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有人不能接受,看不惯,可是身边的朋友一定能理解,当然前提是真正的朋友。”唐越说着,又望向叶舜,“他们两个在一起不一定会最合拍,但是肯定会最幸福。”
“嗯?”苗熙国疑问的嗯了一声,表示没听懂,“什么叫最合拍?什么又叫最幸福?”
“这个,最合拍大概是从大家的角度来讲,大家都觉得男女搭配才是最合拍,但是那样不一定是最幸福的,从他们个人的角度来讲,他们两个现在,就应该是最幸福的。”
“哼。”苗熙国冷哼一声,心想,这是什么歪理?!
唐越抿了抿唇,说道:“您可以不相信,但是您可以问问苗晋到底感觉怎样。我相信他一定这样想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守着叶舜了,这是最为直接的证明了。”唐越这话说得很冲,说完之后就闭嘴盯住叶舜,不去看苗熙国的反应。
只听得报纸哗啦啦的声响,也不见苗熙国说话,唐越再次抬头的时候,看见报纸再次隐去男人的脸。他轻轻叹了叹,心想怎么今天自己成了说客了。
正想着,苗妈就进来了,后面跟着手里拿着药袋的李家成。
“诶?你今天不上班嘛?我记得你们都是周日休,今天周六呢。”李家成看见唐越问道。
“我那部门今天比较闲,就偷溜了。”唐越痞痞的笑着说道。
李家成把药剂加进叶舜的输液袋里,回道:“不过苗晋最近还挺忙呢,都要等到下午才会来了。”
“嗯,最近有个大客户,他们正在谈。像我们这种还得等着他们把客户谈下来我们才会忙。”唐越正说着,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向李家成他们点头示意出去接电话。
唐越走出门才摁开接通键那头付行空的声音就吼了过来,“唐越你死哪去了?!”
“嘶——”唐越掏了掏耳朵,撇撇嘴不无正经的说道:“耳朵都聋了,我在叶舜这里。”
“马上给我滚回来,翘班也不看时候!”付行空一边说一边拿着报表快速扫描。唐越听见那边哗啦哗啦的纸张声音,低了声音说道:“我就待一会儿。”
那边付行空停下翻报表的动作,“好吧,给你半个小时。”
唐越咧咧嘴,“是,谢谢啊。”
付行空放下电话,不禁皱眉,他知道唐越放不下心,但是看着手上堆积的文件真的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几块。他拿手按了按跳疼的太阳穴,重新扎进成堆的工作中。
最近忙得真是不可开交,苗晋回到医院的时候都已经临近晚饭时候,他和父母一起吃了晚饭,又把粥放进保温桶里,等着叶舜醒来再喝。
“儿子别太累了,注意休息啊,你看你累得快脱形了。”苗妈絮絮叨叨地叮嘱着,而苗熙国永远都是最沉默的那个人。
“妈我知道了,您快回去了吧,在这忙一天了。”苗晋边说边把苗妈送到门口,劝着他们离开。
苗妈只得叹气,跟着苗熙国离开,走时仍是不放心的回头来望苗晋。
苗晋朝她招招手,让她放心。
终是送走二老,每天都得这么纠缠一下,苗晋看着他们消失在电梯间,心里暖烘烘的。
男人回到病房就看见叶舜半睁了眼瞅着他,问道:“叔叔阿姨走了?”
