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里的皇子(穿越 FZ)上+番外——不虞

作者:不虞  录入:11-21

“你再好好想一想……跟着七殿下是没有前途的!”那人深深地皱着眉,语气里有些迫切,似乎极力想要让沐翱转变心思。

“我再说一遍,不可能!要我背弃殿下投奔你们是不可能的!”沐翱几乎是用吼的,然后不顾在场的男子一跃跑走了。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沐翱,跟别人产生了争执却没有拔剑相向,这是不是说明,沐翱也变得稳重不少呢。

执废想着,却没有发现那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有些威胁的危险目光在打量着执废,执废缩了缩,一是被人这么盯着不舒服,二是天气确实冷。

执废还在想着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沐翱的样子很奇怪,让他有些担心,执废急于去找沐翱,只对那人摇了摇头,那人见他不像是会说谎的人,也就没有刻意与执废为难。

出了长廊,就看见沐翱坐在石阶上。

嘴里叼着不知从哪里拔下来的草,沐翱看着天空,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是我哥。”

执废良久才反应过来,“啊……”一直以为沐翱是个孤儿,没想到他还有个哥哥的。

坐在沐翱身边的石阶上,森森的寒意从下往上窜,沐翱像是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忆里,目光有些呆滞,“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了……没想到他们都还活着……”

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碎屑般的雪花,卷成一个个的圈,混着落叶。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们立了军功,跟老将军回了皇都,今天是进宫面圣的……他们,现在是大皇子的人了。”

啊,这也就是沐翱好不容易见到了亲人却又跟他们争执起来的缘故吧。

执废看着思考中的沐翱,沐翱却歪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殿下,说好了,我不会离开你。”

那个时候的沐翱,像是在做一个庄严的承诺,偏偏又用那么随意的口气,仿佛理所当然一样。

过节的气息,似乎也感染到了冷宫,绿芳忙里忙外的打扫屋子清洗衣物,闻涵说是放假回家,却还没在家过了节就回来了,用他的话说就是,“等过节那天再回去不迟,反正那里也不像一个家。”

执废摇摇头,不置可否。

绿芳本来在院子里忙着的,听她叫叫嚷嚷的就知道有人来了,不客气地推开了执废的房门,还没来得及放下卷起的袖子,便对执废说,“你绝对猜不到来的人是谁。”

绿芳笑眯眯的,不知道那客人是不是给了她什么好处,执废想着,腿已经迈开步子来到了厅子,一名身长玉立的少年背对着门口站着,身后跟着两名穿着盔甲的侍卫,表情严肃。

执废看着其中一名侍卫只觉得眼熟,仔细观察了一会才发现哪天见过他。

“大皇兄……”执废恭敬地对那少年说道。

执仲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一向神情严肃,很有兄长的风范,有时候让人感觉不近人情,一双明亮的眼睛,宝相庄严,很正直的感觉,这也是执仲一贯的性格,对什么事情都一丝不苟力求公道。

这些年执仲的面部线条变得深刻许多,人也深沉了许多,褪去了年幼的稚气,已经成长为合格的王者继承人,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帝王风范。

过了年,执仲也要到十八岁了,如果那时候父皇还不宣布太子人选的话,执仲就要搬离皇宫在宫外建府受封王爷称号,但这应该不是执仲想要的,他从小到大的奋斗目标都是那个唯一的宝座。

执废不懂他们那些勾心斗角,也不想懂,政治上的东西都很模糊,一旦被卷进去,就再难以脱身,可以的话,他还是离得远远才好。

执仲扯出一个生涩的笑容,“快到冬天了……”随即用眼神示意那两名侍卫,两人立刻从角落里拖出一袋袋的棉絮和锦被,交到绿芳手上,然后站回原来的位置,不动声色。

执废看着绿芳高高兴兴地抱着他们送过来的被子棉絮进了房,眨了眨眼,又疑惑地看向执仲。

而执仲却什么也没说,不愿多作停留似的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经过前院的时候正看到沐翱从外面进来,与执仲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便不再看过去,径自走到执废身边。

“大皇子的新侍卫,杨甫议,杨甫思。”听不出沐翱的语气,是欢喜还是悲伤,“他们……都是我哥。”

执废看着沐翱,有些好奇,但更多只是随便问问,“那你呢?你原先……是叫什么的?”

沐翱笑了笑,“现在就叫沐翱,以后也还是,原先的名字早就丢了,有句话不是叫‘道不同不相为谋’来着?”

“殿下要是想知道的话……”

“啊,不用了,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

沐翱满足地笑着,像一只心情大好的猫。

大皇兄前脚走了没多久,后脚就有太监请执废去庄椿宫。

庄椿宫是三皇子执语的宫殿,执废统共也就去了那么两次,一次是赏菊,一次是赏雪。

年关逼近,过了年许多事情就该尘埃落定了。

三皇兄一向待执废不错,执废也就没推辞,事实上,也容不得他推辞。

庄椿宫离太学院很近,都会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漆红柱子外的景色却显得萧条,小步跟上太监的脚步,不多时就到了。

执语正在廊下一方木桌上沏茶,招呼了执废过去,执废脱下鞋子坐了上去,清香袅娜的水汽渺渺晕开,执废只觉得心情都舒爽了起来,问那是什么茶,执语笑而不答,倒了一杯给他,只见杯中淡色的茶汤上飘着几枚粉色的花瓣,若有若无,更觉得清淡幽雅。

“桃花?”

