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火焰与重生——绛镜(5) - 最好的腐书网: DUXS耽美文库

不要以为我很善良，或许我有时会给人一种像脆弱易碎玻璃制品的感觉，但是如果我的性格真想外表那样，我又怎么可能活过这么长时间，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中。

有几位男士提出要帮忙，但被婉言拒绝，毕竟人太多了。可令我没想到的是，理查竟然混在“检查大队”中。

大厅里的气压很低，但还好还没有出现骚动。

我想出去透气，但被人挡回了。可是不久后我看到艾莲娜从一个偏门出去，顾不上侍卫阻拦，将他打翻在地，匆匆赶上，该死这个时候一个人遇到危险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她？她不过是我见过几次面的一个陌生人。真该死，我咬牙，但还是跟上。

外面比屋内暗，一时间我找不到艾莲娜的身影，呆立片刻，我飞奔向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

风未起而树影摇。

必然而又出乎意料的结果，当我小心万分的拨开浓密树枝时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架上我的脖颈，随即我身体一僵。他小心起身，另一只手挟持着的人，正是艾莲娜。

周围安静的令人害怕，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僵持，谁也没有开口。

“你，逃不了了。”我死死盯着他，他脸上有着几丝狂乱，现在如果可以击破他的防线，这很好，但如果是激怒亡命之徒可就不好，“我们或许可以协商一下。”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谈的，杀了我灭口，是现在最好的选择，我根本没有什么筹码。

我低低的呻吟一声，但立刻忍住，匕首锋利的刃划入我的肌肤，有血丝渗出，一部分顺着我的肌肤流下，湿了白色的衬衣，另一部分缓缓顺着银色的没有生命的金属流下滴落在树叶上，发出很美妙的声音。

“为什么不叫出来，叫出来呀！这样看着自己慢慢被杀死，感觉很好么？”尖利的声音像碎玻璃滑过地满面，让人全身不舒服，他很有可能会放弃一切。

“因为我还不想立刻死……”嗓子几乎发不出声，每发一个音，都可以感到有冰冷坚硬的东西在深入。

我还欲开口，艾莲娜一脸冷静：“乔治，你放了他吧！他对你没有什么用，如果你不杀他的话，我发誓会好好配合你的！”她是仍是一脸平静，但她的手却有些颤抖，“把刀放下吧！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很好的筹码，也应该知道如果我合作的话那将对你意味着什么。”

艾莲娜从始至终都没有哭泣发抖，这对一个女孩来说已经很不易，但我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勇气以及理智谈判。

危险的匕首没有被放下，但也没有继续深入。

“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做出令你后悔的事情一点。”优雅悦耳的声音仍旧动听，仍似不含有太多情绪。大队人马向我们涌来，但黑衣人没有慌乱也没有想逃跑的意向，但有一瞬我看到他脸抽搐了一下，放下了匕首，架在了艾莲娜脖颈上。

这么迅速，这么有效率，公爵竟然出现了，一定仍俊美的宛若天神降世。

艾莲娜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但我明显感到她觉得安心了。

黑衣人面带着绝决疯狂的微笑，他应该年纪不大。

我没有向后退，退至安全地带。

我们三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情，慢慢等待着火光的包围、吞噬……

9绝望

挟持我们的人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他余下所做的也只能算作垂死挣扎，但是越是没有希望的人越是恐怖。

火光中挟持我们的人有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但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孩子气，冰冷而残酷。他决绝的与大队人马对峙。我任由鲜血从脖颈处流下，之后有部分在空气中慢慢失去水分变黑。不知为何在感到疼、感到略微恐惧的同时，心中也越发升腾出一种狂躁的愉悦，我感到整个人似乎都兴奋起来。

面前少年，或许称为男孩更合适，他的情绪在一瞬间突然起了很大变化，虽然他的表情、姿势仍旧保持刚刚的样子。

“你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机会全身而退，你应该知道自己最好该怎么做的。”这是？玛丽安的声音？

该死，这个疯女人！我一直感到她搅局的本事一流，现在我更确定了！

她怎么现身了？

锋利的刀深深刺进心，之后有裂纹产生，再之后是玻璃碎了一地无法复原。那孩子眼中是一切都破灭了的绝望。我突然有些同情他，但前提是我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一切都没有威胁到我的安全。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男孩的注意力并不集中，我可以趁机……但我想这个前提必须是，他挟持的人并非艾莲娜，公爵绝不允许的宝贝妹妹受到任何那怕只是一点伤害。

