些郁闷，挂了电话会了声司晓童，两个人便打车去了那家意大利餐厅。

老板虽然才第二次见陈棠玉，仍然很热情。两个人索性在那里吃了晚饭。司晓童很是满意那里的环境。进屋时有两级

石台阶，台阶两侧种满了白的黄的雏菊，屋子小到一个伸展出来的装饰，大到窗棂的设计都别致而且有情调。里头面

积也不算小，除了摆展示用的玻璃柜台，还可以设置座椅，左侧有高出来的一块地方正好可以用屏风隔了做了小小的

雅间。

这样的地方，市价大都在一万三左右，因为是赵劲阳介绍的缘故，老板只要到一万。而且厨具和展示柜也白送给他们

，他现在用的厨具大都是意大利直接进口过来的，就算用不到，在市面上也能卖到不错的价格，两个小孩毕竟没见过

什么世面，见条件如此优厚，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老板还得有一段时间来收拾东西，但仍然答应了他们在十二月之前一定让他们把店开起来。

赵劲阳回来时才知道陈棠玉和司晓童已经谈好了店面出租的问题。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况且老板更是自己的老熟人。

从深圳回来途经武汉，赵劲阳有心帮白墨尘带了份武汉鸭脖，当然也少不了陈棠玉的。把带给白墨尘的礼物交给了白

墨轩，他去办公室打电话给陈棠玉。

都中午时间了，陈棠玉还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你还没睡醒？”

电话那头有人尴尬的笑了两声，“哪有。你找我干吗？”

“带了点小吃给你，我给你送过来。”

“现在啊，那过来吧。”

挂了电话，陈棠玉从床上扑腾起来，来不及刷牙洗脸就开始收拾屋子。自己的狗窝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折腾着实乱的

够呛，干洗回来的衣服也没来得及叠，扔的沙发上，椅子上到处都是，换下来的衣服也混杂其中，茶几上还有没吃完

的速食餐盒，地上……

好不容易折腾完屋子，自己也累的够呛，还哪有时间休息啊，再不洗脸打扮打扮自己，以后还怎么勾引赵劲阳。

赵劲阳到时陈棠玉刚刚折腾完毕。下身仍然是范思哲的V锥形西装裤，白衬衣外面套了件镂空的开襟带帽子的毛衣，脚

上穿了双不伦不类的毛拖鞋，活脱脱的自娱自乐型知性男一名。

上次吃饭时没有仔细看，屋子收拾的满干净。秋日的阳光洒进来，映着木质地板，混合而成的暖色基调让人宽心。阳

台的落地窗下摆放了若干盆不算大的绿色植物，刚刚浇过水的样子，荧荧的泛着水润的光泽。客厅里并没有摆放电视

，墙面是橘红色涂料绘成的花朵形壁画，宽大的布艺沙发前铺了长毛地毯，陈棠玉在上面席地而坐，巴拉着赵劲阳带

过来的鸭脖儿，口水把屋子都要淹掉了。

他笨手笨脚的撕了鸭皮放进嘴里，再仔细的啄着黏着在骨头上的细嫩鸭肉，奈何亲密度太高，自己如何也对付不了。

他负气的看向坐在沙发上露出莫名逗弄眼神的赵劲阳，委屈的撅撅嘴，这东西，是生来克他的吗？

赵劲阳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来同陈棠玉一般坐在了地毯上，他细心的扭断鸭脖的骨节之间连着的部分，

这样一节一节的，吃起来方便多了，陈棠玉重新喜笑颜开。

“你也吃啊。”

“这是辣的，我吃不了。”

陈棠玉在心里小小的愧疚，这件事情他才第一次知道。

毕竟不能光靠鸭脖活命，啃了几个之后。赵劲阳便要带陈棠玉出去吃饭，从他见他起直到现在，陈棠玉一直都瘦的跟

杆儿一样，不能不让赵劲阳惦记。

吃中饭的空档里，陈棠玉想起司晓童的手艺来，不由感慨：“我要学做饭，咱俩老在外面吃，以后不把家里吃穷死了

。”说完了方觉得，这话实在暧昧的可怕，他红着脸低头扒饭，难免有些灰心丧气，自己实在是多情，不经意就说漏

了嘴。

今非昔比，他跟赵劲阳的位子换的真快。

陈棠玉正在自我抛弃中，赵劲阳竟然淡淡的笑了：“你笨手笨脚的，生活都不能自理，要学我学好了。”

这话听的陈棠玉心头立马一震，他将要抬起头眼泪汪汪的表达感激之情，突然心眼儿一转“要保持镇定”，当即摆出

少爷的嘴脸来反驳：“谁笨手笨脚了！”

陈棠玉回国后，大反从前刁蛮的样子，在赵劲阳面前一度是低靡而忧伤的样子，现如今，刹那恢复到大学时的任性与

骄傲来，眼睛里波芒流转，赵劲阳被他吸引，心头一颤。真可谓情人眼里出西施，陈棠玉霸道起来反倒被赵劲阳认成

是娇蛮可爱了。

他温柔的哄他：“就你最厉害，快吃饭。”

“哼，我就说吗。”仍然是趾高气昂的样子，低头继续吃饭。心里却满涨涨的，被他温柔对待的甜蜜感觉。

吃罢饭，赵劲阳要回学校一趟，导师带着高他一届的一位师兄去美国谈联合办学的项目，他受师兄的拜托得给三年级

的本科生带几节国际经济学。本打算送了陈棠玉再回去上课，不想他非要跟了自己去体验一把，无奈只好载了他一同

去学校。

J大就算是专业课也仍然是大教室授课，陈棠玉进了教室坐在后面的位置冲着刚站上讲台的赵劲阳招了招手，他看了自

己一眼，大约是示意不要太张扬。经济学院女生居多，讲台上的老师居然换成了打扮讲究的帅哥，呃，虽然不算太帅

吧，不过要温度有温度，要风度有风度，比从前的那位邋遢学究强多了，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打量的眼神明

