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柔点头,“当初你答应我两年,如今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大哥如今与从前判若两人,残杀无辜忠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百姓日子并不好过,你就放手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吧,怎么样都好。”
“你舍得月华几百年积业毁于一旦?”
“我不知道,”江怀柔用手指捕捉着缝隙中的阳光,“不过你应该会是个好皇帝。”
依夜池这两年的实力,吞并月华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南烛始终隐而不发,只是碍于同江怀柔的约定。
江怀柔一直记得,在另个世界里,还有一个人在病床上等着南烛。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对他而言一定很重要。近来身体一天天衰弱,做事甚至说话明显感到力不从心,他突然从内心生出一种期待,想看南烛成就霸业后会是怎样的景象,两人又会何去何跟预想中的有什么不一样。
南烛声音变得很温柔,“如果这是你真心希望的,我会去做。”
江怀柔靠在他的身上,享受着午后难得的清静。
“景轩。”
“嗯?”
“想不想要?”
江怀柔才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醒悟过来,提醒道:“你莫非忘记太医的叮嘱了?”
如今他身体处于极其脆弱的边缘,情绪稍有不慎就会有昏厥甚至死亡的危险。
南烛笑得既狡猾又奸诈,从袖中摸出一条兔尾巴在他脸前轻晃,“大鱼从肉不能吃,沾点荤腥还是可以的。”
江怀柔情不自禁眯起眼睛,只消一眼便认出这是他出征瑶兰时留给自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他给翻了出来。
这并不是南烛第一次勾引他开荤,江怀柔对情事本就没有什么自制力,经常被他几个眼神、几句暗示就挑逗的蠢蠢欲动,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内心小小抵制了一番,最终佯怒道:“你这个公狐狸精。”
南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见江怀柔被他眼神挑的心猿意马,南烛便顺手将他腰带扯下。
江怀柔惊呼,“喂,窗户还开着,外面说不定有人……”
“淡定,”南烛意有所指的摸摸他臀部,“外面只能看到你胸口以上,只要你装的若无其事,没有人会发现的。”
“混蛋!”江怀柔踢他,却被南烛顺势拉住。
“景轩这么主动啊,就这样,腿再分开些。”
“你无耻……嗯……”
南烛将缀有兔尾的男形打转着推进去,江怀柔双腿开始情不自禁发软。
只塞进去一点点,却刚好松开手不至于掉出来。南烛从后面抱住他,两手捉住他的前面把玩。
从窗外看,两人似乎只是在亲热拥抱,并没有什么异常之举,但是江怀柔却羞的脸颊滚烫,倘若不是后面靠着南烛,整个身体都几乎要滑下去。
南烛动作很慢,恰到好处的让他体会到快感又不至于太过刺激。
江怀柔紧张道:“老公,后面……快要滑出来了。”
从初时被诱哄着叫老公,到现在情动时成为再自然不过的称呼,南烛对此颇为自豪骄傲,闻言便将男形稍微推进去些,拿着柄处轻轻磨转。
尾端葺毛搔在江怀柔的臀上,痒痒的使他想情不自禁去抓一抓。
南烛却隔开他的手,“不准碰,想做什么告诉我。”
江怀柔耷拉着眉毛,“痒……。”
南烛笑着问:“哪里痒?里面还是外面?”
“都有……”
“喏。”南烛将脸送过来。
江怀柔敷衍的在他唇上贴了贴,“行了么?”
南烛道:“好像还缺了什么。”
江怀柔态度软下来,“好老公,你帮帮我么……”
“这还差不多。”南烛抓着兔尾开始一下下抽插,或快或慢,或深或浅,却总在江怀柔感觉快要攀上最高点的时候撤力。
江怀柔虽然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好,身体却不满足于这种方式的交合,眼睛水蒙蒙的看着他,“老公……”
南烛无奈道:“这次再叫也没用,说好只沾荤腥不吃鱼肉的。”
江怀柔小心翼翼转过身正对上南烛,拿下身在他大腿处磨蹭,“老公……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南烛果然道:“方法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
“我们去花园里做。”
江怀柔就知道他甜头后面往往连有诡计,果不出他所料。
这两年南烛几乎把他所能想象到的和无法想象的方式全都试了个遍,不过这光天化日的拐江怀柔去花园,还是头一遭。
“被人看到怎么办?”
