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接着三个时辰后发生异变,指甲居然自动地变成诡异的紫红色并且散发出恶臭。
欲哭无泪的涯自那时起就发誓,以后要离这个恶魔远一点。
涯看着瞪着眼瞅着墨,而墨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望见底,清澈透亮宛若如洗天空。自从这厮发现自己由于这个身
躯年龄偏小所以装嫩装纯情效果特别好后,就马上充分利用资源,一双大眼睛愣是给他闪得让人无法拒绝。
但是正所谓过犹不及,涯此刻正用见鬼了的表情瞪着他。
因为每次墨算计人的时候都是这么一副“你牺牲吧、你放弃吧、你还是从了我的好”的表情。
墨眼珠转了一转,决定把“美男计”用到底:“涯,好啦,我知道你最好了。而且,你也不是白白牺牲啊,你这是在
为祖国科学事业的发展贡献手指而已。”
涯完全不吃这一套:“你个小混蛋,那也还是牺牲。”
墨装可爱的歪着脑袋,继续甜美声线攻击:“可是如果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呢?”
涯黑线,墨又接着一脸天真地加强攻击力度:“放心,如果你不帮助我完成这个试验的话,等我变成鬼火也一定会把
你的每一个细胞都拿去烧烤。”
涯感觉自己的理智正一点一点的飞离自己,神啊,一个长得如此天真无邪的少年为什么有这么一张毒舌。
涯试着挣扎:“你怎么不去找潮?”
墨突然立起身子,大声向涯背后喊:“潮。”
涯一刹那吓出了一身冷汗,马上冲墨点头:“好,好,我牺牲行了吧。”他慢慢的扭转头,瞬间换上一张温顺讨好的
笑脸,“潮啊,我刚刚没有说你哦,我是说,嗯,看潮水,对,看潮水。呵呵。”
潮好笑地看着这两个活宝,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每次看到自己都像被猫捉住的老鼠。
潮柔和地笑着:“墨,过来,衣服都不穿好就跑出来,着凉怎么办。”
墨心里一咯噔,惨,潮笑得这么开心,自己还是主动认错的好。
墨撒娇地投怀送抱,努力用自己嘴甜美的声音降低惩罚程度说:“潮,我这不是好久没看到小涯,所以急急忙忙的出
来联系联系感情嘛。”说完,心里鄙视自己。靠,老子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还装嫩,而且还装得那么自然。
潮也大大的奉送一个哥哥牌笑容,接着毫不留情的说:“正所谓弟不教兄之过,回去穿好衣服,晚上三千字检讨。”
接着潮转头,笑得那个灿烂:“涯,你好像还有三个时辰的书未读吧,怎么这么有空在这里聊天?”
看着乖乖的回去写检讨和看书的弟弟们,潮点了点头。嗯,所以说当哥哥真辛苦,你看,还要管教两个小屁股。
潮摇着头,一边感慨自己命真苦,一边离去。
(远处,作者:潮,你居然还问为什么他们看到你就像耗子看到猫,你说你是不是管的太严了。
潮:(挑了挑眉)你是在质疑我的权威吗。
作者:……小人不敢。
潮:哎,所以说,当哥哥责任重大啊。要教导弟弟们,你说我容易嘛我。
作者:……(转头悄悄说)墨,涯,你们要不要考虑离家出走,我可以帮你们联系车辆哦。)
第六章
夏的夜晚总是催人早睡,墨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像是没有了骨头。他像一只趴趴熊,整个躺在潮的怀里,一只手下意识
的搁在潮的手心。潮由于内功心法的关系,所以一年四季体温都低于常人,墨想着资源应该充分利用,所以夏日里总
是喜欢窝在潮这个天然大空调身上。
涯手执黑子,犹豫着。这个该死的潮,下棋就下棋嘛,干嘛那么认真,把自己吃的这么干干净净。
涯心中憋闷,不语,苦思下一步棋该走哪。不经意间抬头,撇到那两只手,目光却再也挪不开了。
大手包着小手,让涯下意识地联想到了昨天才开的那朵双生花。
那是墨新研究出来的品种,一枝双生,湖蓝色的花瓣煞是好看,就像那个黄昏,天际被染得昏红透亮,墨捧着花站在
潮身边,两个人笑得阳光灿烂……
看着涯又一次走神了,潮放下手中的棋子,动作轻柔地把它搁回石桌上。碰触到棋盘的时候,清脆的碰撞声回响在着
不大的亭子里。
青年温文尔雅,闭着眼睛。三个人的生活,刚刚好,不会感到寒冷。
潮撩起落下的发丝,微微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墨,迷迷糊糊地,像是看呆了。少年白皙的脖子在薄纱下若隐若现,潮若
有所思地握紧了懒洋洋的睡在他手心的那只小手,由于长时间不见阳光的半透明的手冒着寒气,但是手心的那只肉肉
的胖小手暖呼呼的,像这温柔的夏夜……
潮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一时之间也没有下棋的兴趣了,只是下意识地将墨的手紧紧握住。
人淡如菊。这倾国倾城的一对玉人儿在想着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安安静静地闻着风里的悠远的幽幽花香
,只愿这夜永远不要过去。
这样宁静悠长的夏夜,飞虫煽动着翅膀,停在一朵娇嫩的淡蓝色花朵上。
一阵风吹过,飞虫像是忽然被什么惊扰了,不悦的上下绕着花转了一圈,离去。
