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六紧张地咬着下唇,把腰肢微微扭了一下,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但是,司徒希的手臂却像炸弹一样,刺激着他的所有感官,连血管里的血液流动,凉六也感觉得很清楚,恶魔的神经比人类可要敏感得多啊!
本来以为忍忍就能过去的,但是司徒希却极其‘善解人意’地动了一下,修长的手臂微微磨蹭,冰凉带着滚烫拂过皮肤,凉六整个人发抖得更厉害。
身体已经软得坐不起来了,凉六枕在柔软的真丝枕头上的腰又扭了一下,少年的妩媚,随着那一下扭腰变得放肆起来。
“难忍吧?”司徒希的唇角突地划起一个邪魅的弧度,声音冷静,却含着笑意。
“阿……阿希……”凉六的声音在发抖。
司徒希一把捉住凉六不安分的手,凉六的脸蛋儿红得羞愧难当,咬着下唇吐出一个字,“我……”
凉六脸颊上的色泽性感诱人,大大的眼睛微微收敛起来,变得狭长精致,长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流转着魅惑。
司徒希满意地看着凉六的表情,他的小少年,已经有着令人欲罢不能的美丽了。第一次挑逗凉六的时候,他已经被这个尤物吸引住了,但是那时候,他还稚嫩,带着点生涩的妩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性感。
现在呢?一颦一笑,一走一摇,都让人离不开视线。还有,那只能自己享受的性感,渐渐显露出来了。
司徒希极其温柔地亲了凉六的额头一下,半勾的唇角带着邪魅的笑意,他开始俯身亲吻凉六身上的每一处,留下自己霸道却温柔的印记……
今天莫枫偷懒了,十二点也还没准备午餐,原因?他已经听到了房间内传出不安分的声音了,少爷也太失控了吧,想必他们对午餐已经失去兴趣了。于是,莫枫也就不准备了。
下午三点钟,司徒希准时出现在一家悠闲场所的桌球房内,身边跟着莫枫。
司徒希扫了一眼桌球房内几个戴着墨镜一脸凶相的男人,丝毫没有半点怯场,冷着脸问道:“你们老板呢?”
带头的一个人把墨镜拿下来,走前一步站在司徒希面前,“老板不在这里,想见他跟我们走。”
司徒希冷眼一眯,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男人被司徒希的眼神震慑住了,这样一个娇贵的少爷,竟然有这样的眼神和胆量。要知道,在泰国,他走在大街上可是没有人敢直视他的。
“老板说,在这里见面有点不方便,给您添麻烦了。”满脸横肉的男人马上哈腰点头,给司徒希致歉。
司徒希继续阴沉着脸,把男人盯得低下了头,一脸的冷汗。
“嗯。”几经煎熬,男人终于听到司徒少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了。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有种死了也值得的想法,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比起死亡,面对司徒希才是最恐怖的。
男人口中说换个地方,竟然是仓库,虽然亮堂干净,但是司徒希却挑起眉来。
男人站在仓库门口‘温柔’地笑着,那笑容都要把脸上的横肉挤下来了,“司徒先生,请。”
司徒希冷冷地扫他一眼,还是走了进去。
仓库里面的东西不多,正中央摆着一张圆桌,两把椅子。司徒希远远地看着,总觉得他现在不是来谈生意,而是来进行黑帮谈判。
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咋眼一看,是严谨的西装打扮,但是认真看起来的话……外套衬衫领带都规规矩矩的,就是诡异地配了条花短裤和一对人字拖。
莫枫帮司徒希拉椅子,司徒希坐下,看着圆桌对面相隔挺远的男人,开口:“你就是张先生?”
