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笑了一下,他脸上的红越发不会遮了。
中途接了一个电话,竟然是孙离的,因为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替范其铮束着安全带,就开了扩音器,结果一路上孙离一口一个‘小李哥!’念叨了四十分钟,回到家,范天王慢悠悠的摘下墨镜,回头看了他一眼,柔声道:“小李哥,你怎么不去死。”
李燃面无表情,一脸漠然,对着电话道:“听到了吗?你嫂子说他爱我很多年。”
晚 11:50 上岛市 贵族林区 李宅 二楼海景房
李燃拿着文件躺在床上,见范其铮从浴室出来,伸手拿下眼镜,看了他一眼,微笑道:“穿那么少不怕冷 ?”
范其铮轻挑长眉,妩媚一笑,也不答话,李燃把被子掀开,示意他进去,范其铮侧身坐下。
轻轻一翻身,靠进李燃怀里,他一只手顺着他的黑丝睡衣进去摸着光滑的背脊,翻过一页合同,淡道:“累不累?”
被子下的身体覆到了李燃身上,他双手搂着李燃的脖颈,微微扭动腰部,低声道:“没你累,左边有人管你叫小李哥,右边就有人管你叫小公公。”
李燃假意咳嗽两声,双手搂住了他的腰臀,一把将他拽到身前,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唇触着唇,摩擦着含糊不清的道:“要你的时候不肯配合,该睡觉的时候过来折腾,你想干什么?”
“李燃……”范其铮微微前倾,触上他的唇,销魂蚀骨的啃咬,吮吸,却不进去,腰下轻轻扭动,勾得他大动欲火。
“你……审美观是越降越低了呢……”那人口气低柔暧昧,尾音故意拉长,李燃一个使劲,将他翻身压在身下,二人身上还压着厚厚的棉被,温暖中又缠着鲜明的触感。
“宝贝,你还想不想活了……”李燃难得痞气,双手不自觉地抚摸他的腰,臀,胸口,唇下继续吻着,舌尖相接,二人愈缠愈紧,换着角度缠绵,偶尔分开一瞬,又不知是谁再次吻上。
范其铮弓起身子,腰腹紧紧贴着李燃,唇里发出粘腻的喘息。
“嗯……好热,你把被子掀开行吗?”
“我冷。”李燃无比坦然地答他,手下一用力,那黑色的真丝浴袍随之而落,他含住他胸口乳头,一只手抚摸着大腿根处。
“啊……啊!燃……不要……”
话是这么说,范其铮仰起头,露出雪白的颈子,主动将乳首送进他嘴里,李燃一只手捏着另一边乳,顺着他的身体一路吻下,咬了一口腰际。
范其铮抽了一口气,低声叫唤着“轻……轻点……”
李燃‘嗯’了一声,一把翻过他的身子,开始啃咬背后的细腰,顺带着揉搓雪白的双丘,范其铮全身都软成一滩水,任他动作,发出‘嗯嗯啊啊’的喘息。
李燃伸出一根手指进入他臀缝间,那人颤抖了一下,旋即手指被温暖禁窒的粘膜包围着,他翻身覆上,轻轻啜吻他耳际,脖子,侧脸,第二根手指也送了进去,外面涂着润滑剂,进去得还算顺利。
“啊!啊恩,李燃……”
如果不算那别扭的性格的话,关于范其铮,李燃喜欢他很多地方,比如他的腰,比如他的声音,那种像隔了一层毛玻璃一样的慵懒虚幻的中低音,在抑制不住呻吟的时候会变得异常撩人,嗓子很细,鼻音很重,很好听。
李燃环抱着他的腰,压在他身上,吻着他颈项间,低缓而暧昧的柔声道:“宝贝,受得住么?”
“嗯……床上……”范其铮舒了两口气,后继无力的道:“你还真是什么都叫得出口。”
“疼你还被讽,有点良心行吗?”
“没得良心呢,让你那么折腾……嗯,轻点进,亲够了啃,啃够了咬,咬够了……就让我疼。”
里面变得柔软温暖,湿腻难忍,吸附着李燃的手指不让他离开,他笑了一下,柔声道:“换我进去,行吗?”
范其铮勉强支起胳膊,舒展开一截细腰,身上是诱人的绯红色,颤着轻声道“进来……”
顶端在穴口试探,轻轻摩擦,就是不肯一解他情欲焚身,范其铮气急,身子猛地一扬,竟一下没入了他的欲望,李燃很爽,但范天王疼得像是被火棒子烧一样,不禁呻吟出声。
李燃脸色一变,轻拍他的臀部,“你要干什么。不怕伤了自己么。”
李燃有些动气,这是难得的,因为他想起了他家女王被各路心怀不轨的反角觊觎之后凶暴对待的过去,他的温柔,一半来自本身,一半来自他的遭遇。
“疼……”范其铮见他卡在那不动换,只顾寒着一口气揉他的腰,小心翼翼的瞧了他一眼,温言软语的叫唤,“有点疼……”
“对,你还是知道疼的。”李燃挪动身体,想要从他里面抽离,却被范其铮一手攥住,“不,继续,别半截停下……我们,一次都没做全过……”
这话已经相当露骨,范其铮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将头埋进枕头里,闷闷的道:“出去也行,有胆带个MB回来我……啊!”
