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原型:樊雪原
在某种不特定情况下与一号产生深厚友谊,意气用事之后决定跟着去闯荡江湖。武功一流,智慧一流,但因为自小就是生活在锦衣玉食之中,吃不得苦受不得罪,他的任务就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长成一代大侠。
三号原型:夏叶
这个人物处理实在是头疼,夏枝在硬生生咬断一根狼毫笔的状态下最终给了这样的定位:本性属于柔弱文人,智慧无敌,善谋略。江湖人称“小诸葛”,是江湖帮派争夺的对象。
但是!身子骨太弱,总是处于被保护状态,身边的人都对此甘之如饴,真是奇哉!怪哉!夏枝写到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肯定是抽风了。
三号的任务就是拿自己当做活靶子引起江湖纷争,由“得三号者得天下”引发一场血雨腥风。
四号原型:夏草
江南四侠中唯一的一个女性,此人心比天高,却唯恐天下不乱。平时都是以男人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人识破。
为了增加狗血戏码,夏枝决定通过四号的洗澡事件让其余一二三侠领会其性别真理。四号的存在也是“恩怨情仇”里面,唯一存在的一点儿女之情的发展基础。
一号本来是断袖,心仪四号已久,在知道她是个女娃之后几欲断腕,二号性取向大众,再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个男人的时候几欲跳河,在知道对方是女人的时候又欢天喜地。
女人……夏枝写到这里的时候有愣了一下神,夏草和女人沾边吗?这一愣神的功夫刚写好的这一章纸又被污了,夏枝气急,心想:夏草,我决饶不了你!
夏枝将一整章宣纸重头到尾誊写了一遍之后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伸头看了看太阳,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在扇筒里随意抽出一把折扇,摇晃着决定去找容卓悦谈谈自己的待遇问题。
走到礼贤书馆门外的时候夏枝才想起来夏木这时候还没下课,夏木在容卓悦这里听讲也有大概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里,夏木在的时候他都尽量避开不打扰,现在无意识的站到这里,要不要进去。
夏枝还没进礼贤书馆的后院,站在外面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一探头看见长廊里面稀稀落落的坐着好几个人,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一白,一黑,一青,一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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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是沈千年,黑的夏木,青的是容卓悦,紫的就是封酒意。夏枝才发现他们家夏老二在这一群人中变态中居然毫不逊色,不由称奇。
容卓悦首先看到他,低头继续撇了撇杯子里的茶叶,“夏枝啊,进来吧。”
夏枝打开折扇,“先生,你这是开门做生意的,哪有老板看到客人说‘进来吧!’。”说着将扇子摇了摇,捡了张夏木身边的椅子坐下。
夏木靠过去大半个身子小声道:“大哥,你这是来看我的吗?”
夏枝奇怪的看着他,“你有什么好看的?”
夏木撇撇嘴不说话了,继续翻弄手里的书页。
封酒意也搬着凳子靠过来,“夏枝还是如此伶牙俐齿,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夏枝凳子又往旁边移了移,更加靠近夏木了,看着封酒意道:“封才子,你不会是惹祸了吧?”
封酒意连忙摆手:“夏枝真是多想了,在下一贯都是奉公守法的,怎么会那么容易惹祸呢!”
“咳!”沈千年在那边假咳了一声,那边夏枝连忙拱手行礼:“沈先生好,多日不见仍旧精神抖擞啊!”
容卓悦意味深长的看过去一眼,“夏枝,你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缝给挤了么?”
夏枝不甘示弱:“是先生的门槛太高,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可是天的冤枉,过会可是要令堂来为我做主。”
“你们家只是门槛高了些,我爹是县令,不是木匠啊。”
“找了令堂就不用找县令了。”
“找你们县太爷那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要想一劳永逸还是木匠好用。”
容卓悦知道这人八成又是心里不顺当了,不想浪费时间和他瞎贫,想换个话题,但是看看周围人又不少,想找一个大家都感性的还真是不容易,还是笑着看夏枝:“你今天怎的了空来我这?”
“闲着无事就过来了,对了,你们都聚在这是在干吗?”夏枝奇怪的看着几人,在容卓悦这里见到任何一个都很容易,奇怪的是今天人怎么那么齐。
“小意的父亲想要他去参加科举考试,但是小意不愿意去,就躲出来了,顺便问问先生有什么法子。沈公子是有事找容先生之后过来的,我是来干什么的你也知道。”夏木说。
夏木这边刚说完,封酒意就恬着脸靠过来,“夏枝啊,我不想考科举啊,我真的不喜欢那东西啊!”
