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离很严肃的一皱眉:“我不会的。”
于桑与他相对而坐,匀离坐在一个矮凳上,于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嘴唇抿成一条线,一脸严肃眼里都闪着光芒,似乎有感应般,于桑的心跳也有些加快。
正在两人气氛微妙之时,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惊动了他们,两人回头望过去,正是谷主家做饭的大厨端着锅来河边刷洗。
此大厨手艺确实不错,难怪欧阳谷主如此欣赏他,还特意把他借给仙手先生。托他的福,匀离饭量剧增气色也好了很多。尽管他打破了两人之间难得的气氛,但谁也不好说什么,两人在外边坐够了就一同回去了。
不过这天之后,于桑发觉匀离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了,有时候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竟有股像要吃人的劲头……
夜里睡觉也不像以往那般扭捏,有时夜深人静,于桑会忽然醒来,然后发现匀离软手软脚的缠抱住自己,脑袋枕在自己肩上,睡得香甜又满足。一般这个时候于桑都会有种错觉,自己抱着的不是自己的好兄弟铁哥们儿,而是块招人喜欢的软甜糕饼,不知道咬上一口会是什么感觉。而且这还是块带着点情欲色彩的糕饼,会在怀里蹭来蹭去哼哼唧唧,蹭的于桑好几次都硬了却又没法发泄……
于桑开始失眠了,早上顶着黑眼圈起来后,匀离疑惑的问:“你是晚上没睡好吗?”
于桑心想还不是因为你,嘴上却只无奈的一笑,并且暗下决心,下次匀离再挤过来绝对要把他拍醒。当晚,于桑准时准点的睁开眼睛,看着趴在他胸口上的匀离,运了口气于桑抱住他一翻身把人压到了身下。
匀离受了压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盯着上方的于桑发懵道:“怎么了?”
于桑借着月光打量着匀离,就觉得他面容清秀淡雅,睫毛长长的铺散开来,虽不艳丽却很动人。他舔了一下嘴唇,预备好的词儿全忘了。
大脑出现短暂空白之后,于桑憋出一句:“我想亲你。”
此话一出先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原本不是想说这个的啊!
匀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好。”
于桑把他搂的紧了一些,怕他没听清又重复一遍:“我是说,我想亲你。”
匀离也重复道:“好。”
“真、真的?”这回于桑真真是惊讶了,同时还混合了兴奋与激动。
匀离很坦然的面对他:“你想怎么亲?”
听他说完,于桑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就,亲嘴吧。”
匀离嗯了一声,挪了挪头找个舒服的位置。
于桑舔舔嘴唇,慢慢低下头吻上匀离的嘴唇。
匀离的嘴唇颜色很淡,形似菱角,说话时会无意识的嘟起。于桑含着他的唇瓣慢慢舔弄,舔了一会儿心一横用舌头顶开他的牙关伸进去,两人舌尖相碰,一股麻酥酥的感觉霎时流遍四肢百骸。
第二十九章
月光白晃晃的洒进屋内,昏暗角落里的床上,两具身体叠抱在一起亲吻的热气腾腾。
于桑压在匀离身上,勾着他的舌头吻的气喘吁吁。匀离起初心里是既高兴又有点害怕,但一接触到于桑的气息与体温就把什么都忘怀了,在他的引导下愈发沉迷这个午夜暧昧的吻。
亲了片刻,于桑稍微抬起身看着匀离,脸上神情莫测。
匀离喘的有些急,不过眼睛亮亮的也看着于桑。
“岳兄……匀离……”于桑低低的唤着,似乎心中很斗争,咬了下嘴唇他下决心般开了口:“匀离,那什么,我还想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生气。”
“嗯。”匀离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颤抖的不成样,他平定下情绪才又道:“什么事?”
于桑挪动一下身体,匀离随即感觉到有根硬物顶在他大腿上。想明白是什么后匀离脸红了,咬着下唇没说话。
于桑呼吸又重了些,他试探着继续道:“你看,我已经这样了,能不能……能不能……”
匀离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皮,声音轻的不像话:“嗯,憋着是不好的。”
“是啊!还是大夫懂,憋着确实难受……所以我,我那什么想解决一下,可以不?”
匀离沉默片刻:“你想解决就解决呗。”
于桑把他搂的更紧一些,生怕他跑了似的说:“那我能抱着你解决吗?”
匀离把头偏到一边,似乎十分羞涩,好久之后才从鼻子哼出一声“嗯”。
于桑热血沸腾了,他抱着匀离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的侧躺下。匀离既紧张又恍惚,他跟于桑离得太近了,能感觉到对方的一切动作与变化。
于桑一手搂着匀离,一手伸进了裤子里。
黑暗中传来低低的喘息,匀离闭着眼感觉对方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颈间。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也伸手抱住于桑。
于桑将头顶在匀离肩上,手上动作一再加快,他虽然觉得快活但理智尚存,也觉得搂着兄弟做这种事有点荒唐,索性匀离十分大度,允许了自己的胡作非为。
如此动作了好一会儿,于桑抬起头又吻住了匀离的嘴,一腔欲火也自下身尽数喷洒出来。
事毕,于桑讪讪的下地清理了手上的污秽,又提心吊胆躺回到床上。匀离一动没动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于桑怀疑他是生气了,所以上床后没敢吱声。
过了好一会儿,于桑又振作了,一翻身抱住匀离道:“你没事吧?”
