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乱撞+番外——蜃中楼

“他的事怨不得别人，有缘无分而已。行了，周叔你快上去，要不然一会儿挨骂的又是我。”章让给周叔打开车门，让他坐上去。章老爷子的那辆已经开走了，周叔又扭头补了一句：“你爸那，我帮你顶着，不过你在外面疯够了，就回来帮章谦的忙吧。总不能一辈子干警察吧！”

“这话让李头儿听见了不得跟您急啊。”

“那是人家的爱好，你又不是真的喜欢。”周叔说完啪的关了车门扬了章让一脸的汽车尾气。送走了两位，章让现在才感觉到饿了，从裤兜里掏出包子。已经凉了，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只是找的这个伴儿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算和自己走一辈子。

陆齐端着新鲜出炉的蛋糕出来，给顾客装好。收了钱，笑着说欢迎再次光临。这两天手虽然能活动了，不过还是不能拿种的东西。陆齐咬着牙撑着，店里只有两个人忙起来的时候就什么都忘了。陆成开始军训了，总算不会再来烦自己了。可是他军训完呢？大哥说的对，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逃得了的，以前幸福的让陆齐完全忘了应该面对的事。爸爸不知道会怎么说？儿子爱上了一个男人，然后……陆齐看着自己还没好全的手。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陆齐看了看是爸爸的。

陆齐接起电话，爸爸说陆成开始军训了，让自己去看看他。“陆成在哪还习惯吧，这几天老担心他了，从小身体就不好。你在那多照顾照顾他，给他打电话说不了几句就挂了。”陆齐挂了电话，今天是周三，生意不是很忙，晚上下了班去看看陆成。

买了些吃的和用的东西，陆齐坐车到了B大。给陆成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到他的宿舍楼下等他。远远地看到一个绿影子冲了过来。“哥，我想死你了！！！”陆成大笑着揽着陆齐进了宿舍，宿管阿姨看到陆成后笑着说：“你哥哥等你半天了。”陆成脸上的笑意更浓，骄傲的说哥哥来看他。遇见同学总会加上一句哥哥来看我，陆齐尴尬的跟在他后面，这个臭小子声音那么大有必要吗？

陆齐把买的东西放好。“顺便帮你备了些药，藿香正气，如果中暑了的话喝这个。还有治拉肚子的。”陆齐打开陆成的柜子，衣服哗啦啦的全砸了下来。陆齐无奈的一件一件的给他收拾好，一边收拾一边抱怨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样。陆成笑着坐在椅子上看着陆齐忙。拿着陆齐给他带的小蛋糕吃的正香。

“哥，等军训结束我就到外面找房子吧。我们一起住。”陆成笑着说。陆齐顿了顿手，没有说话。陆成继续道：“哥，跟你说话呢。”

“不用，我在那住的挺好的。”陆成噌的跳到陆齐面前，恨铁不成钢的摇着陆齐的脑袋说：“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那个章让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你不了解，现在的人变态的很，不是我说就他看你的眼神绝对有问题。哥，他说不定是个GAY。”陆成说道那个词的时候一脸的恶心。

陆齐抿着嘴没有说话，陆成继续道：“吓到了吧，就知道你笨的可以，什么人都信。”陆成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跟哥哥说一件他知道的事。“你知道那个唐先生吧……”陆齐看着陆成等着他的下文，陆成摇了摇头。没有继续下去“算了，你以后会知道的，总之离章让远一点。等我军训完了我就出去找房子。”陆成认真的说。

陆齐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把陆成的衣柜收拾好，叮嘱他小心中暑，晚上给爸爸打个电话，然后就离开了。

心里沉甸甸的，陆成如果知道自己不但也变成了GAY，而且还和章让做了那种事。他会怎么想？连陆成都不能理解，那其他人呢？那些亲戚家人戳着脊梁骨的感觉不好受。陆齐可以再也不回去家乡，可是爸爸呢？他的后半生要在那度过。还没有走出学校，爸爸的电话就又打来了。还是问陆成的事，他是陆家唯一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孩子。是爸爸在亲戚朋友面前骄傲的资本，陆齐不知道爸爸会会在朋友面前提到他的另外一个儿子。

