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阿圣想着。
自己是个同性恋实在是太好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老妈,阿圣还是决定暂时先忘记羽的事情,先好好的把生意做好才是。
……
昏暗的地下室带着熟悉的感觉,羽勉强抬起因为药物麻痹而睁不开的眼睛,耳朵里却是浑浑噩噩的什么都听不见。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的双脚毫无力气的拖在地上,刺眼的白炽灯忽然亮起,羽难受的扭过了头,下巴却被死死的捏住。那力道,让羽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被捏碎了。
啊,对了,扎克把什么东西扎进了自己的脖子里,羽虽然注意到了,但是一时间还是没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恶,他到底弄了什么东西,头好晕……
羽的眼前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焦距,他茫然的抓住手边任何可以抓的东西。
“上次就注意到了,你长得真不错啊,大律师。”
扎克带着阴沉冷笑的声音在羽的耳边徘徊,因为药物的缘故,那声音好像在脑中放大了无数倍似的。
“你会记得,拿别人的痛苦开玩笑这点不会太有趣的。”
那声音让羽的呼吸粗重起来,冷汗顺着额头不断的淌落在地上,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白色的衬衫化作了碎片,苍白的皮肤就这么的暴露在了灯光下。
羽勉强的抬起头,药物的作用令他几乎无法睁开眼睛,刺眼的灯光好像火焰一样灼烧着他的眼睛,感觉难受极了。
扎克冷笑着,他伸手抓起了羽的头发,声音暧昧。
“你想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大律师。”
“怎么了?”虽然知道激怒这个变态不会有什么好处,羽还是勉强的扬起下巴,汗水从削尖的脸上滴落在地上,“童年不好的经历就这么让人难受吗?要知道,比你惨的人,世界上多得很啊。”
“你是在说你吗?华尔街的大律师,身上穿着五万美元的西装,开着二十万美元的车,你觉得你在开谁的玩笑?”扎克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的按在了地上。
猛烈的撞击令羽的头上马上渗出了血,他痛哼了一声,因为头部撞击而有些模糊的视线半天才算找到焦距。
“你这虚伪的可怜虫,现在,告诉我,大律师,你到底要怎么做?”
羽有过反击的机会,如果他选择反击,这就意味着他必须毋庸置疑的杀了扎克。
他仍然在等待机会。
对付一个像扎克这样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激怒他。
“是吗?克莱斯顿警官,你的母亲被人杀了,你憎恨自己的父亲,到头来还是跟他走了一样的路……看看谁才是可怜虫,躲在地下室里哭泣的小扎克……唔……”
狠狠的一脚揣在了他的身上,羽几乎疼的两眼发白,还没停歇几秒,就被警探一把抓了起来。
“你会后悔你所说的,麦蒂森,”扎克咬牙切齿笑道,“我发誓,你会后悔的……”
很好。羽想。
他的目的达到了。
Chapter38
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少年坐在警察厅的审讯室内,他的脚不客气的翘在了桌子上,张狂的脸上带着冷漠又漫不经心的笑容,只有嘴角处的伤痕透出了一抹隐约的狼狈。
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严肃的脸上带着和少年有几分相似狂傲,那种狂妄似乎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淡去,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男人缓缓的关上了门。
“你很让我失望,儿子。”男人的声音低哑而深沉,少年是记得的,上次的爆炸,一块弹片擦过了男人的喉咙,到现在他说话的声音也是这般沙哑。
“我不是一向如此吗?亚雷克斯。”少年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冷然又孤傲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嘲弄。
“你应该叫我父亲。”男人缓缓的道,“大选已经很近了,而你现在还在街上打架闹事,和毒贩子一起厮混……”
“你是在担心你的选票?哦,当然不用担心,没什么人知道我是你的儿子,”少年脸上恶毒的笑容慢慢加深,“我希望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点。”
男人的眼底没有愤怒,反而透着一抹淡淡的悲哀。
“你跟你的同僚们打过招呼了?我可以走了吧?”少年站起身,刚要走出门,就被男人拦住了。
“扎克,我不能看着你毁了自己。”
“我的生活已经被毁了,亚雷克斯,而你是最清楚其中原因的那个。”
我的生活已经被毁了……
噩梦就像个难缠的婊子一遍又一遍的侵蚀着他的内心,他憎恨自己父亲那一脸想要弥补自己的嘴脸,没有人可以改变发生过的那一切。
曾经。
一个年幼的男孩被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轮流的压在身下,精液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仿佛可以烧尽人的皮肤。
他因为害怕而哭喊着,祈祷着自己的父亲可以来救他。
可是,他的父亲没有出现。
他的父亲拒绝了与那些人的交涉。
当他如同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那些罪犯没有人再去管这样一个孩子的死活。
他的父亲是纽约市的警探,小的时候,他就学过如何用枪。
但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开过枪。
从睡着的罪犯手里拿到了枪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犹豫。
枪膛内的子弹用尽的时候,他还是机械的扣动着扳机。
被打穿咽喉的绑匪茫然的睁大眼睛,他张大了嘴巴,却只能发出咳咳的低吼声,血肉模糊的弹孔早已看不出任何形状。
那一刻,男孩感到平静。
他慢慢的伸出手去,小手伸进了男人血肉模糊的伤口,他抓起了一把模糊的血肉。
带着淡淡寒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手里的鲜红的血红粘液,忽然低下头去,慢慢的舔了一口。
罪犯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孩,他的嘴角慢慢勾起,如同地狱的恶魔一般露出了笑容。
“I’m gonna eat you alive.”