凉亭的空气骤然间转冷了,异样的气氛笼罩了这平和静默的夜晚。
涯抬起头,好看的剑眉拧作一团。
像是感觉到了这异常,墨不高兴的挪动着身体。
半睡半醒的时候被人吵醒是很让人讨厌的事情。
潮感觉怀里的人变得躁动,于是轻轻地伸出另一只手,像小时候哄墨睡觉时那样,有节奏地一下下拍着墨的脊背。
揽着怀里的弟弟,潮一脸的温柔,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突然而来的利剑破风而至。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突如其来的一抹青锋诡异地自潮身后出现,以破雷之势直指潮的左胸口,眼看就刺入。
但是这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另一个人的两根手指。
不知何时出现在潮身侧的涯嘴角一抹冷厉的笑,眼底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一双乌眸深不见底。
他微一用力,竟然折断了这柄削铁如泥宝剑。
趁人还没反应过来,涯的手又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射出,竟比刚刚偷袭之人还快。
来人只听两耳中刺啦声顿时响起,破风声铺天盖地而来,接着传来几不可闻的闷哼。
他低头一看,两眼发直,自己的心脏不知何时被人挖了个大洞,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
涯冷漠的丢掉手上的心脏。
但是,手心的血腥味却不像心脏一样可以随随便便地丢弃。
这味道,讨厌的味道,涯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沸腾了起来,那些黑暗的日子,噩梦,仿如噩梦。
坠入深渊。
修罗场上同伴的咒骂,尖叫声,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绝望。
什么人,回忆像是缺了一块,里面住着魔鬼。闻到血的味道,他挣扎着要逃出来,撕裂自己的肌肤,咬碎我的心脏,
吞噬宿主的一切。
身体仿佛凌空,接着不断地下坠,风在耳朵边尖叫嘶吼。
什么打落在脸上,咸涩而又妖冶,红色的长袍在舞动。
忘记了什么,为什么明明眼前一片漆黑,心却乱如麻,止不住嗜血的魔鬼。
涯的手在颤抖。
努力保持面无表情,眼睛却出卖了他。
潮挑眉,不语。
远近数处竟又凭空冒出几个人来,从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同时攻向涯。
这简直要命。
潮不悦的正准备出手,一抬眼,却陷入一双空洞的乌眸,里面狂哮着的死神挥舞着镰刀在狞笑。涯直直的顶着潮的方
向,但是潮知道那眼神透过自己更像是现在的潮和过去的杀手在对望。
一瞬间,一个人的眼睛里居然可以装下这么多。
潮像是看懂了,又像是什么也不明白。
偷袭者举起一把匕首,向涯那看似毫无防备的颈项割落。而涯,正直直的盯着远方,也似乎忘了还手。
潮似乎感觉到了涯的那份痛苦和挣扎,他闭上眼睛,转过身去背对着涯。
久久,长叹一声。
背后像是一场祭司的舞曲,以生命为代价,献上我的灵魂,祈求我们的宁静生活。
风,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潮低头轻抚上墨的脸,许久,只有背后渐渐变强了的风在狂吼。
也许,还有,一个伤心人在哭泣。
是害怕我们看到这样的你吗,还是害怕过去冷血的自己。
潮抬起头,多好的夜晚啊,用来赏月再好不过了。
真该死。潮忍不住暗骂。
起身,潮没有回头:“小涯,去洗洗。”
没有人说话。
“涯,你永远都是我们的那个小涯。不管你的过去是怎么样的……事实上,你也知道我们不在意的。”——
夜晚,这么漫长。
一个人,太孤单。
那么三个人呢?
涯没有答案。
他现在整个人浸泡在影寒泉里,感受着冰火两重天。
他心中有着疑惑。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次偷袭了。
以前一直无人打扰的雪中莲池,为什么突然从最近这两个月开始有人偷袭。而且最奇怪的是,居然有那么多人能成功
穿过雾都森林,那可是人称血狱林的地狱啊。
再说了,为什么来呢。江湖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从前几次开始,他就开始觉得自己隐约有点失控。但像这次这样强烈的,却是第一次。
涯自己抱住自己,他感到寒冷。因为其实刚刚那一刻,他竟然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像是以前的自己在拥吻着现在,
但又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我是不是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
涯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他把头埋在水里。看着自己的影子,像是破碎的月光。
混蛋!
