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虎难下 下+番外——一刀两断

我瞪他一眼，喝下一口水才顺过气。

他自己喝了一口粥，口中含下一口又对准我的唇渡了过来，我羞恼地推拒他，心底的火蹭蹭地往上冒，这个家伙，今天抽什么风？

见我又被呛住，他递过水让我又喝了一口，“还是不熟练，我们再来。”

我大惊，“你休想。”

“那你喂我。”

我呼吸一窒，差点没岔气。

敢情他是要让我这么喂？他他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吗？

见我震惊的长大嘴巴，他莞尔一笑，将我拉到怀中，“怎么？你不乐意？”

我涨红脸，抿了抿唇，呼吸有些不畅，“韩向鸾，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种怪癖？”

他有些疑惑，“情人不都是这样吃饭的吗？”

真是荒谬绝伦，哪对情侣会如此吃饭？

见他满脸理所当然我满头黑线，又不知该怎么反驳，捕捉到他眼底的戏谑我才恍然回神。

搞半天又是在耍我！

这个家伙！我怒极反笑，好，他想要我喂我就喂到他喝够为止。

勺子这么小怎能尽兴！我直接端起盛汤的玻璃器皿往嘴里灌了一口，捧住他的后脑勺就对准他的唇，他长臂一挥搂住我的腰，很配合的扬起脑袋，未等他吞下口中的那些，我又渡给他许多，粥从他唇边往下流，甚至都弄到他脖颈里一些，见他一身狼狈，再也没了戏弄我时的悠哉，局面一扭转，我心情大好，抄起勺子开始喝汤，折腾一番肚子已经饿了。

他用纸巾擦干净弄到脖颈里的汤，伸出舌舔了舔唇角，神情自若没有半分处于下势的自觉，我挑了挑眉，勾起唇，“还要喝吗？我不介意喂饱你。”

他婉言谢绝，还没等我开口就继续道“你需要好好调教一下，现在还是让我来教你。”脸上的表情甚是危险。

说完他就一把扯过我，将我牢牢按在怀里，被他制在怀里我刚刚树立起来的气势顿时一落千丈，我大怒，这个家伙原来还是个恃强凌弱趁人之危的小人，明知道我没有恢复体力反抗不了他的暴力，还这么对待我！早知道昨天就不由着他榨干我！我真是自讨苦吃。

我赌气地别过头，心中却直打鼓，刚刚我那么对待他，他会怎么调教我？

我咬了咬唇，暗骂自己竟然心慌意乱，对待这个心怀叵测的家伙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大不了再被他榨干而已，睡了一夜，身体虽然还是有些没力气，多少也恢复了一点，我忐忑不安了半天，所谓的调教却没有到来，他竟然夹了一些菜放到我唇边。

我狐疑地扭过头，他在搞什么鬼？他眼底溢满笑意，见我不张嘴，戏谑的勾起唇，“你确定不要吃？”

我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才愤恨地张开嘴把食物吞到肚子里，我为何不吃？谁怕谁！这道菜多少有我一半功劳，在厨房就尝过了，要是有毒，我早就毒发身亡了，怕它作甚！

他勾起唇，又递到我唇边一勺粥，我乖乖张嘴吞了下去。这顿饭吃得我心惊肉跳，他竟然一直老老实实喂我吃饭，根本没有对我做其他的事，说什么调教！这个心口不一的家伙！我就知道他舍不得，我翘起嘴角，懒洋洋地缩到他怀里。

“饭已经吃完了，我们该做正事了，你说从哪里调教好呢？！”

他抬起我的下巴，语气极为温柔，温柔到我连连打了三个寒颤。

呸呸呸，刚刚的话全部收回，我真是被鬼附了身才觉得他会心疼！这个混蛋！如果不是肚子饿到一定程度他会先吃饭才怪。

第72章：尾声

我被他制在怀中，见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心底越来越急，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我慌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韩向鸾，还有工作需要你忙活。”

