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Ann去外国会情人的事赵文泽为什么不追究?”梁秋塘皱眉。
“赵文泽说那是警察主观臆断,Ann并不是他的情人,他们只是故交,所以对Ann的所作所为他是没有立场追究的。”凌泠回答。
“不是情人,他明摆着是在浑水摸鱼。”廖子枫小声地抱怨道。
“我饿了。”黎水静静地看着讨论得不亦乐乎的众人,“我们是不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给邹嵬释打过电话了,我先去办公室换衣服了。”杨晓宝走过来道。
“既然水水说饿了,那就就地解散吧。”梁秋塘明显是偏袒某人。
凌泠没有表示什么,廖子枫告诉他六点半在街对面的必胜客一起吃饭时,他就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就不去了,我还想和桓宇聊聊。”吴女士忽然从办公室里探出头对廖子枫说,“我这里还有豆腐脑,你们给我带块勃朗宁蛋糕就行了。”
关上办公室的门,黎水叹一口气瘫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很累么?是不是还是觉得没有找到最后的拼图?”梁秋塘缓缓说着,坐到沙发上,把黎水拖到自己腿上躺着。“无论怎么看都少了最重要的一块。”
“是啊,每次都是这样。”黎水翻个身,将头埋进梁秋塘的怀里。
“我们明天要去解决大问题,我想把凌泠带上,然后去拜访一下赵文泽,把他和赵雯昕分开问问话。”梁秋塘揉揉黎水因摩擦他的外套而微微翘起的头发。
“那谁来审赵文泽?”黎水闷闷的声音从梁秋塘胸口传来。
“交给邹嵬释和杨晓宝吧,那两个人一个语言功能发达,一个是心理学专家,赵文泽虽然十分狡猾,但是交给他们我还是放心的,至于欺负小姑娘的事,就交给我们好了,你一定能办好的。”梁秋塘道。
“嗯……时间差不多了吧,我们要去老狐狸那里一趟,”黎水眨眨眼睛。
“当然,不然今天我们的晚饭谁来请呢。”梁秋塘坏笑着附和。
六点二十七分的时候,前去保险公司查看谢贞的保单记录的邹嵬释最后一个到了必胜客门口,他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牛皮袋子。
“哦,我没时间看,所以就先带回来了,吃晚饭再看,”看到其他人探寻的目光,邹嵬释解释,“本来那些工作人员不让我带回来,说是客户的秘密,后来我和他们负责人吵了一架,他们就给我了,但是说好要明天去还。”一边说,一边扬扬手里的袋子。
众人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邹嵬释是于洋功能超级发达。
必胜客最多只有六人桌,所以黎水找到服务员要求把一个六人桌和一个四人桌拼到了一起,九个人坐就刚刚好了。
NSL的规矩就是饭桌上不谈公事,所以在等待上餐的时候,众人就谝了起来。
“最近我们两个把PC版的应援团打翻了。”秦昭然和秦朝然得意地跟众人炫耀。
“可是应援团应该是联网的更好玩吧,可以自己选择曲子,我个人并不是十分喜欢应援团的曲子。”黎水皱皱眉。
“还说呢,前一阵子仙剑奇侠传五上市的时候我们正忙着查那个盗墓的案子,我都没有时间玩,结果前几天我想买,人家说只剩下豪华版的了,花了我二百多。”杨昉篱依然随身携带他的小本,一边玩仙五一边道。
“最近流行的游戏不是愤怒的小鸡吗?”杨晓宝一脸迷茫地问。
“那是愤怒的小鸟,宝宝小笨笨。”邹嵬释笑着解释道。
