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回春归——吉乔

然后关于他的各种消息都是从他的朋友那里听来的，什么他在那边和自己的兄弟一起生活，什么他的外婆和外公在国内也是很了不起的人。

但是秋恒无论和谁联系都没有给自己任何的消息，于是她盼望着时间快点过，然后在他母亲那里打听到他的住处和联系方式独自来到这里，无论如何她都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玛利亚，那天我只是想帮你。”喝了一口端上来的红茶，“你知道，也许我在一些人的嘴巴里口碑并不好。”这些都拜自己经常打架所赐。

“不，秋恒，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但是，对我来说你就是一个好人！”蓝色的眼里流露出了点失望，她知道他不会属于自己。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喜欢，和你一起回家吗？在别人找我麻烦的时候也只愿意躲在你身后……”的确学校里那么多人追求她，即使要找“保镖”也会排起长队的。

“不是，我们家住得近吗？”其实自己一直都认为这是个主要因素。

“并不全是，因为经常在上下学的路上看到你，然后在学校里也经常碰面，所以我……”她摇着头笑了下，好像想起了什么很美好的事物一样，“真是奇怪，虽然别人跟我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但我就是认为你可以保护任何人。”

“保护任何人……”品味着这几个字，原来自己有给人这样的感觉？

“是的，虽然在别人看来也许你是个可怕的人，但你有正义感，而且只要你想保护的东西就一定可以守住！”

“是这样的吗？”他看着她。

“当然，你就是给人这样一种感觉，所以我才想，让你保护我……不受别人的骚扰。”有点不好意思的将头发整理到胸口。

“谢谢。”自己一定也给了春诺这样的感觉吧，所以他那时候宁愿什么都听自己的也想把他留下来是出于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吗？想着就笑了出来。

“玛利亚，我，那天真的只是纯粹想帮你，这和有没有那种感觉没有关系，也并不是为了从你这里获得什么。”

“我知道。”也许就是因为秋恒对她的帮助就是这么的纯粹，没有半点希望得到回报的想法才能吸引自己的吧！

“我很抱歉，无法……”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拖沓了呢？原来自己对于这方面真的不在行，所以才对春诺用了那样的方式吧。

“不，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要说谢谢。”玛利亚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不是要你答应，我答案已经得到了，满足了。”

“我知道。”玛利亚很善良，也许也是出于这点才让一直独来独往的自己想帮她的吧。

“那带我去玩玩好吗？要知道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少女站了起来。

“好啊，不过说实话我也还不是特别熟。”欣然同意对方的邀请。

40

晚上能去的也就夜市了，但夜市也的确是个好地方，各种带有民族特色的小饰品和小吃都很受老外的青睐。

“这个……”玛利亚对着一串手链目不转睛。

“喜欢吗？我买给你啊。”秋恒想表现“地主之谊”。

“谢谢。”玛利亚直接将手链戴上了，秋恒也直接付了钱。

“那个！”少女向前奔去，好像看到了什么很稀奇的东西。

秋恒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卖糖果的老人，他用融化的糖水做出各种形状。

“你看，秋恒这个好漂亮啊。”她拿起一个凤凰。

“是啊，你可以吃吃看。”说话间已经为她买了下来。

“秋恒，秋恒？”后面是谁在叫他，转头居然是马佳梦。

“你和女朋友来玩吗？”他和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男子在一起，这么冷的天，外套里面居然是一件有点低胸的T恤。

“她只是我朋友而已。”

“朋友？”她用自己惯用的表情，就是把眼睛睁的大大的向玛利亚伸出了手，“你好。”

