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随着主子便是好。”
“不经思考的答案,是敷衍的表现。”康熙侧过身,撑着头不以为然道。
“奴才说的是肺腑之言。”魏珠解释道。
“模棱两可的答案,是心虚的表现。”康熙似乎没听到他的话,继续道。
“奴才不敢欺瞒主子。”
“巧言善变的答案,是心有所图的表现。”
魏珠无言辩解,他似乎觉得主子比以前更难缠了。
“你不辩解?”康熙听不到回答,闭眼问道。
“奴才不敢反驳主子。”魏珠破罐子破摔。
“你无言以对,便是另有算计。”康熙说完后,移动目光,朝魏珠看去,见其深吸一口气,不愿再开口的模样,挑眉道:“你压抑怒火,便是委曲求全。”
此言一出,魏珠都要哭了,连道:“奴才不敢有怒火。”
“喜怒哀乐,人之四性,实属正常。除非,你不属于这个范围?”康熙索性坐起身,望着他道。
“奴才有怒,但对象绝不敢是您。”
“你承认了。只是不敢,不是不会?”康熙的语气非常肯定。
魏珠额头抽疼,干脆不与康熙纠缠,转而道:“主子,午膳好了,可要奴才端过来。”
“你不仅不回答,还转移话题,便是不尊重朕。”
魏珠跪了下来,语带哭音道:“主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心有委屈,又心有怒火,怒哀交加,若是朕这回放你一马,你便还有喜乐,四性全占了,对身子不好。你说,朕该怎么办呢?”
“您还是放奴才一马吧。”
康熙面露无趣的表情,重新躺了回去,挥手道:“去吧,呈膳食上来。”
魏珠抹泪离去,康熙闭眼暗想,过去几十年专心于政事,闲来亦会幻想总有一天,他可悠闲自在南山。如今如愿了,竟觉得人生一下子失去了目标,顿时迷茫了,整日无所事事,连往日抽空都要翻一翻的书卷都变得索然无味。难道朕是天生劳苦命?康熙皱眉。
其实康熙不觉,思考人生的意义和目标亦是打发时间的方式。康熙虽不是个好的思想家,但他能从一个问题衍生出许多问题,从春暖花开的春季到风扫落叶的秋季,他思考着并无聊着。终于在江南飘雪一天早晨,康熙裹着睡衣,踏着靴子,欲开窗看看柳树下那张躺椅有没有附上白雪,却看到树下一把纸伞,伞下站的是最为熟悉的人。
相视一眼,一眼万年……
“皇阿玛,京城的雪比这里壮观多了,您跟儿臣回去吧。”
“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