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冷清的五张梭哈也因进入了决赛轮而终受关注了。
在大厅中央,圆桌外围等距摆放椅子六张,离圆桌约四米远的地方圈出观众不可跨越的黄线。
令人意外的是,这轮决赛主办方也十分的重视,国际公证处的公证员在旁公证,更让六名赌场顾问一对一的进行近距离监场。
而更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的裁判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裁判团。
有人认出裁判团中竟然亚洲赌场联盟主席——李东升,亚洲赌业协会执行会长——莫光,都在其列,气氛一度变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李东升主持牌局,宣读过大会的规则和国际惯例后,选手入场。
段飞早就准备好了,刚要迈步就感到被大手紧握着的掌心被蓦然捏紧。
抬头,洪律脸上的表情似是如故,但段飞却读懂了,洪律这是向他要保证,“我发誓,我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
八将老头太太们也都给予段飞鼓励。
“小飞,加油。”
萧伯安似乎被围绕在段飞身边难以名状的氛围所感染了,很不安,可再想说些什么时被靳少抢先了。
“小非非,我从家里带了珍藏八年的葡萄酒,就等你凯旋了……呜呜呜”
听了靳少这话,洪老爷子和洪律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特别是洪老爷子一把捂住了靳少的嘴巴,低声对他说:“你还没领教够小非的酒品吗?”
靳少这蓦然想起那惊悚的一夜,悄悄的说:“我这就去换葡萄汁来。”
段飞走向入口取得随机座号后,就见刀疤已经落座,再看看自己的座号,正和刀疤对面。
刀疤也在这一刻与段飞的视线对接。
这时场外的萧伯安却发现段飞双手在发抖,而且越抖越厉害,段飞不得不握起拳头,“小飞他好像不太对,他手在发抖。”
“是呀,这是怎么回事?”靳少也发觉不对了。
八将老江湖们却都不以为然的笑了,健老问道,“你们以为他在害怕吗?”
“难道不是吗?”萧伯安不解。
“那是兴奋。”健老看着比赛场内,羡慕而振奋的光芒在他的双眼中涌动,就像是即将沸腾的血液,“两强终相遇的兴奋。”
“没错,”洪老爷子今天也是斗志昂扬的,“两强相遇……”
“怎么样?”萧伯安问到。
洪老爷子一脸高深,“耍赖者胜。”说完也入场了。
萧伯安:“……”
洪老爷子和破解手姑娘很有缘,再度坐姑娘旁边,“姑娘,吃药了吗?”
姑娘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点点头,“刚吃过,你吃了吗?”
洪老爷子很惋惜的说:“想吃,但医生不给开,无聊之下只能将就着嗑了两颗避孕药垫垫底。”
除了姑娘,所有人:“……”
“你有没兴趣到我们研究中心来做个检查,看看需不需要吃药?”姑娘盛情邀请。
“那你们哪里到底是怎么判断精神正常不正常的?”洪老爷子很好奇。
这时一位戴着眼镜,举止十分之得体有礼的男士落座在刀疤的右手位。
“很简单,只要回答一个问题就行了。”姑娘指指男人,“如果我把他左耳朵割了,你说他会怎么样?”
“他会听不见?”洪老爷子的回答带着疑问。
姑娘点头,“如果我再把他的右耳朵割了,你说他又会怎么样?”
“那就两只耳朵的都听不见了。”洪老爷子这次用肯定的语气了。
但姑娘却摇头了,“他会看不清了?”
眼镜男:“……”
“哈?”洪老爷子看看左右,貌似都愣得不轻,“怎……怎么会看不清了呢?”
姑娘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因为眼镜掉下来了。”
洪老爷子:“……”
“现在知道自己正常不正常了吧。”姑娘说完不再理会洪老爷子。
洪老爷子想了会似乎还没想明白,见姑娘不理他了,又转向问段飞,“我到底正常不正常?”
