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占风

作者:占风  录入:12-10

“鸿老板?鸿老板见到熟人了?”

“哦,”中年人忙掩下神色,“好像是认错人了。刚刚谈到……

第二十三章:陌上谁家年少

顾西樵转过身,将玉吹了吹再藏入怀里,“走罢,已耽搁了些时辰。”

颜介追上去,小心翼翼问道:“西樵,你收下玉,是准备接受我了?”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刚刚西樵在他身下时,明明有一瞬间的害羞。

“你别多想,我不过先帮你保管。你随时都可以要回去。”从不打算将这份情意占为己有,却还是忍不住想短暂地攘如怀里,让它温暖一下冰寒许久的心。仅仅是自私的占有欲作祟,太渴望私有某个人,让他视自己为生命最重。这无关情爱。顾西樵说服自己,压下不知是对颜伯……还是对颜介的愧疚。

颜介毫不知情顾西樵的顾忌,他喜滋滋地将对方的话解读为他在害羞,自以为是想着,要一个七尺男儿一下子接受同性的爱,似乎是有些……唔,有点强人所难了,自己应该学着欲擒故纵,不能逼得太急。

可惜欲擒故纵的精髓,是急色的颜少爷永远不能领悟的。一眨眼他就已涎皮赖脸地拉上人家的大手,“西樵,你不讨厌我碰你了?”

“你的衣服有很好闻的香气,怎么来的?”顾西樵抽回手,拾起一片衣角凑到鼻下。

完全跑题的话,却因里面暗含“你很香”的表扬,让颜介飘飘然起来,而顾西樵乍看像在亲吻他衣服的举动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嘿嘿,这是我压箱底的衣服,很久没穿,熏香还没散尽。你喜欢这个味道么?”颜介寻思着去多买几个同样的香囊。

“女子为让衣服变香,都用什么方法?”

木头突然打听起女人的事来,神色还若有所思,颜介心里警铃大作,“西樵问这个做什么?”

“我在想怎么让绸缎自备香气。”

“哈,”颜介拍手笑道,“如果绸缎本身就有香气,一定有很多女子问津吧。熏香既不长久又麻烦,我记得以前于卿会选择喜欢的花或香草,把它们的花瓣、叶子与衣服相放,日子久了,才有了丝香味。”在脂粉堆里混过的颜介对这个自是了然于胸,一连想到好几个行走时香风阵阵的姑娘,但现在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了,怕给西樵留下花心的印象,便含糊略去她们的名字,“……也有在衣箧旁燃烧香料的,也有随身佩带香囊的,里面装有花草。像桂花,兰花草,都是她们常用的。也有用花瓣泡澡的,唔!”颜介忙捂住嘴,大骂自己失言。

泡?顾西樵没注意颜介的窘态,咀嚼着那个字沉吟不语,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绸缎的练染过程,半晌方说道:“我去找梧渊。你先过去。”

“我也去。”

现在已能明白颜介为何总不让他和梧渊独处,顾西樵忍住好笑,“你别跟着,到了店里手要包扎一下。”

跟顾西樵相处这么久,颜介很知道他如果否定了一次,几乎无松口可能。目送着他的背影,心里倒也不甚着急,反正西樵身子是他的,心也是他的……颜少爷琢磨了下,又很不情愿地加上“迟早”二字。

顾西樵不常直接到柳宅找柳梧渊,不过每次去,门口小厮夸张的反应都让他无视不了。

“老爷、老爷,顾公子过来了!”几个家僮一看到他就一窝蜂往内院跑,边跑边狂呼,因为他们老爷很早就吩咐过,“樵樵过来了,谁最先跑来告诉我,当月月银加倍哟。”

柳梧渊正在后院拨弄他闲来中的几株瓜果,远远闻得大呼小叫,草草洗了个手奔出菜畦,在游廊与正被小厮引来的顾西樵迎面相遇,满意地使了个眼色,那小厮就欢天喜地退下了。

“呵呵,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呀。”

见他挽到膝盖的裤脚还不及放下,露出一截白皙修长却沾了几点泥的小腿,顾西樵笑了笑,“打扰到你了?”

