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关心,远远满足不了杨帅。他开始故意把父亲最关注的数学整成不及格。
第一次数学不及格,令父亲暴跳如雷,狠狠的打了杨帅一顿:“你要什么老子就给你什么,你居然考了这个分数回来
?啊?你对得起我吗?我在外头没日没夜地忙,卖肝卖肺卖肾的,不就为着这个家吗?你就这么对我?”
皮尺虽然软,甩在身上也非常疼,杨帅紧咬着牙,一声不哼,心里冷笑。在外头到底忙的是些什么?搂着那个很妖的
小薇吃饭酒,也是为着这个家吗?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到了高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居然数学只考了六十三分,名次一下子掉到了
三十几名。老师在开家长会的时候,点了杨帅的名,回去后,当然又免不了一顿打。
于是从第二个学期开始,家里开始给杨帅请家教。对此,杨帅心里暗笑。成绩掉下来,果然父亲开始关注了,然而,
父亲的这个举动,更令杨帅觉得,他们对自己的爱,是有条件的。如果成绩很好,能给家里长脸,就会喜欢,会给很
多的爱,而一旦成绩掉下来,那就成了家里的耻辱,成了罪人,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这种感情,也太现实了吧
!
这个心结没解开,杨帅的数学怎么可能好得起来呢?
闻烈的到来,部分的解开了杨帅的心结。
第一次摸底考试,杨帅故意写了个乱七八糟。闻烈很有耐心的批完了考卷,没有分析,而是温和地跟杨帅讨论起一个
问题:“你觉得学习到底是为了什么?”
“拿好的名次,给父母和老师一个交待。”杨帅觉得这个有着大眼睛的秀气老师问的很奇怪。
“嗯,不错。还有呢?”
“没有了。我将来不可能上班,反正要回来管家里的生意,也不指望着靠成绩去找工作吧?”
“嗯。我跟你聊聊我的想法,没意见吧。”
“哦,你说吧。”杨帅觉得这个老师似乎有些啰嗦。
“我父亲是老师,我母亲是医生,他们都跟我说,要好好读书,将来毕业了找一个好的工作,然后拿多的奖金,这样
人生就会比较顺利,也能过得比较幸福。所以我一直很乖,很听话,大学毕业也在父亲的安排下进了比较好的重点小
学,但我发现,父母错了。学习成绩跟幸福,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句话,倒对了杨帅的胃口。周伟泽,成绩倒数,却比自己快乐和幸福得多。那,难道说,就不用学习了?
“这并不是说不用学习。”闻烈象看透了周伟泽的心理,娓娓道来:“只是,我发现不光要学习如何应付考试。事实
上那很容易,多做题,多总结,没有什么难的。关键要学习的,是抉择的能力。同样的事,做或者不做,用什么方式
去做,做到什么程度,是快乐的做,还是痛苦的做,完全在于个人。关键是,你到底要什么?这条路走下去,能不能
得到自己想要的?搞清楚自己真正的目标,才是最重要的。”
闻烈闲闲地补充道:“能力越大,选择的余地也就越大。所以把学习成绩搞好,只不过多了一些选择权而己。尽量把
好牌拿在自己手上,主动权就大了。”
其实,打动杨帅的并不是这些空泛的大道理。对年少的他来说,这很不实际,根本整不明白。只是当时,闻烈的语气
和表情,让他体会到了真诚的关怀。
他知道,如果期末考试,数学成绩没有提高的话,这个老师一定会给换掉的。所以,他考了七十八分。
正好比上个学期末多十五分。
闻老师说得对,把成绩提高十五分,就拥有把老师留下来的权利。
男还是女这是个问题
杨帅很明白自己对闻老师的感觉。
第一次做春梦,是他十三岁那年。梦里,他进了男澡堂,热气腾腾的雾气中,男人们□着身体,晃来晃去,骄傲地挺
着自己的武器,水哗哗地浇下来,水花四溅。他从人群中穿过,众人的视线全部聚集过来,令他觉得莫名的亢奋。一
路上,不断碰到边上男人的肌肤,沾了水的皮肤象丝一般滑,带来奇妙的触感。
他穿过去,进到浴池,将自己浸没在温暖的包围中,突然发现,漂在水面的全是一个个巨大的□,□而硕大;一个秀
气的男人坐在他旁边,大大的眼睛凝视着他,一双手在水里摸过来,杨帅一哆嗦,突然有想尿尿的感觉,一阵惬意的
战栗过后,他突然惊醒了。
裤裆处一片冰凉,杨帅还以为自己尿床了,伸手一摸,滑滑的,量也没尿那么多。他支着帐蓬,一夜未眠。
他到新华书店去查医学书籍,还把家里的《大众医学》里有关性知识的篇章翻来覆去看了个够,原来这就是梦遗?只
不过,为什么在梦里,出现的都是男的呢?