段飞囧着回头对裁判团说:“裁判团,估计他刚才吃的避孕药分量不够,麻烦再给他两颗。”
裁判团:“……”
李东升公布比赛方式,“注码没上限,也没下限,比赛限局二十一局,第二十一局结束后,谁手中的本金最多谁为本届慈善锦标赛,五张梭哈冠军。”
“无上下限?”所有人一愣。
从桌面上看泥码最多的是刀疤,十一万。
段飞,七万五千零五百。
淳老,三万八千。
眼镜男,三万。
破解手姑娘,两万八千。
洪老爷子……一百。
难道主办方允许中途增加注码?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而规定二十一局内定胜负,想打持久战是不行了。
“比赛现在开始。”李东升宣布。
荷官开封扑克,赌场顾问各就各位。
六人中只有破解手姑娘要求验牌。
第一局,各家面牌都不大,洪老爷子一个黑桃8都能说话了。
“那就意思的先来个十块好了。”
段飞和淳老都跟十块,到眼镜男就加注到一百,刀疤跟,破解分手姑娘也跟。
再回到洪老爷子这,他只能含泪弃牌,这是理所当然的。
可没想到的是段飞和淳老也弃牌了。
牌发到第四张,刀疤脸牌面是同花,眼镜男的则是4一对,破解手姑娘K一对。
此时轮到眼镜男下注,只见他瞥了眼破解手姑娘桌上的泥码,推出了两万七千八百,刀疤跟。
这无疑就是逼破解手姑娘全梭。
姑娘看了看眼睛男,再看看刀疤,弃牌了。
第五张牌,刀疤依然是同花,眼镜男还是一对4,但他却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全梭了。
场外观众一片哗然。
段飞和淳老对视了眼后便没什么表示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对小4竟然就敢全梭了。”萧伯安完全不明白。
健老把假发拎了起来,挠挠头皮,有些无奈的说:“他这是在给刀疤过钱。这把过后刀疤的注码就高达十四万,如果天门小子想赢刀疤,除非我哥和那姑娘手里的泥码都输给他。我哥是没问题,那位姑娘就难说了,所以玄了。”
萧伯安咬牙切齿的,“卑鄙,太卑鄙了。”
61、牌局变座谈会
结果一如健老所说的,刀疤以十四万泥码高居其他之首,眼镜男则作用完成身退。
就在大家以为段飞等人会奋起急追时,接下来的牌局却平淡得有些让观看的人觉得无趣了。
第二局,段飞的面牌是黑桃K,淳老的是方块A,洪老爷子的是红心A,破解手姑娘的是梅花A,刀疤的最黑桃A。
外场掀起一阵哗然,因为四个A竟然全部出现了,都猜想着会是一场龙争虎斗的精彩。
刀疤面牌最大有先下注权,他有些不屑的丢出七个泥码,“七十。”
他真的不想下这么寒碜的一注,可无奈洪老爷子在被强制性下注十块后,本金就只剩下七十块了,所以最大的下注金额只能是七十块。
破解手姑娘和段飞他们一样都没看过自己的底牌,段飞他们为什么不看姑娘不知道,但姑娘接下来的动作终于让人知道她为什么不看牌了。
姑娘将面牌盖起,“不跟。”
洪老爷子向姑娘竖起个大拇指,“果然是聪明的好姑娘。”
姑娘目不斜视的,“我是精神不正常,不是智商不正常。”
洪老爷子对刀疤说:“那为了证明我们的智商也非异常,只能让你自己一人玩了。”
说完,洪老爷子、段飞和淳老挨个弃牌了。
刀疤不以为然,“才开始而已。”
在观众失望的目光中第三局开始了。
段飞和淳老的牌面也不小,按理说是可以豪赌一把的牌,但段飞等人的做法又出人意料了。
面牌最大的是段飞,他从用泥码高塔顶端小心翼翼的拿下一个泥码,“十块。”
淳老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随手丢了一个泥码出去,“跟。”
轮到刀疤,加注了,“六十。”
“得,省下十块了。”洪老爷子已经做好弃牌的手势了。
破解分手姑娘的面牌虽然不大的,但也不是没希望的,而且现在才发了两张牌而已,机会还是有的,但姑娘也弃牌了。
洪老爷子不用说,段飞和淳老打了个呵欠也弃牌了。
刀疤又只赢了几十块。
刀疤边摆弄着手里的泥码,边来回的看着这几人,眼中满是疑问。
围观的人也都有着相同的疑问,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难道放弃了吗?
第四局,刀疤再度拥有先下注权,“五十。”
洪老爷子刚要张嘴,破解手姑娘就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又省下十块。”说完弃牌。
余下人都不用说,又留下刀疤自己玩。
此时离比赛结束还剩下十七局了。
可段飞等人貌似一点都不紧张,在累高塔的累高塔,神游的继续神游。
就连破解手姑娘都找事做了,只见她不知道在人群里找什么,不时的点头又摇头。
“你在找什么?在找你的姐妹吗?”洪老爷子无聊不知道做什么,干脆和姑娘聊天了。
姑娘摇头,“不是。我刚研读过一本推理小说,正试着从这里面看看能不能推理出一对奸*夫*淫*妇来。”
洪老爷子囧,“什么书?难道是《善于发现奸*情的眼睛》?”
段飞终于创造了他的高塔新高后,随便说了句,“奸*夫*淫*妇这种东西不是在床上抓才有的吗?”
姑娘同情的看着他,“……你的经验之谈?”
段飞:“……”
“他们在干嘛?”
“到底还赌不赌了?不赌了就干脆认输得了,真耽误时间。”
见段飞他们一路弃牌,现在又聊起这么无聊的话题,外观都不耐烦了,开始了低声的声讨。
但段飞依然我行我素,刀疤一加注仍继续弃牌。
“小飞他们到底在干嘛?怎么突然变成奸*夫*淫*妇座谈会了?”萧伯安也急了,“难道他们已经放弃了吗?”
