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欲孽(胤祯重生)上——红萝卜

作者:红萝卜  录入:12-16

奶母见李佳他们换了个火盆后,转身就想去看允禵睡醒未,谁知道刚转身就看见,允禵坐在床上正望着她们,奶母和李佳他们被吓得定住,就在忐忑不知道小主子是否听见了刚才的话,允禵招手让他们过来。

刚开始奶母以为允禵只是在叫自己,便让李佳他们退出去,好把屋里另一个火盆也换上,允禵却自己从床上下了地,走到李佳他们身边拉住他们,示意他们不用出去换火盆了。既然炭火不够,那便节省些,这屋里有一个火盆,也就可以了。

允禵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让李佳他们明白自己的意思,又拦住李佳他们,不让他们退出去,要知道连他的屋里烧的火盆都供不上炭火,那外面奴才们呆的围屋,肯定是连火盆都没有,在这冰天雪地里没有取暖,这叫人如何忍受。

奶母站在允禵身边,看着自己奶这孩子,明日才够三岁,已经如此懂事,想到他贵为皇子,却连烧炭取暖,也要想着如何节省,不禁默默拭泪。允禵没管这些,而是拉住李佳他们的手,将他们推到自己的床踏边,要他们坐下。

被允禵拉住的李佳他们,受宠若惊的望着自己小主子,开始因为太震惊,两个人僵直的站着,任允禵怎么推仍旧一动不动,奶母在旁边忙说他们:“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谢恩,小主子是心疼你们在外头受冻,让你们留着烤火。”

大一点的李佳,经过提醒这才反应过去,一把拉小些的王佰益,就要一同跪下谢恩,允禵笑着就摇头不用他们谢恩,自己又再上了床,将床被子推出来,给那两个坐在床踏上的小太监盖,又把另一床被子给了奶母,奶母坐在床上,将允禵搂进自己怀里说:“小阿哥也冷,就让奶母抱着您。”

他们主仆四人,奶母抱允禵裹一床被子,李佳他们裹一床被子,靠着一个火盆,也觉得非常温暖,坐久了,王佰益有点耐不住,抬头就对床上的奶母说:“嬷嬷不如您给讲个故事。”

奶母笑着就骂他说:“就你耐不住。”她低头见允禵也点头答应,便仔细想了下,想了个在宫外时,时常讲的故事,娓娓说来。

王佰益他们支着手望着奶母,沉醉在她讲的故事里,突然屋门处响起句咳嗽声,李佳转头往门口处望去,一看连魂都吓飞了,立即去推还在听故事的王佰益,原本说着的故事的奶母,也停了下来,吓愣了的看着门口处。

主子奴才混在一块取暖,胤禛来到弟弟住的兆祥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谁都没想到,四阿哥居然敢逆旨来探望自己弟弟。

李佳拉着王佰益慌忙跪到地上请罪,奶母还在发愣,允禵已经从她怀里爬出来,连滚带爬的下了床,侧身将身上的衣袍整理好,领到两个奴才前,打千请安。

胤禛看到弟弟那慌慌张张的样子,顾不得开口训示奴才,就心痛的走近弟弟拉起他说:“弟弟,你急什么,你看你连靴子都没穿。”说着就把地上的允禵抱起,经过王佰益他们身边时,淡淡的扫了他们眼说:“出去。”又扫了眼那个已经熄灭的火盆,才抬头对跟来的苏培盛说:“你带他们出去,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妥当,再来请。”

李佳他们呈惶呈恐的随苏培盛给退了出去,胤禛将允禵放到床上,挑眉望着允禵光着那脚丫子说:“母妃一直夸奖奶母你对弟弟很是尽心,我这做哥哥的也对奶母你心存感激。”说着,胤禛转头望着站在床边的奶母说:“日后弟弟这有什么缺的短的,奶母尽管使人去乾东三所要。”乾东三所胤禛的住处,因是年长阿哥,经常亲近皇父,向来又有佟皇贵妃补贴,他的使度向来充裕。

胤禛说完,从自己香包里掏个小金锭,送到奶母面前,等奶母恭恭敬敬接过,谢过了恩,胤禛和颜悦色道:“我的弟弟就有劳奶母照料了。”

奶母连声答应,胤禛让她也退出去,这才黑下脸来,看着自己弟弟,允禵刚才那一连串动作,原就是受前世影响,这时再看到胤禛黑下的脸,更将眼前的四哥,与日后登基的四哥重叠,忙着又要从床上下地,跪下认错。