目张胆。

赵劲阳清清嗓子，解释到自己是来代课的，顺手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突然来了新面孔，学生的造反情绪膨胀，底下有人喊开了：“您不查考勤吧。”

“偶尔查。”

底下哀嚎一片，比查更难让人接受。

不等他们发话，赵劲阳先声夺人：“考勤是学校的惯例，我奉命执行而已。想必以前的老师也是如此。上我的课听与

不听取决于自己，唯一的要求是保持安静。”他人向来冷硬，玩笑话自然不会，纪律严明，学生都默默不作声。

英文授课，期间也夹杂中文解释。赵劲阳打开WORD文档，这节课讲的是利率平价，这种数学概念强的东西他向来在行

，公式的讲解与推倒，简洁而明晰，最后无外乎举例论证，学生们开始活跃起来，各抒己见，都还是些年轻而稚嫩的

观念，他不动声色一一点评，九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偏文科的院校里很少见这样利落的老师，刚下课，已经有人冲过来跟他要手机号，现在的孩子，到是什么都不忌讳，

更甚的是女生居多。

陈棠玉起身去后门等他，有人从他身旁经过，难免被他的面容与气质吸引，多看两眼，他心里没有丝毫得意，有些懊

恼赵劲阳对学生的纵容。

着急着应付完一群孩子，赵劲阳连忙关了多媒体出门，陈棠玉慵懒的靠在后门上，想必有些着急了吧。走近了问他：

“无聊吗？”

“啊，挺好的。很受学生欢迎嘛。”

“他们都还是孩子。”

两个人一同出来在J大的校园里漫步，道路两旁的树叶渐渐变黄，石凳上年轻的情侣相依而坐，仿佛似曾相识般的感觉

，陈棠玉无端生出些惆怅来。他从来都不懂得爱，但总想抓住身边这个人的手。赵劲阳就等同于他最缺乏的安全感，

急切想要却触摸不到。

“讲讲你上学时的故事吧。”

“啊。”赵劲阳怔忪开口，没料到陈棠玉突然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值得讲的，除了读书还是读书。读研究生时甚至

都不去操场跑步了，那时候常常要躲避白墨轩，他太聒噪，不过，也算锻炼了身体。”说到白墨轩，赵劲阳口气已经

变得轻松。

“你跟他感情很好啊。”

“缘分吧。”赵劲阳轻笑。

“缘分还真是奇妙。”让你和我相遇。

走着走着就到了食堂。

“顺便吃了饭再回去吧。”

“这么早就吃饭。”陈棠玉惊奇的掏了手机看时间，居然已经六点了。

吃过饭时间还早，两个人都想和对方多待一会儿。正好赵劲阳家离J大不远，便带了陈棠玉过来坐坐。

算上醉酒的那次，这是陈棠玉第二回来。赵劲阳租的地方只有七八十平大，简洁而且整洁，符合他的个性。陈棠玉脱

了鞋子和袜子进屋，也不穿拖鞋，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蹦跶着就进屋了，赵劲阳无奈的提了双鞋追他，他转眼又进了

卧室。

摸上了床头柜上摆着的招财猫：“你也有这个啊。”

“白墨尘送的。”

“啊，我也有。”

“鞋穿上。”

陈棠玉放下招财猫又去摸旁边的打火机：“不要。”

赵劲阳放了鞋在他脚边，看着他跟没见过世面一样的摁手里的ZIPPO。

“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偶尔抽一根。”

陈棠玉发现烟盒了：“哟，还中华呢。”

“白墨轩给的。”

“整的跟老干部一样。”

“鞋穿上。”

“不要。”

就那么几样东西，全给陈棠玉摸了个遍。他脚挨了地刚要去客厅转转，就被赵劲阳抓着脚踝摁在了床上。

“你先呆着，我给你洗苹果吃。”

“哎呀，我脚上沾灰呢，把你床单儿弄脏了。”

“脏了再换。”

赵劲阳洗了一盘子苹果端进来给陈棠玉吃。晚饭吃太多，他挑了个小的，露出白森森的牙啃了起来。赵劲阳坐在床头

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陈棠玉转过头来问他：“你怎么不吃？”

“我不太喜欢吃。”

“挺好吃的。”陈棠玉边说着边把自己沾了口水的苹果递过去。

“你吃你的。”赵劲阳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往旁边瞥了一下眼神，摁着他的手又递了回去。

陈棠玉收回手来咬了一大口苹果突然扑身上前亲了赵劲阳的嘴。他瞪大了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陈棠玉含着苹果贴着

他的唇用不满的眼神看着他。赵劲阳不自觉张了嘴接了苹果，机械的吃了下去，陈棠玉还挂在他身上贼兮兮的问：“

好吃吧？”

眼前的人突然伸出大手摁住他的后脑勺，两个人的唇迅速的贴在了一起，赵劲阳霸道而且强势，翘了他的牙关长驱直

入，手里的少半个苹果不自觉掉在了地上，陈棠玉伸出两手揽了他的腰，闭上眼睛享受他如火的热情。

九

四瓣纠缠着的唇分开时，陈棠玉脸红心跳，微微伏在赵劲阳的身上偷偷喘了口气。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陈棠玉没头

没脑的说了句：“苹果没吃完就掉了。”

他坐起来弯下腰捡起了掉在地板上的苹果，赵劲阳嘴角抽了抽，接过来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陈棠玉坐在床沿上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