健老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刀疤锐气正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在挫对方的锐气。可是这样一来……也太冒险了点吧。”回头去看人墙外鹤立鸡群的桀骜男人。
男人眼眸中少年的身影清晰,信任的光芒轻轻将少年的身影笼罩。
“怎么了?”靳少听健老这么说,也不由得急问。
“他们似乎准备在只用两把牌定胜负。”健老再度拎起他的发套,挠挠光头。
“可能吗?”萧伯安大叫了起来,“那也太冒险了。”
淳老也不太确定的说:“如果只玩两把牌,那就只能打凤凰牌了。”
“什么叫凤凰牌?”萧伯安和靳少同问。
“俗语有言‘凤凰不落无宝之地’,而凤凰牌也正是无宝不出手,出手必大牌。可就算拿到凤凰牌了,刀疤也不是傻瓜,会那么轻易出手吗?”
健老的猜测对了大部分。
段飞这招正是口诀中的第三句——以逸待劳,后发制人。
段飞也的确是准备用两把牌来逼刀疤出手,可他所计划的两把牌,比健老预料的还要凶险。
而猜到段飞的打算的人,除了健老外,还有刀疤也猜到了。
第六局,由于很多人觉得无趣,围观的人潮已经散去了不少。
这次刀疤不知道是不是摸到他们的规律了,这次并没加注,随他们的大流就下十块。
然后惊喜的发现段飞他们真的不弃牌,而更惊喜的是洪老爷子他终于赢一把了,本金首次突破一百。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洪老爷子乐呵呵的表扬刀疤,“继续发扬。”
刀疤就像是陪他们玩一样的一直跟段飞他们玩到了第十九局。
也许是场外看的人替他们急了,段飞他们完全不着急。
破解手姑娘似乎也要按捺不住了,频频的看向段飞和淳老。
就在大伙着急上火之时,洪老爷子终于有动静了。
“我全梭。”洪老爷子一把推光他面前的少得可怜的泥码。
“来了。”等得不耐烦的人都兴奋雀跃了,那种热血即将沸腾的感觉又升腾而起了。
看他们五人桌上的牌,洪老爷子面牌梅花A,段飞的是黑桃10,淳老的是方块K,刀疤的是红心K,破解手姑娘的是黑桃K。
“老爷子这么做,是不是说明凤凰牌落老爷子手里了?”萧伯安高兴的大叫着。
可回头看见健老和靳少不佳的脸色,“怎么了?”
“就算老爷子全梭,也无法赢光所有人的钱,”靳少不容乐观的提醒他,“你别忘了,老爷子的本金只有八百五。”
“老爷子要出局了。”健老突然蹦出一句,再度拨乱了萧伯安他们的呼吸。
而此时段飞和淳老再度出人意料的弃牌了。
顿时场内外都起了骚动与唏嘘。
萧伯安更是两眼泛白,一副快晕过去了的神情。
刀疤那被扭曲的眉头也不由得紧起。
“难道……”健老习惯佯装起的高人风范也被惊愕所取代,“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只在第二十和二十一局决胜负?太冒险,太胡闹了。”
此时场内,刀疤也出人意料的弃牌了。
只剩下破解手姑娘和洪老爷子。
由于洪老爷子全梭,第五张牌发下也意味着进入摊牌阶段。
洪老爷子首先开牌,牌面是全方块,可底牌却是梅花A。
破解手姑娘则是K一对。
第九局的结果正如健老所预料的那样,洪老爷子出局。
洪老爷子一出来就被大伙给团团围住了。
“小飞他到底是怎么计划的?”萧伯安他问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洪老爷子摸摸亮晶晶的脑门,“小崽子只说被那姑娘的割耳朵后会看不见的理论给囧到了,说神经病的思维频道果然和我们不是一个波段的,唯恐姑娘在第二十局前就被刀疤赢光钱了,只让我尽量在第二十局前别出局,只要有我在,他们的下注数目就绝对不会高,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
“那接下来呢?”众人急问。
洪老爷子耸耸肩,“不知道。”
“开始了。”不知道谁突然喊了声。
所有人再度将目光聚集到场内,只见淳老手拿一张黑牌切入荷官手中的扑克中。
“现在才切牌?什么道理?”人堆里有人问到,可没人能回答。
而不知道为什么,在看清了淳老切牌的位置后,刀疤的脸上那两道疤痕微微颤抖了下,“我也要切牌。”
破解手姑娘来回的看着淳老和刀疤。
荷官将扑克弧形展开,刀疤将黑牌两指一弹,黑牌镶嵌入扑克中。
见刀疤展示出的飞牌技能,段飞只是微微的垂眼。
淳老则看看段飞再看看刀疤。
“我要烧牌四张。”破解手姑娘也说话。
荷官由上而下的抽掉四张扑克,丢入废牌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