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叹口气,伸手指指一旁。
展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不远处认识的不认识的,开封府里来看比试想找个如意郎君的大家闺秀们,都一双眼睛闪亮闪亮地看着唐石头。一个两个叽叽喳喳兴奋地说,
“唐公子好帅啊!”
“是啊,功夫好好!”
“就是啊,人又聪明!”
“真了不起啊!”
展昭嘴角抽了抽,回头,就看见唐石头坐到小四子身边一握拳,“小四子,果然学师父说话做事,就会有女孩子喜欢!”
小四子嘴巴成了一个0形,良久,忽然转回身拉住小良子,“小良子,你不可以学九九哦!”
箫良正啃一个橙子呢,不解地看小四子,“哈?”
“学九九会变成小流氓……”
“哦,这个我知道的槿儿,我就跟师父学功夫!”箫良认真回答。
“嗯嗯!”小四子满意地伸手过去摸他脑袋,赵普在后边抱着个胳膊,那个恨啊……
于是,最终早上比赛的结果是唐石头和石天杰胜出,下午的比赛是最后一场,先由沈帛鄂对岳阳争夺探花之位,再由石天杰和唐石头对阵,决出最终的状元归属。
但无论如何,石天杰至少可以得到榜眼的位置,这也让包拯有些忧心。
唐石的呼声又高了一些,不过他可没翘尾巴,很冷静地准备打最后一场。
中午,众人还是回开封去吃饭,接着小憩一会儿,等下午的比赛。
展昭吃了饭,正喝茶呢,见白玉堂坐在藤椅上逗小虎,忽然想起了个事儿来,凑过去,“唉,老神仙哪儿去了?”
白玉堂摇头,问小四子,“小四子,你这几天见过齐四刃么?”
小四子也摇头,“没有啊,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赵普对他的行事颇为不解。
展昭提醒白玉堂,“你记不记得,那次你和仇朗行……不对,是和岑林赌的事情?”
白玉堂被展昭一提醒可是猛地想起来了,“对啊,他还欠我一个回答,我问什么他该说什么才是!”
“要好好利用这个问题!”展昭点头,“不如问问他良辰吉日是什么时候?还是问他天下大乱是怎么个乱法?”
公孙也觉得合理!
众人正讨论呢,外头王公公跑了进来,“哎呦,先给各位道喜。”
赵普失笑,“公公道什么喜啊?”
“这不双喜临门么!”王公公笑道,“刚才的比武可是不少人都看到了,唐公子那绝对是这份儿的!”边说,他边竖起大拇指给众人看,“了不得了不得!”
“双喜临门,那还有一喜呢?”公孙好奇。
“不说展大人和白大人公布婚讯了么?”王公公笑嘻嘻,“宫里可都听说了,就这几天要成亲了是么?”
“噗……”展昭又一口茶喷出来。
小四子小声跟箫良说,“喵喵今天喷了三次茶了。”
箫良也笑。
“哦?”包拯走过来,“有这事?甚好甚好!”
展昭扶额,觉得这事儿吧,闹得满城风雨也不好吧……
正这时候,突然就见白玉堂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事。”
众人都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看展昭。
展昭也有些不自在,心里隐隐有那么点别扭,像是胸口被什么戳了一下,死老鼠回绝得真彻底。
小四子撅个嘴,白白怎么可以这样!
王公公也尴尬,莫不是传言?白玉堂没这意思?
“这几天肯定来不及,先摆桌订婚酒,成亲要挑良辰吉日。”白玉堂正经八百地说,“我还得先找到我爹娘回来证婚,估计得迟一两个月。呐,猫儿,你爹娘用找不?师父来么?”
展昭龇牙咧嘴盯着白玉堂,心说你这哪儿是“没有的事”的意思,根本就是定了,被你吓死!
“你爹娘在哪儿啊?”赵普好奇问,“我让人给你找去。”
“哦,他俩这会儿估计在南海呢,得回陷空岛问问我大嫂,他们倒是有书信来往。”白玉堂见赵普能帮忙倒也挺高兴。
赵普对赭影勾手指——让他认真记下来,马上派出千八百人去找!
王公公脸上的笑容也恢复了,“原来是这样啊,那成!我回去回禀皇上和太后他们,就说得过阵子才能看热闹呢,先订个婚,酒席在哪里摆啊?”
“啪”
众人正说得热络,却听展昭突然一拍桌子,声音老响了,桌上杯子里的水都洒了。再看展昭,阴沉着一张脸,似乎很不高兴。
众人都战战兢兢看他,白玉堂微微皱眉——这猫……莫非不愿意?