“司徒先生,久仰久仰。”憋足的中文,有点不流利。
张先生是一名泰国男子,中等年龄中等身材,肤色黝黑。只见他客气地笑着,站了起来,开始摆弄起面前的茶具,“改了地方给您添麻烦了,张某给司徒先生沏茶道歉。”
司徒希倒也谦让,锋芒不露的寒意微微有点收敛,道:“我知道张先生忙,不枉千里从泰国来也只是为了做生意,这是娱乐城的计划书,您过目一下。”
莫枫双手把计划书奉上,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张先生,没有丝毫表情。
张先生笑起来,擦擦手掌接过计划书,司徒希冷眼看着他的手势,心里暗叹丝毫没有点大老板的教养。
张先生刚一把计划书接过,就搁在桌面上不管了,继续摆弄前面的茶具。腾腾升起的水汽带来了茶香,张先生陶醉地深呼吸一下,倒满一杯。
向旁边的人招手示意,便有人上前来把茶端到司徒希跟前。
“司徒先生,谈生意前先喝张某亲自沏的这杯茶,就当是为给你添麻烦的赔罪。”
司徒希看着前面的茶,茶叶直直地悬在杯中,茶色清澈,茶香怡人,一闻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茶叶配上好的泉水。
但是,司徒希却淡笑着拒绝,“我自幼心脏不好,不能喝茶。我们还是谈谈娱乐城的计划吧。”
张先生听罢司徒希的话讪讪一笑,司徒希分明看到,他的眼珠子狡黠地转了一圈,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诡计。
只是,也太不会演了吧。连演员也不能令他司徒希满意,那他还要怎么装上当啊?
109.当年的真相
司徒希含着冷笑看着面前的张先生,待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司徒希却不咸不淡地抢话:“张先生还有话要说吗?倒不如直接找个人灌我司徒希喝下这杯茶得了。”
张先生的眼珠子一抖,落在司徒希的眼神有点飘忽,却极力在掩饰,“司徒先生在说什么话呢……呵呵呵……”
“小心咯,五、四……”司徒希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先生脸上的惊慌,淡淡地开始倒数。
没有人知道司徒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连面前这个被东南亚大毒枭派来的心腹也有点迷茫,他看着司徒希冷冷的眼神,嘴巴在一字一顿地倒数着,心里很没底。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一。”当司徒希口中的‘一’利索说出,他的唇角马上勾勒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骄傲之极。
几乎是同时,紧闭的仓库大门被人粗暴地踢开,几十个便衣围了上来,把他们一行人重重包围住,几十支枪齐齐指向他们,带头的人厉声道:“不要动,警察。”
司徒希冷笑着站了起来,向带头的警察头头一挥手,“警察先生,是我报的警。”
“你苦说,这蒙蒙是我们报的警。”张先生也站了起来嚷道,因为激动,咬字变得超级别扭。
王文丰把枪收起来,环视一下众人,厉声:“把人都带回去”,然后走到了司徒希面前,慢悠悠地伸出了手,声音算是和蔼的:“司徒少爷,谢谢你跟警方合作。”
司徒希抿着唇笑得冷漠,冷厉的俊脸微微一侧,下巴向圆桌上的茶杯扬了扬,“我怀疑这杯茶里有放违禁药品,上面应该只有两个人的手指模。”
司徒希说着冷冷地瞄了一眼被警察擒住双臂的所谓‘张先生’,那像被刀刮出来的完美脸部线条变得更加冷漠。
王文丰在仓库的隐蔽处找到了大量纯度极高的可卡因,数量足够一个青年坐牢一辈子。而本来,这可卡因的作用就是让司徒希这个青年坐一辈子的牢的。终生被禁锢,没有出路,没有未来。