“已经结尾了。”

“你，你还是”他的唇堵住我的，我的话完全被他吞到肚子里，炙热的吻令人喘不过气，直到我即将窒息时他才移开唇，手上一使劲，我的身子被迫面向他，他灵活的舌吻上我的锁骨。

我死死抓住他的肩慢慢平复呼吸，他在我的脖颈上吸允啃噬，我气恼的推开他的脑袋，气息虽然很不稳，讨价还价的架势却一分不弱，“韩向鸾，你这算哪个子的教导。”

被他这般对待，我宁愿喂他吃饭，虽然那个举动很变态也很怪异，比起被他再次榨干，我宁愿变态些。

“当然是让你变得听话些。”

他的手来到我的衣领处，睡衣很快被他扯下，我心中一惊，气息更加狂乱了起来。

“韩向鸾，不要。”

他停下撕扯的动作，一副认真思考的架势。“不要也可以，小北，做错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脖子上被你洒下的粥虽然用纸巾擦了一遍，但是味道还在，除非你舔干净。”

被他的话刺激到我差点没翻白眼，我闭上眼死命摇头，“我才不舔。”

“你确定？”

他的手下滑，下身猛然被他捏了一下，我大叫一声倒到他怀里，“啊，无耻的家伙。”

“再不听话我会让你用到下流二字。”

我的脸烧成一片，心底羞恼不已，这个混蛋，我不过把粥弄到他脖子里而已，至于吗？

他的手径直在我身上游弋，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下身被他的右手包裹住我想发怒又不敢乱动，“韩向鸾，你要说话算数。”

我喊出这句话就视死如归的向他凑去，精致的锁骨近在眼前，上方就是被粥亲密接触过的地方，瞅着面前线条流畅的脖颈，我突然有些呼吸不畅，原本的恼怒也消散了一些，又不是没舔过，再过分的我都做过，怕什么！我伸出舌慢慢舔了一下，见他轻抿的唇微微翘了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我嘟囔了一声，干脆抓住他的肩，轻一下重一下的吸吮，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我才没好气的抬起头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

被我舔过的脖颈衬着湿漉漉的水渍格外刺眼，我微微别过头不再看他。

“好了。”我的脸烧成一片，又愤恨地戳了戳他的脖子，这个家伙，什么味道还在，分明是故意为难我。

他摸了摸下巴，见我吃瘪勾了勾唇角，眼底含满戏谑，“这么听话的小北，真令人食指大动。”

我翻了翻白眼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什么食指大动？！我又不是东西！真是胡说八道！

他没有拦我，眼底精光一闪，好心情道“周延约我们去暗夜，赶紧收拾一下，快迟到了。”

我一听他的话，立刻跳了起来，想起刚刚的一切我恨不得一头撞死他，敢情他是在逗我玩？

他从沙发上坐起，慢慢收拾桌上的餐具，气死人不偿命道“我原本就没打算做，时间根本不够，”

此刻双眼喷火也无法形容我的心情。

好，真好，韩向鸾，你够种！

＊＊＊＊＊＊

时间过得飞快，再次返回学校时，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离期末考试也不过只剩一个月而已。

学校并没有因为我的返回就兴起一番风波，就像新的焦点会出现一样，过期的流言蜚语也会消失在时间的消耗下，纵使仍有人在我背后议论纷纷，最初的热情劲也所剩无几了。

再次见到廉默他们三人，我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感慨。时间就像一把利刃，无声中雕刻了许多人，不知什么时候，连凌也成熟了一些。

“小莫，在看什么？”凌蹭到我跟前，巴掌大的脸上满是疑惑，面对我们时他仍旧一脸天真，不自觉地依赖，对着其他人原本清澈不已的双眼不知何时竟染上一层薄雾，让人瞅不清真实。