执语笑着摇了摇头,用手点了点执废的脑袋,“现在什么季节,哪里有桃花?”

执废低着头,脸颊被水汽蒸出了些许不明显的红晕。

伸手指了指庭院中栽种的盛放中的植物,执语说,“喏,是那个,梅花。”

雪一般的颜色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花瓣里蕴着丝丝点点的瑰丽颜色,那就是梅花,清丽而高洁。

梅花茶也是这般清淡高雅的味道,回甘无穷。

“好喝吗?”

“……嗯。”执废点头,确实从来没喝过这样的茶,对于桃花梅花都分不清的自己来说,是不是有点牛嚼牡丹的感觉?

“三哥你跟他谈什么茶道,他哪里会懂,简直是焚琴煮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八皇子缠在执语身边,一把夺了执语的杯子往肚里灌,咕噜噜一口气喝下去,才满足地叹气,“好喝……”

执语也不生气,宠溺地摸了摸执彦的头,“你这般的喝法才是不懂茶道吧?”

执彦努着嘴,“刚急急的过来,渴了!”说罢又殷勤地动手煮新茶,眼角瞥过执废,有些得意,趁执废愣神的时候,隔开了执语和执废,坐在了两人中间,从诗词说到策论,全挑了执语爱听的话说。

执废看着满园的梅花,另外两人讨论着什么完全没听进去。

临走时,执语包了一包梅花干给执废,“想喝茶的话再过来。”

执彦也在旁边附和着,“比二皇兄的茶叶好喝多了……”

只能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再走回去。

冬风吹着衣角猎猎作响,呼吸全成了白雾,扩散在空气里,校场上竞相策马狂奔的几人互不相让,许久才缓缓停下稍作休息,场上的几位皇子是头一次比赛马术,就连执语也参与其中,相比常年都在锻炼的几人,自然是落了个最后,但也没有人会小看他,毕竟三皇子的策论比起其余皇子要高出一筹。

执废跑了个第四,算是个不错的成绩,他前面有执仲、执秦、执清,执铸只跟他相差了几尺,算是险胜。

累得倒在了地上的执废眯起眼看着晴朗的天空,调整着呼吸的频率,半晌,觉得渴了,伸手去摸挂在马上的水囊,可一打开,却发现喝完了,连一滴水都没留下。

不远处的执秦见了,勾起嘴角,解下了自己的水囊扔给他,“喝我的吧。”

执废有些惊讶,手忙脚乱地接过水囊,看向执秦。

执秦不似幼时那般艳丽无双,却出落得更加英气俊美,比起幼时的柔若无骨,现在的美丽是属于一个真正的男子的,眉眼之间依旧张扬着魅意。

执废不做多想的打开了水囊的盖子,咕咚咕咚几口喝光,缓了一会儿,只觉得晕晕乎乎,意识的最后一丝被剥离之前,执废苦笑了下,“二皇兄的茶果然不好喝……”

二十一

执秦抱起倒在地上的执废,手中的水囊松开掉落在地上,沾了尘土瘪了气,似乎有些破败的感觉。皱着眉头,执秦看着那张似乎熟睡了的小脸,深做一个呼吸,对其余的人喊道,“立刻封锁校场!一个人都不要放过,全部盘查!特别是草场上的人!”

远处的皇子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宋景满一脸担忧地奔了过去,执秦再次下了命令,语气有些焦躁,执仲和执语也赶了过来,执仲听了执秦略带激动的描述,马上沉着脸色下令部署,让宋景满对所有留下的人进行盘查,并亲自把太医请到校场来。

执废像是陷入了冬眠的小动物一般,沉沉地睡着,叫也叫不醒,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衬着白皙的皮肤更加晶莹,却让人一点欣赏的心情也没有。

他中毒了。

皇帝从光涯殿赶到校场来,太医在临时的床榻旁边站着,束手无策,“臣……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毒。”

狐疑地盯着太医好一会,那名太医的冷汗都湿了衣襟,大冬天的北风一吹就立刻抖了起来,殷无遥收回目光,落在了那名躺在床上的少年身上。

熟睡的脸庞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像是没有人打扰而满足一般,薄唇微微勾起,是做了什么好梦吗?

殷无遥面色复杂地伸手去探了执废的脉搏,混乱得就像最热闹的集市一样。

帝王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执秦担心地朝着房内望去,走出来的却是帝王魁伟的身影,似乎觉得冬季的阳光有些刺眼,殷无遥按着眼部,缓缓吐了一口气,“查到是谁做的没有?”

无奈地摇了摇头,执秦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头顶帝王的声音,“有人想要加害秦儿,秦儿可知道?”

