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东海心里一颤,他心里升起一种想推门而入的冲动。如果现在阻止七皇子的话,也许还能让皇帝重新高兴起来。
但这显然都是幻想,因为他紧接着就听到七皇子那句惊雷一般的话——
“我常常想,如果我能再到乌兹去……”七皇子的声音有些低,喉咙像被堵住什么似的吐字艰难 ,“如果我能到乌兹生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皇帝的瞳孔猛然一缩,顷刻间面色暴怒到扭曲的程度!
“皇……”福东海双腿开始发抖,连带着自己的声音都低如蚊吟。
然而未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皇帝突然一扬手,将手里拿着的冰枕狠狠砸到了地上!
脆弱的玄冰枕瞬间碎成几段,细细的冰碴四处迸溅,折射出上方帝王阴冷的眼神。
那是一种肆虐着嗜血杀意的可怕眼神。
压下来的天际响起一声雷,似乎在预示着暴雨的来临。
27.雷雨
李仲云的话被突然推开的门打断,他抬头看去,撞上一双暴怒阴森的眼睛。
碧落三人已经跪下行礼:“奴婢(才)叩见皇上。”
皇帝站在门口,冷冷凝视了一会儿面带错愕的少年,然后迈开步子要进来。
“皇上息怒!”皇帝身后的福东海忽然跪下,重重磕下头,“七殿下无心之过,请皇上恕罪。”
听闻此言李仲云觉得莫名其妙,自己足不出户也能招惹是非不成?
“你若愿意跪便跪着,”李曜脚步顿住,但没有看他,眼里的冷光落到碧落三人头上,“你们三个,都给朕滚下去。”
说完,大步走到李仲云面前,一下钳住他的肩膀。
“父皇?!”李仲云吃痛,惊疑不定地看他,“您怎么了?”
李曜不回答,冷笑一声就扯着他往屋里走。
“皇上息怒。”
尽管不明白皇帝怒从何来,碧落三个人也知道赶紧磕头请罪。
福东海更是跪行到皇帝身后,平日里那股精明劲早已消失不见,完全变成一个战战兢兢的半百老人。
“求皇上饶了七殿下、饶了奴才们吧!老奴愿以死谢罪!”
皇帝的脚步被几个人的求饶声绊住,方才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瞬间爆发。
“都给朕滚!”
李仲云完全懵了,他顾不得肩膀上的疼,连忙拉住皇帝的袖子问:“父皇,究竟怎么了?”
“你闭嘴!”
李曜当下什么都听不进去,那些求饶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他甩开衣袍,一脚踹开门拽着李仲云进去,后脚随即关上门,将那四人挡在了门外。
屋内比外面更加闷热,加之天阴,没什么光线。门被关上后,李仲云觉得自己像是被关进了密闭的囚室,恐慌感如烟雾般飞速扩散到他的四肢百骸。
“父皇,请您放手。”李仲云往后退拖住皇帝,大力掰他压在自己肩上的手。
李曜不为所动,一手轻松拧住李仲云的胳膊,直接把人甩到了床上!
床铺发出一声闷响,李仲云的头磕到了床栏上,疼得他眼前晃过一阵盲白。但他没有时间去缓解疼痛,一个翻身就要坐起来,哪知男人立即欺身压上来,让他动弹不得。
“李明渊,朕到今日才明白,朕不动你任你为所欲为的做法,简直大错特错!”李曜垂下眼帘,俯视着李仲云,手指捏着少年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这种人,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从来都是得寸进尺!”
身上沉铁一般压着自己的重量让李仲云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他攥住皇帝的手腕,强作镇定:“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还请父皇明示。”
“你想揣着明白装糊涂?朕成全你!朕不跟你讲话,朕自有办法让你从里到外都明白!”李曜只觉得少年困惑的表情藏了万千狡诈在里面,让他恨极。他反手一扯,李仲云衣服前襟直接被扯了下来!
