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推开笑得无邪的少年,男人反身从墙上摘下两把酒店用做装饰的未开刃的长剑,将其中一把凌空掷出,冷冷说道,“赢得过我,就可以拆你的生日礼物……”
手腕轻扬,荣歌稳稳接住长剑,笑道,“一言为定!”说罢,气正身直,摆好姿势,盈盈水眸中极罕见地藏着一丝杀气……
三鞠躬后,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快如闪电般动起手来……
两人剑宗明显不同,聂枰出手狠辣凌厉、沉稳如狮,荣歌剑术优雅精妙、轻灵如燕,实在难分轩轾……
十几分钟后,聂枰挥剑直劈,荣歌身子向左回旋,举剑引开劈下的长剑,巧妙地卸掉男人灌注在剑尖的浑厚力量,正待回击,突然一股大力从身侧袭来,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以剑身横扫他的双脚,将他掀翻在地……
就让他赢吧……
跌向地面的瞬间,荣歌闭上双眼,轻笑起来,却迟迟不见男人挥下那必胜的最后一剑……电光石火间,少年已入忘彼我之境,身随心动,双臂后举,剑尖向后点地,后仰的身子瞬间反弹回来,长剑直直刺向男人的喉咙……
“我输了。”聂枰很潇洒地将手中长剑扔到一边,大步上前将荣歌揽进怀里,低头专注地看着人儿神色平淡的小脸,突然覆上手掌,蒙住明澈无尘的水眸,另一只大手紧搂住单薄的胸膛,将人儿半拖半抱进豪华套间里面的卧室……
“睁开眼……”男人移开手掌,凑到人儿耳边,嘎声低语,往日清冷的声音竟掺杂了几许刻意的魅惑……
金灿灿的大床上,有一个更绚烂夺目的存在……
青绿色薄纱,从头到脚,层层包裹住柔韧美丽的男体,中心位置,一朵艳红色蝴蝶结恰到好处地遮盖住诱人遐思的密处,虽不能看得真切,却更添几分犹抱琵琶的风情……
被身后的男人重重往前一推,荣歌几乎站立不稳,泪水无声落下,此刻的他仿佛失去意识的木偶人,茫然伸出手,抽开那朵妖娆的蝴蝶结……青纱随之落下,美丽的男体和美丽的脸,同时展现在他眼前……
“喜欢么?”聂枰从背后环住人儿纤瘦的腰肢,声音回复了清冷淡漠,“这位是久木菱,全日本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莫使金樽空对月,荣少爷的生日礼物值一亿日圆,可要好好享受才行……”
久木菱慢慢坐起身,半跪在床上,刻意魅惑地斜挑眼角,看向令他怦然心动的男人和少年……
修长的手指探向荣歌的长裤,经验老道的久木菱轻而易举地解除掉少年下体的束缚,将绵软的花茎握在手中……
小人儿如同木雕泥塑般任人摆弄,兀自泪流满面,看得久木菱心底隐隐不忍,却见少年身后那位付钱的金主,眸光冷冽如冰,示意他往下做……
红唇含进触感柔嫩的花茎,久木菱小心吞吐着,卖力挑逗着,满意地感到口中的阳物渐渐胀大……
良辰已到。
久木菱背转过身子,雪白的臀部高高抬起,将身后的娇艳菊花完全呈现,一寸寸挨近少年勃起的欲望……
“不——不——”荣歌突然拼命挣扎起来,低头狠狠咬上男人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腕,直到口中溢满腥咸血味,才慢慢松开嘴,语气平静地问男人,“这么做,你不后悔?”
清冷的眸闪了闪,聂枰闷笑两声,凑到人儿耳边,低语道,“后悔的,应该是你阿爸……”
第四十二章
聂枰挣扎很久才勉强睁开眼,淡金色太阳挂在窗外,明晃晃的、格外刺眼……
这扇窗户朝东还是朝西?
天边金灿灿的大圆球到底是旭日还是落阳?
使劲拍打一下嗡嗡作响的脑壳,聂枰重新闭上眼,慢慢翻个身,习惯性地伸长手臂欲将那具纤瘦温暖的身子拥进怀里,却只抓到一个死气沉沉的枕头……
“荣歌!”
惊叫一声,聂枰瞬间清醒过来,翻身坐起,环顾四周……
天色已晚。
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
荣歌呢?
久木菱呢?
昨夜的淫乱荒诞,怎样收场的呢?
脑中的记忆缺失了一块……
但,身体的记忆还在……
酸胀疼痛的后穴、冰冷黏腻的液体、胸前斑斑点点的吻痕……
他被上了!
毫无疑问,他被那个小人儿强上了,还是趁着他昏厥的时候!
