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成大字躺在床上,无限满足地望着床顶。
这个房间是正弦图帮他换的,要问为什么给他换房间,自然是找到颜颜了,哪能让颜颜住差的房间,于是正弦图不顾司亦的意见就换房间了。
有好房间住,司亦是绝对不会客气的,那个破房子他住够了,于是二话不说就打包行李到新房间。
司亦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把被子往旁边一推,那柔软的锦被就被团到一边。
这房间真TM舒服,比正弦图的房间差不了多少,可为房间什么是正弦图的隔壁啊啊啊!这小王爷绝对是故意的!可就算是青梅竹马,也不用睡到隔壁吧?司亦心里有些心虚了,难道被小王爷怀疑了?换到他隔壁是不是就近监督啊?
现在自己顶的是颜颜的名义住在王府,以后还是离他远点的好,万一某天他发现我的灵魂占了颜颜的躯体,难保他不会驱赶我……要是被发现了,他来强的,我就跟他拼了!司亦双拳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师弟,我回来了!”向天义满心喜悦地走进司亦的房间。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司亦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紧紧握着的拳也松开。
我刚刚是怎么了?怎么会有那种揪心的感觉?司亦不解,但他看见向天义往他这边走,也没来得及深思这个问题,就连忙下床,然后走到桌子边上坐下。
开玩笑,一个豺狼朝自己奔来,还不赶紧找个安全的地儿呆着。
向天义自然没察觉到司亦心里想什么,也随着司亦在桌边坐下,然后拿起茶壶,给司亦倒了杯茶,递给司亦。
接过水,司亦瞥了一眼向天义,怎么看怎么像花痴。
“师兄,那什么……我有事想问你……”司亦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杯子一甩,破口大骂:“死变态,你居然喜欢男人!”吧!
司亦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在向天义眼里是如此的娇弱、如此的迷人,让他两眼直直的。
司亦发誓,他从向天义眼中看到了狼眼的绿光!
“师兄?”司亦趁自己还没怒,忽视掉一双狼眼,心平气和地提醒向天义。
向天义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咳,师弟,什么事你问吧。”
“我听小王爷说,你……喜欢我,是吧?”司亦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没心没肺地问道。
“哗啦——”正在倒水的向天义手一抖,把茶盅弄翻在桌子上。
向天义手忙脚乱地收拾,耳根通红的,答案不言而喻。
“我说师兄,”司亦继续喝茶“你不是说过你我都是男人,不会对我有所窥觊的么?”
“师弟,那个……感觉来了。”向天义更不好意思了,话说自己为这事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终于承认自己的感情了,原来想慢慢追师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知道了。
司亦看向天义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觉得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MD,这么刚毅的脸上然露出小媳妇的表情,我是后妈啊?
“师兄,我只喜欢女人啊,我们不可能的。”司亦无语了,心里开始烦躁,怎么会这样呢?
向天义脸上的笑容瞬时僵硬了一下,然后又恢复正常:“……那师弟,我可以继续喜欢你么?”
呃,这什么问题啊!司亦怒了,把杯子往桌子上一砸:“靠!我都说了我不喜欢男人了,你还喜欢我干嘛?”以后看见你都得跟防狼一样地防着,你不累我还累呢!
“师弟……”向天义脸上的笑容淡去,脸上出现了丝丝悲伤,其实早知道会这样的,还是想试试……
司亦觉得虽然说沉默是金,但现在的沉默是尴尬啊,这种尴尬还是那种充满失落的尴尬。不用这样吧,我说得又没错啊。
“干嘛,干嘛,我只是说不能喜欢我,又没说不能当兄弟!”司亦受不了向天义一脸受伤的样子,伸手用力地拍拍他肩膀,安慰地说,虽然说他的失落是他司亦造成的。
向天义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头低着,司亦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说实在的,司亦还是有点紧张的,千万别当不成恋人就连兄弟都当不成了啊,毕竟和向天义当兄弟是一件蛮爽的事,人家可是真的大侠啊!
“呵呵,好的,当兄弟!”向天义抬起头,转过身来,看着司亦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些看不清的东西,“我们当兄弟!”
“师兄?”司亦被他看得有些别扭,有种想离他远点的冲动。靠!别这样看着老子!
向天义咧开嘴又笑了,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师弟,我先出去了,你休息啊。”说完就转过身,握着身边的剑,步伐健稳地踏出了门槛。
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了啊,司亦慢慢坐下,我到底有没有失去这个兄弟啊?
第十九章
司亦在王府悠闲地过了两天,逛逛花园,喝喝小酒,吃吃大餐,看看美女,别提多舒服了。最重要的是,这两天没看到正弦图小王爷,司亦心里倍儿爽。不过向天义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计是那天他的心给司亦伤了,怕睹物思人,出去养伤去了。
“封少爷……”一个人急急忙忙地从司亦后面追过来。
司亦转过身去,看到是个年纪大男人,他穿着比下人高级一点的衣服,一脸忠犬的样子。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管家吧?司亦心里嘀咕,话说来王府这么多天,一堆乱七八糟地事,居然没注意到管家的存在。
“你是谁啊?”司亦双手环抱,懒懒地问道。
那个中年老男人擦擦额头上的汗,笑得一脸慈祥:“封少爷不认识老奴也不奇怪,老奴前几个月回乡去了,昨个儿才回来,没想到王爷真把您给找着了。”
靠!一堆的废话,你倒是说你是谁啊!司亦满心的不满,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倒是说你是哪位啊!”