很快地,他学会了在睡前反复撸动快乐的小棍子,隐隐的,有很舒服的感觉。有一次有意无意的撸着,突然小腹升起
一阵暖意,隐隐似乎有要尿尿的意思,于是加紧动作,终于喘息着一泄如注。之前已经用心饥渴地学习过,他早就知
道,这叫□。
或许因为年轻,杨帅的脑袋里整天充满着种种的幻想,早上起床的时候总是一柱擎天,怎么转移注意力也没用,甚至
因此经常误了出门。而每天临睡前,他必须得做功课,不然总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大众医学》上说,次数太频
繁,会伤害身体,甚至影响将来的生育功能,这令他有些焦虑,然而又无法控制自己。
跟周泽伟走得近以后,有一次,他问周泽伟有没有打过飞机,周泽伟脸红得跟什么似的,摇头否认。杨帅很鄙夷地道
:“你真没用。该不会连毛都没长齐吧?”
激将之下,泽伟露出了他的小玩意。杨帅也骄傲地亮剑,相比之下,泽伟的确实要小很多,半软不硬的支楞着,不象
杨帅那样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男人打飞机是很正常的,互相帮忙也很平常!”杨帅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让泽伟不好意思退缩,颤抖着,手被杨帅
拖过去握住了他的。。。。。。。
这也算他们俩的小秘密了吧。在学校的厕所,杨帅家,周泽伟家,都曾经进行过互助互爱的友好活动。甚至他们还尝
试过接吻,不过,那种软绵绵湿嗒嗒的感觉,并不十分享受,还有点恶心的感觉,后来就没再试过。
当杨帅看到闻烈的时候,就想起依稀仿佛,在梦里见过这么一双大大的眼睛,温和秀气,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好象在
倾诉着什么。相比周泽伟那瘦小的干瘪黑炭头,闻老师身材匀称,长相斯文,面如冠玉,说话有条有理,看着就让人
想亲近。
甚至有几次,闻烈耐心地讲解习题的时候,杨帅盯着他红润的嘴唇不断开启,露出洁白的牙齿,忍不住口干舌燥,居
然有想吻下去的冲动。
要怎么样,才能够把闻老师搞定呢?这可不象周泽伟,万一他告诉父亲。。。。。
闻烈对杨帅动的鬼心思毫无觉察,只是觉得这个学生似乎越来越喜欢跟自己泡在一起,曾经有几次,约着去打篮球和
游泳,不过都被闻烈拒绝了。
一是确实忙,三个家教,完美国际里还要练两个号,这当然不容易。二。他不希望跟学生太近,总的来说,他的个性
还是比较孤癖,网上聊天可以活泼,交友可以广泛,生活中的交际嘛,就能推则推了。
不是女人别找我自从跟娅琪在一起以后,越来越投入,越来越高调,时常带着娅琪去群怪,又买了一堆善赏恶罚令,
很快的,娅琪就升到了七十三级,这速度,比坐了火箭还快。很多朋友都挺羡慕她。
不过,小不同学跟血影桃花的关系,一直处在尴尬的状态。跟龙家大少聊起这件事的时候,血影桃花还有些不爽:“
他一开始追我,我就说不喜欢叫老公老婆,也从来没答应过他什么。并且,之前他也没问过我是男是女,他的名字虽
然叫不是女人别找我,但每次都是他找我,我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知道我是男的以后,就变得这么怪呢?唉!本来
就是玩游戏,这也太那个了。。。。”
“嗯,”龙家大少高兴得很,早就巴不得小不离血影桃花远一点了:“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
改变!”
