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妖时刻——秦司白

第21章：黑夜里的捕食者

时间一点点流逝，亓朝阳心中的不安也一点点的扩大。

傍晚，太阳渐渐落山，天边的红霞预示着明天也将会是个晴朗的日子，学校已经放学，学生们三两成群陆续走出校园。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燥热，亓朝阳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手里拿着笔，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他的记事本，可他一个字都没有写，而是出神的望着窗外。

窗户明明是开着的，但却没有风吹进来，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们也都回家吹空调了，最后只剩下亓朝阳一人在办公室，办公室里因为没有开灯而有些昏暗，手中的笔掉在桌上发出响声，才让他回过神，呆呆的看了看四周，周围早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肩膀，身上被汗湿的衣服贴的难受，皱着眉将桌上的东西收好后，便离开了学校。

回到家后，亓朝阳把客厅的灯打开，站在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家，前几日还吵闹不休的地方，现在却变得冷冷清清，虽然这里本来也是这样……但，不知不觉间有什么变了……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亓朝阳嘟囔了一句，打开空调，之后便坐在沙发上发呆，明明才认识几天而已，莫名其妙就闯进别人的生活中，然后又一声不响的消失，果然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不定已经……”

已经两天没出现了，那个诅咒生效的话，他现在已经……死了吧，如果真的是那样……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

他，回不来了吧。

室内的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可心中的焦躁感还是无法抹去，而这种无法安心的感觉更让他觉得心烦意乱。

重重的叹了口气，决定将裴霁的事先放一放，走进浴室准备冲个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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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城市被各式各样的霓虹灯点缀着，在街上奔驰的车辆与白天相比并没减少多少，随处可见的情侣手挽着手有说有笑，或是几个好朋友一起商量着去哪玩，而那些白天冷清的酒吧到了晚上也变得热闹起来，这时间正是疯狂的夜生活的开始。

而夜晚，对于某些人来说，才是一天的开始。

昏暗的小巷，不仅霓虹灯，连月光也照耀不到的狭窄的巷子里，两个人影交叠地靠在墙上，动作亲密，就算此时有人误闯了进来，也只当他们是一对正在亲热的情侣，而匆匆走过。但在这样好像随时会出现什么怪物似的小巷里很少有人经过。

就像是那些恐怖电影当中会出现的场景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真的……”这时，小巷里身体交叠在一起的当中身材高大的男人开口，他看着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身材娇小的女人，以沙哑的声音开口，语气中带着戏谑，伸出鲜红的舌舔着自己那同样鲜红的唇，“好像电影当中的场景。”

那女人面色苍白，微张着嘴，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两手被男人按在墙上，微分开的双脚旁是掉落的包，白色的连衣裙被男人粗鲁的撕开，露出白皙的肌肤，男人俯视着她，然后低下头，伸出舌头舔着流到胸前的血，一直舔到脖颈处被他咬过的地方。

“真是太浪费了，居然流掉了这么多。”男人低笑着，对着已经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的女人说道：“不过算了，反正食物还有很多，你说对不对，小美人儿？”

接着，男人放开了被束缚着的女人，任由她滑落倒在地上，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小巷内。

夜晚的狩猎并没有结束，男人穿梭在林立的高楼间，搜寻着下一个猎物。

鲜血的香味吸引着他，将他引至离市中心并不远的一栋大楼，站在楼顶的天台上向下俯视，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眼中满是贪婪，伸出舌舔了舔唇，自言自语道：“真是浓郁的香味，这味道比以往的‘每一餐’都要香甜，只是闻着就已经让人按捺不住了。”

男人说着这话的同时活动着两手手指，指关节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然后忽地消失，无视地心引力的从天台顺着墙壁往下奔跑着，直到其中一层闻到的最为浓郁，跳上阳台，拧开阳台门把手，悄无声息的进到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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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朝阳在浴室里冲凉水澡，心情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一些，而一直昏沉的脑子也开始运转。

父母决定去国外定居时，虽然跟他们说了自己留在这里没问题，不会寂寞，但每天回到家后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还是会觉得寂寞的，只是他从来不说。而裴霁出现之后，两人总是吵吵闹闹，让原本安静的过头的家里有了些生气，心中某个地方也因此而觉得安心。

现在只不过是回到了几天前，虽然有些落寞，但并不是不可忍耐，只要改掉这短时间的习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正想的出神，没注意到脚下，结果碰到了放在地上的洗发液的瓶子，脚下一滑就跪在了地上，左膝盖被瓶嘴划了个口子，血从伤口流了出来。亓朝阳皱着眉，乍了下嘴，关了花洒，一瘸一拐的走出卧室。

找出并不常用的药箱，坐到沙发上，从里面拿出个创可贴正准备贴上，就听见身后有细微的声音，亓朝阳以为是裴霁回来了，转过头，“裴霁你还活……！”

话还没说完，在他看到身后站着的那个人的时候，下面的话便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身体僵直，半天没动一下。

那个人并不是裴霁，只看了他一眼亓朝阳就觉得脊背直冒冷汗，那人的相貌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高高的个子，及肩的粽色头发，面色泛灰，两眼充血，眼部周围是肉眼可见突出来的血管，张着紫色的嘴唇，两颗长长的獠牙从嘴里伸出，那人直勾勾的盯着亓朝阳，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亓朝阳还没笨到面对着明显不是人类的“人”问“你是谁？”，这异类与其说是妖怪，更像是在电影当中出现的僵尸，而这时又恰好是晚上，正符合僵尸出没时间。

