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还是不喝,要喂你去找她,我不是珍妮弗。”井单一听到珍妮弗三个字,就不爽,拉下脸就要将碗抢回来。
46
见井单发火了,贺云杉也有些火大,语气有些硬,“不喝,我又哪里得罪你了?珍妮弗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的呢。”
“你爱喝不喝。”井单一把把碗抢了过来,摔在地上,碗啪嚓一声碎了,鸡汤撒了满地,也不管那么多了,井单直接甩上门离开病房。
“你到底是……”贺云杉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提到珍妮弗,井单反应都这么激烈,行你井单没事耍脾气,就不行他贺云杉有脾气吗?想到这,本来还想去追井单的贺云杉,收回了动作,直接躺床上不理会。
井单一路飙车,将车开到郊区的山顶,眼见着就要撞上护栏冲下山崖的瞬间,车刹住了,井单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该死!”当愤怒宣泄之后,井单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快结束吧,这种荒唐的日子。”半个小时后,井单开车回到家里,顺便将井诺和井言接了回来,也许是徐夫人也看到新闻了吧,离开徐夫人家的时候,徐夫人暧昧的笑了笑。
回到家里,没有半点精神的井单倒在自己床上,就想睡,一想到明天是周一,还要参加井诺和井言的家长见面会,井单就觉得一个头俩大。
该来的怎么也逃不了,井单一身到底还是一身西装的跟着井诺和井言去了学校,只有20多名学生的小班制教室里,学生家长们站在两侧,轮番上台介绍自己的工作,井单苦恼了,自己刚刚辞了工作,现在算是无业游民吧,怎么介绍自己的工作呢?思来想去,还是介绍自己警员的工作吧。
终于轮到井单,井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坐在座位上的井诺和井言笑了笑,从他们的眼中井单看到的是期待自豪,一瞬间自信又重新回到了井单身体,阔步昂首站了讲台,“我是一名警员,在重案组工作,我的性质是专门负责处理一些特殊的大案要案,保卫这个社会的平稳与安定,不知道小朋友们还有什么其他想知道的。”说完,井单面带笑容的看着坐下的小朋友们。
井单话音未闻落,一个看起来就是调皮捣蛋的孩子的男孩站了起来,“我爸爸说,你是同性恋,还说同性恋是变态,同性恋不传染吧。”
都说童言无忌,可是小孩子的往往更是伤人,井单的脸色很难看,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其他的孩子也开始跟着问了起来,场面有些失控,最后班主任无可奈何,最终在其他的家长嘲笑的目光中,家长见面会提前结束。
由学生送家长出校门的时候,井单牵着井诺和井言走在最前面,不知道怎么和孩子解释这个问题,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井单,回过头,井单看到一位有些娘娘腔的家长站在自己身后,井单对他有点印象,好像是开装修公司的,礼貌的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那名家长笑得很虚假,眼中是藏不住的藐视,“是这样的,关于上次说的,学校话剧公演,家长代表……”
一句话提醒了井单,井单记得前些日子,曾开过家长会,因为井诺所在的话剧团要在校庆的时候进行公演,所以需要推选家长代表出席,当时很多人都推选身为重案组副组长的井单,可是井单并没有马上给予答复,因为他不能保证那天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过现在井单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绝对不会错过井诺的表演了,“啊,那件事情,我有空了,我可以准时参加的。”
“井先生,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不能作为家长代表出席。”
“为什么?”井单的笑容僵住。
“你也知道,关于你的事情,我们不希望对孩子们产生不良的影响。”
对方的话有些言过其实,但井单还是强忍住自己的爆脾气,不想给井诺和井言造成困扰,最终也只能是笑着道:“我知道了,给你们造成困扰,是我的错。”
早熟的井诺清楚的看得出井单正处在劣势,不得不低头,井诺摇了摇井单的手臂,一脸天真的故意道:“爸爸,你为什么要给这个四眼娘炮道歉?”