体味到这个很丢人的事实,聂枰慢慢靠回枕头上,清冷的眸闪了又闪,突然隐隐泛起笑意,咬牙切齿道:“小坏蛋,既然占了便宜,这辈子休想甩掉我……”
不是没有愤怒和尴尬,但男人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此刻充塞在他心中最强烈的感觉竟然是——遗憾……
如果,他没被弄昏;如果,他能清醒着感受一下小人儿在他体内的火热;如果,他能看到往日温柔似水的眸子里盈满疯狂的欲念……
……
一直不见荣歌出现,聂枰暗自好笑:准是因为怕羞躲着去了。
可恶!丢人的,明明应该是他才对……
抽了几张纸巾,聂枰很难堪地在自己后面随便一抹,胡乱穿好衣服,便赤着脚跑进浴室——没人。
套房外间的客厅——没人。
猛地拉开衣柜——空的。
掀起累赘的床幔,床底下——躺着五花大绑、被塞住嘴巴的久木菱。
聂枰俯下身,抓住久木菱的脚腕,动作粗鲁地将蜷缩在床底下的人拖出来,一把拿掉塞在他嘴里的毛巾,沉声问道,“荣歌呢?”
“他走了……他让我告诉你……自己保重……他说给你留了字条……在枕头旁边……”久木菱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中文说得结结巴巴……
心里咯噔一下,聂枰忽然有些气息不畅,飞快扑到床头,果然在枕边发现一张折叠好的纸笺,匆匆展开,荣歌工整的字迹跃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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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疑不定地反复看了十几遍,聂枰眼神越来越冷,突然五指攥紧,将字条揉成一团,扔出窗外……
淡然无波的眸子里,读不出任何感情,唯有不断起伏的胸口和浊重的呼吸声,泄露了男人心中的波澜……
掏出手机,聂枰按下荣歌的号码——不是忙音!没有关机!
然而……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清冷的眸里尽是了然,聂枰慢慢掀开被子——
荣歌的手机静静躺在那里,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唱着生日歌,荒诞不经的歌声让他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记得这手机还是荣歌十五岁生日那天,他送给他的;后来陆续给他买过五六个新手机,但小人儿往往用不到两天便又换回这个旧的……
冷笑两声,聂枰转过身去,再也不看一眼那个荣歌最心爱的手机,重新拨了号码,“小智,我们立刻回洞里萨……”
……
小智准备好直升机,带着几个弟兄来到聂枰房门口,尚未伸手按铃,一阵猛风,门开了,二当家脸色阴沉地走出来,淡淡说道,“你安排两个人送久木菱回日本。还有,把床上那部手机毁掉……”
总觉得二当家今天神色古怪,又看他身后空无一人,小智不禁纳闷,问道,“荣少爷呢?”
“不知道。”聂枰冷冷答一句,推开呆若木鸡的小智,径自上了电梯……
……
众人走向酒店后面的停机坪,聂枰突然停步,说道,“等一下。”随即转身,大步走到酒店楼后,踏进正在喷水的草坪,低头细细搜索,仿佛在寻找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一会儿,男人弯下腰,捡起一个揉得皱巴巴的小纸条,揣进裤兜里……
小智远远看着,不禁摇头苦笑,心里默默祈祷赶紧找回荣歌,二当家也就能恢复正常了……
……
海贝贝肆无忌惮的叫床声从二楼荣歌的房间里传出来……
聂枰一脚踢开房门,冷眼看着在颠簸摇晃的大床上淫声浪语、滚作一团的两人,淡淡说道,“老大,你儿子丢了,或者死了……反正不见了……”说罢,摔门离去。
“怎么回事?!”梁朴昕疾速追出来,只随便抓着一团床单捂住下身的不雅之处,声音惶急而疑惑……
“少装蒜,你自己心里清楚!”聂枰头也不回地冷冷嘲弄一句,继续往前走……
“聂枰,你给我站住!”梁朴昕摆出老大的架势,顾不上也不屑于遮羞,把被单往地上一扔,紧紧扣住聂枰的手臂,低声骂道:“你昨天偷偷拐走荣歌,现在又说他不见了,搞什么鬼!”
慢慢回过头,紧盯住跟他纠缠半生的男人,聂枰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直笑得泪水涟涟,“老大,你还没玩够?你儿子迷昏我、奸尸一样强上我!现在又搞突然失踪、欲擒故纵的把戏!这不都是你惯用的手段么?……嚄,你成功了,你们父子成功了!我真他妈贱!被你玩弄了十几年还嫌不过瘾,现在又轮到被你儿子寻开心……”
“你乱七八糟都在胡说些什么?”梁朴昕低吼一声,将聂枰死死按在墙上,极力忍耐住怒火:“我从未教给荣歌什么手段!你现在冷静下来,说清楚你和荣歌到底怎么回事!”
“去他妈的冷静!我从来都没这么冷静过!”黑眸燃起愤怒的火花,聂枰猛然挣脱梁朴昕的钳制,歇斯底里狂笑几声,口不择言地翻起十几年前的旧帐,“把人心当泥捏的魔鬼!早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魔鬼!”