血影桃花笑道:“说得好听!真要事到临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谁说的?”龙家大少不服气。
“呵,我跟你说,我真的是男的。”
“嗯,我相信你!”董奕虽然这样回答,却在内心里更相信血影桃花是女的,如果是男的,用得着这么刻意证明吗?
其实,只要一通电话,就能知道是男是女,但董奕也不想去揭这个底。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在游戏里,他喜欢跟
血影桃花组队,喜欢跟她聊天,一起配合杀怪,下副本,难道她是男的,这一切就会改变吗?想太多,有什么必要?
闻烈正在新街口地铁虫虫的奶茶店里聊天。这一段时间,他们俩最新的消遣,就是给路过的人打分。可怜的闻烈,被
虫虫起了个探雷器的外号,还被抨击道:“你的品味,农民工最适合你!喜欢的人都是黑漆吗乌的,带几分乡气,一
个比一个雷!唉!我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人!”
闻烈反唇相讥:“你自己已经那么母了,还喜欢油头粉面的,难道要搞姐妹恋吗?唉!真是世风日下!我最瞧不起你
们这种搞同性恋的人了!”当然,这话换来了虫虫的一顿饱掐。
谈笑一会儿,有顾客来买奶茶,闻烈一人呆呆地看着往来的人潮,想自己的心事。
虫虫忙完了,敲闻烈一记:“发啥呆呢?”
“我在想,每天这么多人走来走去,他们都是做什么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他爱着谁?谁又爱着他呢?有没有
人,从来没爱过人,也从来不被人爱?”
“酸,真酸。比我这里的柠檬还酸。”
“你有没有发现,无论多丑的女孩子,似乎都能嫁得出去,无论多挫的男人,也能娶到老婆?是不是每一个人,上天
都已经给他配好对了?”
“切,啥意思?”虫虫不屑一顾的样子,还真有些贵妇的架势:“你是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吗?那每个人都不止恋爱一
次,又如何解释呢?”
“嗯。。。昨天我们家请完客,留下一堆剩饭剩菜,早上起来,干脆一锅烩,做了汤饭。鸡汤,胡萝卜炒肉丝,炒鸡
蛋,莴苣炒鸡杂,还有一个螃蟹,全都给扔了进去。吃的时候有些,居然有一种清香,这几种菜混在一起,产生一种
清雅的香味,一点不腥,而且入口还有淡淡回甘,口舌生津。为了这份味道,每一道配料都先另行经过蒸煮煎炒了。
再没有一个人能重复做出每一道菜的味道,所以合而为一的螃蟹汤饭更是天下无双,仅此一家。”
“然后呢?”虫虫很理解闻烈的说话方式。
“难道爱情不也这样吗?两人遇见以前,总得走过不少的路,经历过成长的挣扎和苦闷。为了最终的相遇,得分别在
大大小小的爱情中煎熬过,炸炒过,炮制出不同的味道,形成特定的感受力。到某一刻,时间地点人物,情景气氛音
乐,一切放在一起,放进一个叫命运的锅子,用一种用缘份的火熬它,才能做成一份独一无二的爱情汤饭。”
“切!”虫虫端庄地拿起抹布擦那永远雪白的操作台:“只有没有爱人的人,才会费这些功夫去总结所谓的爱情感悟
,归纳所谓的爱情箴言。”
正在这时,闻烈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惊道:“怎么办?是龙家大少来的!”