“哧啦——”一声布料的破碎声,李仲云眼睛猛然瞪大。好像男人扯碎的并非衣服,而是他的神经。
“住手!”李仲云抬起手臂挡开皇帝的手,同时拧腰想要逃脱。他几乎立刻就明白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直以来的担惊受怕在此刻化为现实,李仲云再也淡然不下去了。眼前的男人化身成魔鬼,面目可憎。
白森森的闪电撕开一道阴霾,李仲云在挣扎中看清了皇帝的眼睛。漆黑如墨,燃着深不见底、疯狂的妖火!
李曜耐性全失,想也不想的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喀拉——”
一道炸雷响起,湮没掉耳光落下的声音。
李仲云被扇得脸撇了过去,半边脸都失去了知觉,耳朵里灌进去的都是空茫茫的低鸣。等有了知觉的时候,挨打的半边脸像被涂了辣椒水似的热辣辣的烧起来。
“……放手,你凭什么打我?”李仲云转回脸,张嘴说话,牵起锐痛,想是嘴角裂开了。
“为人子为君臣,要守的规矩你做到哪一样了?”李曜看着少年脸上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浮起来的指印,勾起暴虐的笑容,“朕岂止打你,朕要把你拆了!”
李仲云死死攥住男人的手腕,咬牙道:“仲云扪心自问,没有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是做了,也应该经大理寺的审问定罪,用不着父皇亲力亲为。”
“朕的儿子,如何舍得送到大理寺去受苦?”李曜灼热的手指按住少年袒露的胸口,他触碰到一片温暖光滑的肌肤,几乎要把他的手指吸进去。腹中火气愈烧愈旺,李曜等不及般动手去扯李仲云身上的衣服,“你确实没有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却说了不可饶恕的话。”
李仲云阻挡不住对方的动作,却也不想任人宰割。于是蓄力出拳向男人凑近的脸打去!
李曜没想到李仲云会出手打自己,连忙往后撤。李仲云的拳锋擦过他的下巴,留下一抹微痛。
而李曜闪躲间松动了对李仲云的压制,李仲云推开他便往床下跑去。不料自己脚腕却被皇帝拉住,然后硬生生被拖了回去。
“放开!放开!”李仲云反脚踹过去,一点冷静自制也无。那些自己会的招式在狭小空间和紧逼的情境中,完全失去作用。眼看着男人拨开他的腿,整个人都挤到他两腿间,李仲云喊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李曜,你是不是人?!赶紧滚开!”
“朕早该明白,就算失忆了你对朕的恨也不会消失。否则怎么会对乌兹蛮族念念不忘!”李曜撕下李仲云的衣服,顺势将他的双手捆住,“朕错的不止一件事,当初知道你在何处就应该立刻把你绑回来,让你再也出不了皇宫一步!”
李仲云恍然明白男人暴怒的原因,同时暗恨自己言多必失。然而不等他自我检讨完,男人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身体。
带着粗糙茧子的手指流连在他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如同利刃刮过带来令人战栗的刺痛。李仲云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出口的话再不深加考虑。
“我喜欢乌兹,至少那里没有人对我居心叵测,也没有那么多是非恩怨。如果能再去乌兹,我一定留在那儿直至终老!你虽为皇帝,却并非我人生的主宰!”
“那朕今天告诉你,不要说乌兹,只怕以后你连正阳宫的门都迈不出去了!”皇帝怒火更盛,拮着李仲云的脖子便袭住他的嘴唇。
这亲吻带着凶狠的啃噬,根本不同于带着爱意的亲吻,反倒像是透着恨意般要将人从头到脚吃进去。
李仲云生平头一次被男人亲,登时头皮一炸,一声闷闷的惊叫从唇缝中泄露出来。可也因为这样,使得男人能顺利攻城掠地直接把舌头闯进去,汲取少年嘴里还带着酸梅味道的津液。李仲云被迫接受着男人舌头的纠缠扫荡,呼吸被滞,口腔内壁很快涂上了麻涩。最痛苦的是皇帝的手也没有闲着,抚摸改成揉捏,那力道大得让他甚至有骨头被揉碎的错觉。
“李曜,你他妈的变态!”