“其实在我心目中最流行的依然是超级玛丽。”凌泠少有地加入聊天。
“我从不玩游戏,因为过不了关。”廖子枫笑,“不过前阵子打过一段时间的祖玛,总是死,然后就放弃了。”廖子枫无聊道。
黎水推推眼镜,对廖子枫的行为表示鄙视。
“打搅一下,请问哪位的花果茶?” 服务员端着一堆饮料走过来,黎水冲她点头示意,示意是自己的。黎水一向爱喝绿茵阁的蜂蜜柚子茶,到了必胜客,也只能选择这种在他看来口味略次的饮料。
“不加糖的蓝山是我的。”因为不喜欢必胜客的茶,梁秋塘勉为其难地点了咖啡。
众人都向服务员说明了自己点的饮料,那个女服务生看到一桌子各式各样长相偏好的男人,眼睛都要直了。
“谢谢。”最后,杨晓宝冲女服务生笑笑。
“我说,你对胸大无脑的生物笑什么。”邹嵬释不客气地道。
那女服务员尴尬地笑笑,走开了。
杨昉篱自从有了邹嵬释做“堂弟夫”,一直被他讽刺挖苦不得安生,此刻,马上反应迅速地抓住机会调侃。“晓宝,别听小释的,他是吃醋了。”
“为什么?”杨晓宝不明白。
“因为他……是平胸嘛……哈哈哈哈。”杨昉篱不顾形象地大笑。
众人一致地感觉到一股恶寒,仿佛有乌鸦飞过的感觉。
就这样说说笑笑地度过了晚餐时间,众人回到NSL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懒得再跑到楼上的公共会议室开会,NSL每个人的办公室都很大,于是众人聚集到了空间最大的法医室,把吴女士的勃朗宁蛋糕给她,顺便开一个小会。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一个大框架。老狐狸在与我和水水对话时曾经透露过,这个案子十分复杂,牵扯到很多组织,甚至意大利黑手党中的迪百利家族。而且他也在无意中透露了希望我们查清楚赵文泽背后的组织。那么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谢贞所在的一方于赵文泽所在的一方需要合作,于是派了这两个人结成夫妻,相当于互为质子。而其中一方在某次时间开罪了司空止所在的组织,所以这个组织派人谋杀了谢贞,身为谢贞每各月都要光顾的医生司空止本就是监视她的,自然作为帮凶的身份参与了谋杀。”梁秋塘对部下道。
“我看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吧。”廖子枫道。
“不,不只是这样,这样的话,赵南是以什么身份出现的呢?他一定不是赵文泽的儿子,那他又是什么呢?”邹嵬释皱着眉头发表意见。
“但从犯罪心理来分析的话,我认为赵南应该不会是一个坏人。”杨晓宝的意见显然和先前黎水的想法吻合。“一个罪犯,犯罪后,没有被警察抓到之前,会尽力让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和没有犯罪的人一样。此时,他往往就会去模仿别人,看看没有犯罪的人是怎么回答警察的问题,以怎样的神态,眼神面对等等。然而赵南并没有此类的行为,他根本没有回来接受问询说明他后台很硬,这也能从我们至今仍然无法找到他看出来。而我们其实并不能很明确地得知他并不是赵文泽的儿子,既然赵文泽可以骗你们一次,当然也可以很简单地骗你们两次,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比赵雯昕大十三岁?甚至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赵雯昕的亲哥哥?”
