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立刻一阵狂跳。
他是在邀请吗?
他是在邀请吗?
他神色自若地翻看着杂志的彩页,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引人遐想诱人犯罪的话。
还得留着体力和朋友打网球,宿舍还有人……
不然我真会扑上去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地反复地进入他侵犯他也说不定……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在心驰神往。
邵言的相貌,初看有点禁欲冷漠,看久了却会觉得很有味道。
眼角眉梢总是微抿的薄唇,无处不透着股勾人犯罪的味道,让人很有不顾一切将之压在身下撕破他从容的面具看着他
辗转呻吟媚态尽显的模样。
大概只有我会这么想。
没办法,大概我是好这种内骚型的调调。
白雪那一眼深情凝望,我从此惦念上。
16.莫白(二)
我们当时住的是两人间的公寓。
一个房间,两组书桌和衣柜,还有,一张床。不要多想,床是上下铺的那种。一个阳台,一个卫生间,还有两间宿舍
公用的一个自习室和小厨房。自习室用到的频率还是很大的,但厨房,一般是被当成杂物间来用的。食堂的饭菜还不
至于难以下咽,食堂不行,还有外边的小餐馆,我一直以为,带厨房的学生公寓,还是男学生公寓,纯粹是吃饱了撑
得找事干。就算要吃宵夜,我宁可叫外卖也不会亲自下手。
邵言是个异数。从电磁炉按键的磨损程度以及灶台的痕迹,我可以看出,该厨房的使用率只怕比在校的一般女生都高
。
他会做菜,做得一手好菜。
无论从外型香味还是口感,都让人无从挑剔。
鱼香肉丝,西红柿鸡蛋汤,一碟炒青菜。普通的家常菜,味道却比外面一般的小餐馆要好上许多倍,而且卫生也更令
人放心。我就事论事,真不是看上他他就什么都好了。
他的手艺于我来说,有或者没有,影响不大。如果看重厨艺,我不必找他,找个厨子便是。所 以,他会做菜,算是个
意外之喜。
但他说晚上仍上来吃饭或者他给我弄成便当送过来的时候,我着实还是吃惊不小。
“怎么?你打算就此为我洗手作羹汤了么?”
进展未免太快。
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时和他相处,完全没看出他有如此贤惠的迹象。
他直接忽略我的调笑,带着春风吹皱水面的平和问我:“要不要做点运动消化一下。”
我还没意识到他说的运动是什么,“好啊,玩两人篮球。最近快篮球赛,我忙话剧,很久没碰篮球了。正好练一下手
感。”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我们可以到床上去。”
啊?
我大概知道他不保守,可也没料着他如此放得开。
任我阅人无数,大部分时候也不能像他一般把本该隐晦的话说的如此之不含蓄还能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毕竟我们才交往第一天,我还是需要保持一下我的矜持和风度的。
我说:“不好吧。现在已经过十二点了,何启然呆会不是还要回来午休?(他和何启然一个宿舍,两人关系好点,也
是可以理解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而且,学生公寓的床虽说两个大男人挤一挤,勉强还能转个身,但邵言的床不是在上铺的吗?
滚一滚,很容易就能掉下来。
“不要吗?真的不要?行,我去午睡,你自己玩。”
他明显对我的话存在误解。
“我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兴致的。”
他说话的态度很奇怪。
又像威胁又像勾引。
“你不是说午睡吗?”
他前世是只公狐狸也说不定。
我看着他一点不拖泥带水地拉下外套拉链,一颗一颗地解衬衫口子。没等我晃过神来,已经光着膀子,赤Luo着上身,
露出有点小肌肉的紧实胸膛,开始拉裤子拉链。
真当我是圣人吗?
“我有裸睡的习惯。”他说得无比坦然,和当时差点搞砸我的话剧后还理所当然不认错的表情有点像。
“你大可以等我走了以后再睡。”
“你大可以现在走。”
“……”
我不是没被人勾引过。只是这不带一点羞赧泰然自若且大有一副你不跟我上床你就给我滚的勾引确实是没就没见过。
人都有欲望,不假。
但太纯粹的不带任何修饰的情欲,我会不屑。
不在它之外包裹点华丽美好又或者是华而不实的诸如感情爱情之类的东西,我会难以下咽的。
可你看眼前这位,至少我现在是看不大出他多爱我。
你说他暗恋我吧,也实在不像。
我甚至觉的,只是因为我长的还过的去,他才随意地提出了漫不经心的交往请求。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的勾引还是很成功的。
你说他要全脱也就算了吧,我还可以一下稍微克制自己潇洒地转身离去。毕竟,他此刻做出来的事,还是让我有一点
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爽在里面。我不是很喜欢恃宠而骄的人,何况我还没开始宠他他就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办?