“嗯,回去了,你饿么,喝点粥吧。”苗晋把保温桶拿在手上,另一只手去摇床尾的把手让叶舜坐起来,又把枕头垫好,“我妈熬的青菜粥,她说放了点猪油这样好吃点。”
叶舜笑笑,张嘴顺从地吞下冒着热气的糯糯的青菜粥,其实嘴里着实没有味道,也没怎么饿,不过李家成告诉他,正是恢复的关键时候,尽量吃些流质食物这样对身体帮助大。他真的很想快点好起来,不再让任何人担心,这样便只能强迫自己咽下一勺勺盛满愿望的粥。
“好吃么?”苗晋边喂边问,“这是我妈最拿手的病号饭了。”说着笑起来,翘起嘴角,性感得一塌糊涂。
叶舜定定的望着男人,含混的冒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嗯?出院?早着呢,把你喂肥了再出院。”
“哦。”叶舜低眼望着勺中的粥,皱皱鼻子,“不想吃了。”
苗晋看了眼保温桶里的粥,只吃了一小半的样子,他放下勺子,说道:“好吧,比昨天吃得多了,慢慢来。”说完凑近叶舜,在他嘴角轻轻吻了吻,“你要快快好起来。”
叶舜吃吃的笑出来,答道:“好。”结果笑得厉害,扯着肺上的疼,嘶嘶地抽了几口凉气。
“哎哎,你看你,家成都让你情绪不能激动,扯疼了吧,我揉揉。”苗晋放下保温桶,伸手贴在叶舜胸前作势要揉。
“我发现你最近说话怎么这么恶心,揉什么揉,待会儿就好了。”叶舜捉住那只手,又探出另一只抚了下苗晋的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知道就好!你个小没良心的!”苗晋抽出那只手顺势就在叶舜头上弹一爆栗,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叶舜按着被打的地方一阵哎哟连叫,“哎哟哇咧,阿苗,这个才是你嘛,哎哎,太疼了。”
“行了,吃了就休息吧。”
“才睡醒又睡,你看你的文件,我看会儿照片,晚点再休息。”叶舜不想睡,找苗晋要文件袋,“把照片给我看看,我还没仔细看过呢。”
苗晋把文件袋递给他,自己把图纸拿出来铺在病房里的小桌上看起来。
叶舜翻出一张春熙路的照片,仔细瞅着上面的景物,照片是一系列,全是关于那里的。照片里那条成都最著名的商业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亨得利的大钟一刻不停的走着,精益眼镜行的眼镜肯定昂贵如前,胡开文文具店还在二楼默默开着,凤祥楼的金字招牌耀得人眼睛发花,同仁堂那股药味一直未曾消散。太平洋、伊藤洋华堂、王府井、伊势丹各种百货大楼混在其中,每天吞吐众多消费者。当然,除了时尚购物,这里同样是个美女打望和小吃云集的宝地。
“众人熙熙,如登春台”正是春熙路名字的来源。
另一张,苗晋头上天空竟跳出小块太阳边角来,叶舜想当时肯定暖哄哄的,那种阳光照在身上是极其舒服的。有了光影的塑造,地上的各种夜更加灵气起来,影子伴着实体变化无常。叶舜一边翻一边回想,那些过往好似昨日,清晰跳跃,还有一张是照的其乐锅盔的门面图,红色的招牌白色的字体闪闪发光,照片下面写着:鸡米芽菜锅盔,小叶的最爱。他把照片翻过来,有两行较小的字又写道:每次来他都吃,我就陪他吃,其实我吃一个不够饱,他吃一个也不嫌胀,结果回去两人还得吃一碗煎蛋面才能管饱。看到这里叶舜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正在看图的苗晋抬起头来,望向叶舜,“怎么了?”