他的声音变了调,因为李燃一下插了进来,在里面等了一会,轻轻搅弄,放缓了语气道:“你应该明白一件事,我不曾嫌过你什么。”
“啊……你慢一点,比,比如呢?”
“比如?”他的身体禁窒柔软,雪白优美的线条随着床铺轻轻摇动,李燃几乎把持不住的闷哼一声,耸动着下身道:“比如,黑心,恶毒,任性,敏感,滥情……”
“靠……”范其铮一声粗口打断他,用力翻了个身把李燃压在身下,双腿跪在他两侧,缓缓离开他的身体,冷笑道:“黑心,恶毒,任性,敏感,滥情是不是,那好,我今个一定好好伺候你,趁着这身体还算年轻,不黑心,不恶毒,不滥情……”
“啊?”李燃大概知道自己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但还没想到解决策略,就见范其铮身体微沈,将后穴没了他的顶端,忍着一脸潮红,放缓了速度动作,不进去,只玩情趣。连带着趴下身子,轻咬他的喉结,然后伸出舌湿吻,李燃叹了口气,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他撩得没法再装柳下惠了,伸手搂住他的腰肢,低声道:“其铮,玩够了没有?”
“你猜呢?”范其铮泛红的眼角微微斜挑,妩媚冷艳之色尽现,哦,李燃忘记了,他是史上最美的一位吸血鬼公爵,且房中术过人,只要,他想用……
范其铮再次抽离,垂头含住李燃的欲望,轻咬重吮,男人不禁喘起粗气,可他也不做全,引诱得李燃欲壑难填,抬起头,笑了一下,然后背对着他一下躺了下去,躺进了李燃怀里,但双腿分开,独露出他的下身,用手抚慰着,轻轻扭动。
“做底下那个本不该那么累,你看,我累死了,你竟说我黑心恶毒,滥情?”
皮肤之间的接触摩擦升温,让李燃觉得他必须想个法子先中止这个危险的游戏,哦,不,是一次祸从口出。
“我错了。”李燃无奈的侧头笑了,伸手抚摸他的碎发,“对不起。”
范其铮沉默,扭头彻底抱进他怀里,一条腿缠住他的腰,小声道:“你知道这么说有用,你又知道!”
“我不知道。”李燃强忍着微笑,温柔的抚摸他光滑的背,腰,滑至双丘,微一挺身,进去享受。
“嗯……”范其铮哼了一声,展开身子随他动作去了。
临到高潮时他的动作越发加快,两人都绷着身体,胡乱吻着,直到一道热流暖了范其铮的内壁,喘息着射了出来。
李燃是舍不得对他有半点欺辱的,床上床下都一样。他对弱者有一种本能的怜惜,这来自于家庭教育和素质修养,不是指其他地方弱,只是内心不够强大。
他无情的时候是真无情,比如两人分手的那段时间,但有情,又是收发自如的高段,范其铮玩不转他,索性不玩了,对付李燃,在他怀里老实呆着,像个乖宝宝一样远远比跟他炸毛比狠来的有效。
对,说白了,只要先满足七少的控制欲保护欲,一切好说。
范其铮见过他家的模范夫妻,苏星河的温柔劲放在李傲然身上就是完胜,苏二少说了,以前混黑道的时候,阿傲看我不顺眼的很,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想着小时候那朵大百合花怎么长大了就凋了呢,那从墙头跳下来的白色小天使怎么就变成红色小妖精了呢。李家的少爷们,只是骨头里对柔软的东西下不了狠心,留恋,留恋成了习惯就是爱了。
这的确是有证据的。他亲眼见过,有一天五少竟然一脸回味的跟苏少说:“星河,你说你以前混黑的时候穿的那件都是窟窿的风衣怎么不见了,啧啧,多美啊,腰肢毕现,冷艳逼人啊。”
范其铮突然就明白了李燃对自己身体上的执着是怎么回事,遗传,绝对是遗传。
李澈就不用说了,他是李暮然从小照顾大的,对大少的脾性毁灭性的了解,平日里那眉眼弯弯的笑不离身,实际上心中算计全不是如此,他知道,只要把一颗真心放在他面前,哪怕风凋霜打,刀刻斧凿,鲜血淋漓也绝不后退一步,到最后,这个男人就是你的。
而李暮然,他为了责任放弃所爱的中秋之月,又在时间的蚕食里,阿澈的温柔里百炼钢成了绕指柔。
习惯,留恋,时间,是很强大的武器。
又做了两次,完事以后李燃抱着他进浴室,都收拾好已经将近两点钟,范其铮昏昏欲睡的侧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李燃拿着眼镜下床。
他是要出去吗?
范其铮忍着睡意,开口道:“你去哪里?”