夏枝一脸嫌恶的将人推到一边,“我又不是令堂,你跟我说做什么?再者,你怎么说也是蔚阳一大才子,怎么能怕科举?”眼里满是不解。
容卓悦在一边不咸不淡道:“他这人都是随感而来,真要是给了固定的格式走向,写出来的东西连猪都嫌弃。”
“那要怎么办?”夏枝这时候看封酒意这厮有些可怜了,看起来挺风光的,原来是上不了台的主啊,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就说明没有功名,没有功名就说明不能做官,这这个时代的文人,无果少了“做官”这条路子,那就是少了一条活路。
沈千年在一旁轻笑,看样子是对封酒意的事情不以为意,“你现在该担心的是要不要去考,而不是考不考的上,想考的话就去啊,考是一回事,考得上是另一回事。”
容卓悦点头,“考或者不考,是你的态度,考得上或者考不上,那是结果。要我说的话试试也无妨,只是……”
封酒意顿时垮下脸,“我就是怕丢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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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和容卓悦一个人说话,夏枝有一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感觉,如果和沈千年一个人说话,夏枝有“这人果真不是一般人”的感觉,如果和封酒意说话,会有一种“这个人怎么会这样想!”的感觉,如果只和夏木说话,则是对方说什么都是错的。
这五个人聚到一起,场面是怎样,夏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唯一的感觉就是这辈子不会遇到第二次这种场面了。
夏枝和夏木走在回家的路上,夏木揣着手看夏枝:“你也会去考科举吗?”
“为什么这么问?”夏枝低着头,还在之前那一番不知所谓的讨论中没有缓过神来。
封酒意诚然是不受世俗礼教拘束的人,就像是容卓悦所说,只要是被那些东西束缚,这个人浑身的灵气都会消耗殆尽,沦落成泥。封酒意所向往的是无拘无束的生活,享受自由自在的情感,流浪在红尘之中,畅快淋漓,就像是一匹奔跑在草原上的马。
只是现在这匹马还没有完全的长大,这种向往的意念还没有变成梦想,假如真的到了那一天,夏枝觉得,谁也留不住他。
相比之下,沈千年就像是一匹上好的锦绣,每一丝一缕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控制的妥妥当当,周围的环境都按照他的意念在一点点改变,他有着太强的操控能力,完完全全的领导者与狩猎者。
夏枝也相信,对于每一毫的波动这个人都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拿出正确的措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但是这样的完美总是让人有想要破坏的冲动,总会有人调断一根丝线,然后慢慢瓦解,使之溃不成军。
至于容卓悦,一潭死水,以不变应万变。
事情的发展比夏枝预料的要快得多,夏枝再次从夏木嘴里得知封酒意的消息的时候,那个追求自由的人已经离家出走,说是要游遍大好河山。其实说白了,就是封酒意离家出走了。
深秋以至,叶子开始肆无忌惮的往下落,西院里本就是树木居多,每天早上睁眼的时候院子里都已经铺上了厚厚一层。
夏枝在听到封酒意的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感想,似乎封酒意不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都可以理解,并且认为这是应该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如此快速的成长,本想着会到一两年之后。此时夏枝征兵坐在屋子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旁边是夏木,两张椅子紧挨着。
夏枝道:“封酒意不会是被他父亲逼急了吧?”
“不是。”夏木微微歪着头,几乎就要垂到夏枝的肩膀,最后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姿势就不再动了。“他只是受了打击,一时想不通罢了。”
“有谁能打击他?”那个人的眼睛里看得见谁?
“一个叫史墨云的掌书。”夏木侧着眼睛看身边人的眼睫。
“难不成是为情所困?封酒意中意的就是这个人?”
“嗯,我见过几次,那人和容先生一样都有一间自己的书馆,封酒意偷偷带我去看的,很好看的一个人,封酒意很喜欢他,好几次封酒意都躲在外面偷偷看……”夏木动了一下,“我猜史墨云从一开始就是知道封酒意对他的心意,但一直没有回应,封酒意等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被拒绝了。”
“你替他不甘心?”夏枝问的很轻。
“嗯,无缘无故,连一个理由都没有,就拒绝了,夏枝,你知道吗,封酒意哭了,边喝酒边哭,哭完之后第三天就走了。”
“你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个史墨云的错,是他不识抬举?”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容先生也跟我说过,人与人之间的爱恋要讲究两情相悦,单单是封酒意一头热,自然是不会有好结果,但我就是觉得不甘心,不值。”
“封酒意比你看得开,不强求,不执拗。”夏枝叹气,封酒意要的是自由,爱情对这个来说,就算是在未来,也很可能会是一个缺憾。
夏木心里有些不舒服:“夏枝以为强求是错吗?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事物是错吗?”
夏枝奇怪的看着夏木,“当然不是错,但是必须要保证不会影响到其他人,按你所想,封酒意应该留下来,软磨硬泡直至史墨云点头那才是该有的结局?”