“爸爸，我……”陆齐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能说什么？陆齐拼命的在爸爸面前做个好孩子，只希望他也能为自己骄傲。“爸爸，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你会怪我吗？”陆齐忍不住问道。

“做错事？呵呵呵，你绝对不会做错事的。就算有心你也没那胆，自己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么。”爸爸笑着说继续道：“你啊走哪都让人放心。”陆齐在心底苦笑了一下，就因为这样的放心，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冷淡吗？陆齐终于体会到有些孩子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而去做个坏孩子了。而将来，陆齐注定也要当一回坏小孩。

“小齐啊，你是不是在怪我没让你去上大学啊？”爸爸突然问道。陆齐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没有，反正就算让我上也考不了多少分。爸爸说那时条件不好，陆齐的成绩又不是那种好到值得家长在学业方面投入的。所以，爸爸就放弃了，想着，用心培养一个就够了。陆齐没有怨过谁，谁让他学习没有陆成好呢。

慢慢的往家走，不知道大哥今天这么早出去有什么事。陆齐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正常了，每天闲下来的时候就是想着章让，像个疯子一样。自己一定是疯了！

28、爱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陆齐今天休息，打算收拾房间。卧室西侧的墙上有一个书柜，书已经被章让放的两七八糟的了。陆齐把里面的书都拿出来，按大小个摆好。无意之间看到一本相册，就放在几本书之间。陆齐好奇的抽出来，第一页是一个趴在床上光屁股的小婴儿。黑白色的照片上面贴着一张纸条——“六个月”。这个应该是章让吧？长的可真丑，一张脸五官全皱在一起。陆齐好奇的往下看，一岁的两岁的三岁的，到四岁陆齐才能从小男孩的脸上看出章让的影子。

陆齐趴在床上翻看着章让童年的，相册里全部都是章让的独照。不知道是谁给他整理的，应该不是他自己，因为他才懒得弄这些呢。相册里高中时候的照片最多，足球场上的，教室里的，还有居家的，更多的是一些毫无防备的不经意的表情。有一张最好看，是他靠在窗边，傻傻的看着镜头笑。阳光从一侧打在他的脸上，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味道。陆齐从来没有看到过章让这样的笑容，清爽的带着少年独有的韵味。他的眼似乎并没有看着镜头而是镜头后的人，眼里有着让人说不出的感情。

陆齐抽出照片，打算看仔细，照片上，章让身后的窗子上映出了拍照人的影子。只有很模糊的一个影子。突然，觉得照片的厚度有些不对。陆齐疑惑的看了看照片背面，原来是两张叠在一起的。陆齐拿出背后的那张，愣了一下。画面是章让在吻着一个男孩，嘴角勾起的笑容带着点玩世不恭，不羁霸道的眼神，陆齐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章让。他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从容淡定，就算生气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后就又变回了成熟稳重的章让。

陆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由自主的拿自己和照片上的男孩做着比较。虽然只是一个半侧脸，可是能看出来男孩长得很清秀，眼神里透着一股灵气和俏皮。

照片应该是和刚才那张章让的独照同一时间拍的，两个相拥的人背后依然是那个窗子，阳光照射的角度都一样，照片拍的并不好。看出来应该是自拍。陆齐慌忙把照片重新放好，装作没事一样重新开始收拾屋子。

可是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那张照片中充满朝气的章让，是因为那个男孩大哥才能那么开心吗？陆齐告诉自己谁都应该有过去，而且看章让的样子应该是高中时候的吧？已经过去很久了，没必要在意……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还留着照片，还把照片放在那么隐秘的地方。陆齐抬头看到我是的窗外，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重新把照片找出来，举着照片对比着。这张照片是在家里拍的，窗台上的那盆仙人掌都一样。