瞅到他的变化，我有些心酸有些欣慰，理不清的思绪乱成一团。

虽然说不清他为何变化这么大，我却知道我的事带给他很大的影响，在我休假前，不是没看到他为了维护我和其他人吵成一团，为了维护我的名誉，原本让他很有好感的方谨，因为照片一事，在他口中也跟着挂上了登徒浪子的称号，有谣言说我胡乱勾搭之时，他第一个跳出来，说我是被非礼的。

我记得我还问过他，那天晚上的事他根本没有看到他怎么知道我是被非礼，他支支吾吾涨红了脸，最后气恼道，难不成让我说你们两情相悦？小莫，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能坦白你们的恋情，又不能任其他人污蔑你，只好让方谨受委屈了。听了他的话，我哭笑不得，想笑骂他动了动唇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这个单纯的小家伙为了维护我竟然也学会了耍心思吗？

只是凌，你可知你想尽主意编造的谎言根本就是实情，我和方谨本就没有相恋，那张在你眼底是我们恋情曝光的照片事实上也确是非礼。面对他竭尽全力的奋战，以及为了我绞尽脑汁时，我没有再向他指出真相，这个时候实情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他努力撑起一片天的画面是那么精彩绝伦。

他伸出脑袋往下瞧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我收回复杂的目光，揉了揉凌的脑袋，岔开话题。

“我的课程落下了很多吧？”

“智博记的笔记不是已经交给你了吗？”

刚刚消失在脑海间的人又显现出来，我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唇角，“嗯，我一会儿慢慢看，你去上课吧，该迟到了。”

刚到学校收拾好东西后智博就把他的笔记本交给了我，这么多天没上课落下许多知识，我准备先在宿舍整理一下笔记，明天再正常上课。

凌点点头，扮了个鬼脸才向我说拜拜，我笑了笑将他推出房间。

智博的笔记记的很认真，字迹隽秀不已，我翻了翻就开始整理落下的知识点，在宿舍整理了一下午，快要完成时，我发现金融方便的讲义少了一部分。

我扫了一眼智博的书桌，决定自食其力，他的书桌打理的很整洁，一目了然，想找什么书极为方便，我抽出财政与金融，工商管理学却跟着抽了出来，书中夹着的纸张飘了出来飞到地上，我弯腰捡起，纯白的纸张上却划满了我的名字，力透纸背，一笔一划极为工整，抚摸着凹凸不平的纸张，我心底的苦涩愈加的浓厚。

将纸张重新夹到书中我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自己书桌前，奈何却有些静不下心。他总是默默地关怀，一心一意的付出，从未要求过我什么，就算告白时也不过说了一句喜欢，见我拒绝就从未纠缠过，明明心底难受还偏偏扯出笑意怕我受他影响，就算知道了我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哥哥，最初的不适过去之后却又默默忍受，甚至到最后还是那么关心我。

我从来没觉得亏欠过谁，这一刻却真真实实感受到了何为亏欠，我没法接受他的感情，也没法干涉他的生活，却没法不对他的执着感到心疼。

晚上放学时，我刻意和他们错开了时间，见他若无其事的冲我微笑，转过身却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我无法不受影响。

时间过得飞快，期末考试也一天天逼近，校园生活一直过得很平静，智博仍旧装作若无其事，一天比一天消瘦的身体却撕破了他的伪装，和他带来的影响相比方谨的出现就变得微不足道，有时候见他一个人静静望着天空，我甚至有种错觉，似乎风一吹他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这一天和前些日子并无不同，唯一扰乱我心绪的仍旧是那个背影，竭力假装若无其事，每日仍旧负责地履行班长的责任，纵然可以每日看到他的笑容，但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他的状态糟糕透了。

他拿起课本返回宿舍时，我见到的仍是他的笑容，柔和依旧，却透漏着丝丝疲惫，他以为他掩饰的很好，却不知这个笑真是比哭还难看。我皱了皱眉，想像往日一般回他一个笑，却死活挤不出来。

我烦躁地扔下手中的课本，和他打声招呼就下了楼，见到韩向鸾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握住我的手指，“怎么了？”