一阵令人意外的沉默。
“行啊晓宝,没看出来,挺有才啊。”廖子枫拍拍杨晓宝。
“你们才知道,真白目。”邹嵬释拍走廖子枫搭在杨晓宝肩上的手。
“但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呀。”杨晓宝腼腆地看看邹嵬释,不好意思地笑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人,”黎水推推眼镜,“司空止是个很厉害的人,说话真真假假,根本无法从他口中得知任何有效的消息,而目前我们已经基本确定他是帮凶了。”
“那我现在来分配一下任务。今天晚上小释要把资料分析完,那就顺便值班行吗?晓宝可以留下陪你。明天早上你们先休息,下午和我还有水水去找赵文泽和赵雯昕聊聊天。吴女士暂时没有工作,疯子和昉篱尽量查查赵南的情况,另外试着联系一下他,当然,疯子还要和吴女士一起负责桓宇的案子。小昭和小然比较有默契,你们两个明天早上用车轮战术和司空止过过手,看能不能趁他疲劳套出什么消息,另外,别忘了摇头丸的事。凌泠,拜托你用特殊渠道查查这次的涉案人和道上的人有什么关系。好了,其他人各回各家吧。小释和晓宝今天晚上看完资料准备一下报告,等明早第一个人来的时候交给他就行了。另外我们赶五点半到赵文泽家,所以三点前你们要到办公室。”梁秋塘迅速说着,他旁边的黎水已经摇摇欲坠了,要赶紧回家才好。
“嗯嗯,散会。”作为副组长的黎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已经八点半了,早就破了八点上床的戒,再不上床睡觉的话皮肤会变松弛的。
把黎水弄上车,梁秋塘细心地帮已经睡着的爱人摘下文气的茶色无边眼镜,凑过去系好安全带,又体贴地让某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夜风凉,梁秋塘不敢打开敞篷,只是把自己旁边的窗户打开。
“塘塘,赶紧回家吧。”黎水在旁边嘟哝一声,梁秋塘看他一眼,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家里,还有一只对于主人整天不在家耿耿于怀的黑猫,和一室温暖。
第八章:失败的“试图”
尽管没有宿醉,但是昨晚纠缠的梦境还是令人头疼不已。从窄窄的单人床上坐起来,凌泠不由自主地揉着太阳穴。
脱离黑道加入NSL的时候,就搬到了这个公寓,明明有八十平方米的使用面积,搬家的时候黎水还建议他买一个超级大的床,但是因为住惯了宿舍中狭窄的床铺,凌泠还是只买了一个小小的单人床。
其实每次的案子他都参与不深,因为他的推理能力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超前,他也没有很高的学历,更没有什么文凭,他有的只是狙击手的才能,经验和黑道背景。
这么久了,梦里还是他笑的样子。
那个孩子……其实他是很有心计的,自己把枪架在肩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然后居然向着自己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微笑。“真是……”凌泠自嘲地在自己头发上揉了两把。
早早来到办公室里,接过邹嵬释的报告,就回到办公室里坐下闭目养神。
将近八点半的时候,众人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办公室,象征性地打了卡之后,吴女士直接回到她的法医室支了一张床补眠,秦昭然和秦朝然开着车去找司空止了,杨昉篱和廖子枫窝进杨昉篱的办公室查找赵南的资料,梁秋塘在凌泠那里拿了报告看,而黎水就窝在沙发里真正枕着梁秋塘的腿睡回笼觉。凌泠站在办公室停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
“六子,是我。昨天我说的那些人,可以开始查了。”
“从保单上发现了什么?”黎水打着哈欠抬头问梁秋塘。
“谢贞的保险是意外伤害险,保险受益人是……”梁秋塘低头严肃地看着黎水,“她的父母。”
“父母?”黎水大感意外。这相当与没有突破嘛,如果是涉案人的话还能说抓到什么把柄,但是父母就……
“我也感到很意外,因为在原先的报告中并没有提到谢贞和赵文泽的父母,我们就没有向这一方面去考虑,”梁秋塘摸摸下巴,“不过,这其实是个突破点。”
“找谢贞的父母吗?”黎水无聊地道。