但是,司徒源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司徒希早就发现司徒印的不妥,还暗中打探。即便失去了司徒印这座靠山,司徒希还是有办法不费吹灰之力找到蛛丝马迹。
很多时候,有钱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有脑。
黎满东身为黎园拍卖会的承办商,众多名品都是经他亲自搜罗的,在穿针引线方面自然有很大优势。而刚好地,他认识一位泰国的归隐富商,便介绍给了司徒希认识,司徒希大概了解到了司徒源的成长。
司徒源在未成年之前曾经进过拘留所,出来后他发誓:以后都不会再进去。同时,所有得罪他的人都将被送往那黑暗的牢房,独‘享’非人生活。
凭着那不太发达的第六感,司徒希觉得司徒源会用同样的结果伺候他,但是经过如何,却无从得知。而正好此时,黎满东说有泰国商人愿意投资司徒希的娱乐城,而且出价甚高,远远超出了正常的价位。
这样‘不择手段’要捕获司徒希的视线,自然引起了他的怀疑。所以,他设计要顾庭猜到他身边的‘胡源’的真正身份,让胡源发飙,提早进行计划,这般匆忙的准备,破绽自然就容易露出来。
得知这般的栽赃嫁祸后,司徒希率先报了警,来个漂亮的警民合作,顺便树立一下正当商人的良好形象。
胡源接到干爹的消息后暴跳如雷,和司徒希有几分相似的眉毛紧紧蹙着,半响不说话。到最后还是干爹苦口婆心的劝说,他才同意回去泰国避过风头。
胡源始终还是放心不了顾庭自己一个,便想找到顾庭一起回泰国,但是顾庭却好像在一夜之间没了踪影,完全不在胡源的视线范围内。
干爹那边催促得很急,他只得暂时先回去,而回去之前,他去见了一位故人。
低矮的房子内,胡源蹙着眉头矮着身子艰难地走着,终是忍不住对走在前面那年华不再的的女人开口:“苏姨,你就一直住在这个地方啊?”
苏成芳回头拉着胡源的手,找了个地方和他坐下,低矮的椅子,一坐下来还‘吱吱’作响。
“小源,难得你回来看望苏姨,苏姨很高兴,都有十多年没见面了。”苏成芳那眼袋极深的双眼里泛着泪光,挤出一个饱含沧桑的笑容。面前这个女人,已经平凡得找不到当年夜总会台柱的身影了。
胡源心里一紧,即便自己一直没有和这个女人联络过,但是心里却是时刻记挂着的,也会定期寄钱给她用,只是,想不到,再次见面的时候,会是这般的场景。他每年给苏姨寄的钱不少,要过上得体的生活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苏姨知道你乖,赚钱也多,但是苏姨自己有手有脚,能赚钱自己花,你给我的钱我都存着,到时你想要回去我都还给你。”苏成芳轻轻地摸着胡源的手,昏黄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似乎要把他的样子记牢在脑子里,那满眼的慈祥是那么的明显。
“我不会跟你要回来的,当年我们落难的时候,你帮过我们不少。”胡源说到这里,喉头哽咽了一下。那段岁月,每次想起来他都会觉得双眼苦涩,心脏疼痛。
听到了胡源的话,苏成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握住胡源的手一紧,“不行,你要要回去,苏姨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
“苏姨,你说的是什么话,当年要不是你,我们一定会饿死的。”胡源看着苏成芳突然变得伤感的表情一阵疑惑,但还是握紧她的手,道:“现在我生活好了,也会让苏姨你过上好日子的。”
苏成芳错愕地看着胡源,两鬓的白发是那么的明显,岁月的担子已经重重地压在这个女人的肩头上,把她仅有的活力都剥削去了,现在的她,留下的只有满目的沧桑和满脸的憔悴。
“小源,你是不是和你爸有联系了?前些时间有人来问起你的事情了,我什么也没说。”苏成芳着紧地看着胡源,一脸的担心。
“那个混蛋竟然派人来骚扰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胡源的眼睛内闪过恨意。
