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逞强,休息好了再起。”
“我睡了多久?”外面竟然漆黑一片,他在这里陪了我很久吗?
“睡?”韩向鸾有些似笑非笑,原本挂在脸上的担忧也因为我这句话消失的无影无踪。
“半夜跑到阳台上滋味很好受?明明知道自己畏寒还不穿衣服就出去,身体不能坐久,却还一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莫北,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我心中一酸,伸手去勾他的脖子,“韩向鸾,对不起。”
“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身体是你的,你愿意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没必要和我道歉。”他冷着脸,字字犀利不已。
见我想要拉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便乖乖靠近我低下头,让我成功环住他的脖子。
真是嘴硬的家伙。
“韩向鸾,对不起。”我抱住他,认真道歉,害他为我担心是我不对。
他哼了哼,不再出言讽刺。
“手机就不会时时充上电吗?昨夜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反应,回宿舍时一脸不高兴,现在不生气了?”
他干脆爬上床,和我躺在一块儿。
“我昨晚有生气吗?”我闭了闭眼,抵死不承认。
“没有生气会半夜睡不着觉跑到阳台,到天明才被宿舍的人发现昏了过去?”他捏了捏我的脸,嘲弄道,一提起这脸色又变得不好。
我哼了哼委屈道“还不都怨你。”
他突然沉默下来。
似是想到原因,他把我搂进怀里唤我傻瓜。
我闭上眼,难得没反驳。
我就是傻瓜。
如果不傻,又怎会尽做傻事?
韩向鸾,从今天起,我会真正成熟起来,我会让你重新为我骄傲。
“饿了吗?我下去给你弄些吃的。”他说着就起身下床。
我拉住他的手,摇摇头,“很晚了,餐厅早就关门了,我不饿,凑合一下就到明天了。”
他哼了哼,凑过来捏住我的鼻子,“就算为了野仔你也得养好胃,超市二十四小时营业,不一定非要去餐厅。”
我皱了皱被他捏住的鼻子,欲哭无泪。
这个暴力狂!
更何况野仔和我的胃有关系吗?
明明是自己担心,还不好意思说,怎么我昏了一下,他的脸皮又薄了回去?“我的身体哪有那么弱?”
听了我的话,他突然沉下脸,“早晨被送到医院时,是谁浑身冰凉,昏迷不醒?”
鼻子酸酸的,被他捏的快要不能呼吸,我撅起嘴巴,反驳道“让你在阳台上冻一夜你一样浑身冰凉。”
身体冰凉才是正常反应好不好,我浑身冻僵了都没发烧,可见身体有多强悍。
他的脸又黑了一些,好像我在胡搅蛮缠,“我不会昏倒。”
切,他那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我想昏?”
真是莫名其妙,他以为昏来昏去很有意思?我巴不得以?
他抽了抽嘴角,不知怎么接。眼神似是冷了一些,脸也跟着黑了一些。
瞧瞧瞧,没我说的有道理,就又开始摆脸色,典型的恐吓加威胁。
我撇了撇嘴巴,不屈服。
就算鼻子被他掌控着,我也不为所动,我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哪有虚弱?不过昏了一次而已就这样给我盖棺定论,我很冤。
我不服气就和他对峙。
他捏住我鼻子的手改捏我的脸颊,语气满是嘲弄的味道,“医生说,某人身体本就虚弱,体质畏寒却又偏偏冻成这样,心力交瘁,不堪重负才晕了过去,这难道不是虚弱的表现?”
我揉了揉酸疼不已的鼻子,眼泪都快掉了下来,捏住我脸颊的手力道仍是这么重。什么叫我身体本就虚弱?如果那夜不被他那样折腾,会变成虚弱的假象?
他哼了一声,不等我反驳出声,就猛地低头用唇堵住我的嘴巴,把我吻到晕头转向才没好气的冷笑道“看来还是这招管用。”
见我一脸挫败,他眼底渗上一丝笑意,戳了戳我的脸,才低声道“乖乖等我回来,别再惹是生非。”
他说完不等我反应就直接离开,末了又来了一句,“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小东西。”
我被他的语气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还好浑身没有力气,弹了一下没弹起来。
真乃不幸中的万幸。
他拎着一大堆食品回来了,见到他我哼了哼,别过眼,亏我好心为他着想,不想他这么晚还跑出去,他可倒好!
他把食物放到一旁,嘴角含笑朝我走来,将我从床上拉起来揽到怀中,“等我抱你去洗涮?”
我拍开他环住我腰肢的手,没好气的瞪他,“谁要你抱?”
“你确定你可以走?”他狐疑地望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手指不安分的搂住我的腰,轻轻捏了一下。
我脸上发热,哼了哼才不自然的说“我为何要走?我又没说非吃东西不可,要洗你去洗,我才不去。”
“不讲究卫生。”他说着又开始拉我的脸颊。
我揪住他的衬衣没好气道“是谁刚刚吻过不讲究卫生的某人?”