那个中年老人依旧慈祥地笑着,一点都不把司亦的无礼放在心上:“看老奴真是糊涂了,老奴是王府的管家,叫正忠,不知道封少爷还记得么?那时候在山庄就是老奴伺候王爷的。”
司亦无语了,原来这位中年老男人(额,话说这位大叔的年龄介于老人和中年人之间)还是封颜的旧相识。不过反正他现在是“失忆”了,不认识他也不奇怪。
“忠叔是吧,不好意思我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司亦放下环抱的手,一脸抱歉,鬼知道他心里有没有点愧疚。
忠叔脸上露出怜惜的表情,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头:“看老奴这记性,封少爷,王爷找您呢,您快跟老奴去书房吧。”
司亦在心里汗了一把,敢情这中年老男人跟人闲聊把主子吩咐的事儿都会忘了!
司亦跟着忠叔走到书房,终于舒了一口气,这大叔的啰嗦真不是盖的,一路上说得唾沫四溅都不带停的。
正弦图坐在书桌旁,手里握着毛笔在写着什么。司亦看着眼前的情景,叹了一口气,古人就是这么无聊啊,字有什么好写的,画儿有什么好画的,还不如飙飙车泡泡妞呢。
“王爷,封少爷到了。”忠叔万年不改他的慈祥脸,恭敬地禀报。
“恩,你先下去吧。”正弦图依旧埋头写着,只有冷淡的声音不带感情地传出。
忠叔走出门外,还不忘把门给关上。“吱嘎——”的一声让司亦心里一跳,MD,这几个月给这些个人搞的神经都要错乱了,只要跟他们单独处于一室,小心脏就乱跳。
正弦图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司亦。不知道为什么,司亦突然有些紧张,周围也太安静了点吧。
“颜颜——”正弦图的声音让司亦的汗毛一竖,NND,刚刚还跟木乃伊唤魂的声音,现在咋这么感情奔放啊?
司亦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懒懒地问道:“什么事儿?”
正弦图从旁边的瓷桶里拿出一个画轴递给司亦,然后嘴角上提:“颜颜,这是尚书大人家的小姐,你看看画像。”
司亦接过画轴,不禁愣住了,刚刚正弦图是在笑吧?是在笑吧?虽然只是提了提嘴角,但是还真是好看。
“怎么了?不是你让我介绍名门闺秀给你认识的么?”正弦图指着那个瓷桶,继续不慌不忙地说到:“这些都是名门小姐的画像,你要是不满意尚书家的小姐,你还可以选你喜欢的。”
司亦回过神来,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居然看着正弦图发愣!不行,我得看美女,看美女!
司亦打开手中的画轴,尚书小姐名字叫花清清,真是美女啊!看那大眼睛,瓜子脸,樱桃小嘴,还有这身段……不过呢,货比三家不吃亏,还是多看几个再决定吧。想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根本就不用愁美女贴到自己身边来,哪像现在还得选。
司亦走到正弦图身边,然后用他那纤长的手提起一个画轴,仔细地欣赏起来。
这个不行,腰太粗;这个不行,嘴太大;这个更不行了,眼角上翘,一看就是个精明泼辣的主儿……
司亦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正弦图在一旁看着司亦看得津津有味,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走回自己的书桌旁坐下,抖一抖衣袖继续握住毛笔写字。
过了好一会儿司亦看完了所有的画轴,唉,这些个女人怎么都有缺点,整个身体的匀称度都不好,只有尚书的女儿比较好。
司亦转过头来看着认真写毛笔字的正弦图,从上到下看了打量了一遍。话说,他的身体匀称度还真好,我要是女人的话肯定也被他迷死了……打住打住……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阿弥陀佛,驱散邪念。
“就尚书家的小姐吧。”司亦拿着画轴向正弦图摆了摆。
正弦图手中的毛笔顿了下,然后继续写着,头也不抬地说道:“恩,知道了,花小姐是位端庄,秀外慧中的小姐。过两天请花小姐来王爷府做客。”
司亦心想,既然我的人生是重新来过,就好好谈场恋爱,结个婚,生几个孩子吧。这花小姐说不定就是个很好的对象呢。
现在没别的事了吧?我可以走了么?司亦想问正弦图,不过,那什么……现在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正弦图还是没抬头,突然淡淡地说道:“颜颜,没别的事了,我还有事要做。”
呃,你不就是想说让我滚嘛,这么含蓄干什么,还有,你那什么口气,好像我欠了你多少钱一样,刚才不是好好的么?司亦有些生气,干嘛像赶人一样啊!