这下胤禛的脸是更加的黑了,他是很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些时候,自己弟弟就表现得特别怕自己,他胤禛自问从弟弟出生以来,对自己弟弟一直是呵护备至,怎么自己弟弟有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怕自己,这让他觉得很开心,极度不痛快,他可不要自己弟弟怕自己,他要的是弟弟亲他,敬他,疼他,爱他。

看见越来越慌的允禵,胤禛不免想起苏培盛背里说他,这几年来黑脸以后,是越来越像庙宇里供奉的雷神,他不觉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为了不吓着弟弟,硬是挤出个笑容说:“弟弟别慌,我并没有责怪你。”

允禵望着为了安抚自己,硬是挤出笑容的胤禛,这几年四哥是如何待他的,他比谁都要清楚,这时间再见到四哥为了怕吓到他,连对奴才们的奴才都忍下了,不禁伸手捧住自己四哥的脸,用手去把四哥面上的笑容抚平,他不愿四哥为了安抚他,而委屈自己去笑。

感觉到弟弟心意的胤禛,一下笑开,这次是的确由心里笑出来,胤禛伸手摸了下弟弟的脚丫子,就觉得冻冰冰的,他忙低头拿起床前的小靴,帮允禵给穿了起来,给弟弟穿好靴子后,外面就有苏培盛来请。

胤禛低头得意的看着允禵说:“弟弟和哥哥一块出去,看我给弟弟你准备了什么。”

允禵被胤禛牵着走到外面,就见两张方桌自西向东一字排开,方桌东面摆着香炉与银烛座,而每张方桌上又被摆放上不同数量的小油灯,油灯上用的是红灯心,不过这时油灯还未点上。胤禛把允禵牵到方桌前,指着那些油灯说:“听苏培盛说民间,每到正月初八旁晚,就会在家里摆这些长命灯,家里所有的人都会摆上,说会添福添寿,等一会哥哥把灯给点上,我们兄弟跪那磕三个头,这样就可以了。”胤禛虽然为弟弟解说,但其实他对这个也是半懂不懂,就知道又这么会事,想着明日就是弟弟的生辰,想给从出生到现在就多病多难的弟弟祈福而已。

苏培盛早已经候在一旁,听到自己主子向小阿哥解释完,就准备把点灯的蜡烛送上,就在这时候,一株靠近墙边的银杏树上,传出把细细的声音说:“四哥,等等我,等等胤祥,我也要给弟弟添福添寿。”

刚才已经给胤禛吓过一次的李佳他们,这时再看到十三阿哥居然挂在所内的树上,几乎当场给吓昏过去,等胤禛把胤祥从树上接下,胤祥欢天喜地的走到允禵身边,又邀功的抬头对胤禛:“四哥,弟弟,你们可不知道,我为了见你们,可是吃了大苦头。”

胤禛面色仍旧有些发白的说胤祥:“十三弟好好的,怎么有正门不走,你去爬什么树啊?”

“四哥,我来的时候,这大门可是已经给锁上了,敲也没有答应,我又怕惹来其他人注意,为了见弟弟,只好爬树,亏得外头有张玉德他们给我叠罗汉。”允禵就看见,胤祥说着,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低头在胤禛看不见的地方,用手指沾了些口水,涂到眼角上,看来懂得用哭来糊弄人这招数,还是他们兄弟相传的。

胤禛不知道有没看出胤祥是假哭,他向来也是极其疼爱胤祥,更何况胤祥是为了见弟弟,胤禛便就不在多说什么。胤祥很是好奇的指着,那桌只摆了三盏油灯问:“四哥,这桌怎么只摆了三盏。”

“这桌是弟弟的。”胤禛望着自己十三弟笑着解释道。

胤祥听了,不觉皱起了眉头说:“弟弟的怎么才三盏啊。不行,你们赶紧去多找些油灯来。”

听到胤祥这样说,允禵都知道,胤祥是误会了这点长命灯的含义,允禵前世在外面,也曾听说过点长命灯这风俗,民间是家里所有人,按各自的岁数,十岁点十盏,三十岁点三十盏,今年允禵三岁,所以点三盏,往后每添一岁就多加一盏,而每年的正月初八傍晚都要点,而胤祥现在将要点的灯误会成,点多少就是给那人添多少福寿这含义。