“就是那个游戏里互相很有感觉的?”
“嗯!”
“他知道你是男的吗?”
“我跟他讲过,但他不相信。”
“你想不想让他知道你是男的?如果不想,我有个办法,让隔壁的小彤替你接一下。她的声音很好听!”
“这个。。。”闻烈拿着手机,象拿着一个定时炸弹。
铃声一阵响过一阵,到底要不要接呢?闻烈按下了接听键,一时不知道是自己接,还是给小彤接。
“喂?是血影吗?”龙家大少在那边爽朗地问道,声音还是挺好听的。
到底要以什么身份出现在龙家大少前?男,还是女?
你也脱了衣服吧
闻烈想了想,将手机放到耳边道:“HELLO,我是血影。”
那头龙家大少平常得就象早已经知道闻烈是男的一样,平静地道:“你现在在不在游戏里?”
“没,我在外头呢。”
“哦,我以为你在游戏。本来想让你帮着找找帅绝全村。我有事要找他,他手机关了,找不到,想着说不定他在游戏
呢,就给你打了电话。没事了,游戏里见啊!”
“游戏里见!”闻烈挂了电话,仿佛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虫虫探询地扬起眉毛,闻烈耸了耸肩。
估计完了。又一个挺好的朋友,从此就要疏远了。闻烈有些惋惜。为什么龙龙要打这个电话呢?多好的感觉,多妙的
暧昧,就这样永远在网上隐约的抱着好感,朦胧地享受除友情亲情爱情之外,又混合了这三种感情的第四类情感,不
是很好吗?
他也有些后悔为什么不让小彤接。就象《东方不败》里的东方不败,让思思代替自己,跟令狐冲度过难忘的一夜,唯
一的一夜,让他永远记得,那该有多好。
现在真相大白,现实是残酷的,美梦是脆弱的,没劲的结局。甚至,闻烈都有点不想再玩游戏了。
原来进游戏,是为着和南宫辉能够双宿双飞,练什么夫妻双修(后来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夫妻双修,只是有可能,官
方还没有正式推出),这早已经成了不可能实现的妄想。后来,闻烈慢慢在其中找到了乐趣,看看风景,练练生产,
跟朋友吹牛打屁,轻松写意。
但随着级别的升高,任务越来越少,升级越来越难;原来很有意思的生产技能,在练了小号后,日夜努力,依然打不
够所需要的材料。好不容易收够一点材料,兴奋地跑去做装备,做出来的结果,人品不够好,不是要求的双星(做装
备的属性都是随机出来,一星二星三星或者是白装,谁也不知道),一切努力白费,又要从头再来。简直要让人抓狂
。
原来做石头任务就可以得到很多的经验,而随着级别的升高,石头的级数也升高,买石头的钱就要一大笔。下黄昏说
是可以刷材料,是赚钱的路子,但这也要看人品。闻烈就曾经刷过一整个下午,三次进去,整整花了将近两百的大瓶
蓝药,才刷得一个幻仙石,两个亡骨之片,连药钱都搭进去了。最后居然没钱传送,要慢慢飞回万化城再传,实在有
够寒酸。
所谓免费游戏,越到后面,就越需要钱,非逼着你花钱不可。摆摊挣钱,没这个耐心;天天守着拍卖中心低收高卖,
又太无聊;挖矿呢,根本抢不过外挂!所以,钱钱钱,成了游戏顺畅与否的关键。
闻烈下定了坚决不花一分钱的决心,面对如此的鸡肋局面,实在觉得很无趣。进游戏转一圈,连石头都没法做,有朋
友要救,也只能慢慢飞过去,往往飞了一半,朋友说不必赶,有路过的人救了。这种感觉,没经过的人根本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