“小源……”苏成芳突然双手紧紧地握住胡源的手,紧得尖锐的指甲已经划破胡源的手背了,却依然不肯松力一分,似乎只要有那么一丝松懈,那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便会随之消失。眼泪开始沿着女人眼角处的皱纹滑落,一滴一滴,浑浊的泪水滑在粗糙的皮肤上却也晶莹。
“小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是放不下来,我该死……我该死……”
苏成芳开始哽咽起来,断断续续地把当年事情的始末说出来。原来,很多东西,都只是上帝玩的一场名为‘胡闹’的把戏。他胡源,即便不是当中的主角,但也这样‘胡闹’了十多年,揣着那所谓的恨,颠倒他所有精神,耗尽他所有的精力,帮助干爹扩展事业,直到有报仇的能力。但是,到头来,这一场所谓的报仇只是一场闹剧,他成了荒诞的小丑。
那一年,苏成芳是出名的交际花,游走在各男人间,应付起各色男人游刃有余,从来没有失手。而唯一一次被拒绝,是来自司徒印。
司徒印在年少时候已经风头尽出,在股坛上混迹几番,赢得盘满灌满。那时候股票事业刚兴起,很多人热衷于玩股票,也有很多人为之倾家荡产,而司徒印凭着那还算灵光的脑袋,见好即收,倒也捞了不少。那时候的司徒印已经乐于玩女人了,但是决不接受自动送上门的,于是苏成芳这主动投怀送抱的自然入不了他眼。
苏成芳带着被拒绝的愠怒,决心要玩弄司徒印一番。而这时候,胡婷婷走进了苏成芳的视线。
胡婷婷是一位商人的女儿,出得娉婷,交友圈子很小。苏成芳主动跟她成了好友,想利用她好好把司徒印玩弄一番。正当苏成芳想着要如何作弄的时候,无意中得知胡婷婷有妄想症,便把心一横,给胡婷婷制造司徒印追求她的假象,还突地找了个男人装作是司徒印,跟胡婷婷热恋起来。
一个安静的夜晚,大醉的司徒印抱着美人住在酒店,却不知美人被偷龙转凤,换成了胡婷婷。胡婷婷怀着对爱人的浓浓爱意,惴惴不安地投入了司徒印的怀抱。
第二天,司徒印醒来后人也不看一眼就穿衣服走了,留下几张钞票。胡婷婷醒来后发现床边空荡荡的,桌面上有几张钞票,不禁产生了各种不好的猜测。
这时候,苏成芳开始挑拨离间,在胡婷婷面前说司徒印的坏话,也告知胡婷婷司徒印已经有未婚妻了。苏成芳本打算利用胡婷婷那尚算富足的家庭对付司徒印,自家女儿被污辱,作为父母的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但是,上帝在这个时候偏偏开了个玩笑。股票市场一下子进入低迷,一夜之间,富翁变成了乞丐,高楼上嚷着要跳楼的人不绝。胡婷婷的父亲,因为受不了这等刺激心脏病发死了,什么也没留下,胡婷婷的后妈带着仅剩的家当走了。
苏成芳的诡计没有得逞,胡婷婷也一下子变得无依无靠起来。活在被爱人抛弃的假象中,胡婷婷一天比一天消瘦,三个月后,她晕倒在租来的小屋里,被良心过意不去前来探望的苏成芳送往医院,得知怀孕了。
由于觉得愧疚,苏成芳对胡婷婷很好,每天都会抽时间去看望她,给她带补品。可以说,在那几年的时间里,如果没有苏成芳的出现,胡婷婷一定活不长,连胡源,也不一定能顺利出世。
苏成芳把这些话说完,声音已经哭哑了,这么多年来,她背负着这些包袱活得太累了,前些日子得知自己患了绝症后,她最担心的是不能亲口把这些话说给胡源听。她总是在想,到她这一生走向终结之后,下去见到胡婷婷了,一定要跪下来给她认错,即便可能会得不到她的原谅。
她实在是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胡源听得眼睛红红的,眼眸一低,冰冷的脸色上有着不忍,终是伸手擦擦眼角,站了起来,径直朝门口走去。
胡源没有说原谅苏成芳,也没有说恨她。苏成芳是有错,但是她已经用自己的大半辈子去弥补了,她一直活在愧疚中,生活未曾幸福过。背负着包袱的人走路永远都得驼着背的,胡源知道,因为曾经,他的背上也有着沉重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