王佰益他们听到十三阿哥要找油灯,也便将所内所有的油灯就给找了过来,摆上台后点了点,一共给找到了一十八盏,胤祥望着台上那二十一盏油灯,仍觉得是太少,胤禛看见他苦恼的样子,又望了下站在胤祥身边的允禵,笑着就走到桌边说:“那我把这十三盏油灯,也给弟弟添上。”他边说边把自己桌上的油灯移到允禵那张桌上。

允禵默默的望着做桌上那三十四盏油灯,胤祥原要王伯益去再找多些油灯来,却被允禵给拦了下来,允禵左手拉起四哥胤禛,右手拉起十三哥胤祥,三个人一直走到桌前,推着要两位哥哥帮他点燃那些油灯。

胤禛和胤祥见到自己弟弟要他们点灯,便接过奴才们送上的蜡烛,两人一人一边的把桌上的油灯点亮,等全部油灯点亮后,允禵站到香烛前,慎重的跪下,拜了三拜。

天色逐渐昏黑,橙黄的灯光边,胤禛和胤祥两兄弟站在一起,满足的望着跪拜在油灯前的弟弟,心底都在盘算着这会能给弟弟添上多少福寿。只有在一旁侍侯的苏培盛,看着怕出一身冷汗,主子几兄弟这样乱摆油灯,小阿哥居然还拜了。要知道这油灯数从来都是按人的岁数来摆,如果不按岁数摆,又提前拜了这桌三十四盏油灯,那不是说小阿哥今生只有三十四载。

第十八章:数字军团

初八傍晚时分,胤禛他们才走不久,宁寿宫副总管刘德海带着两个小太监,出人意料的敲开了兆祥所东路大门,他这番来是为了传皇太后懿旨,明日初九辰初一刻,太后在宁寿宫正殿升座,受木堵里小阿哥全礼。子女生辰,本应到长辈处行礼,不过往年皇太后一直免去小阿哥行礼,名为体恤实质是不想见这个孙儿,今年竟突然降旨让小阿哥去行礼,照料允禵的奶母顿觉祸福难定,但接旨后已过了下钥时间,根本来不及去东六宫通知德妃,奶母彻夜难眠,允禵这晚却睡得格外香甜,梦里尤想着两位哥哥。

第二日一早,奶母早早就把允禵收拾定当,出门时奶母无论如何都不肯依允禵,按平日的习惯自己步行至宁寿宫,奶母就怕一路上允禵身上衣袍会沾尘或弄皱,坚持抱着他走这一路。去到宁寿宫时间尚早,皇太后未曾出临,门房太监引着允禵去抱厦侯传,路才走到一半,就见迎面走来一行女眷,允禵年岁尚小,还不需退避,所以奶母仅将允禵放到地上,牵着他让到一侧。

等女眷们走近,奶母认出领头的是永和宫里伺候的秋喜,看见来者是德妃,想到小阿哥见太后时,能有德妃在旁,不觉松了口气。虽是亲生母子,但在永和宫外,他们也不敢过分亲近,秋喜她们拥着德妃,来到允禵前面五步处便停了下来,允禵还不会说话,不过即使能说话,这时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允禵依宫中礼节给母妃请安。

德妃见到小儿子行礼如仪,人都已经来到正殿前,也无半丝慌乱,沉着冷静的样子,甚似长子四阿哥,不觉得安慰的朝奶母露出了笑容。

“阿哥凡事都要听话,知道吗?”德妃望着自己小儿子殷切道。

母妃眼里对自己的期盼与担心,允禵都看在心里,出生三年,这是皇太后第一次点名要见他,他这无名小阿哥要想翻身,今天就不能在皇太后面前出半丝差错,难怪母妃会如此担心。

允禵顺目朝自己母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听话,德妃知道这里不是他们母子能说话的地方,既然已经嘱咐过孩子,便应该赶紧分开,免得其他人见了闲语碎言。只是她还来得及提步,就听到把女人声离远传来。

“呦,我说是谁那么有心呢,这天还没亮透,便想着来给老祖宗请安,原来是德妃妹妹你。”这话里有话的话才说完,说话的人就已经来到众人面前,与德妃一行一样,同样是几名宫女簇拥着个珠联翠绕的女人走近。