等到皇帝终于肯放过他的嘴,李仲云迫不及待的破口大骂。自有记忆以来,他很少吐脏字骂人。可现在的情况不要说骂人,杀人都行!
“你骂朕什么?”
李曜抽出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腰带,然后堪称斯文地脱下衣服。他的脸上除了怒气看不出任何猥亵的意图,偏偏唯有动作再明显不过。
成熟的男性身体散发出来强势的侵略性充斥周身,李仲云眼底泛起丝丝血红,目眦尽裂。
“脱!你脱什么脱!你就是个畜生!他妈的强奸未成年,你不是变态是什么?!”
“强奸?”皇帝动作一顿,声音又冷了八度。
“你若是…若是真的敢做,我一定杀了你!”
李仲云喊得声嘶力竭,少年刚刚结束变声期的嗓子还很薄弱,此时已经震得生疼,呼喊间带上了“嘶嘶”的破音。
“你以前就这么说过,也这么做过。不过没有成功。”李曜的眼神像是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他微微一侧头露出半边脖颈,“朕当时真是命悬一线啊。”
李仲云看到男人脖颈接近动脉处有一道细细的伤疤,随即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以前失了手,不代表以后也会失手。”李仲云盯着他,“只要我想,一定能杀了你。”
李曜对少年斩钉截铁的语气稍感惊讶,但一闪即逝。夏天里穿着的裤子又松又薄,他能轻松地剥下来,肆无忌惮的欣赏这具漂亮的身体——修长纤细的骨骼被薄而韧的肌理包裹住,随着并不长的时间打磨,散发出诱人的美感。
如果说刚才李曜还是怒火攻心想要生吞活剥了李仲云的话,那么此刻他的理智已经被情欲撕扯得所剩无几,昔日同样的情景情不自禁跑出来起到催情剂的作用。他开始觉得吸进肺里的空气变得灼热起来……
皇帝身体的变化李仲云一览无余,况且那烫人的热度直抵在自己双腿间,让人想忽视都做不到。李仲云挣动着腿想躲开,无奈自己被压制死死的,动来动去反倒惹起男人进一步的反应!
“你那么急么?”李曜声音低哑,手指淫靡地蹭着少年敏感的大腿内侧,徘徊在入口处似乎有些犹豫,“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放你的屁!滚蛋!”李仲云不敢再有大动作,脑袋里乱作一团还要腾出空间搜罗骂人的词汇,“宫里面那么多嫔妃,你却专找自己儿子下手,你他妈的有病!……唔…操!他妈的别碰!”
“呵,明渊,朕可不是第一次碰这里,你也收起自己那一套吧!”冷冷一笑,李曜眼中骤然升起讥诮之色,“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乌兹都干了些什么!当初慕容带你回来的时候,你和谁在一起?凭你那恶毒寡薄的心肠,如何不肯让慕容伤他?只怕朕不在你跟前,你少不了要勾三搭四!”
“你少含血喷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禽兽吗?”李仲云听他污蔑自己和蒙太,心头怒不可遏,不管不顾的再次挣扎起来,“对自己亲生儿子做天理不容的事情,你不怕遭天谴吗?”
“你大可以诅咒朕,朕不信鬼神。朕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到现在你仍在维护那个乌兹人,你真当朕是瞎的聋的吗?!”