偏偏他还不是全脱,重点部位是一点没看见。
他只穿着条四四方方遮得严严实实的四角裤在我面前也就算了,他还要装模作样拿条浴巾遮着,看样子倒像真打算去
了最后一点遮挡爬去裸睡。
你有本事在卫生间围了浴巾出来啊。
我哭笑不得,在我面前做这种引人遐想的动作,还不时别有风韵地望我一眼,我受得了才有鬼!
我不再犹豫,扑了上去。
他无声地笑。环住我的背。
我正当情热,直觉得他的笑此刻媚得入骨三分,因着他俊朗的面貌和销魂的身体,我越发得觉着此人真乃极品。
说他保守含羞那是万不能的,他诱人上床的行动简直英明神武果断大胆到连我都自愧不如——他没有丝毫有损气势低
三下四地恳求我,只是冷冷冰冰地将自己摆着,我就自动自觉地扑上去了。我什么时候这么不禁诱的,我也不知道。
但若说他放浪形骸无所顾忌相当得open,也不像。过程中,除了该有的单音节呻吟,他几乎什么也不说。
我只绪激动情难自控地说了声“宝贝儿,腰抬高点”就叫他一脚踹下了床。
其间数次试图让他说出能证明我男人魅力的话诸如“你很好”“你很棒”(颜色还算浅的)“我要你”甚至只一个“
要”字,均是无果。反倒都是我先忍不住作出了妥协。
被他一脚踢下床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好像是何启然的床吧?
果然,色令智昏。
而我竟昏头到如此地步……
门开了。
“我拿个东西就走,你们继续。”何启然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拿了本书,面无表情地走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邵言说:“床单我会洗干净。”
邵言说这话的时候,笑着朝我看一眼,那一眼,看得我颇有些惊心动魄的味道。他的话,比何启然冷冰冰的表情也好
不了多少。
他不是在笑,我总觉的那是快哭的笑容,虽然带着股莫名的恶意的得意。
何启然依旧面无表情地点头,“注意点,声音不要太大,吵到别人。”
然后疾步离开。
现在的状况,还真是尴尬。
不过,更让我纠结的问题是:邵言,何启然进来你也不知道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呢,不说你身上都是我啃的乱七八糟的
痕迹,最重要的是,你什么都没穿啊……
邵言一点也不纠结,也不心虚,“要继续吗?”
他开始穿衣服。
他分明只是随口问问的……
“砚书,我们还有时间打会篮球。去吗?”
他心情很好地把衣服丢给我。
基本上,我今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光了。
哪里怪呢?
何启然的眼神很怪,邵言的眼神也很奇怪。
我自己都奇怪。
17.莫白(三)
第二天他仍给我送早餐。
一袋鲜奶,一块起酥面包。
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在门外等。
我领完早餐,忽然觉的,邵言不是我情人,而是我的保姆。
他说,需要他陪就给他发个短信。
我说,那好啊,你既然答应随叫随到,我也不好意思让你闲着。
他中午回一趟宿舍,带了自制的便当来。
有菜有汤,还是热的,不错,不错。
我说:“新买的保温壶?”
“不是。原来是给何启然准备的。”
真老实,老实得让人牙痒痒。
“我不吃,你拿回去吧。”
“不吃?”他蹙眉,“我忙一个中午洗菜切菜炒菜,你现在告诉我不吃?拿回去,丢垃圾桶?”隐隐待发的火药味。
“何启然用过的才给我用,我不干。”我有点赌气地说出口。
“行,”他盖起保温壶的盖子,“老实告诉你,我也是何启然用过的。你既然嫌弃他用过的,我们现在大可以一拍两
散。不过,”
“你以后看见我最好给我绕道走,别让我见着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我愣住。
不是被吓到。
他和何启然从前什么关系我不是没有猜想过,只是想不到,他承认得如此大方。
“邵言,啊不,宝贝,我错了……”眼见他长腿一迈便打算转身走人,我赶紧拉住他。
估计我这副窝囊模样和汉奸看见日本鬼子狗腿地叫着“太君……”有点像。
“你错哪?”他停住,横眉立目。
“都是我的错。你劳心劳力为我下厨我还嫌东嫌西,是我不对,是我没心没肺……”
想我从十三岁玩过家家似的第一个女友起,什么时候这般低声下气过?对方还是个身高体重家世都和我不相上下的男
人(除了能力了比我差一点点)。最重要的是,我还真没想明白我究竟错哪。
大概最近实在欠抽,所以才欠抽地找邵言当得情人。也不对,是他先勾搭我的……
所以说,人要犯起贱来,那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都阻挡不了。
我安慰自己:我是不想才交往第二天就被人甩了,说出去多没面子……而且,邵言我还没啃过瘾……
“我吃还不成嘛……你生气是为别人的错误惩罚你自己,不值当。莫气莫气..”