“嗯,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不过我想还是带上晓宝比较好,毕竟他是学心理学的,对于人的神态分析比我们到位。”梁秋塘道。“当父母的,保不准会为自己的女儿打掩护,更何况有句话不是说什么丈母娘爱女婿么。”
“那就要等到明天了,今天早上他和小释要补眠的。”黎水幸灾乐祸地笑笑,他才不想去什么谢贞的父母家呢,懒得动。
“我敢打赌昨天晚上杨晓宝睡得很好。”梁秋塘愤愤不平。
“为什么?”黎水睁大眼睛。
“如果是咱们两个守夜的话我也会叫你睡的。”梁秋塘摸摸黎水的头发表示温柔。
“塘塘……”黎水眨巴眨巴眼睛。
“嗯。”梁秋塘等着接受爱人衷心的吻。
“你脑子被门夹了吧,还是被驴踢了?抽着呢。”黎水一把扯住梁秋塘披到肩上的头发,“我才不会让你守夜自己睡觉呢。不过晓宝……就不一定了。”黎水低头。
“水水,你是不是害羞了呀。”梁秋塘奸笑着凑向黎水,后者偏偏头。
“对了,刚才吴女士说桓宇的尸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因惊吓过度而死,瞳孔大得夸张。”梁秋塘看黎水害羞了,就岔开话题道。
“不知道小昭和小然能不能对付的来司空止。”黎水皱皱眉头,伸出右手推推眼镜。
“我本来就没有指望他们能从司空止嘴里套出什么话,司空止是个很狡猾的人,连我们两个都没有把握能对付的来,我只是想找到司空止撒谎的部分而已,我想他对小昭和小然应该没什么戒心,或者说,像他那种高傲的人,不屑与对级别不对等的人撒谎。”梁秋塘缓缓道。黎水嗤笑一声。
“第一,你太小看小昭和小然了,第二,你太小看司空止了。”
“如果真的像是你想的那样的话,其实对我们才是最好的,不是吗?毕竟小昭和小然都是中庸到极点的性格,懒得再往上爬。而且,一般人都会忽略他们很好的观察能力与总结能力,他们刚来的时候不是连我们都以为他们没什么特长。我并没有小看小昭和小然,虽然他们不能分析司空止的心理,但是能分辨出司空止哪些话是假的。如果司空止真的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做的话……”梁秋塘的话被敲门声打断了。
门没有锁,所以敲门的人表示了礼貌之后就推开了门。秦昭然和秦朝然一脸狼狈地走了进来,一人手上拿着一把雨伞。
“外面下雨了?大吗?”看见滴水的雨伞,黎水问道。
“还好,就是深秋的雨,”“下起来渗进骨子里的寒冷。”秦昭然和秦昭然回答。
“你们和司空止谈得怎么样?有没有用我的车轮战术?”梁秋塘显得兴致勃勃。
“司空止满共就和我们说了一句话,”“叫你们组长来和我谈,否则,无可奉告。”秦昭然和秦朝然一起像两位组长控诉司空止的恶行。
黎水和梁秋塘对视一眼。
“他除了说这个,其他什么都没有做?”梁秋塘问。
“不,他做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说如果做给你们看的话,你们一定会懂的。”秦昭然忽然倒立了起来,然后一边屈伸手臂一边大声唱着:“我们唱着东方红,当家作主站起来,我们唱着春天的故事,改革开放富起来……”
“确实够诡异的……”梁秋塘嘴角抽了抽道。
“好吧,我和他会抽时间再去的,你们就去查查摇头丸的事吧。”黎水道。
“好吧,那我们,”“就先走了。”秦昭然和秦朝然点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合上后,黎水从梁秋塘腿上坐了起来,仿佛对于此事没有丝毫的尴尬。“塘塘,你先说吧。”
“司空止这种行为已经可以很好地证明了他至少是帮凶的身份,”梁秋塘看看黎水,“他拒绝同小昭和小然说话,表示他对于他们十分不屑;至于要求你我同去的行为,说明他十分自信。那么他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是一宗杀人案的主要嫌疑人,死者死前与他有过不正常接触,了解死者,没有完全向警方交代他所知道的一切,在案发现场发现他的指纹,最主要的是为他做不在场证明的人死了——就算没有犯罪,都会很慌张,并且迫不及待地想向警察表明自己没有犯罪呢。司空止没有这种行为,那么如果他没有犯罪,就应该有这样两种原因:第一,他想向警察挑衅;第二,他内心十分坚强,属于愤青型人物,认为清者自清没什么好辩解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犯罪了。那么如果他犯罪了,他一定想要向警察挑战,像司空止那样狡猾的人,装扮成愤青还比较有可能吧,况且他也曾经辩解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