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行天下(第五卷 下)——耳雅

作者:耳雅  录入:11-29

众人到了皇宫,首先看到赵祯带着后宫嫔妃和太后当然还有小香香,都平安无事,而着火的是哪里——正式碧翠园!

此时碧翠园火光熊熊,南宫纪等一帮影卫带着水龙队正在灭火却无济于事。

赵普将石头和剪子放出去,两只爪狸拼命挖地,用后腿将沙土踢得老高来灭火,只是这火势奇异,火光之中竟有蓝光,公孙低声说,“里头有磷粉助燃,不用扑了,灭不了的!”

正这时候,忽然见石头跑了到了一旁,弓起背龇牙对着火场吱吱直叫,剪子将它挡在身面,也盯着火场叫,边看赵普他们,似乎是在报信。

御花园中养着不少名犬,赵祯喜欢狗,这十几条狗也跟着剪子石头,对着火场狂吠起来。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火场,展昭突然喊了一声,“火里有人!”

就见一个飘飘忽忽的身影出现在了火场里边,看身形打扮,是个书生,他在火里自在地走着,似乎完全不怕火。

白玉堂对展昭一挑眉——那个书生!水鬼!

此时火势太猛,烧得房塌屋倒,巨大的轰鸣声带着风声,还有焦木在火中被烤发出的炸裂声,和在一起,就好像那人正在以一种怪声大笑一样。

“什么人?”赵祯也没见过这些,南宫等无法靠近,实在不能想象有人可以在这样高温的熊熊烈火中走动。

“十年梦醒,森罗归来。良辰吉日,天下大乱!”

一个声音忽然从火场里飘了出来,带着诡异的回声,在大风火场之中听着,仿佛是修罗炼狱里传来的鬼叫一般。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响着,刺痛每一个人的耳朵,叫人心烦意乱。

展昭、白玉堂和包拯惊得目瞪口呆。

赵祯赵普他们都在疑惑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十年梦醒、天下大乱……唯独展昭等人记得,那天在考场看见了!那是仇朗行失踪后,留在考场卷子上的一首诗中的最后两句。

火焰冲天,开封所有的百姓都看到了皇宫失火的情形,议论纷纷。而那两句阴森刺骨的话,也传遍了几乎整个皇宫,虽然赵祯已经下令不准外传,但皇宫碧翠园大火、火中出现鬼魂高呼将会天下大乱的消息,还是很快传遍了整个开封。

这条流言可是比僵尸咬人的谣言传得还要快,霎时,整个开封都处在了一种不安状态之中,这算是天兆?大宋要玩完了么?

这流言若是再传几日,传到边远一点的地方,必然引起民心动荡,西夏辽国这阵子休养生息,应该也很乐见大宋国内这种乱局。包拯只觉压力极大,必须全力彻查此案,将这装神弄鬼的伎俩尽快侦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等到第二天大火灭了,展昭和白玉堂走入火烧后留下的乌黑废墟一看,哪里有人影?!

公孙将所有的焦木都排查了一遍,告诉众人——没有尸体!

而据领班太监说,火烧前他还给霍婆婆送了晚饭,婆婆一直在房间里吃饭的……那老婆子的尸体呢?怎么会不翼而飞。

南宫纪等人也是非常紧张,和赵普一起排查所有出入口,皇宫守卫森严,如果霍婆婆没出去,那她在哪儿?之前就知道求救,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已经对今晚之事有所察觉了呢?

就在众人忙得焦头烂额的节骨眼上。

开封府门口,来了个人,说要找展昭。

衙役到书房门口传话,展昭、白玉堂正和包大人等一起商量查案的事情。

展昭就皱眉,“谁找我?”

“他说……说是你最重要的人。”衙役张了张嘴。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

展昭就觉得一股气血上涌,一脚踹了凳子,“什么最重要的人,给我撵出去,顺便把开封府里的桃花树都砍了,还有完没完了……”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展昭——看来展昭是真急了,难得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还有炸毛的时候。

白玉堂在一旁整理袖子,心说——是你们少见多怪,这猫炸毛的时候多了去了,脾气不比我好多少。

“这么大火气?”

正在展昭发火的当口,就听到门口有人似笑非笑地说话,后头还有开封府衙役在追赶,“擅闯开封府,拿下他!”

那人却是背着手缓缓走到了书房门口,问展昭,“确定要赶我走么?”

展昭一看,立马愣了,实在想不到竟然会是他!

白玉堂轻轻叹了口气,暗笑,齐四刃说的桃花劫,没准还真有……不是唐石头也不是赵媛,而是这个人吧。

26.玄机

那个自称对展昭最重要的人是谁?

走进来的,竟然正是那日忽然从考场上消失了,有重大嫌疑的仇朗行。

守在门口的王朝马汉一看到是他,立刻抽刀相向,要将人捉拿归案,毕竟此人有重大嫌疑!