“你不情愿我不勉强你?”凉飕飕的赤果果的威胁。
“不勉强不勉强。”
邵言带着保温壶走的时候状似随意地问一句:“你不喜欢青椒?”
“恩,不喜欢。”
下回别给我炒青椒了,虽然青椒炒的肉丝里面的肉丝还不错。
我以为他问了下回就不会给我炒青椒了……
“宝贝,我真的错了……”
“我也有不对。是我没考虑周全。今天的保温壶是全新的,没人用过,你可以安心吃。”
“可是,青椒……”菜盒子里只有青椒,绿绿的一片……真是吓人。
“我费很大力气特地给你准备的。你随便吃个二分之一好了。”
二分之一也很多啊!
我苦大仇深地对着那一堆的干炒青。
他切的时候不痛苦吗?青椒不是很辣吗?
他准备盯着我吃完吗?
邵言扑哧一声,笑了。
“我舒坦了,你现在可以不用吃它了。”
我嘴角抽搐,眼眶子差点没给翻出来。
敢情他耍着我玩的!
他把青椒拨拉到一个塑料袋中,转身丢在角落的垃圾桶。
我语气哀怨,“宝贝,你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后果是很严重很严重的……”
他不当回事。
“什么后果?你说。你要对我怎样,我都配合。”
他的表情不透一丝暧昧,可我还是想歪了。
是他说的有歧义,还是,我的思想太不健康?
“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他一定是那个意思,没错。
我将他从头到脚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里里外外都透视一遍,又在脑海中用各种羞耻的姿势将他侵犯无数遍之后,满意地
收回目光,受伤的心灵勉强得到抚慰。
在我用赤果地目光对他进行视奸的过程中,他一动不动,怡然微笑。
“不会。”他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凑到我耳边,用低沉撩人的嗓音极其暧昧的语调说:“你要玩低级的艾斯艾姆我也
配合哦。”
我差点没形象地脱口而出一句:“真的吗?”
矜持矜持,风度很重要。
“宝贝,看不出来,你比我邪恶多了。不过,我喜欢你的邪恶。”
“逗你的。”他凉凉地回我一句,笑容夸张。
悲剧,我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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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间的篮球赛,邵言也参加了。
“你不是说对篮球赛没兴趣的吗?”
“何启然说我们专业身体素质好的不多。”
又是何启然!
“他让你去你就去,难道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我还让你和我去派对你怎么拒绝得果断决绝毫无还转余地?”
“你对我不满是不是?不如打一架?”
“不敢。”我满腹怨愤地小声嘀咕,“怎么对我想的尽是打架打架。你以为暴力能解决一切吗?”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暴力不可以解决一切,但可以让你没力气说废话。”
……
第一场就是他们专业和我们专业打。
真衰。
“宝贝,你看,我的支持者明显比何启然的多,喊声也更响亮,服装也更漂亮……”
他不屑地嗤一声,“你以为到处勾搭人很值得炫耀吗?”
“宝贝,我错了,我以后就勾搭你一个。”
“……”
“宝贝,你别想着跟我打架。大前锋很耗体的,你不怕呆会没体吗?公是公,私是私,我是不会给你放水的。”
“……滚!”
上场十五分钟,我算是更深入地了解了邵言一把。
无耻……害我还担心他哪儿给摔坏了急急忙忙跑过去结果他居然悄悄冲我眨眼睛示威……
假摔不算,他犯规的次数何止五次,早该被罚下场了。可是裁判不是真的没看见就是视而不见,才吹了他三次口哨。
不公平,我们专业的人都太正直了,找不到一个这么没道德的……
他跑过我身边的时候耀武扬威:“还有两次。要不要我给你放水?”
他还打算犯满了是吧?
我想起他逃课也是这么逃的,十八节课,逃掉三分之一就不能考试,他都算好了逃五节课,没被发现的不算……一点
也不浪费……
他怎么不去踢男足!正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无耻归无耻,分数是老大。
我们专业的篮球素质平均,怎么都比邵言他们的个人秀要高级。
邵言再怎么犯规作弊还不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