“哦。”李燃撑了一下眼镜道:“去书房。”
“睡书房?”他笑了一声,心里疼痛难忍,面上不动声色道:“咱们可以换一下。”
“别误会。”李燃淡道:“只是去拿本故事书,我知道你失眠。”
“……”这个男人……范其铮装作没听到,转身裹着被子闭上了眼睛。
他感受到了李燃的温度,他一条手臂给他当枕头,一只手拿着书,慢慢的读,低沉柔和,不带感情,但很让人安心。
范其铮这一周,从未有一天睡得那么好。
他有很严重的失眠,是以前留下的后遗症,依稀到了三四点钟又悠悠转醒,因为有点冷,伸手一摸,没发现李燃,因而骤然清醒。
他披衣而起,缓步走到书房,那里亮着一束橘色的暖光,李燃拿着笔,伏案在看什么。范其铮恍惚间明白了一些事,走到他身后,果不其然,又是工作。
他从后面慢慢的抱住他的腰,把头放在他肩上,小声道:“对不起。”
李燃微微一怔,回过头看见他,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淡道:“只是旧帐。你睡吧,我马上回去。”
范其铮勾起唇角,意兴阑珊的笑了一下,低声道:“现在都几点了,你六点半准时起床,我知道的。”
李燃看了他很久,吻了吻他的额头,道:“你想我怎么做?”
“燃……”
“嗯?”
他现在只当自己是苏二少上身,刻意放柔了语气道:“陪我几天,行不行?”
“不行。”李燃放下笔,神色仍是淡淡的,“一天。”
这事就那么成交了。李燃看好合同书,把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都标出来,然后发邮件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给了他万能的财务总监,张木樨。
第二天这间海景房门窗紧闭,窗帘一天也没拉开,花管家上来叫人,没有应的,李燃和范其铮厮磨了一天,事实上只干了一件事,争夺床上主动权。
过程是这样的,两人抽牌设赌局,一共玩了三十次,范其铮输了二十九回,最后那一回是没玩完就缠绵去了。
最后范其铮一脸愤然地冷笑道:“你就是个老千!”
李燃意兴阑珊的,剥下他的真丝睡衣,啃上锁骨,道:“我可以教你怎么逢赌必赢,到时候你就明白,刚才我没用赌术,你运气太差了。”
范其铮没法愤然,脑袋一歪就晕了。
第十二章:两岔口
这说法真难听。李燃腹诽,却也不反驳,“哦,体虚,畏寒,焦虑,失眠。”
范其铮冷笑道 :“接着说,阳痿,痛经,还有什么可编的……嗯,你干什么。”
李燃一只手顺着他的腰抚下去,一直到欲望的中心,轻轻揉搓,口气波澜不惊,但带着一丝森寒“Trust Me,我只说一次,相信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损失。”
毒品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你知道它不能碰,但一旦沾染就无法抵抗自己的索求。李燃这个人,本身就是最烈的毒品。
说的话,做的事,欲罢不能。
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用手给对方解了急,范其铮精神还没恢复,有点累,脱力之后越发想睡,听到李燃用那特有的慢吞吞的声音道:“其铮,听我的,听我的就好。”
“好。”他再一次纵容自己对他缴械投降,合眼睡了。
李燃看了他一会,翻身下床,把房间收拾一下,准备换衣服回去。他要回公司递辞呈。
这件事说来很可笑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比张木樨离开得还早。
他打开门去跟李枋道别,走到楼梯口见到一个人扶着栏杆,有些寂寞的盯着大门,浅色的中长发,黑色的高领毛衣,很舒服的休闲裤,眉眼一弯,总是笑得令人如沐春风。
“阿澈?”
闻言,老八转过身,见到李燃,微微一笑,“七哥,别来无恙。”
李燃看了他很久,那种平淡得几乎要散掉的笑在阳光下越发显得虚幻,“身体还好吗?知道你神经衰弱,昨天回家太晚就没有去吵你。”
“没关系。”李澈换了个姿势凭栏而立,唇角微勾,“我一直睡到十点来钟呢。”
“你在看什么?”李燃有些疑惑,眼神到处,不禁一惊,外面停着李暮然的车,“大哥回来了?他刚走的。”
“哦。”李澈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声音里透着一抹让李燃心有余悸的寒冷,“我叫他回来的。你猜,我说的什么?”
李燃看着那个男人一身黑色Armani风衣,摘下墨镜,缓步走进宅子,问道:“你怎么说的?”
李澈微笑道:“因为打掉了一个赌场,被黑社会抓起来,要切手指。”
“妈呀……”李燃哆嗦着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他回来看见你没事会有什么后果么?”
李澈没有说话,因为李暮然已经走近了,但一眼也没有看李澈,对李燃点了点头道:“要走了?”
李燃垂下眼,道:“是要走了,但是会很快回来。我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李暮然那双鹰隼般的黑眸看了李燃一会,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看向窗外,淡道:“你想说,你不准备放弃自己的生活方式。”
李燃笑了一下,拿出打火机点燃他指尖那根Seven-star,道:“不,我准备接管远东证券,马上会让Jassic着手准备股权让渡书,从你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