“你好，我叫玛利亚。”玛利亚礼貌的用生疏的语言问候握住了对方的手。

“我叫陈飞。”那个花里胡哨的男子看着眼前的混血美女眼都直了。

“你好。”同样伸出了手。

“我们还有事呢。”秋恒有点不耐烦的说着拉着玛利亚就挤出人群了，居然在这里碰到她，兴致少了一大半，说完看了下手表，他要在10点之前回去。

“怎么了？你要回去了吗？”对方用一种表示理解的口吻说。

“嗯，差不多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

走出夜市，抬头看看天上，繁星点点，看来明天也是个好天啊，说起来他可是和哥哥说过要去哪里旅行的呢，那么去哪里好呢？

可是在准备去对面的马路打车的时候从后面伸过一只手，脏兮兮黑乎乎的，然后很灵巧的拉开了玛利亚的包，从里面拿走了钱包，少女还没有半点知觉，还是秋恒的眼角看到了。

“你干什么？！”严厉的正责问那个孩子却被他一个反身给跑了。

“呀，我的钱包！里面还有我的身份证呢！”玛利亚大叫起来，秋恒已经追了出去。

眼前的孩子也就不过12，3岁，但看他熟练的动作就知道已经是个老手了。

在追出第一个路口的时候秋恒就已经一把将他捉住，然后捏住他的手，拿下玛利亚的钱包。

“放开我，给我！”对方不听的扭动，比自己矮了整整一头，身体瘦的跟个骨架一样，还准备抬起脚踢打对方。

秋恒在他膝盖处踢了下，制止住他，然后看向四周，一般这种孩子都是有一个团伙控制的，这些孩子如果偷不到或者乞讨不成回去也是要被毒打的。

“秋恒，秋恒……”玛利亚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从他手里拿过自己的钱包，马上翻看，还好什么也没有少。

“怎么样？少了什么吗？”

“没有，全都在。”

“放开我！”孩子的脸上很脏，头发很乱，就像好几个星期没有洗过一样。

“我送你去警察局。”

“不要，我不去，不去！！”孩子扭动的更厉害，听到后哭了起来。

“为什么不去？警察会送你回家的不是吗？”秋恒不太明白，难道在外面这样被人欺负更好吗？

“不去！我家就在这里，警察好可怕，不去就是不去！”看来孩子也许已经被那些人给灌输了很错误的思想。

“真的不想去吗？”秋恒放松力道就怕弄疼这个孩子，他的脸上，脖子上还有些伤痕，这让他想到了春诺。

“哥哥，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哇……我还要回去照顾妈妈……”他偷过很多人的东西，也因为抢东西弄伤过很多人，那些人说了，让警察抓到自己就完了！

“秋恒，不要伤害他。”玛利亚看他这么可怜心也软了。

“警察会帮你的，你知道吗？”秋恒扶住他的双臂。

孩子继续摇头，然后狂乱的扭动，“我妈妈病了，爸爸死了，我还要照顾她！不能去警察局……”

“等一下！”秋恒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手握紧他的手腕一手拿出身上的钱包，然后抽出几张钱给他，“拿去照顾你妈妈吧。”

男孩忽然不动了，然后抬头看着他，乌黑的眼眸里还有泪水，然后迅速拿过那几张纸币就跑了。

“秋恒，你为什么给他钱？”玛利亚问。

“他，说妈妈病了。”

“是吗？也许是说谎的。”

“是啊。”笑了下，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知道很多孩子是被骗来的，但也有自己跑出来的，宁愿做乞丐也不想回家的，因为有些家实在已经称不上家了，他今天给那个孩子钱只是希望他回去有个交待，至少不会挨打。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瘦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中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11点春诺大概早睡着了吧，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间里，果然哥哥已经在床上了，连床头灯都已经关了。

秋恒冲了下静悄悄的爬上了床但还是把身边的人给弄醒了。

“嗯……秋恒？你回来了？”他翻了个身，揉了下睡眼惺忪的眼睛，眼中是一片睡梦中的茫然。

“是啊，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没事。”黑暗中朝弟弟靠了过来。

玛利亚回去的时候是秋痕跟春诺一起去送她的，她在登机之前重重的拥抱了秋恒，然后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一吻挥手告别。

41

春诺看到这些天秋恒一直在查看关于一些周边城市旅游的信息，有时候还会打电话询问，想起来他曾经问过自己是不是要一起去哪里玩的。

“春诺，这里你去过吗？”指着屏幕上的温泉旅行问哥哥，他觉得冬天就应该好好享受温泉或者赤道的海滩，在外国母亲没什么时间带自己到处玩就会给他钱去参加一些少年旅行团或者夏令营。

“温泉？没有啊。”看着那一张张美丽的图片就很心动，不过3天游……在这个假期也应该不便宜吧。

“好，那我们就去这里，回来正好可以过年。”说完已经拿起了电话。

过年……那时候就可以看到妈妈了吧？想着就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坐了几个小时的动车组，来到了当地一家最有名的温泉酒店，在门口的时候就有穿着红色制服的服务员过来帮忙提行李，然后到服务台拿出身份证和说出定的房间编号核对后拿了房卡就可以上去了。

本来秋恒在考虑要不要跟旅游团，因为毕竟两个人对那里并不熟悉，但最后还是决定定下酒店后和哥哥单独来，这样比较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什么时候离开就可以离开。

电梯里有一男一女，女的好像刚哭过，男的低着头没有说话，照这个样子看应该是情侣吧，但当电梯到达的时候男的什么也没说就自顾自的走了出去，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作为男士该有的温柔和绅士。