仇朗行道是也不慌张,显得那么自若,似乎来了就已经准备好要被抓,反而笑着问,“为何抓我?”

“仇朗行。”包拯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你从考场之中无端消失,留下诗句,作何解释?”

仇朗行微微一挑眉,笑道,“大人,冤枉啊!我根本没去参加考试。”

“什么?”包拯脸色微变,“你没去?”

展昭皱眉看了看白玉堂——信不信?

白玉堂无奈一笑——他要抵赖,也没证据证实。

“我真的是冤枉啊,包大人!”仇朗行一脸沮丧地说,“我这次,可是来开封府报案和提供线索的呢,也不知道有人借着我这张脸干了什么坏事了。”

“你报什么案?”包拯观察仇朗行的言行,此人看起来十分狡猾,不是好相与的。他既然敢来,就必定是准备了万全,必须小心应付。“你说,有人借着你的脸干坏事?”

“是啊!我考试那天好好出门,没想到着了小人的道,中了摄魂术了。可怜我被扔进了山里,那荒山野林可吓人了,幸好我还有些功夫,费了好几天劲,刚刚才爬上来。”仇朗行说着,伸手,摊开十指给众人看,“看吧,真的是徒手爬上来的!”

展昭等人皱眉,就见他手心里满是伤痕,而且还都是划伤,的确像是山石树杈造成的。

“要不要再看看下边?”仇朗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真的伤得很重,膝盖都磨破了,我还瘦了一圈,没吃的,荒山野林又没个工具抓动物,发现没?”

众人面面相觑——这仇朗行说话的神情,很难让人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是又似乎没什么理由去反驳他。总之两方面都是口说无凭没有证据,包拯他们那天亲眼看到他从考场消失不见,莫非那个是易容的?找他这么说,那个水鬼就是借着他的脸干坏事的人了……为什么偏偏要借他的脸?

只不过,仇朗行是真有隐情也好,死不认账也罢,开封府没有人会百分之百相信他,这才是真的。

“幸好我福大命大,没来个死无葬身之地什么的!”仇朗行说着,伸手摸了摸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对展昭招招手,“来,给你的。”

展昭心说你都掉山谷里了还有心思给我带东西呢?

“很重要哦!”仇朗行嘿嘿一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所以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白玉堂听着有些刺耳,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展昭听着也不太顺耳,分明这里有的是人比你重要!一会儿某只耗子的醋坛子又翻了就麻烦了!

众人都望向仇朗行握着的手,不明白这小子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展昭走下台阶,伸手过去接,“什么东西?”

“藏着大秘密的好东西!”仇朗行将一块圆滚滚的石头放在了展昭手里。展昭定睛一看,光不留丢的一块黑色石头,掌心大小有些纹路。可是,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般的石头而已,满地都能找到。

展昭皱眉看仇朗行——又耍花样么?!

“别急!”仇朗行赶忙指了指石头,“翻过来看一看!”

展昭将石头翻过来,就见黑色的石头底部刻了几个字“显德三十四年正月初三。”

展昭拿着石头愣住了,回头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皱眉,“显德……”

“显德是后周的年号呀。”包延凑过来看,不解地问,“显德这年后总共也就七年的时间,怎么会跑出个三十四年来?”

包拯微微皱眉,心中排了排年号,低声道,“算下来,应该是雍熙年间,还是太祖时候的年号。”

“喂。”庞煜问仇朗行,“你自个儿刻的吧?别装神弄鬼啊,这玩意可大逆不道。”

仇朗行笑了起来,“整个山谷里头都是,除了白骨就是石头!每一块石头上的日子都不同,全部是显德年间的,具体最晚到哪年我是实在看不过来了!那可是满满一地呀,让我想起什么来着……哦对了!卧薪尝胆,是不是这么说啊,状元爷?”

说着,仇朗行笑嘻嘻看包延。

包延赶紧回头看包拯,谁都能听出仇朗行话里的意思来。现在都大宋朝了,深山里却躲着用后周年号记时间的人……这人要么是蹲在山里时间太久,以至于不知道外间改朝换代,要不然,就是有反心把。

一联系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似乎皆暗暗指向当年柴家与赵家的恩怨,对后周王国的不平。

“在哪儿的山谷?”展昭问他。

“西郊的群山里头,我沿途有做了些记号,路老不好走的!”仇朗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去看一眼就知道了,那石头少说几千快,别说我一个人在那荒山野林的刻不出来,就算找一百个工匠,也得刻上好几年。”

包拯点了点头,“仇朗行,你说的话本府自会派人验证,不过你现在还有重大嫌疑在身,必须收监。”

“呵呵,不着急包大人。”仇朗行无所谓地一耸肩,“坐牢什么的我是无所谓,反正清者自清我没做过坏事,相信明如镜清如水的包青天不会让我坐冤狱。就是怕如果没有我带路,你们非但找不到那山里头的地方,反而还折在那深山里头,那就不值当了。”

包拯微微一挑眉,暗自摇头——这仇朗行油腔滑调,话语之中暗藏玄机,可见满肚子主意。据说此人也是文武双全,也亏得他这次的秋试未中,不然,这样的人非但不能成为国之栋梁,说不定还会误国误民。

展昭心中郁闷,仇朗行哪根筋不对?自从来了之后就总找麻烦,这次尤其……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没那么不知轻重啊。再说了,他仇朗行普通人家出生,也和前朝皇族没什么关系,怎么都扯到他身上了?