我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说出口，“韩向鸾，我们出国吧。”

“为何突然想出国？”他皱了皱眉，见我没穿外套，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到我肩上，摸了摸他温热的手指，我没有拒绝，在宿舍因为有暖气就算穿得少也不觉得冷，出来时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没考虑天气，此刻确实有些冷。

“被你救的那个美国老头和我联系了。”

听了我的话，他有些沉默。

我明白他不知该怎样向我解释，这些天他借助的外力就是这位老人，想要得到帮助自然需要答应一些条件。怕爷爷和方谨抢占先机整出什么，他只好先发制人，单单凭借他的力量自是远远不够，最后他和那个一直和他保持联系的老人达成了一些协议，虽然没有将自己卖掉，签了一个不平等的条约却是实实在在。

接通那个老人的电话时，我已经明白了大致经过。

我斟酌了一下，开口说“他答应帮忙的条件是你为他工作三年。”

“并不一定非要出国，你不喜欢国外不是吗？我们并没有说死，还可以换成其他条件。”

“也没有不喜欢，呆在哪里对我来说都一个样子，我现在学的是经济学，还是当初爷爷给我选的，莫氏易主他已经退居幕后，以他的脾性，从此以后肯定不会再见我们，更别说干涉我们，出国后还可以换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选一所想上的大学。”

这个城市有太多回忆，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未尝不可，舅舅和父亲不知为何从我被绑后就没要求我和他们回去，也很少来看我们，如果我们离开对他们来说也算一种解脱吧，尤其是那个懦弱却又有点固执的男人，自己的儿子誓死相随他无法斩断我们的关联却又不能看着我们乱伦，我们离开后，他混乱不堪的思绪暂时可以休息一下吧？

他将风衣紧紧了，见我的手指依然泛凉，将我拥入怀中。“不到两个月就该过年了。”

听到他的感慨，我扯了扯唇角，是啊，又一年了。

小的时候盼着长大，终于长大了，又觉得小时候的经历并非全是不好的，毕竟那时候就有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就算爷爷很苛刻，我们也慢慢长大了。

他的手抚摩在我的皮肤上，随着他的抚弄脸上的温度慢慢升高，他突然停下动作，轻挑的尾音带着一点强势还夹杂着淡淡的醋味，“是因为那个叫智博的你才想离开吧？”

我扭过头望着夜色下他英俊的面孔，无声的笑了起来，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早已洞悉我的灵魂深处，在他面前我根本无路可逃，我点点头，心底的烦躁伴随着他淡淡的不悦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他喜欢看我吃味一样我也喜欢他为我吃醋的样子。

我承认我根本不会处理感情，和智博相处至今不过短短三四个月，除去我休假的日子，只有两个多月而已，但是感情的深厚并不是用时间的长短就可以衡量的，纵使和他们相处不久，在我心底也有了他们一席之地。尤其是智博，我第一觉得亏欠一个人，即使我明白这不是我的错，我还是害怕面对他消瘦的背影，也不忍再看他郁郁寡欢的面容，既然无法给他想要的，不如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这样对彼此都好。

等我离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早晚会忘记我，再在这个学校呆下去，我怕智博陷得更深，现在才不过大一，再和他朝夕相处四年，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对他都不是好事。

“很好笑？”见我翘起嘴角，韩向鸾挑了挑眉，有些不爽，“他在你心底重要到这种地步吗？为了他宁可出国？”

“难道你喜欢我和他朝夕相对？”我咧开嘴，笑得有些顽皮。

他抿紧唇，没回答，望着我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怕他真生气，我敛起笑认真道“韩向鸾，你明白的，我不想亏欠别人。”

智博太傻，傻得令人心疼，他根本没有尝试着去喜欢别人，固执地折磨自己，我真不愿再见他这样下去，如果我不在了，他的记忆终会退色，到那时他会寻到属于他的幸福，我期待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