他这样说。
……
十几年后,扎克一样站在一间同样黑暗的地下室内,看着的被自己绑在地下室的这个人。
他的血会是什么味道的呢?
扎克盯着倒在地上的这个人,他身上的肌肉纹理很均匀,即使是在腹部也没有一点赘肉。
很奇怪,向他这样的律师似乎不应该有时间经常去健身俱乐部的。
更奇怪的是,在这个人的腰眼上,有一个很深的伤疤,像是多年以前留下的。这样宽的伤口,应该已经触及到了内脏,很难想象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一个律师,虽然不会被人喜欢,但是如何会有这样狰狞的伤口?难道是被原告刺得?
扎克对自己的理论嗤笑了一声,他看着羽额角处凝结起的血块,他用手指沾了少许,然后用舌头轻轻的舔了舔。
“真恶心。”羽扭过头去。
“你还没有试过更有趣的,大律师。”扎克缓慢的舔去了指尖的血渍,他狠狠的捏住了羽的下巴,他迷惑又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人,那张带着恼意的眸子令人感到诱惑,仿佛会被就这么轻易地激起欲望。
扎克看着他,忽然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一下子反而把羽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皱起眉,因为被束缚在背后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他的肩膀被扎克狠狠的按住。更加深入的纠缠把羽的舌头吮吸到发麻,他下意识的呜咽了一声,微颤的手指缓慢的移动着,扬起的颈项却好似更加把自己送到了扎克的面前。
男人轻轻的笑了,他拽起了羽的头发,柔软的黑色短发在发根处已经开始出血。
“你知道吗?你其实蛮乖的,我都有点舍不得了。”男人心情很好的推了推他的头,“告诉我,你待会想被我埋在那里?或者我应该把你的尸体放进福尔马林溶剂里,这样可以经常拿出来看看。”
羽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就是个疯子,是吧,探员。”
扎克不怒反笑,他推了一把羽的头,低低的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想要找到那个家伙吗?”
“为了获得该死的勋章什么的?”
“勋章……”扎克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一点都不在乎什么该死的勋章,那个人……他杀人,却好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我喜欢他,他就好像我一个从未谋面的兄弟。”
羽微微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抹寒意,“所以,一旦你抓住他,你也不打算把他交给警察吧?”
“哦,当然不,我们会好好的享受一个完美的交流,然后……”扎克做了一个枪的手势,然后对准了羽的太阳穴,轻笑道,“砰!”
“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羽喃喃着,忽然他带着手铐的双手一下子抬起来,夹住了扎克的手腕,将他向着墙壁狠狠的撞了过去。
骨头断裂的咔嚓声一下子响起,羽抬起膝盖,狠狠的撞向了扎克的小腹。
警探闷哼了一声,羽的手铐掐住了他的脖子。
扎克转过头,狠狠的将自己的后背向墙壁撞了过去,羽被撞得眼前一黑,跟着也从扎克的肩膀上滑落下来,警探也乘机挣脱了羽的束缚。
他狠狠的一脚踢在了羽的身上,倒在地上的瘦弱躯体顿时蜷缩成了一团,像只小猫似的一动不动。
扎克嗤笑了一声,伸手去拽他,而奄奄一息的那个人却忽然转过身,打开的手铐竟然就这么生生刺入了扎克的手掌。
血肉模糊的伤口变成了一摊烂泥,羽一脚踢中了扎克的胸口,然后从他的腰间拔出了手枪。
他把枪对准了扎克。
警探痛的两眼发白,他抓着手铐,试图将那东西从自己的手掌里拔出来。
他惊愕的看着羽,却好像那份痛楚根本无法与他此刻的惊讶相提并论。
“你是谁?”