“好了,好了……梁,你先冷静下来!”海贝贝站在旁边观看良久,也听出个大概,拿着件睡袍给赤身裸体的梁朴昕披上……
“哼,你这个闺中密友就没份参与么?”聂枰凶神恶煞般转向海贝贝,眸光冷冽似闪电,“你的男人喜欢被你压在身下操得哭爹喊娘,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变态!”
狂吼一声,海贝贝抡起拳头就要扑上去跟聂枰拼命,却被梁朴昕一把拽住,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眼看着一反常态、粗鄙狂暴近乎无理取闹的聂枰一步一挪,满脸疲惫地走上三楼……
……
“聂枰……”梁朴昕抬手敲门……
砰——砰——
瓷器砸在门上的碎裂声……
钥匙孔插入钥匙,梁朴昕和海贝贝踩着满地碎瓷片进门……
黑牧澜跟在二人身后,没料到素来淡漠冷静的二当家竟然有如此孩子气的举动,不禁瞠目……
聂枰双臂抱胸,斜身靠在窗边,清冷的眸扫一眼众人,沉默不语……
等梁老大点头示意,黑牧澜拿着一个旅行背包走近聂枰,“二当家,昨天傍晚荣歌来找我,说万一……万一他没跟您一起回来……让我把这几样东西转交给您……”
清冷的眸先是疑惑地打量梁朴昕,再转到一脸平静的黑牧澜,聂枰突然愣住,随即青筋暴张、快如闪电般探出手,死死掐住黑牧澜的脖子,五指渐渐收拢,咬牙切齿骂道:“混蛋!你怎么不早说!你竟敢隐瞒!你快说!快说!快说!”
梁朴昕大步冲过去,强行拽开几近疯狂的聂枰,低声道,“你掐着他,叫他怎么说?”
黑牧澜捂着自己的喉咙,剧烈咳嗽一阵,才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精美的水晶盒递过去,“荣歌说,这是给你强身健体的补药,每日早晚饭前各服一颗。”
梁朴昕别有深意地看一眼聂枰,问道,“知道这药是给你治什么的吗?”
看到清隽的脸上闪过一无所知的困惑,梁朴昕顿时火冒三丈,却强自忍住,凑到他耳边低语,“你左腿疼,对吧?荣歌早就知道!为了配这副药,他冒险爬上悬崖,去摘铁皮石斛!”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聂枰忽然转身背对众人,双臂撑在窗台上,背脊和双肩剧烈颤抖,似乎是哭了……
沉重的气氛在屋内蔓延,就连最爱胡闹的海贝贝也格外安静,一径垂着头,忧心忡忡……
“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必须尽快找到荣歌……”梁朴昕伸臂揽住聂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仿佛时光倒流十几年,作为老大,他从来没有倒下,他总是把他搂进怀里,给他安慰、给他支持、给他力量……
借着老大的衣领,聂枰偷偷蹭掉无法自控的泪水,沙哑着嗓子说道,“荣歌拿走我的一张多币种信用卡……他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悔恨交加的男人几度哽噎,再也说不下去……
痛悔在心底阵阵翻涌,想到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人儿极可能遇到的种种危险和不测,男人的心便痉挛般颤抖不止,恨不能肋生双翼飞到荣歌身边,紧紧搂住他、护住他,向他说出深藏在心底的悔恨……
生日前一天,老大那番话让他嫉妒莫名!他无法忍受荣歌心里有话却不对他讲,偏偏要让他阿爸来转答!他绝不允许在他和荣歌之间横插一个外人!
但,现在,他完全明白了,是他误会了,他简直错得离谱……
他不该胡乱猜测,不该让疯狂的嫉妒蒙蔽了心智,不该问也不问就拉出一个久木菱来羞辱荣歌……
……
听说荣歌带了信用卡,梁朴昕登时放心一大半,轻轻拍着一脸痛不欲生的聂枰,安慰道,“我儿子最灵光了!如果小家伙在哪儿用卡消费,立刻就能抓他回来!”
海贝贝突然抬起头来,晶黄色眸子闪着一丝——嫉妒。当年他被梁欺骗耍弄,也曾半夜逃走,却身无分文,弄到要跳牛车、扒火车,最后差点饿死街头!小荣儿倒好,拿着几百万的信用卡离家出走,他这趟旅行肯定美女香车、既奢侈又刺激!早知道就该跟他一起出走,也让梁深刻反思一下我对他的好……
“还有三样东西……”黑牧澜见气氛稍微缓和,便从背包里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在窗台上,“荣歌说,等到他十八岁生日那天,二当家可以凭着这些东西,找到他……”
“什么!要等整整一年!那谁陪我玩?”海贝贝忍不住大吼,扑过来看到底是什么古怪东西……
第一样东西是一朵很大的蘑菇,估计是荣歌匆忙之中从厨房拿来的,根部还带着不少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