春诺看看身边的弟弟，每次去商场他都会帮他按住电梯里的按钮然后等他出去后再走，这个弟弟有时候虽然比较暴躁但也有着非常温柔细心的一面。

“这个……”当春诺走进明亮干净散发着一阵阵清香的房间时就呆了一下：好大的床啊……他一直以为弟弟会定标准间，没想到是豪华情侣房。

“怎么了？很舒服的！”说完就直接躺了上去。

“脏死了，还没换衣服呢。”将他拉起来。

酒店的顶层是自助餐，在那里可以一边吃着美味佳肴一边瞰俯全城的景色，但在上来的时候春诺却看到在外面刚才电梯里的一男一女在低声争论些什么，那个女的不停的擦着眼泪，男的叹着气然后又说了几句，看到有人过来就尴尬的让了让。

吃完自助餐后就可以开始泡温泉了，在这冬夜里将整个身体浸入热水里异常的舒服，头顶是烟雾袅绕的朦胧感，秋恒就在他旁边，他似乎对于这些很有经验，知道该怎么玩。

“听说这里可以煮鸡蛋。”春诺说的这些也是在电视里看来的。

“鸡蛋？那这里还不够热。”秋恒这么说着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喊：有人晕了……快来啊，救命……

“发生什么事了吗？”春诺朝前看过去，只见好几个人围成一堆，从他们脚的间隙可以看到是一个人躺在地上，而且是女人。

“大概太热晕了吧。”秋恒不以为然的说。

但当那个人被抱着走过的时候春诺却发现是在电梯和自助餐外面看到的同一个女人……

“那个人，我见过。”

“这里的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见了，饭店才多大啊，一出来走动就熟了。”秋恒笑了下。

“是吗？她好像和一个男的一起来的……”

“我也看到了，也许是自杀也说不定。”

“诶？”

“是啊，在温泉里自杀啊，日本就有很多。”

“胡说，这里这么多人。”在春诺看来这种行为等于是在大街上举着刀捅自己一样。

“失恋的人，谁知道脑袋里怎么想的。”

“失恋？”

“是啊，情绪失控的时候自己会做出什么来自己也不清楚呢。”水下伸手去搂哥哥的腰，好像是被温泉浸泡过的关系，更觉滑腻，就像一种极品丝绸在手中，越是想抓紧越是会滑落……

“秋恒，这是在露天啊。”脸红红去拨开弟弟的手。

“我知道。”轻笑着，“但是热恋中的人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哦！”好像是想吓唬对方一样说着就去亲吻他的小脸。

“你，住手，会被看到的！”拿开大腿上的咸猪手。

“哪有什么人，就只有我们两个。”将哥哥一把拉过来，坐到自己身上。

“唔，讨厌……”在力气上根本敌不过对方，这种时候也不敢大声叫，就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只能任弟弟为所欲为的摆布自己，也许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这么放肆的吧。

42

第二天，秋恒和春诺去逛了街，在假期中，旅游区的人特别的多，但同时扒手或者乞丐也特别的多，他们也想好好赚一笔准备回家。

“这个好吃。”春诺拿着一串鱼豆腐和两串牛肉丸，吃着还伸出可爱的舌头舔着嘴唇。

“我要……那个春卷，还有……那个贡丸，谢谢。”

这时跑过来一个脏兮兮的孩子，一直拉着春诺的衣服，然后嘴巴说着：哥哥，给我点钱，哥哥，这个……

然后踮起脚尖伸手就去拿他手里的食物。

“嗯，给你。”春诺是个善良的孩子，二话不说就把还没有吃过两串牛肉丸给了那个孩子。

“钱，哥哥，给我点钱吧，哥哥……”拿着食物还拽着他的衣服。

春诺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纸币给想给他。

“你干什么？”秋恒一把抽掉，“他们都是骗人的，我这个‘假洋人’都知道，你不知道？”

“可是，真的很可怜啊，秋恒，他们拿不到钱也许会被打，我帮不了他们只是希望他们过年不会挨打而已……”说着这样的话，自己的表情也会变得很无辜。

秋恒居然什么也说不出来，看到哥哥苍白的小脸有点出神，不经意间，那个孩子从他手里拿过那些钱就跑了。

没有追过去，只是看着那个孩子消失在人群后将手中的贡丸给春诺。

无意中在街角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是她？马佳梦。

她和一个男子在一起，那个男的秋恒也见过，就是上次和玛利亚在一起的时候那个穿的花里胡哨还不停的上下打量玛利亚的人。

那个男子好像在跟一个穿得很破烂的孩子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取笑他一样，但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因为有人过来他就吊儿郎当的走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回过头看着那个孩子，而马佳梦一直紧挽着他的手，一副想直接挂在他身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