匀离回过头看他一眼:“我有什么事?”
“你不生气?”于桑抱着他晃了晃身体,下意识想要哄他。
匀离想了想说:“不生气。”
“那就好。”于桑似乎松了一口气,“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你别嫌我就好。”
“怕我嫌你?”
“那可不,我可是一直都挺喜欢你的,你要是嫌弃我了,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匀离眨了眨眼回过身问:“你喜欢我?”
“是啊,怎么了?”
“是什么样的喜欢?”
“就是……觉得你好,够朋友够义气,乐意跟你说话愿意跟你在一起,但有时候又会有奇怪的感觉。”
“什么奇怪的感觉……”
“例如刚才……”于桑凑近他,声音低沉又严肃:“明知道你我是好兄弟,却想干你。”
匀离猛地一抬头,于桑赶紧抱紧他道:“说了不准生气的。”
匀离眼中又是风又是雨,简直不知该如何反应了,虽然于桑这话粗俗又露骨,自己却有了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莫非他们两人是对面相思?匀离心里想道,脸上却还不动声色。他不要过于主动,他要让于桑先来。
“别瞎想了,快睡吧,再不睡就天亮了。”匀离挣开他的怀抱,往床里一翻。
于桑瞪着他的背影半天,一向自喻勇猛果断此时也没了主意,只好寂寞的盖好被子也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仙手来看望徒弟,一进屋却发现两人都顶着黑眼圈。
给匀离号完脉,仙手淡淡开了口:“大病初愈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你虽年轻但也不可太过贪玩。”
匀离瞥了一眼于桑,于桑低垂着眼眉脸上不红不白。匀离知道师傅没别的意思,大概是以为他们半夜睡不着跑出去玩了,但他心里有鬼不免要往歪处想。
他低下头喃喃道:“知道了师傅。”
“嗯。药再喝两天就可以停了,毕竟是药三分毒,余下的身体上的亏缺还需要你自己补上。”
“徒儿明白。”
送走仙手,匀离转向于桑,于桑手里拿着把小刀正在认认真真削一根木头。感受到匀离的目光后,他抬头笑意温煦的看了他一眼,匀离脸上一红连忙转过身去。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落了下风。
原本于桑决定再住两天再赶往青衣教与阮良玉汇合,但匀离忽然接到阮良玉的书信说事情有变,云遮月竟凭一人之力扭转了形势,如今双方正僵持不下。
于桑听闻后决定即日起程,前去会会这个青衣教教主。匀离也要一起去,于桑原本不同意,觉得他身体尚未恢复此去不知凶险,还是在家等着的好。但匀离执意如此,并且说:“我的仇自然要自己报。”
他要报仇,别人当然不能拦着,况且他那个倔强的脾气于桑是领教过的,多说无益。两人跟仙手先生道别后便启程赶往青衣教。
……
青衣教从正门起如今已是个烟熏火燎的情境,四大长老与云遮月硬碰硬没碰出什么好结果,死了两个剩余一个带着同党逃跑了,临走时还偷着放了把火,将半个教舍烧成了废墟。
倾云门众人来的也巧,正碰上火势最大的时候,火舌迎着风头转眼封住退路。于是两方人马尚未交战先一起救火。好容易扑灭了大火,两边均累的体力不支。云遮月受了伤,带着人边打边退,一直退进后堂,后堂还基本保持着原样,于是两边已火势为标记就地分割了阵营。
宇文俊盘膝坐在一块倒塌下来的石桌上,运功调息。阮良玉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根烧焦的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偶尔抬眼看看他。
几名倾云门弟子在阵营分割处来回巡视,中间隔着层小院,对方的行动无法预知。
童涂背着手站在小院月亮门口,双眉紧蹙,不知在想什么。
宇文俊缓缓吐出一口气,收了功。阮良玉扔掉木棍,移过来问:“怎么样?”
宇文俊活动一下包扎着的左臂,点点头:“已无大碍。”
阮良玉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点轻松的模样:“还是仙手前辈医术高明。”
两人离得挺近,宇文俊顺势在下方握住了他的手。阮良玉目光犀利的朝四周望一圈,低声道:“两军阵前你还有这闲心?”
宇文俊嘴角要翘不翘的一弯,很从容的说:“是你心虚。”
“哼,某些人伤刚好可要注意身体啊。”
“放心,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阮良玉好久没和他贫嘴,此刻体内如同有个小火苗在蹭蹭向上窜,跃跃欲试想要跟宇文俊闹一下。
正在两人眼波流转气氛微妙之时,宇文俊猛地冷了脸,随即阮良玉看见了前方标杆似的童涂,吓得他连忙松了手。
童涂表情很严肃,严肃似乎是长在他脸上了,可以万年不变。他身姿笔挺的大踏步走过来道:“宇文大侠,阮大侠。”
“童少侠,有事?”