涯恼怒的暗骂,要是让我找出是哪个家伙这么做的,我一定第一个干掉他。
不远处,潮站在月光下,脸色阴晴不定。
屋内,墨躺在床上,一双丹凤眼却睁得老大,里面闪烁着谁也看不明白的光彩。那场绝杀,他是睡着了,还是从头到
尾目睹了一切。
没有人知道。
这漫长的夜晚,没有人入睡。
第七章
墨睁开眼睛,眨巴眨巴,有点迷糊,于是又闭上眼。
阳光刚刚好透进屋子里,一片金光烂漫,真是个好天气啊。
墨感慨地睁开眼睛。
这么好的天气窝在家里是不是有点太无聊了。
那么,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
墨的大脑急速运转着。
想着这些日莲池内大大小小的偷袭,他左手熟练转动着一块玉佩。这是昨天趁那两人不注意,从偷袭者身上顺来的。
望着它,嘴边浮上一个诡异的笑容。
到底是哪个混蛋这么大胆,居然玩到我头上来了。
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hellokitty。
看来我来到这世界后真是沉默太久了,墨笑容优雅,龙的逆鳞是摸不得的,因为,会有大灾害降临哦。
他冷笑着直起身子,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长袍,就这么披在身上。也不穿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出去。
不出片刻,心头浮起一计。
看来这江湖是沉默太久了,也许我应该再把它搅一搅。
墨歪着头,笑咪咪眼弯成月牙儿。
屋外,风掠过苍苍古树,沙沙声响宛若骤雨急降——
一连数日,涯都呆在影寒泉里打坐。
他在努力找回平静,回到那个属于小涯的状态。
他害怕,是真的害怕。
梦里反反复复出现一个浴血而生的男子,邪魅的冲他走来,利剑上滴落殷红的液体,寒光反射着他身后堆积如山的尸
体。他像是一只蝴蝶,地狱的使者,手持绝望的彼岸花,杀气冷冽的眸子里印着滔天大火。
然后,男子走向他,轻轻启唇,露出雪白的贝齿,声音低沉清浅:“涯,即使你逃到天涯,也不可能甩掉我的。”
男子凑近涯的耳朵,邪魅地一笑:“因为,我就是你啊。”
“我就是你啊”
那我又是谁,谁又是我…….
涯知道自己不是哲人,再说了,当哲人有人什么好,个个都是疯子。
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他反反复复的做梦,又是即使醒着也仿若看到那个男子走过来,长发凭空浮起,每一根都代表一条生命。然后他一步
一步的走进,而自己却动弹不得,眼底泄露了心中的恐惧。
“涯,你就是我啊。”
“你怎么可以忘了我呢,你以为忘了我就可以摆脱一切了吗?”
“涯”
男子低沉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回响。
涯郁闷的想着,不如去找块豆腐撞死好了。啊,烦死了。
涯很矛盾。他很想知道那个混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不过话又说回来,回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而且,貌似我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了。
涯这么想着,摸了下脑袋,有瞅了瞅自己泡皱了的手指,决定上岸找东西吃去。
至于其他的东西嘛,算了,等我找到豆腐再决定要不要撞好了——
涯努力的爬上岸去,却意外的看到衣冠不整的潮冲他跑来,少见的一脸惊慌和愤怒。
或者说,潮好像从来就没有情绪这么激动过。
涯还没站稳,潮就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涯,你这个混蛋,你对墨做过什么了!”
啊?我对墨做过什么了?
涯觉得自己很无辜。
我什么都没做啊,这几天我都呆在影寒池里,哪有时间做什么。
再说了,墨那个小魔鬼,我不被他整就算不错了,居然还问我对他做过什么了。
涯不高兴了,任何人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揪着领子都不见得会多开心。
“潮,你最好说清楚。什么叫我对他做过什么了。”
潮气的满脸通红,“啪”的一声把一张纸丢到涯脸上:“有脸做没脸承认。”
涯一脸茫然地接过纸来,只见上面愤愤的狂草数字:
“涯,既然你这么狠心地拒绝我,我也没脸见你了。我走了,哥就交给你了,也算是如你所愿。”
涯还是不很明白:“什么意思?”
潮脸色顿时铁青一片:“你居然还问我什么意思,你把墨弄到哪里去了!警告你,最好马上解释清楚。”
涯一脸茫然的回想之前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那个小恶魔,然后猛地想起几日前,墨曾经恳请自己做他的试验品为国捐
躯。涯的脸色刷的一下黑了。
墨,你果然狠。
明明是你无赖,居然写得这么暧昧,害得你哥误会我。
涯表情扭曲地问:“潮,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潮不语,只是脸上阴云密布。
涯无语了。
第一次见到这两兄弟他就不停地无语。
哎,看来自己命定的不好过啊。
涯叹了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潮,墨呢?你叫他过来。事实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天作证,我
和墨清清白白的呀。”
潮睨着涯,没有好气地说:“墨不见了,我在他房间发现这张纸条。你最好马上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涯疾呼冤枉,连忙把前些天墨骗他当实验品的事,仔仔细细地报告给潮大人听。
潮挑眉:“那他至于离家出走吗?”
涯纠结了,郁闷了。一旦扯上墨,潮通常都不怎么清醒:“老大,很明显的,墨自己想出去玩,所以随便找了个接口
而已。皇天作证,我对你弟可是一点不正常的企图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