“放心,我吩咐李瑞在外面守着,谁都不会进来打扰我们。”
这家伙原来又早挖好了坑等他来跳,江怀柔闷闷道:“去花园有什么好?我还是喜欢睡床……”
南烛道:“睡床有什么好,去花园你可以睡我。”
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语出惊人,江怀柔仍旧不得不感慨他的厚颜无耻。
连哄带骗墨迹了半天,两人如愿去了花园。
“诶,这是什么?”江怀柔对花丛中类似秋千的东西感到很好奇。
南烛坐上去晃了两下,悠哉道:“改良版的吊床,不过你把它当秋千也可以。”
江怀柔用手压了压,“看上去蛮有趣,你下来,让我也坐坐看。”
南烛大咧咧的坐着,两手背在脑后,“不要。”
江怀柔踢他,“下来。”
“不要。”
“你不要我坐,还要我来花园做什么?”
南烛往前走两步,揽住江怀柔的腰将他抱上来,“你可以坐在我身上。”
虽然明知花园此时无人,江怀柔却忍不住四下打量。
南烛托着他臀部将兔尾巴扯出来放一旁,笑道:“放心,我可舍不得你给别人看。”
见江怀柔依旧忐忑不安,南烛也不再说什么,将自己裤子稍稍拉开些,扶着江怀柔慢慢把欲望给吞进去。
“太,太大了……”
“不大怎么能让你舒服?”
“嗯……你别再涨了!”
南烛一脸无辜道:“我管得了自己的心,但是管不住自己的身体……来吧宝贝儿,那么多次都做过来了,不在乎这一次,忍着点儿,马上就舒服了。”
江怀柔倒吸凉气,“你这混蛋,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错,我现在是坐着,而且不是一个人坐着……怎么样,感觉是不是跟房内不一样?”
“废,废话。”
南烛食指抚摸着他前面道:“坐好了么?老公带你荡秋千,好不好?”
江怀柔咬牙道:“我看你根本没有把太医的话放在心里……”
“怎么会?”南烛带着他的手摸到两人相连处,“感受到了么,我是这么的渴望你……如果没有太医的话,一定每天早做三遍晚做三遍,把腰做断也心甘情愿。”
江怀柔再次对他的脸皮表示汗颜,同他斗嘴的同时不忘左顾右看。
“做事不能三心二意,”南烛在他脸上吹气,“坐好,我要动了。一定要搂紧抱结实了,掉下去我可不管啊!”
“死南烛!”
南烛抓住他前端,拇指盖在他的出口处,语带威胁道:“叫我什么?”
江怀柔不得不服软,“好老公。”
“乖,奖励一个吻,还不过来接赏……”
“咬死你……啊……混蛋,动之前说一声啊!”
“我刚才说过了啊。”
“该死的,你要说清楚是动秋千还是动腰啊……前面……放,放手。”
“这种事情不能急的,你身体受不了,慢慢来……要慢慢的……”
“唔……嗯……怎么感觉你是在耍我?!再没有预兆的动就去死……啊……”
……
记忆中,这次好像是两人最后一次放纵。
因为从那一天,江怀柔便开始常常陷入无意识的昏迷状态,疲惫的心脏使走路对他而言都成为一种奢侈。
两个月后,月华顺利归属夜池。
自此,瑶兰、东宁、月华及周边十二小国均划入夜池疆土,南烛如愿一统大陆。
江怀柔道:“恭喜你。”
南烛对着他脸上却无一丝喜色,“你大哥在两天前神秘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江怀柔顿了顿,浅笑,“我知道。”
“你知道?”
“我不告诉你。”
南烛伸出食指弹他的额头,“明天十六国的重臣都会入京重新接受封赏,你要不要参加?”
江怀柔目露憧憬道:“应该会很热闹吧?十六国……你可真了不起。”
南烛道:“现在才知道你老公的厉害么?明天如果精神好就去看看。如果精神不好,我也给你留着位置。”
江怀柔点点头,犹豫着问:“是不是明天封赏完毕,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嗯。”
“那我一定要去,明早记得叫醒我,不要忘了。”
南烛抵着他的头,低声道:“景轩……对不起。”
江怀柔淡淡道:“没什么对不起的,这些年倘若不是你,我也不懂活着的快乐,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南烛抚摸着他的脸不说话。
江怀柔轻声道:“那明天结束后,你会怎么走?什么时候走?”
南烛瑶头,“我不知道。”
江怀柔勉强挤出一丝笑,“明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叫醒我,好不好?”