夏枝接着道:“你自然是由你自己的道理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史墨云有自己喜欢的人呢?万一史墨云根本就不是断袖呢,封酒意的强求有结果吗?到时候只会比现在更难过。”
“你以为是封酒意是一个没头没脑只会胡冲乱撞的毛头小子么?他定是在自己下足了功夫之后采取的行动,失败了就该撒手。”
夏枝皱着眉看夏木:“你看到的只是一些片段,一个表象,不要妄断别人的感情。”
夏木忽然就觉得身上的力气被抽走了一般,软软的摊在椅子上,“我一直相信,只要努力了,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夏枝站起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封酒意是个失败的特例,别放在心上。”
夏木笑,“你这是在鼓励我如果遇到喜欢的,不要顾忌勇往直前?”
夏枝讪讪收回手,转身走开,“你还小,早恋不利于身心健康。”
第二十九章:秋游(二)
夏枝发现樊雪原是个不错的孩子,身上的伤不出半月就已经好的差不错了,只是左边的胳膊还要修养一段时间。夏枝本来只觉得这人功夫了得,无意中发现他教夏叶习字的时候才发现此人的文采也很不一般,之后又听到此人和夏木对辩,又觉得此人其实就是个文化流氓。
夏木可以说是师从容卓悦,至于学了几成本事夏枝是不知道,不过对上樊雪原,两人能谁都占不了便宜,也算是不辱使命。
此时樊雪原正单手拿着扫帚打扫院子里的落叶,身上穿的是从夏木那里拿来的一套衣服,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倒是还能将就,但是等到了冬天的时候就不行了。
夏枝从房间里出来靠在树干上看着,很是苦恼,这人现在也不说什么时候离开了!
樊雪原右手拿着扫帚,左手上海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弯着腰一下一下的扫着,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哪家虐待孩子呢,但是夏家的人都已经习惯。
夏木负责将樊雪原扫成堆的落叶运到墙边,这是个力气活,还好他平时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总算是有了点用途,夏枝在一旁满意的点点头。
夏叶在一堆叶子里面挑挑拣拣,准备找出来几个像样的好看的,拿去做书签。
夏枝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做书签的话不是应该夏季的叶子更好吗?叶脉柔韧,风干之后的样子比现在要漂亮的多。”
夏叶也已经是十三岁的大孩子了,只是纤细的可怜,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根竹竿,秋风一扫都能连着他一起带走一般。
夏叶手里举着一片树叶在太阳光下细细观察,“我觉得还是秋天的叶子好些,夏天的叶子风干之后脉络就变了形,总觉得有些软趴趴的,秋天的最好,虽然干燥易碎了些,小心保管还是可以长久的。”
夏枝扶额,有些受不了他的小心翼翼,“你这是在找书签呢还是寻宝呢?”
“都一样,反正我看着好看,用途等我回去再想。”说着又跑远了。
这边夏草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张嘴就喊:“樊雪原!”
樊雪原直起身子,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想抬手擦擦,奈何左手上是绷带,右手里还拿着扫帚,摇摇头只得作罢,“找我什么事?”
“抓野兔子,去不去!”夏草讨好的拿出帕子给他抹了两下,一双眼都在往外冒星星。
这也难怪,这一阵子夏枝这几天比较忙,连屋子都很少出,自从上一次陪着夏草去河里捉鱼,就再也没上过山下过河。原本还有一个陪着他一起摸鸟蛋的夏木现在一天里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和樊雪原练功,还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容卓悦那边消耗,根本没时间陪这小孩子过家家。
夏叶更是不必说,跟着夏草疯他宁愿提着毛笔去写大字!
于是,这个重大的任务就落到了有半天空闲时间的外来人口樊雪原身上。
更稀奇的是樊雪原应付夏草完全是游刃有余,不管是上山还是下水都有让夏草崇拜的一套,由此,夏枝更加认定,这樊雪原确实是个人才!
果然,樊雪原眨眨眼,“又是后山?”
“嗯。昨天小黑他们抓了好几只呢,我们也去吧。”
“不成,我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追兔子,根本抓不着,再说了,昨天小黑他们估计已经把大半座山都给翻过来了,兔子原本胆小,今天肯定不出来了。”
“不能捉鱼,鸟蛋也没得摸,现在连兔子都抓不到,我还能做什么?”夏草一张脸拧成苦瓜倚在旁边的树干上不想多动。
樊雪原想了想,“松子,我们去山上采松子吧。”
夏草一听立马怪叫起来:“不要!我又不是松鼠!”实际上是她对松子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动物总比植物来的有诱惑力,肉总比果子来的有意义。
夏叶也靠了过来,期盼的看看樊雪原没,“带上我吧,我也想去山上。”
夏草奇怪的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三哥,“你要跟我们一起去采松子?”
夏叶摇头,“不是,我想去山上拣叶子,山上树多,漂亮的叶子肯定也多。”
夏木走过来自上而下将樊雪原打量了一遍,“我说樊兄啊,你这不能抓兔子,难不成一只手还能爬树?”
“不能爬树总能在地上拣吧,这个时候往树上踹两脚差不多也能震下来几颗。”看了眼夏草,有些无奈,就当是陪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