“哪里,我也想着去看你呢。前几天过去找你,颜介拦在门口不让我进去,说你着凉发烧了,睡得很熟。我怕吵醒你,也就没硬闯。”柳梧渊不好意思说的是,颜介突然在他身后叫了句“渊渊”,他下意识地回头,同时一声欢快的犬吠响起,一只肥嘟嘟的松狮犬摇摇摆摆地出现了。颜介叫一句“渊渊”它就欢快摇尾。当时颜介脸上的得瑟真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说话间两人走过一条朱栏板桥,在一间小巧的清凉瓦舍里坐下来,水磨石桌上已有机灵小厮摆了香茶,正静静地萦绕热烟。

“这个颜介,竟一直没提起你来过。”

“哎呀,颜少爷好像不怎么待见我呢。”反正已经一身粗布麻衣的农夫打扮,柳梧渊漫不经心地抄了把桃形蒲扇扇风,“话说颜老爷沉稳,颜夫人温婉,夫妻二人伉俪情深,相敬如宾,这么耳濡目染之下,”他不经意地扫了眼顾西樵握着的茶杯,翡翠色的水面平静无波,“颜少爷的性子却还是一点都不温和啊。”

顾西樵点点头,“所以颜伯才让他过来我这边。”本以为是个有害无益的大麻烦,而今看来,也不尽是。

他身后的镂空格子窗,一!一!的,掩映出一株初结花苞的西府海棠。柳梧渊忽然抬起指尖,似要碰触什么,“樵樵,我怎么觉得生了场病,你的眼角眉梢……更英俊了。”他本想说的是“多了丝妩媚,”但那一定惹他不悦。

“别打趣人,说正事了。”顾西樵没在意他的话,“梧渊,我来找你买些香料。”

“咦,你要香料做什么?”

“坯布染色时,我想把香料同染料一起投放进去,看看能否让布料也沾上香气。要多少分量我还不清楚,姑且订二十斤罢。”

“既是这样,我给你挑些入水即溶的品类。香味有要求么?”

“桂花和兰花草,先要这两味。”

“唔,樵樵真清楚呢,这两味正好最为女子喜爱,我也正打算向你推荐它们。”

两人又谈了盏茶功夫,顾西樵起身告辞,经过宅外一株大柳树时,几条柔嫩的柳枝拂到他身上,他顿了下脚步,将枝条轻轻拨开后又继续行路,在心里默默数着步伐。一步,两步,数到十一步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跫音。

“西樵,你知道我在树后,怎么不等我呢?”

“我不等你,你就不识得路么?”顾西樵目不斜视。

前处一户人家的杏花枝蔓延到墙外,杂驳枝梢零星点了几朵杏花,间有几个淡粉花骨朵儿。为免横枝擦乱发髻,顾西樵略垂下头走过去。颜介追上去,昂首走过那横枝,面色扭曲地发现他不必低头。鬓发上忽传来点水似的一碰,顾西樵手上拈了片杏花,细细端详着说,“若到花信,应是杏花吹满头了。”

他的话很平静,一如他的人。眼下这份平静感染了颜介,这种宁静的心情他很少有。

“西樵,倒是一起赏花罢?”

第二十四章: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颜府一向大而静,今夜却热闹了许多。阔别家门的颜介一踏入门槛,众丫鬟便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什么少爷有没有欺负顾少爷,顾少爷有没有交往的人云云。当看到颜介身后默立的高大身影,好几个就红了脸闭口低首,看得颜介一阵吃味。

虽是五年一度的做生辰,颜唐不过让人备了桌简单筵席,也不要下人服侍,遣退了闲杂人等,只自家几个人围坐着吃饭闲聊。

“颜伯,”顾西樵从袖中抽出一物,“这是您一直在找的画。“

打开一看,颜唐惊喜地叫出声:“吴伯滔!”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画面,他感慨着,“唉,我不过随口一提,你这孩子竟真的帮我找来了。费了许多心思罢?”