年轻人晃着手上的照片,笑得好看的眉眼都弯弯的,“阿苗,我从来没发现你是这般可爱呐。”
四十六
时光总是不可逆的,在一维的时间面前,所有所有都被拖拽着前行,能够停留的只有时间本身桎梏的。
叶舜每天清醒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看那些照片,他可以感觉到身体正在一天天好起来,苗妈对他照顾真的很好,熬的粥总是香香的带着暖意。叶舜对于母亲真的没有什么可靠的记忆,唯一的印象就是父亲在临走之前给了一张一寸的黑白照片,拿给他的时候对他说道:“拿去,留个纪念算了。”这样说着,好似对着个陌生人,从此再无音信。
其实那时已经考上大学,叶舜想父亲终于等到了可以彻底解脱的时候,带着那个身材火辣的洋妞一同漂洋过海去了。即使感情不深,毕竟也把自己养到十八岁,没有虐待没有丢弃,生活费照给,只是终日不见人影,到底算是负责还是不负责,叶舜已经无所谓,那不是自己的问题。
“小叶,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快把粥喝了待会儿凉了。”苗妈出声提醒着出神的叶舜,顺带把咸菜拌了拌,“李医生说不能吃味道太大的东西,我就偷偷滴了点香油,这样要顺口一些。”
叶舜轻声笑出来,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喝了一大口粥把拌黄瓜塞嘴里嚼得咔咔脆响。也不见得有多么香,可是就是这般美味儿。
“我想应该去买个榨汁机,可以榨水果汁给你喝。”
“家里有的。”
“那就好,下午苗晋来让他去把榨汁机拿来。”
“算……”叶舜本来想说算了,不想苗晋跑来跑去,每天都工作很晚还要这样奔波,可又不想拂了苗妈的意,于是硬生生截住,便不出声了。
苗妈见他这样,心里一转也就明了,笑笑,说道:“把家里钥匙给我吧。”
“啊?”
“我让老苗去拿,看他这一天到晚没事,只是到处瞎转悠,还不如让他干点事儿呢。”
叶舜心里暗叹,他可不敢差使未来的公公,也就是阿姨能这么说。“额,在那边抽屉应该能找到钥匙的。”他指着对面的柜子说着,“黄色那把就是大门钥匙。”
苗妈找着钥匙就给苗熙国打了电话。
“小叶,累得话就多休息休息。”苗妈打完电话对叶舜说道。
叶舜乖顺的点点头,把床上的照片拢到一边,缩进薄被里。
苗妈上前帮他把被子理了理,伸手揉揉叶舜的头发,很长时间没有修理过的头发,有些长盖过年轻人秀气的眉毛,“诶,出院的时候得把这头发给理理了呢。”
叶舜轻声答应着,闭上了眼睛,实在是累,似乎体力都拿去恢复那乱糟糟的肺了,整日都是倦倦的。
等叶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睁眼就看见苗晋埋首于小桌前,就着从家里搬来的台灯,仔细画着图,台灯明黄的光线扫过男人戴的金属边框眼镜,留下一道金边。
苗晋听见叶舜的动静抬起头来问道:“饿了么?”
叶舜翻翻白眼,哪有人醒了第一句就问饿不饿的,真把自己当猪养了,于是他轻轻哼了一声,摇摇头,“想喝水。”说着就要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
“嗯,你躺着别动我给你倒点热的。”苗晋赶忙站起来,一手取眼镜一手指着叶舜,“叫你别动。”
叶舜撑到一半还是放下了手,叹气,“哦,好嘛。”
苗晋给水杯里倒了热水,送到自己嘴边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叶舜,说道:“来,慢点。”
叶舜就着水杯喝了几口,顺势靠在苗晋怀里,舒服的呻吟:“哎~”
“呵。你倒是舒服呢。”苗晋侧身把水杯放下,转回来揽住叶舜,“最近是不是要感觉好点?”
“嗯啊。”叶舜点点头,“肺上也没那么疼了,就是累,感觉每天有睡不完的觉。”
“睡觉的时候恢复得最快,就应该多休息。”
“要是一睡不醒怎么办?”