“小诺。”井单瞪了一眼不会看火候的井诺,示意他不要说话。
被井诺喊做四眼娘炮,带着眼镜的家长,一听到井诺给自己取了外号,并且就这么大声的说了出来,没有了刚刚的自鸣得意,拉着上课时那个挑事的儿子,刁钻的道:“俊生我们走,以后离这个小野种远点,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就是没教养。”
井单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但是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井诺和井言,井单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抬脚就踹在了四眼娘娘腔的肚子上,直接将人踹做在地上,带着一种黑道上的霸气,冷冷的道:“我告诉你,井诺和井言有我教育抚养,你最好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被踹坐在地上的男人嗫嚅着,却不敢说出口,浑身颤抖的往后退,会被杀的,脑子里只剩下唯一的一个想法。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井言,突然朝已经被吓傻了的俊生,走了过去,伸手就给了对方一个耳光,稚嫩的声音也难以遮掩不知遗传自谁的阴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再敢把小诺的台词本丢掉,我不会饶了你的。”
井言的举动,让井单和井诺都愣住了。井单这次并没有生气,反而为井言自豪,小小年纪就有保护兄弟的心,井诺傻傻的看着井言,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小人儿就是总被自己欺负的小家伙。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从刚刚幸灾乐祸等着看井单出糗,到最后变成蔑视平时刁钻自傲的俊生父子小人得志的样子,井单父子三人显然成了侠士,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围观的人开始纷纷鼓掌。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里,过的还算太平,只是夏亦三五不时的来骚扰,让井单很疲惫,贺云杉虽然出了院,但是除了晚上回来睡觉,自己跟本就看不到他的影子,两个人很默契的将对方当成空气,井单可以肯定,贺云杉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辞职,这几天井单一直待在家里看报纸,现在的井单急需一份工作。
夏亦收到了一个电话,说是知道有关贺云杉是假扮同性恋的事情,夏亦赶忙赶到指定咖啡店,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夏亦看到了那个所谓有证据的女人,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芭比。
贺云杉头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珍妮弗三五不时的会来找贺云杉,两人一起出去逛街吃饭,俨然已经把贺云杉当成了闺蜜。
架着喝得烂醉的珍妮弗,贺云杉走出waiting bar,没想到很不配合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瓢泼的大雨,犹豫了一会,贺云杉还是决定带着珍妮弗跑到对面停车处,“喂,你醒醒,我们这就过马路了。”
可惜,喝得烂醉的珍妮弗,根本听不到贺云杉讲什么,带着小女人的哭腔,当街耍起泼来,“混蛋,美国有什么好,为什么不来找我,还有胆量送请帖给我!”
贺云杉很后悔,今天怎么会带珍妮弗来喝酒呢,本来是想计划着来一场酒后迷情,没想到偏偏赶上,珍妮弗的前男友给珍妮弗邮来了结婚请帖,看得出珍妮弗还是很爱那个美国男人的,不然也不会喝成这个样子。
47
费尽力气,贺云杉总算是把珍妮弗拖到了自己的红色BMW旁边,可是珍妮弗的拗劲儿上来了,就是不肯进车里,两个人在车外你拉我扯的被暴雨浇了个透。
“乖,听话,进车里。”贺云杉觉得自己现在的语气像极了人贩子,可是实在太冷了,也不要顾及什么形象了。
“你亲我,你亲我我就进去。”珍妮弗停下来动作,闭上双眼微微抬头,等候着。
贺云杉愣住了,没想到珍妮弗会露出这么毫无防备的一面,修身的短款衬衫已经被雨水打透,丰满的两团粉肉在白色半罩文胸呼之欲出,好像下一秒就会挤爆衬衫一样,贺云杉盯了许久咽了咽口水,“这可是你要求的,不能怪我了。”说完便吻了下去,但是吻下的一瞬间,并没有贺云杉想像中的快感,不知为何一瞬间贺云杉脑中闪过的是井单的笑容,伴随而来的还有摆脱不了的负罪感。
就在感受到贺云杉双唇的温度时,珍妮弗一霎间清醒了,猛地推开了贺云杉,“对不起,对不起,我都做了什么,我需要冷静冷静,你不要管我了。”珍妮弗招手拦了一辆计程车,选择了逃离。
出乎贺云杉自己的预料,自己竟然没有去追珍妮弗,而是想要马上见到井单,贺云杉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贺云杉和珍妮弗都没有发现,就在对面的咖啡屋里,夏亦用录像机拍下了刚刚的一切,划出一道异样的笑容,夏亦按下了手机。
电话铃响,正在家里擦地板的井单赶紧跑过去接起来电话,“喂您好,这里是井家,请问要找谁?”
“找贺先生,我听说他出院了,请问他在吗?”
夏亦的声音,井单很容易辨别,不用想就知道又是他来找茬,“他在卧室里睡觉,晚一点我再让他打给你。”
“我现在就想找他,有急事,井先生请配合。”
井单很想挂了电话,但是又不能,只好硬着头皮道:“他真的睡了。”
“你说谎了,贺云杉刚刚同美女律师珍妮弗在waiting bar前热吻,请问在卧室里睡觉的人是谁?”
想都不想,井单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边,夏亦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笑意更深了,“井单,你们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的。”
吃过晚饭,这么多天来,井单第一次和贺云杉说话,“来房间一下。”
回到卧室,井单将门锁好,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你今天和珍妮弗约会去了吧。你很自私欸,你知不知道今天夏亦给我打电话,你们俩热吻被他看到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私,我不想因为你去坐牢,我还要照顾井诺和井言!”