“没有,是西樵侥幸得一个朋友相赠。”

颜介终于想起之前被他遗忘的事是什么了——他一直忘了问西樵,那幅画是送给谁的。看着爹娘并头欣赏着画,不时评头论足一唱一和,多么其乐融融,而顾西樵低首夹菜眼观鼻鼻观心,早前梗于心中的芥蒂又一个个浮起,一个让他又惊又惧的猜测在心里成形。

“爹、娘,孩儿稍后想和西樵去逛逛后花园,可以么?”颜介注视着顾西樵,“西樵也很久没去那边逛了吧?”

颜伯在场,顾西樵不好拒绝,况且后院那株桃树他的确很久没去看望,便点点头。

“呵呵,看来你和西樵相处的不错啊。”颜唐欣慰地说。

“我看路也不近,你二人今晚干脆就别回去了,你们各自的房间都有吩咐人收拾过了。”颜夫人恋恋不舍地拉着儿子的手。

“好了,你娘也倦了,我先与她去歇息。你们也不要游玩太晚……”

他们后来再说了些什么,颜介总未听见那些话。他的脑袋轰轰乱响,一会儿是顾西樵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了父亲一眼,一会儿是他酒醉迟归,次日如获至宝,真挚地对柳梧渊表达谢意,更多的是他闪避自己的话,好巧妙,让自己愣头青似地沉醉不知归路,不知乃是一厢情愿。

等他恶狠狠地将驳杂的念头摒弃出去,已和顾西樵走在去后院的路上。一前一后,气氛静寂。瞧,他若没有说话,顾西樵也绝对不会开口。

夜色昏昧,颜介白衣上的幽幽冷光随着他的走动蹁跹浮沈。顾西樵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的背影,奇怪对方异样的沉默。

“原来,我一直认错了对手。”颜介在树下站定,试图掰掉一块半脱落的树皮。

“嗯?”顾西樵走到他身边,本想打掉他做着幼稚举动的手,但见他侧脸被鬓发掩去一半,莫名有些郁悒后还是作罢。习惯了眼前人一向的聒噪活泼,冷不防的沉静叫他有点不惯。他感觉到了颜介不知缘由的低落。

“你喜欢颜唐?”出于一种对敌的心态,颜介直呼父亲名讳。

“是。”顾西樵大大方方承认。曾失去所有,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情感是在一夕之间无处安放,收留了他的颜伯渐渐成为自身感情的寄托。或许那只是种至诚孺慕,但他竟会在见到颜伯与妻子相处时觉得刺目酸心。自己什么身份,却敢想着私有恩人。于是他搬出颜府,不敢让颜伯发现他的不对劲。生命太单薄贫瘠,这种情感成为重头大戏,就算无关风月,也要他用全心供奉。颜介对他剖白后,对颜伯还多了另一种愧疚的情绪,与日俱增。为什么要愧疚,他自责过,却不能阻止一点一滴的动心。

西樵点头了……颜介的瞳孔剧烈震荡,五指深深扎进树皮,“你容忍我,也只是为巴结我爹么?你那么讨厌我碰你,如果颜唐要你,你是不是就摇着屁股迎上去,求他干你……”

不堪入耳的言辞让顾西樵再也听不下去,一拳挥向颜介的面部。只是出手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自己怎真与他计较起来了,颜介素来在他面前情绪起伏大,倘有言辞过激,不过为发泄不满,决不是蓄意讽刺。

颜介微微转过脸颊,左手闪电般截住他的手腕。拳风拂起他的额发,横在眼前的手掌青筋浮起,似在膨胀着怒气。

“呵呵,你终于出手了。我压着你要了一夜你都没出手,这次不过言语涉及颜唐,西樵你就……”就这么生气了……被擦到的嘴角有点刺痛,却远比不上心里的难过,“你对他,可真是情深意重……可惜,我爹已经有我娘了。你再怎么宵想,他也不会是你的……”