陆齐重新翻出那些章让的照片，一一对照。照片上的家具和摆设与现在的一摸一样，就连茶几上那个烟灰缸也还在。这个说明什么？陆齐心底告诉自己说明不了什么，大哥平时节俭，东西用的住，所以这么多年烟灰缸才不会坏。还有卧室的床单，虽然是陆齐和章让一起去买的，可是为什么多年前的照片上的床单和现在的一摸一样。巧合吧，说不定大哥就是喜欢这种花色。

卫生间里的洗衣机停了，陆齐转身进去把洗好的衣服取出来，晾在阳台上。为什么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在照片上能找到，就连晾衣服的架子也是一样的。陆齐心里乱糟糟的，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口盘旋。

晚上章让回来，陆齐的话在嘴边就是问不出口。要怎么问？说不定是自己多心了，大哥是怎么对自己心里不是最清楚吗？犯不着因为一个过去的人自寻烦恼。

陆齐缩在沙发上，眼神放空。不停的抠着手指……章让疑惑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问：“怎么了？”陆齐突然回过神来，看着章让摇摇头。一边起身一边说：“大哥，改天我们去买新床单吧？”还没等章让回答，陆齐就走进厨房说：“我忘记做饭了，你稍等一会儿。”

章让知道陆齐是那种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有什么全写在脸上。只是今天章让完全搞不懂陆齐脸上写着的到底是什么。老爷子又使坏了？不会啊，周叔说他能顶着就一定能顶住。章让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小心翼翼的瞄了瞄陆齐，然后拿着烟灰缸跑到阳台上。陆齐不许他抽烟，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陆齐做好饭，出来看到章让在阳台站着。陆齐推开门看到章让手边的烟灰缸，章让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栏杆上，手指夹着的烟轻轻的在烟灰缸边弹了弹。眼神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完全没注意到陆齐进来。“平时，他都是这样回忆的吗？”陆齐在心底问自己。

“大哥，吃饭吧。”陆齐说。章让猛然被惊醒，看到陆齐愣了一下，随即把手里的烟头捻灭。笑着说：“我偶尔才抽的。”陆齐没有说话转身离开，章让郁闷的跟出来。趁着陆齐不注意把烟灰缸里的证据倒掉，去卫生间把烟灰缸洗干净，就好像他没有抽过烟一样。

陆齐端着碗眼神瞄了一眼茶几上干干净净的烟灰缸，逼着自己不去注意这些。陆齐一下没注意手指碰到滚烫的汤里，倒抽一口冷气。章让慌忙抓住陆齐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怎么这么不小心？痛吗？”陆齐把手抽出来摇摇头说没事。

晚上，陆齐靠在章让的怀里。轻轻的闻着他的呼吸，陆齐从来没有认真想过章让对自己的感情，是爱吗？应该是吧，如果他不爱的话就不会和自己做那么亲密的事。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不安。陆齐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陆齐到了店里，开始忙起来。虽然昨晚一整晚都没有睡，可是居然一点都不困。陆齐把大胡子林今天要做的东西准备好，然后拿出笔记本等着上课。大胡子林做蛋糕有自己独特的手法，有时候看似乱七八糟的配料可是做出来却完全不一样了。

“你嫂子胃不好，不能吃太甜的，可是她偏偏喜欢吃蛋糕，当年也是因为我是个做蛋糕的才嫁给我。有时候我就做些无糖的蛋糕，糖分极低但是好吃有营养。”大胡子林把蛋糕从烤箱里拿出来，摆在盘子里笑着说：“看吧，学会了没？你说这蛋糕取什么名字好。要不就叫你嫂子的名字吧，兰兰……哈哈哈哈。”大胡子林似乎整天没有什么烦心事，总是能自娱自乐的笑起来。

陆齐看着做出来的小蛋糕，问道：“林哥，你很爱很爱嫂子吧？”大胡子林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什么爱不爱的，凑活着过呗，反正这辈子不会再对别的女人好了。陆齐羡慕的看着大胡子林一脸幸福的表情，有些爱不用说出来，只要用心就能感受到的。陆齐笑自己傻，大哥的心意自己不是应该很清楚吗？怎么能因为几张旧照片就开始怀疑。陆齐顿时豁然开朗，心情好了头也开始发昏。现在才开始犯困。真是自寻烦恼！