苗晋怔怔地没有接话,只是更紧得揽着叶舜。
叶舜心里暗骂自己嘴拙,他仰起头看着苗晋,轻轻地唤道:“阿苗。”男人没有动作,叶舜只能看见他坚毅的下巴轮廓线,于是他又唤了一声,“阿苗。”
“嗯。”苗晋终于低头看着年轻人,从叶舜的角度可以看见男人长长的睫毛,“嗯,没事,你如果不醒,我就一直守着你。”
叶舜撑起上身,趴在苗晋肩膀上,凑上去吻住男人的唇,一边轻咬嘴唇一边低声叙叙,“我怎么舍得你一直这样。”
苗晋不敢太用力,便任由叶舜的舌头在嘴里上下挑逗,刷过上牙和上颚,激起满身的鸡皮疙瘩,“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让我守着,只有你。”
四十七
没有什么比看着碧蓝的晴朗天空更让人心神旷怡的了,而且正是周日,这是两人约会的大好日子。
“阿苗,我想出院了啊。”叶舜咔嚓咔嚓咬着苹果,靠在病房窗台边望着这个城市难得的晴天无限向往的说道。
随着身体不断恢复,叶舜已不再像前日那段时间嗜睡,这样空闲的时间越来越多,每天把照片翻来翻去已经找不到新鲜劲儿,有时和苗妈聊天,更多时候都被无聊缠绕。
苗晋坐在一旁看文件,头都没抬的答道:“门都没有。”
叶舜咬下最后一口苹果,边吃边耍嘴皮子,“这不还有窗嘛。”
“嗯,你走一个试试。”苗晋取下眼镜眯眼看着年轻人,今天的阳光实在大好,为站在窗边的俊秀人儿镶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家成说起码还得半个月你才能出院回家静养。”
叶舜一声怪叫,“啊呀!今天已经六月份了,我已经在医院住了一个月了,身上全是医院的味道,难闻死了。”
“没事,待会儿可以去医院小花园晒晒,紫外线杀杀毒。”苗晋拍拍文件夹,重新戴上眼镜。
叶舜撇嘴,极其不满,只得无赖找茬,“待会儿又是多久啊,你坐那里都看了一早上的文件了,你别把自己当铁人用好不好。你又不让我工作,我真的很无聊啊。”
苗晋抬起头,忽地勾起嘴角却不说话,定定的望着一脸不爽的年轻人。
叶舜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连忙别开脸撇向一边看向窗外,“我说说而已,你看吧继续看。”手指神经质的敲打窗台。
男人心里早被年轻人别扭的样子逗笑,于是他放下文件走近年轻人,利用身高优势从后面圈住年轻人,仔细嗅了嗅年轻人的脖颈,说道:“哪里难闻了,我就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说完又埋头轻吻,一路吻到耳朵根,很明显的感觉到年轻人的鸡皮疙瘩也一路飙上来,男人得意的吃吃笑。
叶舜轻微的甩甩头,脖颈处简直酥麻得撩人,“哎哎,痒啊。”他缩起脖子不让苗晋在那里挑逗,却被男人箍得更紧,被警告:“不许动。”
年轻人无奈,只好用力呼吸来缓解酥痒的感觉,他感觉男人的手蹿进松垮的病号服里,准确的挑逗着敏感的地方,他不禁倒吸一口气,惊呼,“啊!”换来男人更大力的揉搓,“你看你这,啊,那啥样。”苗晋低着声音调侃因为情 (河蟹)欲而战栗的人儿。
叶舜咬牙翻白眼,心想,也看看是因为谁才,啊,那啥样。他龇牙咧嘴的呼哈抽气,身上燥热难耐,本能的往后靠去,也能感觉男人情动。
“别动。”苗晋把住往后靠的身体,“你现在身体还承受不住。”
叶舜差点骂出来,咬牙切齿的嚷,“我不要当禁欲者!”
苗晋咯咯笑出来,“谁让你当禁欲者。”一边笑一边还不忘继续舔舐叶舜软软的耳垂。
“呵~啊~,但是我也不要每次都用手啊!”叶舜还在抱怨,声音都变了调。
“唔,可以考虑换个方式。”苗晋说着就把叶舜转过来,凑到眼神迷离的年轻人面前,清浅的吻了吻那张鲜艳欲滴的嘴唇,轻声说道:“叶舜,听好了,我只为你一个人做。”
叶舜还未听明白,就看见苗晋蹲了下去,右手麻利得脱下他的病号裤连同平角裤也一同拽了下去,下一秒叶舜立刻就被带到了块感的高峰,他不禁惊叫,“阿苗——”
不能怪叶舜太大惊小怪,因为这是人生最美妙的时刻,他半软的欲望正被包裹在温暖湿润的男人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