德妃看见来者,不免担心的朝自己儿子看了眼,才答道:“妹妹不过是占了地近的便宜,惠妃姐姐在西六宫,也来得如此早,可见姐姐对老祖宗的一片孝心,妹妹自愧不如。”德妃如此忍让,换来的仍是惠妃一声冷笑说:“皇上常说妹妹温婉贤淑,无愧于‘德’之一字,今日听妹妹一席言,果然不错,不是妹妹不如我,而是姐姐我应该见贤思齐。”

三年前,德妃就在惠妃手上吃过大亏,当年如果不是后来,皇帝将明珠一党散尽,惠妃失了后援,不再咄咄逼人,德妃也不知要如此支撑下去,这三年以来,德妃对惠妃是一再忍让,就是想息事宁人,眼见这几年惠妃对自己已经不再刁难,不知怎么的,今日惠妃竟再次挑剔起自己来。

允禵抬头望着好久没见过的惠妃,这次再见惠妃,允禵觉得她又老了许多,惠妃与荣妃是他们皇父早年纳入宫的嫔妃,年岁比后来才进宫的母妃与宜妃大,而比起十三哥的生母章佳氏更是大得多,这几年又不知,是不是忧虑过甚,更是老得厉害。

惠妃感觉有道冷冷的目光整看着自己,低头一看就对上允禵的眼睛,那一瞬间惠妃觉得自己对上这双眼,并不属于个孩童,而是个气势逼人的皇子,她不觉骇然,但稍定了会神,她就在心里骂自己,眼前这个分明就是个孩子,即便他是皇子那又怎么样,自己也育有大阿哥,最近朝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皇帝决意要亲征,她的大阿哥将要随同前往。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只有上了战场,才能获得尊重,这小阿哥那么小,等他长大的时候,大阿哥早已战功彪炳,作为大阿哥的生母,根本无须忌讳个毛孩。

为了把心底骇意彻底赶走,惠妃开口讽刺允禵:“人说正月里生的人命大,看来说的不假。”

德妃顿时怒从心生,无论惠妃嘲讽她,她都能忍耐,但这次被说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养到三岁的小阿哥,这口恶气德妃就觉得无论如何都无法忍下,不过还没等她开口,一把年轻张扬的声音已经响起说:“这句俗语,妹妹在盛京的时候,也听家里嬷嬷说过,照我说,这正月生的孩子,不但命大,这福气肯定也很大,要不是这年节里,又还是个小人儿,老祖宗就惦念着,要给他过生日。”

一群宫女护着两个宫装丽人走近,说话的是里面较为年轻那个,她长了双单凤眼,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另一个年纪与惠妃差不多的女人,就长得慈眉善目,等走近彼此招呼过后,允禵才知道,刚才帮腔的女人是宜妃,而与她一起来,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是荣妃,皇父的四大宫妃,这一日竟齐集宁寿宫。这四大宫妃再往上,便是皇贵妃佟佳氏了。(1)

惠妃和宜妃原本还要斗下去,不过这时有太监来传话,皇太后已经从后殿起驾,知道皇太后即将驾临,惠妃和宜妃马上换了张嘴脸,两人你牵着我手,我牵着你手,就像对要好的姐妹,齐齐跟上来来传话的太监,荣妃见她们这样,一幅见怪不怪的表情,提步跟到她们两人后面,德妃只来得及朝允禵望了眼,便也迈步跟上其他三妃。

另外又有太监来,带允禵去廊下等候。等去到,允禵就看见他的兄长们已经齐集,他们一群黄带子中,还混了好几个红带子,看那几个孩子的五官,允禵隐约认出他们应该是伯王福全与叔王常宁的儿子。

阿哥里好些个从没见允禵,不过年长的阿哥们,无论见过或是没见过允禵的,见到他腰间那根黄腰带,就知道他是皇父的儿子,允禵仰头拉了下奶母的衣袖,奶母知道他是要下地,便弯身把他放了落地。

允禵才下地站稳,四哥胤禛带着十三哥胤祥,已经来到他面前。胤禛年岁大些,知道今日对自己弟弟的意义,所有很是感慨的望着自己弟弟说:“弟弟,一会别怕,哥哥就在你身边。”

“对,弟弟,你千万别怕,十三哥就站你旁边。四哥,你也不要太担心,还有十三弟在呢。”胤祥安慰了允禵,不忘抬头对胤禛说。胤禛低头对上胤祥的目光,不觉一阵快慰,觉得这十三弟果然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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