“闭嘴颜介!你知道个什么?”敬仰被人拉下神庙亵渎污蔑,如果说这些话的是别人,顾西樵只会无动于衷地给他一顿教训,但偏偏是颜介,被他误解,他不能教训,不能解释,窝火却又有些委屈。

“对!我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自以为你开始喜欢我。可笑!可笑!”颜介不甘落后地大吼,一想到自己在顾西樵心里,可能只是一个滑稽的跳梁小丑, 他就又怕又气,“你看我得意洋洋的样子,一定在心里发笑吧?你为什么不笑出声,你笑出声的话,我就有理由更粗暴地疼爱你啊!”

诡异的话让让顾西樵升起一股不安,他皱眉想抽手退开,腕骨却被捏得死紧。未及防御,颜介已连点他两处大穴,倏地将他压在树干上,几片桃花摇落飞舞。

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后背被撞得有些发麻。顾西樵冷冷问道:“你又想搞什么把戏?”

“颜唐想必还没入睡,我如果大喊一声,不知他会不会赶过来呢?”贴着他的耳朵幽幽地说时,颜介的左手探入他怀里,隔着亵衣笼住结实的胸肌,用力戳揉,感觉着顶着掌心的那颗小突起慢慢肿大,“以前在这桃树下,我也压过你一次,你忘了罢,你那时可是动弹不得呐,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都没长进呢……唔,我那次欺负你,被我爹罚去抄佛经,好可惜,我差点就能看到你哭了,现在……”右手褪去自己的衣衫,颜介看着顾西樵的眼睛说,“如果我爹过来了,你说,他是罚我,还是罚你呢?”

这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看到颜介的身体,衣服把他穿弱了,顾西樵想,眼前的胴体白皙精细,匀称骨架上覆盖的薄薄一层肌肉,使他看起来有一种贵族式的优雅。而胯间……只扫了一眼,顾西樵便飞快移开视线,快得甚至有慌乱的意味。他觉得耳后有点发烫。

那是出入过自己身体,留下疼痛和激悦的东西,此刻竟不能像初次见到时毫无绮思。

“我可是要强暴你!你能不能表现得恐慌点?”颜介凶神恶煞地强调自己即将做出的恶行,“还是说,想到在男人胯下的媚样能被颜唐欣赏到,你很兴奋?”

“闭嘴,不要胡说。”顾西樵压低声音呵斥道,生怕动静太大当真把人引来。后院虽然僻静,却难保谁不会偶然过来闲晃。此时他衣衫不整地被一个全裸的人压在树上,任谁都看得出他们在干什么勾当。“我没有那样想,也不想陪你胡闹,快把穴道解开。”

“胡闹?”颜介弹了弹那颗肿起来的乳珠,“你把这种举止当做是胡闹么?西樵,你真会掩饰太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正视我?”趴在他的胸口,颜介迷惘不已,以为已经握住了那颗凉薄的心,却不想还没捂热,就发现那只是镜花水月的假象。由云端跌入尘泥,不过这么痛。

他眼中强压不下的疼痛让顾西樵意识到他由衷的恐惧,生怕失去自己的恐惧。而他自己因为全盘失去过,对每一点拥有都吝惜起来。

“把穴道解开,我不会挣扎。”顾西樵放柔口气,“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挣扎。”

“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挣扎?”颜介惊疑,转眼明白他是担心自己真叫来颜唐,宁愿答应任自己为所欲为,不由气苦,“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等会儿要是疼得紧了,别又临阵脱逃。”

“嗯。”顾西樵闭上眼,已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第二十五章: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上身被灌入两股力道,身体又能动弹,见颜介警惕地提防着他,顾西樵安抚似地笑了笑,“我说的话一定作数。”

他笑起来冷峻眉眼仿佛雪融冰化,自己从来抵挡不住,懊恼地发现怒气在一点点溃散,“说那么好听……”弯下身将地上的衣衫铺平,颜介靠在树上慢慢坐下来,微微岔开双腿,“我要西樵舔这个,你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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