章让接到唐钦文的电话，说他酒后驾驶被带进了局子里。心里大骂，这个家伙真会添乱。六儿拦住章让说：“我去把他弄出来吧，你……”

章让笑了笑，转身就走。六儿担忧的看着章让，唐钦文对章让就是个毒瘤，好不容易用了五年的时间把毒瘤割了，虽然痛可至少章让还能活着。如果继续复发，六儿可不敢想后果是什么。

章让到了交通队，交了罚金，做了担保，才把人领出来。唐钦文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笑着道谢。一阵咕噜声从某个人的肚子里发出来。唐钦文不好意思的笑道：“昨晚上被抓进去后，就没吃饭了。我好饿！”

章让带着他到附近的面馆要了两碗拉面，特意叮嘱服务员不要香菜。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看唐钦文那眼神就知道他误会了。“你还记得。”唐钦文笑着说，“你也是很用心的去记陆齐的喜好吗？”

“他不挑食。”章让随口道。唐钦文低头笑了一声说：“确实比我好养，我又任性又自私还老是给你惹麻烦。”章让挑了挑眉没说话，“你们交往多久了？”唐钦文继续问。

章让想了想，似乎并没有确定的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然而然的就开始了，接吻拥抱脱衣。唐钦文没有继续追问，开始聊着自己这几年在国外的生活。研究生毕业之后，就没有再要章老爷子的资助了。这几年在国外陆陆续续的还了几年前章老爷子给他的钱，虽然还没还完，不过也快了。唐钦文没有隐瞒当初离开，是同意了章老爷子的条件。

这个章让也知道，唐钦文就是那种就算做了坏事，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要别人原谅的人。当初在一起是这样，现在分开了他依然是这样。只是章让知道自己的心境变了。

两人像多年未见得好友，聊着高中时做的那些傻事。跳过了那段让彼此伤痕累累的感情，两个人装作心无芥蒂的聊着，章让知道了唐钦文这几年在国外也交往了一个男朋友。是个中国人，不过半年前迫于压力打算结婚了。

“爱过一回，无论下一个遇到的人是谁，心里总觉得那个人不过是上一个的将就。”唐钦文下车之前冒出来这么一句话，章让愣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道了一句再见。

章让开车回到家，上了楼。这么多年心里对父亲的怨恨渐渐变淡了。有时候，爱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时间不对，就算是人对了也没办法一直走下去。

回到家，房间里没有开灯，章让啪的打开灯，看到陆齐蜷缩在沙发上。

“你回来了？”陆齐揉着眼睛，却没有爬起来。章让笑着走过去把陆齐抱起来就往卧室走，“吃晚饭了没？”章让问。陆齐点点头，“好困啊，不洗脸不刷牙了。”陆齐翻了个身钻进被窝里，下一秒就昏睡过去，章让低笑道：“逃的还真快！”

29、敌人来袭！（二）

天气渐渐转凉了，陆齐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四季分明的气候。陆成要过生日，他从一个月以前就开始嚷嚷了，说要陆齐必须在生日那天抽出时间单独陪他。他在单独上加了重音，意思就是不准带着章让。陆齐觉得，是时候跟陆成摊牌了，反正早晚是说。而且陆成应该比爸爸容易接受一些……陆齐知道自己不是个同性恋，只不过刚好爱上了章让而已。爱情这件事，没遇到之前谁说的准呢？反正，就算天塌下来，有章让顶着。陆齐笑了笑，自己似乎慢慢的习惯了依赖着章让。“是他把我宠坏的，当然要他负责了。”陆齐笑着在心里说。

陆成生日这天，陆齐下了班拿着蛋糕到了他的寝室。一进门陆成就开心的冲了过来。“哥，礼物呢？”陆齐今天刚发了工资，从里面抽出三百块钱递给陆成说：“想要什么自己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