“……好。”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射进房间时,南烛已经梳洗完毕,只静静的坐在床前等待江怀柔醒来。
他睡得很香,嘴边还噙着笑,似乎在做一个美好的梦,让人不忍心去打断。
待内侍催到第四次时,南烛才迟疑着伸出手,拍拍江怀柔的脸,“景轩,醒醒,我们要出发了。”
十六国使者大臣集体朝见,整个大陆版图都连成一片,如果骑马从南走到北日夜不停也需要至少三十年,这是个历史上空前绝后的盛世。
南烛端坐在宝殿龙椅上,一袭明贵黄袍唯我独尊,目光冷静的扫视着朝拜在脚下的官员,心里没有成就霸业后的欣喜,没有任务完成的轻松,只有一片茫然。
大殿上坐着的第二个人,是他身边的江怀柔。
什么朝廷礼仪、律法规矩在他看来全是狗屁,因为足够强大所以他可以肆意妄为的做任何事,除了与爱人厮守……
殿下的人在说什么,江怀柔一句都听不清楚,也根本不想去听,他目光自始自终都留在南烛身上。
他觉得很骄傲,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在骄傲些什么。他竭力掐着手心不让自己犯困,希望可以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在众人眼前,好配得起坐在最高的那个男人。
冗长的仪式终于在百官叩首谢恩中结束,江怀柔长长舒了口气。
南烛目光转过来看着他笑,仿佛一瞬间两个人眼中的彼此就是全世界。
“江怀柔?”“啊?”“原来竟然是你,难怪……”
“起来跟我走。”“做什么?”“私奔。”
“你可真够无耻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梅林这么大,谁让你偏偏坐到这里来?”“我怕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看到不该看的事情。”
“你在图谋一件谁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命由天定,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
“真是扫把星,只要同你单独在一起,我无时不无刻都在倒霉。”“放心,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让你死。”
“谁让你欺负小爷,活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欺负人……别哭,待病愈之后容你欺负回来就是。”
“不要女人,不要小太监……我觉得你就挺不错。”“所以?”“我要行使主人权利。”
“叫老公。”“老公。”
……
“景轩。”“景轩?”“景轩……”
南烛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这里冷,我带你回房间。”
江怀柔一动也不动,南烛便将他抱起来,殿下此时突然冒出一个突兀的声音,“皇上。”
南烛头也不回道:“我现在时间很宝贵,任何事都不想听。”
钟离荣紫一脸绝望看着他的背影,“可是你答应过我,成就大业后跟我永远在一起的。”
南烛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抱歉。”
“皇上,皇上!”钟离荣紫追出去,几步后却吓的一动也不敢再动。
走出大殿的南烛,身体突然像沙粒一样从脚部开始迅速消融,江怀柔的身体则不可避免的掉到了地上,湛蓝色的天空瞬间风起云涌。
南烛低头看着地上的江怀柔,自语道:“Game Over,这样的结局其实也不错……”
半个月后,符离亲自护送江怀柔的尸体回夜池。
途经边塞时,一只苍鹰跟着队伍盘旋不去。
符离让所有人停下,那只黑鹰便飞下来停落在江怀柔的棺木之上。
“大人,这只鹰腿上好像绑了什么东西。”
符离伸手将裹在他腿上的丝带解了下来,或许时间太久远,丝带已经十分破旧,将其摊平展开却不难看出上面的黄色七星,这是月华皇族专用的图案。
“原来是这样……既然他人已死,我就帮你把牵绊解除好了。”符离将丝带团好放入掌心握住再张开,大风很快将齑粉吹的一干二净。
苍鹰仿佛大梦初醒,拍着翅膀朝高向空飞去,片刻后消失不见。
看符离依旧若有所思,他身后的美貌少年皱了皱眉毛,抬手吩咐身后众人,“继续前行。”
月华如今已不复存在,曾经风光无限的聿亲王府门前如今门可罗雀。
仆人进院回禀过后,打开门让符离把棺木抬了进去,暂时置放在走廊下。
就在符离要告辞的时候,突然听到阵急剧的咳嗽声,白辉容从房中走出来,定睛看着他。
“符离见过聿亲王。”
“免了,他……可曾对我留下什么话?”
符离摇头,“没有,半年前曾嘱托过我,如有意外,定要将尸首送于聿亲王处。另恕在下冒昧问一句,聿亲王是否曾经与倚翠楼的向冰有过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