扎克喃喃的问道。
羽的视线冰冷,他厌恶的擦去了从额边留下的血迹,倒转枪柄,狠狠的敲晕了扎克。
到底要不要杀了这个疯子,羽还是有点犹豫的。
毕竟,他并不是一个习惯于杀警察的人,而且,这个扎克?克莱斯顿如果死了,总觉得麻烦会接踵而至。
相比他还活着的麻烦,不知道哪一种会更糟糕。
羽最终放下了手枪,他摸了摸脸上被打出来地青紫痕迹,狠狠的冲着昏迷倒地的家伙吐了口唾沫。
本来留下DNA不是他的初衷,但是,现在这会儿,看着墙上地上的血迹,DNA什么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羽舔了舔松动的牙齿,摇晃着走上了台阶。
地下室的铁门已经生锈,上面还沾着一些隐晦不清的血迹。
他走出来的时候,没忘记把门锁上。
看样子那个疯子还有一阵子才会醒过来,他走进洗手间,打开了镜子。
里面的药品和绷带什么的倒是很齐全,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吗啡、可卡因……天知道这个疯子警察平日里都在做什么。羽随便的处理了一下伤口,顺便翻了一下房间,看上去房子里没有什么酒精,香烟居然是薄荷味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变态啊?
羽厌恶的将那包烟扔在了地上。
叮咚。
门铃声响了起来。
羽马上举起了枪,慢慢的走了过去。
叮咚叮咚!
门铃不耐寂寞的叫嚷着,接着,站在门外的人也跟着敲起了门。
“扎克,你在吗?”
真是够糟糕的,站在外面的竟然是艾利耶特。
如果他发现自己在这里,被人查出来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羽拉了一下枪栓。
最坏的打算,也只有解决掉他们两个了。
但是,艾利耶特似乎没有想要进来。
门外安静了。
羽微微的喘了一口气,他放下枪的同时,边上的窗户却被人狠狠的砸碎了,接着,门被人一脚踢开。
在羽来得及逃走之前,小警察已经冲了进来。
艾利耶特举着枪,他一脸错愕的看着羽,“J,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脸上的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静点,艾利耶特。”羽缓缓的举起了手。
“天哪,J,你做了什么……扎克在哪里?”
“他没事,实际上……他在地下室里……听着,那个杂碎要杀我,所以我打晕了他!艾利耶特!”
“站在那里别动,J。”艾利耶特掏出了手机,他快速的按下了一个号码,“这里是E. Simens,我在XX大街XX号,请现在派人过来。”
羽向前走了一步,他微笑道,“别这么做,艾利耶特,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是他绑架了我……他试图要杀了我。”
“放下你手上的枪,J。”艾利耶特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艾利耶特,听我解释……”
羽一脸真诚的看着他,似乎正要走上前去,他的动作很慢。
可就在小警察脸上表情松懈的一瞬间,他的手枪已经被羽夺了过去,羽反转手肘狠狠的砸向了艾利耶特的下巴。
小警察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地下室铁门被什么人一脚踹开,接着响起了枪声。
他感觉到了一阵尖锐的疼痛,也许是中弹了。
慌不择路之下,他捂着伤口冲出了扎克的房子。
艾利耶特摇晃着站起来,他惊讶万分的看着站在那里的扎克,他苍白的脸上带着疯狂的怒火,握着枪的手沾满了鲜血,根本是血肉模糊。
“上帝啊,扎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婊子养的……唔……”
“让我看看。”艾利耶特抓住扎克的手腕,“你得去医院,扎克……”
“是啊,在那群吵人的警察到这里之前。”扎克的嘴唇有些发白,艾利耶特随手找了一块毛巾,将那个可怕的伤口捂住。
“我的车就在外面,快点……”
……
阿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着蒂娜白天做的土豆炖肉大吃特吃,一面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
门铃忽然响起,他无奈的放下了盆子,拿起垫子下面的手枪,拉了一下枪栓。
什么时候这也变成自己的习惯了。
他一脸不快的走到了门边,看了一眼上面,马上变了脸色。
“见鬼!”
他打开了门,满身是血的羽一下子倒在了他的怀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失血过多,羽的嘴唇有点发颤,他只能勉强从口中挤出几个词来。
“擦掉外面的血迹。”
“什么?”阿圣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你有漂白粉吗?”
“储藏室里也许有……”
“把外面擦干净,现在就去。”
“可是你……”羽一把推开了阿圣,发白的脸上隐约的有了一丝怒气。
“去把那该死的血擦掉!!”
阿圣没有啃声,他松开手,看着羽摇晃着走向了沙发,他的手上拿着一块被血浸透的毛巾,呼吸急促,“拿一把铅笔刀什么的,还有牙线……还有消毒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