下腹叫嚣着的欲望硬到发痛,李曜满脸暴戾的肃杀让人胆战心惊,伴随着又一声惊雷,他的手臂垫到李仲云后腰上把人揽起来。
手腕折了似的剧痛,由于不停的挣扎使得表皮已经被磨破。李仲云却像根本不知道疼那样拼命扯动。
外面终于起风了,伴着越来越急的雷声拍打在窗棂上。暴雨迫在眉睫,就如同这场灾难。
“你放了我,李曜!你这个畜生!”李仲云在男人强制性把自己搂到怀中时几近崩溃,那个凶器一样的东西威胁在他下身蠢蠢欲动。此时的他就像落进油锅的活鱼,痛苦的挣扎惨烈的呼号,企图上天能给他生还的机会。然而眼前没有上天,只有魔鬼。
“住嘴,明渊。”李曜冷冷命令。
少年散落开的头发遮住大半张俊秀的脸,但那双血红的眼睛格外凶狠地瞪着他。那副恨他入骨的表情和与之相反的脆弱身体,竟让他有了狠狠凌虐的想法。
“狗皇帝!有本事你上完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叫你生不如死……啊——”
李仲云的咒骂止于自己骤然发出的惨叫。男人的凶器毫不留情地冲进他的身体一没到底,李仲云的腰一下子软了,如果没有男人搂着肯定会支撑不住的倒下去。
刹那间灭顶的疼痛排山倒海的袭来,李仲云的神智瞬时变成海上狂风里的小舟,岌岌可危的维持着一线清明。
尖叫声落下后他没了任何声响,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极为稀薄,因为任何小的动作都能牵引出无限的疼痛。
“别怕,会好起来的。”李曜感受到紧致的甬道包裹住自己,舒服地叹息一声后,才用半天以来唯一称得上温柔的语气安慰怀中的人。他低下头,缓慢的亲吻少年深陷的锁骨,时不时像野兽那样半轻不重的咬上一下。
事实上由于那入口实在紧涩,他在强行闯进的过程中同样会痛。并且这痛不会比李仲云好受多少,但他能无比清晰的感知自己已经拥有了怀中的人,是以无比的满足感忽略掉那些疼痛。
李仲云眼前飞起无数亮点,他的头无力的向后仰着,脖子几乎绷成一条直线。
不知过了多久,他张了张嘴,发出微弱的声音。
“……别动……”
暴雨倾盆而至,天地间一片混沌。
也不知李曜是否听到了那声低微的哀求,他将少年的身体轻轻放下,然后深入浅出的动作。
脑袋再也产生不出任何想法,李仲云在窒息般的疼痛中眼前一阵阵发黑。一直到意识突然飘远,他再也支持不住,终于陷入永久的黑暗。
28.旧地重游
李仲云昏了过去,终究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
刚开始李曜没在意,他自己舒爽完了才慢条斯理地拨开小儿子汗湿的鬓发,温柔有加的亲吻他苍白中透着潮红的脸颊。
少年瓷白的身体上布满了欢情的痕迹,青红淤痕在细白的肌肤上交错出可怖的淫靡。
“好孩子……”
李曜隐忍许久的欲念一朝得以畅快淋漓的纾解,恰如久旱逢甘露,滋味妙不可言。
李仲云失去知觉的身体蜷在一堆凌乱的锦褥中,失去任何保护屏障的脆弱感像是易碎的瓷器。他的眼睛闭得很实,鸦翅般漆黑的羽睫垂着,丝毫没有颤动。若非鼻端还有清浅的呼吸进出,他整个人就像被冻住般没有一点动静了。
李曜抱着他待了一会儿,直到屋外风雨渐停屋内的光线渐渐消失,他方披衣起身。
“福东海。”
“老奴在。”
福东海在门外一直都保持着跪下磕头的姿势,他听着里面的声音由激烈到微弱最后悄无声息,只觉得额下的丹墀无比冰冷,让他的心也一寸一寸凉下去。忽然听到皇帝叫自己,他赶忙起身。进屋前他匆匆扫了一眼院中同样跪着的三个人,已是被大雨浇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然而听见皇帝的声音,三个人都抬起头恳求地看着福东海。
福东海走进去后深深垂着脑袋,满室的雄麝气息中他瞄到一眼少年苍白的脸。
“叫太医过来瞧瞧。”皇帝自己点上烛芯,橘色的光亮照着他半边脸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和烦闷夹杂在一起。
“是。”福东海心有余悸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