而且我感觉到男孩真的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他已经不再控制他的面部表情，本来紧握匕首的手中此刻颤抖，好几次冰冷的刃微微刺破艾莲娜光滑细腻的肌肤，男孩的声音在发颤，几乎发不出声：“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的……”

公爵没有意料到玛丽安的突然出场，似乎也感到男孩情绪的异变，他不顾玛丽安的挣扎，让人将她拖下，语调仍旧平稳：“你可以考虑用我交换艾莲娜作为人质，我将会是更好的筹码，如果如果你感觉到我并不好控制的话……”

“不要哥哥，你……”艾莲娜睁大眼睛惊呼着，但马上只剩下唔唔声。男孩用握住匕首的手捂住她的嘴。

公爵慢慢靠近我们，男孩一边大喊让公爵停下，一边眼睛的在人群寻找着什么，看来他已经六神无主了。

公爵停下，语调越发温柔：“你知道，艾莲娜一直都很善良，对任何人都很好，你应该最明白，我相信你并不想伤害她，而我就不同了。”他语毕我看到艾莲娜眼神中的伤痛，以及男孩瞪大的眼。

利器刺破肉体的声音，不从艾莲娜身上传出，不从我身上传出。公爵刺伤了自己，从声音上判断，刺得很深很深。

锋利的匕首早已没有指向了美女，我上前立刻控制住了他紧握匕首的手，制服了他艾莲娜扑向了公爵。大队人马涌来，就在这时我突然却感到一阵剧痛以及头晕，脖颈处的伤口被拉扯的更大，鲜血咻咻的流下。男孩趁机挣脱我的控制，他冲向公爵，公爵随机推开艾莲娜，在我想要拉住他的同时，我感到头晕目眩，然后一片黑暗。

10我们落泪的原因

我想自己是晕倒了，如此没用的晕倒了。之后醒来我已经在理查家中，干净中却带有些许凌乱房间，装修的简单而随性，没有大家一窝蜂崇尚的奢华但却意外让人安心，于是我就在那里养伤。其实失血过多以及脖颈处的伤还好处理一些，但最后那个失控的孩子在我身上刺的那几刀以及那几脚倒反而严重些。

虽然被照顾的很周到，但闲的快要长蛆的我还是又一茬没一茬的找茬。

我想出去！我要出去！我必须出去！

负责照顾我的简快要被我逼疯，屏退一干人等后我仍是不乖乖合作：“艾伦少爷，你到底想怎么样？”唉！简真是完全不顾礼教身份完全的不在意形象风度，或许这和我的不合作以及刁难有那么一些关系但也就只有一点呀！

“您知道为了你的无知冲动任性……”简越说越气愤，一会过后我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贬义词她没有用在我身上了。

“我英雄救美么有什么不可以，你们女孩子不就是喜欢这一套。”我一脸满不在乎。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伤，主人快担心死了。外面为了乔将军的死已经闹得沸反盈天，为了你闯下的祸他这几天一直操劳……”简脸上写着“你真不知好歹”这几个大字，满满的愤懑不平。

“我闯祸？乔将军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他操劳个什么？再说我也没有要求他担心！”我偏过头，手想搜寻袖扣拨弄，但是睡衣上怎么会有？

“你这混蛋！别不知好歹！亏他在你昏迷时一直陪着你，你一有好转便立刻去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

“简，你越发没有礼貌不知分寸了！先退下，我有事情要谈。”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简愤愤不平的话语。简立刻心有不甘的退下，看上去很委屈。

我抬头看了看面前高大英俊的男子，他看上去略显憔悴，熊猫眼，眼球中的血丝很明显，而且也明显瘦了。这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他……

“你这一段时间一直吵着要出去恐怕是担心外面的情况吧！”理查不愧是理查，一语中的！我保持沉默，再次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明媚！

“我真没想到你在短短时间暗自组织的势力还不小，而且也没想到你会立刻有行动。但是你自己也应该明白，你所做的一切操之过急，乔将军只是他们并不是主使者，他们只是根据商议或命令而采取了些微动作。他们的死对堡主等人的利益没有过大的威胁，反而还会暴露你自己。”理查的声音透露着疲惫。