看着盛怒井单,像是在质问出轨的丈夫,贺云杉轻笑道:“井哥,你吃醋了。”
“屁!”似乎是因为内心最深处的伪装被人轻易的看透,井单一拳落在贺云杉的脸颊上。
突然挨了井单一拳,贺云杉伸手摸了摸嘴角果然不出所料,流血了,年少气盛的贺云杉自认为对井单总是百般退让,但是此时井单的无理取闹让他也愤怒了,“我自私?我们俩到底谁自私?是你自己死皮赖脸来找我,要和我结婚的,你才是那个自欺欺人的大骗子,你不只自欺欺人,还欺骗所有人,你一天到晚罗罗嗦嗦不许我做这事,不许我做那事的,你是丈夫吗?你根本就是老妈子吧。还有,你这胆小鬼根本走不出罗雨萌的阴影。”说到这,贺云杉抬手将身边属于罗雨萌的东西全部推倒在地,他就是看罗雨萌这些东西不顺眼,都已经是死了的人,有什么资格占据着井单的生命。
井单已经不知道贺云杉到底是哪一句刺激到自己了,总是,直接着贺云杉扑了过去,可是这次贺云杉有了防范,两人厮打起来势均力敌,房间一片狼藉,最终在体力上不及贺云杉的井单,被对方按在了地上。贺云杉骑坐在井单的身上,喘着粗气,看着身下眼睛冒火同样气喘吁吁的井单,贺云杉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两人都怔住了,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的贺云杉迅速起身狼狈的跑了出去。
一夜无眠,井单躺在一片狼藉之中,环视着这个到处都是,死去妻子气息的房间,也许自己真的如贺云杉所说,自己不过是一个走不出妻子逝世阴影的胆小鬼,可是自己就算丢掉所有属于罗雨萌的东西,贺云杉也不会属于自己吧。
天刚亮,井单便爬了起来,揉着发胀的头,想去客厅里倒杯水喝,走到客厅却发现井言已经早早起来了,而且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画板,井言正站在画板前有模有样的画画,井单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有给他买画板啊,就在井单发呆的时候,井言发现了他站在后面,放下画笔,跑了过来,“爸爸,你看,贺叔叔给我做的画板,很不错吧,超帅。”
在一旁看晨间动画的井诺也不甘示弱的窜了过来,“爸爸,你听我给你背那段超长的独白,是贺叔叔陪我练的哦”
当井诺已经完全把主角的500字独白背下来了,并且是配合着舞蹈动作时,井单完全愣住了,这些都是在自己忙着工作的时候,贺云杉他抽空做的。井单渐渐的回想起贺云杉曾经做过的事情,给小孩做便当、陪孩子洗澡、给孩子洗衣服、带孩子玩游戏、睡前给孩子讲故事,尽管有时候贺云杉看起来很疲惫,但是每一样都很认真的去做。原来在维持着这个欺世诈众的虚假婚姻中,贺云杉也付出了如此之多,直到今日自己才意识到。
就在井单发呆的时候,玄关处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井单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嘴角带着伤的贺云杉开门进来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满脸笑意,“早。”
“贺叔叔早。”两个小家伙一看到贺云杉,立刻欢喜的围了上去。
看到贺云杉出现的一瞬间,井单这36岁大男人竟然觉得眼眶有些热,声音控制不住的发颤,“早,吃饭了吗?”话说出口,井单就想抽自己的嘴巴,怎么能问出这么傻的话呢。
没想到贺云杉只是一愣,然后笑得更刺眼了,左手抱着井言右手牵着井诺,走了过来,“没吃呢,井哥给我做吗?”
48
“啊,我去做,不过只有土司火腿还有鲜奶。”
“没问题。”
在厨房里忙活的井单,热情高涨,他不知道昨天晚上贺云杉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想去问,就让昨晚发生的事情成为秘密吧。
吃过早饭,井单下楼去送井诺和井言,回来的时候贺云杉正在收拾餐具,井单走了过去,“今天,我们把雨萌的东西清理清理吧。”
贺云杉的动作一顿,“井哥,其实那些东西,都是有纪念意义的,还是留着吧。”
“不留了,一切都已经成过往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留着了,只要我心里有她就可以了,我相信雨萌能够理解我的。”井单的语气异常坚定。
“井哥,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贺云杉放下手中的东西,面对面的看向井单,眼睛里充满了期待,此时贺云杉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从来也没有想像过自己会有这么愣头青的时候,贺云杉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对珍妮弗没有那种昔日面对美女的感觉,因为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为眼前这个男人沦陷了。
井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刚开口,井单的手机铃声便打断了井单的话,赶紧接起手机,“喂?请问找谁?”
“是井单吧,我是珍妮弗,你让云杉千万别出去,我有急事找你们两个,我现在开车正往你那赶呢。”说完便挂断了手机。
“怎么了?”贺云杉见井单的表情有些凝重,担心的问。
“不知道,珍妮弗打来的,说有急事找我们。”井单不安的在客厅中踱步。
“井哥你冷静点,坐一会不会有什么事的。”看着井单来来回回的,贺云杉觉得有些眼晕,走了过去将井单拉倒在沙发上坐好。
才刚坐好,门铃便响了,还没坐稳的井单又跳了起来,赶忙跑去开门。
珍妮弗,井单和贺云杉三个人表情都很凝重的坐在客厅沙发上。
率先开口的是珍妮弗,“我的一个在法院工作的朋友告诉我,夏亦已经收集到了证据,证据就是那些曾和贺云杉发生关系的女人的证词。”珍妮弗的表应异常的严肃,全然没有往日的轻松,认真的道,“法院已经立案,估计你们很快就会收到法院传票了,这件事情很棘手,你们俩现在必须老实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