此时,就听展昭咳嗽了一声,严肃地说,“两个月至少的!我要找师傅师娘。”说着,边转脸对赭影说,“他俩在极北呢,你们人手够顺便也帮我找找。
赭影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出门,“我去找欧阳加派人手。”
……
白玉堂惊讶地看着展昭。
“咳咳。”展昭架起腿,伸手拿着茶杯稳稳当当喝茶,“接着说案子的事吧。”
白玉堂也拿起茶杯,点头,“好。”
之后,展昭和白玉堂又认真讨论起了如何问岑林这一个问题,想当认真。
开封府其他人都楞在那里,只觉一阵诡异的风吹过——众人面面相觑,就纳闷了,这展昭和白玉堂,究竟是愿意成亲啊?还是愿意成亲啊?还是愿意成亲啊?!
……
开封府里霎时喜气洋洋,石头一听说日子都选好了,请双方家长去了,还要先摆个订婚酒,郁闷地受了那么一小下打击。
幸亏小玉给他送来一堆情诗、手帕、扇子、香囊……都是开封府仰慕“唐公子”的姑娘们送的。
庞煜和包延围着一堆女儿家的信物啧啧称奇,“哎呀,石头真不是盖的!”
唐石头认真地坐在院子里发呆,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
展昭拍拍他,“担心今天下午的比试啊?放平常心去打就可以了,你的功夫在石天杰之上。”
“嗯。”唐石头点头。
展昭见他似乎不是烦恼这个,就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喂!你在想什么啊?考试前别掉以轻心。”
“没,我放松一下,小四子说要劳逸结合。”唐石头现在的认知就是,凡是小四子和白玉堂说的,都是对的!
“那你在烦恼什么?”展昭不明白了。
“哦,好多姑娘啊,我喜欢哪一个好呢?”唐石头很认真地问展昭,“我也想快点成亲,然后生个小四子那样的娃娃!”
展昭又狠狠给了他一个烧栗,“你先弄清楚要怎么生娃再说!”
唐石头摸着头仰起脸看展昭,想了良久,问,“怎么生?”
展昭迟疑了一下,坏笑着说,“去问有孩子的呗。”
唐石头一拍手,对啊,怎么生出小四子还是要有技巧的!浴室就跑去公孙身边。
赵普正喝茶呢,就听唐石头过来问公孙,“公孙先生,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公孙笑嘻嘻显得很和蔼。
“哦,你和赵普做了什么,才能生出小四子那么可爱的娃娃啊?有技巧没有?”
“噗……”赵普一口茶水都碰在石头尾巴上了,石头甩着毛踹后腿,回头白赵普——讨厌啦!
剪子赶紧过来给它舔,石头也一脚把它踹开——嫑趁机占便宜,大流氓!
小四子和箫良也都傻呆呆看着唐石头,开封府所有人,包括影卫众人全部一脸钦佩地看着唐石头——有种啊!真有种啊!
结果,公孙抄起笤帚追着唐石头满院子打,开封府里又是一片混乱。
王公公拿着圣旨劝架,“等会儿等会儿,老奴还要宣旨!”
“宣旨?”众人停下来看他,“宣什么旨?”
“皇太后也想看武状元那场比试,所以将考场移到皇宫了,擂台已经开始搭建。”王公公见众人担心,赶紧笑道,“放心,擂台摆在皇宫外围,已经做了万全的防范。”
包拯还是皱眉,不过每年殿试皇上亲自主考那是规矩,今年因为比较混乱,所以免去了这一环。可话会所回来,在皇宫里头办,比在宫外办,皇上亲自出来看,貌似还简单些。
王公公传完旨就走了。
赵普叹了口气站起来,“我再去看看防卫有什么疏漏。”
公孙也和他一起去了。
最后,院子里展昭拍拍白玉堂,“怎么样?问不问?”
白玉堂点头,“当然。”
两人来到了开封府的大牢。
岑林坐在牢房里,靠着石墙发呆。见两人来了,笑了笑,“恭喜啊,看来今天下午就有新科状元出现,你们开封府又要添一强大助力。”
“你怎么知道比赛的结果?”展昭不解。
岑林点了点自己的耳朵,“都跟你们说了,我不是人,自然有外头满大街的孤魂野鬼来给我报信。”
“管你是人还是魂魄,我问你,你说话算话么?”展昭先问他。
岑林皱眉,“什么意思?”
“就问你说话算不算话?”
“当然。”岑林冷笑一声,“展大人不是那么看不起我吧?”