或许是这一段长时间熬夜缺少睡眠的关系，理查的嗓子哑了，而且嗓子的问题还不轻。我知道自己为他带来了大麻烦，而他正像简所说的因为我的原因而操劳，我应该感谢他，而且应该是那种非常非常的感谢。可我抑制不住有些情绪，那种无力而又绝望的情绪，这一段时间一直缠绕着我的情绪……

它使我暴躁不安，虽然我一直尽力掩饰，尤其是这一段时间。

“你tmd知道什么？你知道每天为各种事项提心吊胆的感觉么？你知道一次次在睡梦中再次经历你的父母兄妹亲人惨死在你面前的场景的感受么？你知道在没有选择的被情况你讨厌的人上的感受么？你知道越来越接近真相却越来越无望的感受么？”

我情绪激动，直直的坐起来，完全没有管伤口撕裂：“出卖身体，出卖灵魂，出卖自己，出卖他人，背弃了我的尊严，背弃了我所受的教育，背弃了我的父母家人的期望要求，背弃了我曾今的整个世界……可是我还是，还是，没有办法要了那些家伙的命……”

我大声喘气，理查上前紧紧抱住我颤抖的身体，我想推开他，但是没有用，只好任由他抱着，把头靠在他肩上。或许是我的颤抖的太厉害，又或许是我的错觉，我感到他的身体也轻颤。

我感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来越小，为什么还有些模糊不清？不，我没有哭！没有哭……炙热的液体不是从我的眼睛中流下的，那可能是是我的口水或者是鼻涕什么的，但绝对不会是我的泪水。

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我男孩子是不可以轻易落泪的，但闯祸后，我还会哭，因为会有父母来护着我。

大了一点时哥哥告诉我男孩子是不可以轻易落泪的，但每当其他贵族家的小孩子因为我不同的发色瞳色，骂我是野种时，我还是哭了，因为哥哥会为我痛揍那些骂我的人。

再大了一些时姐姐说不轻易落泪的男孩子更有男子汉气概，但那次我和想欺负她的人打架但输的很惨，而且哭得一塌糊涂，但姐姐还是泪眼汪汪的拿着手绢替我擦泪，还说我是世界上除了爸爸和哥哥外最有男子汉气概的人。

那是我有整个世界。

然后有一天我的整个世界崩塌，除了那次看着所有亲人死在我面前时，我哭了，大病一场，从此我再也没有落泪。即使是在黑暗中的有人逼迫13岁的我选择死或选择出卖一切做这世界上所有的黑暗勾当时，即使是在第一次在喜欢美少年的年老贵妇人的怀中假装愉悦时，即使是在第一次遇见粗暴的所谓衣冠禽兽时，即使是在我第一次杀死无辜的少女时，即使是在我第一次背叛真正爱上我的人的时候……因为──

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什么值得我为之落泪。

紧拥着我的人的衣服很快就被润湿了，他一言未发，给予我温暖的怀抱。

但这些都不，不够，而且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10订婚？早已订婚

那个拥抱持续的很长很长，慢慢地身体不再颤抖，我的情绪慢慢平复，但浑身却有着一种无力感。有些事情我们总是无力挣脱，比如仇恨，比如罪恶，再比如爱……

“我常想某天或许就是明天我就会疯掉，但有时又想疯掉或许会更好。”我听着自己的声音，它幽幽的冷冷的，仿若冰缝中传出的寒风。

“艾伦，艾伦，艾伦……”

如果有人在你最脆弱时，以最温柔的声音一遍一遍呼唤你的名字，并给与你再不敢奢望到的誓言，那么你呢？你会感动，你会感激，但是会敢于深陷其中么？

我想我知道下面将发生的，我狠力推开那个温暖的怀抱，撕裂伤口，我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冷冰冰的说：“我想要休息了，请你离开吧！”

面前的人浅浅的笑了：“艾伦，不要总是使自己孤立总是害怕再与人有任何牵绊，很多时候还能让我们的生活继续下去的正是因为这些牵绊。我不想看到你放开一切。”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随后一副倒床就睡的样子。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但门口处停下：

“你无须害怕什么，我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给你带来什么负担，但是真的很害怕你又要面对什么危险的事情，我只想让你明白很多事情我会帮你完成的，我发誓！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声音和我想像中的一样温柔，尤其是最后一句，就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