“那我走了!”司亦抱着画轴愤愤地走出去,门也懒得关。
正弦图面前的纸上写着的字词根本成不了句,他停下毛笔,然后紧紧地把毛笔握在手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种亲手把自己的珍宝送给别人的感觉呢?
“啪——”毛笔断成两节,正弦图心里那根一直抵触的弦也绷断了……
第二十章
花小姐来王府作客的那天,王府可谓是张灯结彩,百花齐放,只差大红灯笼高高挂欢迎二位新人快快入洞房了。
花小姐到底是大家闺秀,见了这阵势只是淡淡地掩唇一笑:“王爷果然如传言中所说的,虚心求贤,门下贤才,有所需求,尽皆一一满足。”
花小姐此番赏脸,正是按了王爷的说法,过来非正式相亲的。古代的女子里花小姐也算坦荡豪迈,见过大世面的了,此番要去见一个从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人,这人还极有可能就成了自己的未来夫婿,她却是一点也不慌张,似乎是早已接受了这既定的命运,巧笑倩兮只等着做个贤淑文慧的夫人。
正弦图对这等知礼明事的女子也十分赞赏,心中暗叹颜颜眼光独到,此等佳人他随手翻翻画卷就知晓。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涌上来,正弦图面上强作镇定,赶紧客气一番:“谬赞谬赞,举手之劳,不足为道。”
正弦图小王爷想到他家颜颜就要和这么个尤物独处一室,心中就像被小花猫挠了一样痒痒的,左右坐立不安。只见他霍然起身,声音低沉地对着管家忠叔说:“去告诉花小姐和颜颜,本王爷请他们听戏,让他们马上过来。”
忠叔怔了怔:“王爷说的是……马上过来吗?戏班子只怕准备不了那么快……”
“我养他们是干什么吃的!这点速度都没有他们不要混了!”正弦图神色冷峻地丢下话,吓得忠叔冷汗直流,背上的衣服都湿了一片。
王爷今天……气压好低啊……所过之处……阵阵寒风……
司亦本来就是风流潇洒的翩翩公子哥,从前偶尔为了追文学系的美女而风雅一把地背几首小诗也是提前好几天就要准备或者是直接作弊。反正姑娘们好骗,当他低下头去偷看袖子里的小抄继而吟出一首不知道哪个老古人几千年前写的情诗时,姑娘们一般都以为他只是低头沉思随即口吐莲花出口成章。
可惜今天风流潇洒的情场得意小王子司亦今天遇上的偏偏是正儿八经的老古人,而且这位古代的美女独守空闺十多年,成天啥也不干就是吟诗作对,比现代那些文学系那些喜好风花雪月苦曲骚词的美女强到了不知哪里去,简直是鼻祖级别。
而且这种老古人还有个古怪的癖好,要说什么话都喜欢吟一首诗,远远比“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那种程度的诗复杂得多,一句赛一句地抽象,司亦不由得在心中阵阵抽搐,这…这就是给他一本唐诗宋词大辞典开卷考他也不一定翻得到啊!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花小姐似乎认定了司亦就是那李白再世杜甫再生,一口一句诗地逼着司亦跟她对诗。司亦一个头两个大,直接怀疑正弦图故意告诉了他错误的情报,谁说的尚书家花小姐知书达礼,聪慧风趣,跟她聊天一定毫无压力的!结果这姑娘完全就是一个书呆子啊有木有!这是赤果果的坑爹啊!
所幸忠叔不一会儿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禀报:“王爷请二位去清风苑听戏。”
司亦一看忠叔两腿不停发抖,连忙伸手扶了一把:“忠叔!你腿怎么啦?”
忠叔摆摆手:“老…老寒腿,天一冷就发作,没事的……二位还是速速前去吧。”
司亦疑惑地看着艳阳高照的天空:“天冷?……”
等司亦和花小姐赶到清风苑,戏台早已手忙脚乱地搭起来了,正弦图放了府上所有人的假,一群人熙熙嚷嚷地围在戏台前看戏,司亦和花小姐被请到了前排和正弦图一起坐上了贵宾席。
正弦图抬头瞅了一眼司亦:“颜颜,突然请你们来听戏,你不会怪我扰了你和花小姐独处闲聊的雅趣吧?”
“哈哈哈!当然不会!”司亦就差扑上去紧紧握住正弦图的手高呼,你没有打扰我!你是拯救了我啊!
不一会儿戏台上敲锣打鼓地就开演了,司亦从来就不喜欢看京戏,只是觉得这次穿越过来看的,还不要门票,不由得觉得有几分新奇。
于是看了十多分钟,司亦竟然没有昏昏睡过去,反而对剧情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话说古代的故事话本里不都是才子佳人吗?就像什么金瓶梅西厢记之类的。但是这台子上演的,怎么都是男人呢?还是一堆男人在学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其中有一对感情特别好天天腻歪在一处的,怎么那个长得小受一样的那个老是脸红红地看着长得像小攻的那一个呢?
司亦无意间瞥见正弦图若有所思的表情,猛然吓得连茶杯都端不稳,靠!这家伙不会是明目张胆地将BL剧拿到戏台上来演吧!还说自己不是断袖……难道,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男性耽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