“那就好,你记不记得,之前在太白居和白玉堂的赌局?”展昭提醒他。
岑林一愣,啧了一声,有些丧气,“差点忘了,还欠着那么桩买卖呢。”
“那你愿赌服输么?”展昭问。
“无所谓,你们问。”岑林倒是还挺爽快,“不过……”他笑得狡黠,提醒两人,“可要问得聪明点,因为我不会老老实实回答你们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心说——早知道你会来这招。
“说吧,想问我什么?”岑林微笑,“良辰吉日呢,还是天下大乱呢?良辰吉日一年好多天的,天下大乱呢,战国七雄那会儿可真叫天下大乱啊。”
展昭知道他油画,必定已经想好了托词,就拿出藏在身后的一本黄历,扔到了他的面前。
岑林意外,看着黄历不解。
白玉堂蹲下去,问他,“撕下你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哈哈哈……”岑林哈哈大笑,“了不得了不得,果然鼠猫联手天下无忧。”
展昭摸着下巴品位这句话,说的不错哦!
白玉堂催促,“撕吧。”
“不用麻烦,你们不就是想知道良辰吉日天下大乱说的是哪一天么?其实我告诉你们也无妨,因为大局已定。”岑林神色得意,“那一天就是……“
展昭和白玉堂都仔细听。
岑林微微张嘴,说出了两个字,“今日!”
32.以牙还牙
岑林丢给了展昭和白玉堂一个让人纠结的答案——今天!
天下大乱就是今天,今天是良辰吉日?!这答案让展昭和白玉堂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这岑林也不知道是说真的还是有意误导制造混乱,但展昭和白玉堂想再问他,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最后,两人回书房,等到赵普他们都到了,将事情告诉了包拯。包拯也是皱眉沉吟,“今日?”
“今天决出状元,晚些时候皇上还要在金殿借鉴文武的三甲……”赵普自言自语地说,“也算是良辰吉日了。”
“那今天会发生什么搞得天下大乱?”公孙,觉得似乎没什么线索,“为什么是今天?除了比试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么?”
众人都摇头。
“爹。”这时,外头包延跑跑了进来,“我们先陪石头去皇宫了,快到比赛的时辰了。”
“唐石头都准备好了?”展昭问。
“嗯,他早准备了。”包延点头,身后庞煜带着小四子,小良子还有石头剪子也过来了,问,“一起走么?”
包拯摇了摇头,“你们先走一步,我们还有些事情商量一下。”
等几人离开之后,包拯带着众人进了皇宫,和赵祯一起商议此事。
“今日?”赵祯背着手站在书房里,“今日有什么特别?”
就在众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默默站在一旁的陈班班突然开口,“皇上。”
“嗯?”赵祯回头看他。
“今日是白露。”陈班班道,“要说独一无二的话,一年里头,就一天白露。”
赵祯一愣,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公孙突然一拍手,“干雾露阴、湿雾露晴!这几天大多是午后突然变天,晴转阴后起大雾,大雾后地面一片湿润,是湿雾,今天应该尤为明显才对!”
“的确……白露前后都会起雾,早上或者傍晚的时候,还有露水,天气转冷。”包拯也点头,“不过,这又说明什么?”
“什么人?!”
众人正说话,只听展昭和白玉堂同时问了一声,往窗外望去,守在门口的南宫纪等也正抬头望着屋顶,之势眼神有些古怪。
众人正不解,就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猴子蹦了下来,蹲在书房门前的一尊石狮子上,盯着屋中的几人看。
“是那只猴子!”展昭意外。
就在这时候,有个黑衣人从屋顶之上跳了下来。
“什么人!”南宫纪带着影卫们火速将他包围。
包拯却是赶紧阻止,“等一等!”
众人看赵祯,赵祯点头,轻轻一摆手,南宫纪他们退开了一步,不过还是警惕地盯着来者。
展昭和白玉堂看着黑衣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那日,不是也碰到雾了么?”那人突然问白玉堂,边伸手,轻轻摸着跳到了怀中,显得很亲密的小猴子,“很逼真吧?”
“你是说……摄魂术?”白玉堂皱眉,想起了那日的遭遇。
黑衣人笑着点了点头,比了个“嘘”的姿势,“要解天下大乱,只有一个方法!”
赵祯让陈班班打开门,“前辈,不如进屋来说,什么法子?”
来人嘿嘿一笑,正是无端失踪了多日的齐四刃,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大包袱,里头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着什么。走进书房,将东西往众人眼前一放,齐四刃认真道,“要解天下大乱,法子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展昭打开包袱往里一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老头点点头,“外头还有很多呢,花了我好几天来解决,因为要保密,我只能瞒着你们收拾了这些来自地狱的,百万阴兵!”
众人都笑了。
“多谢老前辈相助。”赵祯对齐四刃一礼。
“呵呵。”老头儿摆了摆手,“我老头儿不过是不人心看天下大乱而已,我也有后世子孙,还有几个可爱得紧的重孙子,可不想他们活在兵荒马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