“另外。”仇朗行见众人没说什么,又接着说,“不是我目中无人,那地方山势陡峭极难走,能去的人可不多,必须要轻功卓越、胆大心细又有绝技在身的高手才行。”

“你且将路线图画下,其他的事……”包拯话没说完,仇朗行啧啧两声,“包大人,你也太狠心了,这入的是群山俊林,如果没人带路光一张路线图,进去的人万一要是迷路了呢?那你可别派展昭进山,我不放心,不如派别人去。”说着,瞟了门口一直沉默站着的白玉堂一眼。

展昭微微眯起眼睛——仇朗行这是什么意思?

包拯叹了口气,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

“大人。”赭影怕这仇朗行有什么阴谋阳谋的,故意将白玉堂和展昭支开,就低声对包拯说,“不如我带着影卫门跟他去。”

包拯犹豫了一下,却听仇朗行道,“那不行。”

“有何不行?”包拯不解。

“影卫是皇家的人。”仇朗行笑了笑,“你们也看到了这是显德年间的号,万一到时候看到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杀我灭口怎办?我可不信这些人。”

赭影身边的紫影牙齿磨得咯吱响,心说——宰了你!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朝中官员也大多是天子朝臣,谁跟你去你才放心?”包拯问他。

“嗯哼哼。”仇朗行笑了笑,“两个人。”

包拯盯着他看,“哪两个?”

“哦,展昭和……白五爷。”仇朗行笑着回答,“我就信得过这两人,说完,挑起嘴角。”

包拯还想开口说什么,却听展昭阻止道,“大人,不如由我和玉堂跟他去一趟。”

“甚好甚好!”仇朗行见展昭答应了,连连点头,“果然是爽快人,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就出发!至于今天么……我就在开封府的大牢里头委屈一宿吧,希望开封府的伙食还行。”

包拯见他根本就是有备而来,一副达到目的心满意足的神情,更加担心起来,总觉得展昭和白玉堂是中了此小人的圈套。不过此时跟他废话无益,不如私下和展昭白玉堂好好商议一下。

很快,仇朗行被带了下去,关进大牢。

包拯让展昭和白玉堂进屋,很是担心地说,“展护卫,你们真的要去,我总觉得……”

“嗯!”展昭点头安慰包拯,“大人放心,我们心中有数,仇朗行一定有什么目的才会叫我们去,是将计就计的好机会!”

“会不会人太少?”包拯始终不放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如多带些影卫?”

紫影和赭影都点头。

展昭却是有些为难起来。

“怎么了?”包拯不解,“展护卫有什么不放心?”

“怕是调虎离山。”白玉堂帮着展昭说了一句。

展昭点头,“赵普正忙着宫里的事情,影卫除了要给他帮忙之外,还要帮着开封府。”展昭道,“这世上能难倒我和白兄两个人的危险很少。如果真的有什么是我们两个人都无法解决的,那去再多的人也没用的。”

白玉堂轻轻点了点头,展昭说得没错!

“我陪着展大哥和师父一起去!”唐石头捋胳膊,白玉堂给了他个白眼,混小子师父放在展大哥后面,“你不是要考武状元?”

“呃……”唐石头张了张嘴,“对哦……”

“一会儿我使一套刀给你看,你就练这个,练到考试那天为止。”白玉堂淡淡道,“如果练会了还考不上,你跳湖死了算了。”

众人都一惊,好凶!

唐石头咧着嘴问,“干嘛要跳湖死?”

“省了给你收尸的麻烦。”白玉堂回了他一句。

唐石头撇嘴,“我才不会输呢!你一会儿要打一遍给我看,别忘记!”

白玉堂点了点头。

众影卫心中无语——打一遍就算教过了么?果然能做白玉堂的徒弟的,也不是什么凡人。

箫良有些羡慕地瞄了瞄唐石头,小四子看着了,立马拉着白玉堂的袖子问,“白白,小良子也能看么?”

白玉堂点头,示意——当然没问题。

小四子赶紧回头对高兴的箫良眨眼睛。

几个影卫又对视了一眼——呦!看小四子多顾着箫良?!

事已至此,包拯担心也没用,展昭和白玉堂似乎决心已定,的确这次行动,也确有必要。包拯把玩着手上的那一块黑色石头心生寒意,如果真是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又兴出了那么大的风浪,还真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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