他的脸似是黑了一些。
我得意的往他跟前凑了凑,“我刚刚没刷牙哦,味道怎么样?”
捏住我脸颊的手猛然加重了力道,他勾起唇,凑到我嘴边,“刚刚没好好品尝,不如我们再来试一试?”
我瞪大眼,吃惊不已。
这个有洁癖的家伙,他竟然不介意?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猛地低头,在我唇上咬了一口,我吃痛的惊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反咬他一口,他就突然撤开了。
他舔了舔唇,勾起一抹邪笑,“果然很美味。”
我抬起手抚摸,竟能摸到两道深深地牙印,我委屈不已,这次彻底扭过头不理他,我就说他哪能不介意,原来是打着咬我的主意才凑近我。
讨厌的家伙,以前早起不刷牙不是照样吻过我,被我一提,他就觉得没面子了?真是虚伪的家伙,死要面子还不识好歹,他以为谁都能随便吻我?
就算没刷牙他也不能嫌弃,晚上睡觉前又不是没洗涮。
“又生气了?”他凑过来,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
我别看眼不瞧他,这张脸真是越来越容易令人上火。
“肚子一会儿就该饿了,先去洗涮,稍微吃一点,里面买了许多你爱吃的。”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将我揽到怀中,轻轻诱惑道。
我正大义凛然的摇头,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我的脸刷地红了起来。
韩向鸾戏谑地勾起我的下巴,“你的不饿,真与众不同。”
瞧着他的目光,我简直要呕出血来。
他温柔的抬起我的下巴,在我唇上亲了亲,霸道嚣张的舌猝然滑了进来,我还未来得及挣扎开他就在我口腔中戏耍了一通,瞧到我的脸越来越红,他又勾起唇道“别生气了,嗯?我不会嫌弃你没刷牙。”
被他戏谑的目光洗礼着,我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叫嚣着想——
给他一拳。
说做就做,等他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青了一块儿。
他的表情有些危险。
于是——
我变乖了。
我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把头蹭到他的颈窝里,嘟囔道“韩向鸾,好饿!我们去洗涮吧!”
他的手紧了又紧。
似有叹息在我耳旁响起。
这个时候别说是叹息,就算他再称呼我祸害我也得忍着。
实在忍不住,就憋成内伤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哼哼。
第60章:奇耻大辱
从医院出来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一切似乎与以前没什么变化,但是我真切的感觉到有些东西确确实实发生了变化。
昨天舅舅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毫无疑问又是希望我们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可以慢慢向好的方面发展。对此我保持了沉默。
我怕我只要开口,又是一番讥讽嘲弄。
只怕我愿意,那个男人眼底也只有避之不及的厌恶吧?
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爷爷那边仍旧没什么动静。
只是在听到那个男人去找了舅舅后大发雷霆了一番,他本以为已经安静将近二十多年的儿子早已忘掉那段不堪的爱恨纠缠,却不曾料到他原本期待得到儿子的理解,却换来儿子旧情复燃。
他似是觉得无颜面对地下深爱的女子,病了一场就又恢复了精力,在商场打拼多年形成的狠辣又在一刻展现出来,雷霆手段不断地开始施展。那个男人知道我们的事是他故意纵容至今,加上前事种种,终于对他彻底失望,有家也不愿回,只是呆在舅舅那里暂时逃避现实。
后来莫氏企业似乎又遇到了危机,爷爷连父亲都来不及顾忌,我们的事只能暂时搁浅。
这几天我又接连接了好几个任务,把以前的资金也分别投进了许多知名企业中,我必须得在短时间内赚取足够多的资金,以防万一。
外界商场上不断发生变化的几日方谨却时不时出现在我面前,只要我一有空闲,我总能第一时间见到他的面孔,对于他的见缝插针我不得不服。
我发现岂止是他越来越不了解我。
我又何尝不是?
他做的每一步都让我疑惑不已。
他曾告诉我他看上了我的哥哥,又曾出现调戏我,说是试探我的底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今日却突然上演苦情戏码,似是果真无形中将一颗心遗失在我身上。
他望着我眼神愈发温柔起来,似乎每日见我一面已经成为他必不可少的习性。
我想问,却忽然闭紧嘴巴。
想起佛祖当日拈花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方谨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我都无心奉陪,人贵在自知,你终会懂得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陪你演戏。
这几日韩向鸾也似乎愈加的繁忙,言辞间似乎多了许多不曾有的铁血与杀伐。整个人似一把经过浴血奋战的宝剑,愈发的出彩照人。
每日虽忙忙碌碌,在饭桌上他却总不声不响帮我夹两筷子菜。
我含在嘴里,突然无限感慨,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忽视了太多细节,如今仔细留意起来,只不过一顿饭,我都可以甜蜜至此。
齐肖的腿还未好,大概还需要休养两个星期才能出院。
韩向鸾虽然仍去探望他,嫉妒归嫉妒,我却不会再莫名其妙折腾自己,经历过种种,我似乎突然看开了。不再似以前那般总将韩向鸾作为我生活的重心,就算几日不见他也不再像刚开学时那样烦躁不安,除了深夜会情不自禁地思念他。我发现我已经开始慢慢学着将他放在心底而不是搁在眼前。
“小莫,楼下有人找你。”凌冲我调皮的眨眼,这几日,方谨会时不时到我宿舍楼下蹲点,以至于连凌都认识了他。他似乎误以为方谨就是我的那个神秘情人,每次见到他出现,他就会兴奋不已满脸暧昧。当初单纯不已的孩子变得猥琐不已,如果智博不在场,他甚至会凑到我跟前说几句下流的笑话。
我有些不悦的皱起眉,身为红歇帮的继承人,他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这几日却时不时的来找我,就不怕有什么不好的传闻?这个方谨,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这样做对他又有何好处?