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执秦眼里闪烁着,在那人的若有似无的目光下挣扎着,最后慢慢地点了头,殷无遥勾起执秦的下巴,仔细地打量着他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执秦垂着眼帘,不敢看向他,直到那人叹口气,“秦儿很聪明呐……”

殷无遥转身离开后,执秦抱住肩膀不住地颤抖着。

帝王魅惑的声音就像毒药一般,诱人的时候引人向往,骇人的时候寒意森森,着实令人害怕,他的心思更是深沉到使人背脊发凉。

校场上集中了所有的宫人,宋景满正对他们一个个的盘问着,可是盘问了一个来回,还是查不到一点端倪,执仲在旁边辅佐他,也是一脸的焦虑,他们的动作算快的了,下毒的人应该还在这其中,只能说他掩饰得太好……

不久,两人看到玄色龙袍的男子向他们走来,步伐间带着帝王的霸气,免去了繁杂的礼仪,殷无遥走到那些跪在地上的宫人面前,略略看了眼,不多时将一名不起眼的小太监踢了出去。

两人诧异地看着皇帝,而皇帝面不改色地让身边的影卫压制住那人的行动,一手滑到那名小太监的脸颊上,细长的手指灵活地摸索着,不多时,撕下了那人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轮廓。

殷无遥低声笑着,“戎篱三王子,力瓦?”

力瓦绝对不会想到有人能看穿他的伪装,无论是易容术还是演技都深得高人真传的力瓦惊讶地瞪着高高在上的帝王,双目瞪得浑圆,面露恐惧的神色,不似被盘查时候的从容不迫,不甘心地挣扎着,“放开我!既然知道我是戎篱三王子,你们还有胆子抓我!”

然而越挣扎,束缚他的影卫们就越是用力,力瓦的手臂生生被人钳制着,扭到脱臼。

看着那人嘴角嘲讽的弧度,力瓦的脸上闪过无数的表情,最终面如死灰。

殷无遥冷冷地瞥了眼宋景满和执仲,“人交给你们,好生盘问,让他交出解药。”

说完,皇帝甩了甩袖子,像是不满沾到了灰尘,微微皱着眉回到了执废躺的那间屋子。

留下执仲和宋景满两人面面相觑,再看了眼地上薄薄一层的人皮面具,顿时心下大骇,皇帝是怎么看出精心伪装下的端倪来,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太医用尽各种方法,尝试了各种名贵药材、针灸、药浴,执废还是一点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

皇帝摆摆手,“算了,戎篱的毒岂是你们这些庸医能治好的,都退下吧……”

有些倦意,殷无遥屏退了太医和所有的宫人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熟睡着的人儿。一转经年,他也很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执废了,细密的睫毛弯弯的,长长的,像两把刷子,偶尔轻轻颤动,像是睡不安稳,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却让执废显得更加可爱,像待摘下来熟透的果子,同样殷红的唇。

殷无遥不自觉将手指伸到那人的唇上,细细地描摹着执废唇上的线条,静静地,轻柔地。

有些无奈的语气,“你总是这样容易相信别人的吗……”

执废的眉毛轻轻颤了颤,像是在回应帝王的话。

用手抚平那微微蹙起的眉,绵长的气息吐在殷无遥手上,温温的,有些痒,不禁想到,如果执废就这样一直不醒来,就这样一直在床边看着他,那种心情平静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果然是累了吗。

再次走进地牢,执秦对这个地方还是喜欢不起来,脸上布满了阴霾,身边跟着的是他的伴读,工部尚书之子杜若,相比起执秦的阴晴不定,杜若倒是神色自若。

执秦有些气急败坏地走在前面,“我怎么知道居然会和戎篱有关!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下毒……”双拳紧握,白皙的手掌骨节分明,用力地握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执秦难得的没好气地瞪着杜若,“父皇已经认定我是故意将七皇弟拖下水了,这次的事情父皇不仅全权交由皇兄来处理,就连七皇弟的房间都不让我靠近一步!”

杜若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脑袋,“殿下是不是担心过了年,陛下的决定会有变动……”

凤眸狠狠地瞪着对方,执秦一把揪住杜若的衣襟就往地牢深处走去,杜若不自在地摆着手,“殿下,殿下……唉,这样拉拉扯扯的,当心陛下又会误会什么……”

地牢深处,一间宽敞的刑讯室内,灯火通明,火盆里滋啦滋啦地燃烧着各种各样的刑具,然而力瓦只是被绑在刑架上,那些刑具一样都没有招呼到他身上。

力瓦无力地哼笑着,“我当是谁呢……怎么,走了个大皇子,二皇子又来何干?没毒死你,是你碰上了天大的运气!要我招供,我不是招了,毒是我下的,解药……没有!”

力瓦扯起得意的笑容来,“有本事自己到戎篱找去!你们就算杀了我也不会说的!哈哈!”

现在宫里任谁都知道出了这件事,帝王大发雷霆,不仅彻查了宫中潜伏的探子,对宋景满等禁卫军全体连降两级,虽然明着对执秦没有任何处罚,但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宠爱他了,以前的执秦,就算耍耍小性子为所欲为,殷无遥也会得过且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这次,关于国体和政权,殷无遥不再对他纵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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