“这么多天过去了,青衣教一直没有动静,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阮良玉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青衣教内机关重重,我们也不好贸然冲进去,况且他们防守如此严密……”
“依我看,硬闯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童涂打断他的话道,“我们只需找几个强力的前锋作掩护,其余人进去搜救师弟,他们的地形已经被缩小到这个地步,相信找个人不会很难。”
“童少侠。”宇文俊开口道,“依你的计划势必会惊动云遮月,我们的目的是要活捉他。”
童涂眼中带了些急躁的神色:“可凌冲已被捉去这么多天,还是带了伤的,时间久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阮良玉抬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道:“我们知道你担心师弟,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童涂低垂了眼看着地面,猛然闭了一下眼又睁开,道:“好吧,我最多在等一天,过了一天之后我就带着人按我的计划行事。”
说罢他朝着两人一抱拳,昂首挺胸的离去了。
阮良玉看了一眼宇文俊,摇摇头道:“年轻人,不冷静。”
宇文俊眯着眼没说话。
两方还在僵持着,倾云门这边聚在一起商议许久,众人各抒己见吵吵嚷嚷,半天没得出什么有意义的计划,最终不欢而散。
第二天夜里,童涂果然带着人搞夜袭去了。宇文俊似乎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并不意外,直接对阮良玉说:“我们也跟着。”
于是在月亮要出没出之时,数道黑影窜上围墙,绕着小院朝青衣教的方向飞速移动而去。
第三十章
于桑与匀离赶到青衣教时,里面正发生着激战。外面没人把守,两人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到了后堂,于桑打量了一下刀光剑影的院内,对匀离笑道:“还好,赶上了。”
匀离可没心情笑,他环顾四周没发现阮良玉或者宇文俊的身影,就对于桑道:“往里走。”
两人披荆斩棘一路掠进一件宽敞的堂屋,屋里的门已被全部撞破,门板掉在地上被人踩的稀烂。这时屋内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一名倾云门弟子横着飞了出来,重重落在于桑脚边。
于桑蹲下身扶住他:“兄弟,怎么样?”
那人喷出一口鲜血指向屋内,只见黑影一闪窜出一身披大氅的魁梧汉子,手持双锤满脸凶相。
“那人是云遮月手下四大护法之一。”匀离对于桑说道。
“原来如此,看着是有两下子,我去会会他。”于桑说罢一晃银枪,不等匀离阻拦已飞身冲向那汉子。
匀离一咬牙,心想这人无论疯不疯都好跟人比试,还真是个武痴。于桑武功自然是高,匀离也领教过,但四大护法也并非吃素的。匀离一边替他观敌掠阵,一边封住那弟子几道大穴简单给他治疗了一下。
于桑一杆银枪使的虎虎生风,纵劈乃有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带了力拔千军的劲头。那护法双锤虽勇猛却敌不过长枪灵活见缝插针,几十回合后,被于桑一杆子扫到后背上,登时喷出一口血。于桑趁胜追击枪头挑进他胸口顺势将他甩出后院。
收了招于桑回头朝匀离一眨眼睛:“清除一个,还剩仨,完了咱们就直奔那云什么月。”
匀离瞪了他一眼,觉得他此时十分得瑟,强忍住笑意他站起身:“废话少说,赶紧走。”
两人进了内宅,原来从这堂屋出去竟然还有一座小院,这个院子十分幽深,一路栽种着许多花草树木,将前方道路遮挡的不甚清楚。
于桑持枪左右分扫着开路,两人走了一会儿隐隐听见前方有打斗的声音。快走两步出了院子,前方建造着一座十分隐蔽的小屋。此时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名倾云门弟子,而唯一还在与另两名护法缠斗的乃是倾云门大弟子童涂。
童涂显然也受了伤,战的有些吃力。匀离迅速扫视了战场,竟在地上人堆里发现了凌冲。
“我去帮忙,你救人。”于桑说了一句,提枪上阵。
匀离快步走过去扶起凌冲:“凌少侠,你还醒着吗?”
凌冲已经奄奄一息,原本白皙的脸蛋上满是血痕,身上的伤更是不计其数,衣衫烂成一条一条显然是被鞭笞所致,不过沾了血粘在身上倒还可以蔽体。
匀离见他晕迷不醒,只好先给他喂了点伤药,见他勉强能喘明白这口气了,才又去救治其他人。
在他全部治疗完伤患之时,童涂和于桑已经跟那两名护法分出了高低。两名护法被于桑弄死一个,另一个体力不支被俘。
童涂收了剑气喘吁吁看向于桑,同时抱拳道:“多谢这位大侠相助,敢问大侠高姓大名。”
于桑一笑:“大侠不敢当,我是跟他一起来的。”说着一指匀离,“你就叫我于桑好了。”
“好,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