“告诉他我不在。”我起身走向阳台,不得不好好思索一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夜空上繁星点点,明明已经很晚了,他却又跑到这里,我深深闭上眼,从初识他直至今日,所有和他有关的场景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蓝天酒吧,红歇帮酒吧,gay吧,餐厅,再到夜晚学校附近的偶遇。
医疗室外刻意的等待,旅馆的巧合,以及这几日的别有用心。
“小北,他知道你在,所以不愿离去,你确定不下去看看?”凌眼巴巴凑了上来,硬生生打断我的思绪。
“他怎么知道我在?”
“因为你本来就在啊。”凌摸了摸脑袋有些莫名其妙。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说,默默转身下楼。
我总算理解韩向鸾的感受,难不成我故意气他时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可怜的孩子。
方谨悠闲地倚在栏杆上,眼底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见我下来,就站起来松松身子,活动活动筋骨。“怎么?又决定下来了?”
我皱了皱眉,“方少近来很闲?”
他忽然展颜一笑,眼底带上一抹认真,“我说了喊我方谨。”
见我死死盯着他,他扬起唇角,突然低声道“难不成小莫北觉得谨字更适合我们的关系?”低沉华丽的男声,似刻意般加了一种叫人无从抵挡的诱惑。
一般男人见了他只怕早已失了心魂。
方谨,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微微撇了撇嘴巴,沉吟半响,轻轻嗤笑了一声,“你不觉得喊大叔更合适?”
他似乎愣了一下,很快又轻笑出声,“你在嫌我老?”
那不成他以为他还年轻?
等我和他一样的年龄时,他已经四十岁左右。“和我相比,你足矣当大叔。”
“所以呢?”
“所以我不会给你机会。”我伸了伸懒腰,干脆直接挑明,和他再纠缠下去,被韩向鸾知道肯定又要惹出一些麻烦。他眼底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光忙,突然笑了起来,“小莫北,你终于肯相信我前天的话了?”
前天?所谓的表白?
我自是不信,只是此刻想要打发掉他,我只有拒绝。“不管我信或不信,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我可不想等我还年轻的时候整日面对一个老头。”
他抽了抽嘴角,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也只有你敢如此对待我。小莫北,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难不成他是传说中的欠虐体制?
我翻了翻白眼,语带冷意,“我下来不过是想和你挑明了说。你不要岔开话题。”
“小莫北,这个拒绝不成立,真正的爱,你根本不会介意年龄大小,何况我今年刚刚二十七岁,并未比你大上多少。”
我挑了挑眉,嗤笑道“你也知道何为真正的爱?”
他点点头,深深望着我,目不转睛,似乎我的话伤到了他。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直接开口道“那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有了所爱,为了他我也不会接受你,这个理由最正当吧?”
他似乎又笑了笑,“你是指周延?”
我点点头,只觉得世事无常。
那日在暗夜,周延骗他说他是我男朋友,我还觉得可笑不已,不曾想今日竟然可以以此为借口。
“你和他一直要好不假,但是正常的恋爱,不可能一个月也不见一次吧?”
“我们是柏拉图式的不行吗?难不成是恋人就非得天天腻在一起?”
“如果爱的深,绝对不会是你们这个样子。”
他突然向我走了过来,眼底闪烁着危险地光芒,“不试试其他人,你怎么就能确定你爱的人是他?”
我心中一紧,不自觉的向后退一步,恰巧碰住宿舍楼的墙壁,“方谨,我劝你不要胡来。”
这个男人敛起笑意时,总会带上一股让人胆战心惊的寒意,此刻目光猛地一变整个气质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我皱起眉,很不喜欢被人当成猎物的感觉。
他走到我跟前,停下脚步,似是察觉到我的警惕,突然勾起一抹涩然的笑意,“小莫北,不管做什么,我的耐心都很有限,只有你,一次又一次打破我的底线。”
他突然双手支起手心按到墙上,将我圈在身下。
我不悦的蹙起眉,极不习惯被人这样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