大蒜。

十字架。

水银。

……

亓朝阳强迫自己盯着那个正盯着他的僵尸，大脑里正搜寻着从那些电影当中看到的有关于僵尸害怕的东西，而唯一一样家里有的就是大蒜，可是从沙发这里到厨房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轻举妄动的话说不定会直接被杀掉。

虽然现在面对着僵尸也同样有被杀掉的可能。

“……血……”那僵尸用贪婪的目光盯着亓朝阳，声音沙哑的说着，“比处子之血还要香甜的血……令人发狂的鲜血……”

正说着，他的神情一变，变得狰狞恐怖，在亓朝阳还没反应过来时便以肉眼看不到速度来到了他的身边，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高，锋利的指甲划开皮肤，让血流出来，看着鲜红的血，僵尸的眼睛瞪的更大，掐着脖子的手也更加用力。

亓朝阳被掐的几乎窒息，脸色涨红，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尽管他用两只抠着那僵尸的手但仍然无法挣扎开，双脚也渐渐离地，胡乱的踢着，但他的踢打对于僵尸来说不痛不痒。

“救命！”亓朝阳想这样大喊出来，可现在的他连发出声音都困难，眼睛不停的向卧室的的方向看去，希望裴霁能够出现。

“哈哈哈哈……”那僵尸大笑着，将亓朝阳拉近，然后凑过去伸舌舔着被指甲划破的地方，陶醉地呢喃：“比想像中的还要美味，真是极品。”

而亓朝阳则是紧紧的闭着眼睛，压抑着从心底生起的那股恶寒。

蹿入鼻中的恶臭让亓朝阳阵阵作呕，亓朝阳扭过头，不想与那僵尸挨的太近，却反而让自己的脖子更加暴露在僵尸面前。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越挣扎便越痛苦，深刻的理解了这一点后亓朝阳便不再挣扎，如果能痛快的死去也比被折磨的生不如死要好。这么想的，亓朝阳放弃了挣扎，像是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紧闭着眼睛，准备承受那獠牙咬上动脉的痛楚。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临，相反的是那股恶臭离自己稍稍远了些，掐着脖子的手仍然在，亓朝阳睁开一眼睛，好奇的看着前方，却意外的发现，在那僵尸的脖子下有一柄泛着寒光的剑，剑刃抵着脖子，让僵尸不敢轻举妄动。顺着那柄剑，看到了那剑的主人……

第22章：裴霁回归

“……”亓朝阳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裴霁，只是裴霁与平常的他不太一样，平常的休闲服换成了古代人的长袍，墨绿色的长袍上几处颜色特别的深，像是被别的什么染上颜色，墨绿色的长发直垂在地，金色的双眸凌厉的盯着僵尸，面色冷峻，虽比僵尸矮了几分，但自身上散发出的王者气势却完全震住了僵尸。

客厅内气氛凝重，亓朝阳仍旧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震惊于裴霁的出现，裴霁的样貌，但更多的，是裴霁的气势

“放开他。”低沉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僵尸的手松了松，但又再次握紧，亓朝阳也因此再次呼吸困难，但是这次没有害怕，他看着裴霁，他知道裴霁会救他的。

“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坏我好事？”僵尸斜眼看着裴霁，然后又看向亓朝阳，咧着嘴角笑了起来，“还是说他的血可以让你的功力更上一层楼？”

“放开他。”裴霁再次开口，却不是回答他的疑问，握着剑的手用力，在僵尸的脖子上切开个口子，但没有一滴血流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身体被切僵尸还是有感觉的，只不过没有感觉的痛，只是被切开了而已，他也清楚彼此间实力的差距，就算刚吸完了一个人的鲜血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缓缓的，僵尸放开了亓朝阳，并向后退了两步，脖子下被切开的皮肤瞬间便愈合，他直勾勾的盯着裴霁，像是在探究着什么。

而被放开之后，亓朝阳因眩晕而险些跌倒，裴霁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让人靠在自己身上，看着亓朝阳脖子上被掐出的印子，以及被划破的皮肤，裴霁的脸色更加难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周身更是围绕着浓重的杀气，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杀气腾腾的看着那僵尸。

知道自己彻底把一只狼给惹怒了，僵尸也没不自量力到要跟他单打独斗，而是将自身能力提升百分之百瞬间在裴霁和亓朝阳面前消失。

看着僵尸逃走，裴霁本想追上去，但却被亓朝阳拽住，转过头看着脸色已变得正常的亓朝阳，将剑收回到剑鞘中，轻抚着他的头发，懊悔的说道：“抱歉，我来晚了。”

裴霁将亓朝阳抱在怀里，险些再次失去他的恐惧并没有消失，心中的不安感仍旧在蔓延着，如果这一次再次失去他，他一定不会原谅犯了同样错误两次的自己。

“幸好你来了。”亓朝阳回抱着裴霁，说出了此时最想说的话，差一点就死了的自己，因为裴霁而再一次获救，这是他第三次救了自己，该怎么向他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呢？如果没有他，恐怕在很久之前自己便已经死了。

“幸好你来了。”明明是要感谢他的，至少要说句“谢谢”，然而话到嘴边，却只能说出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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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亓朝阳从恶梦中惊醒，倏地睁开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被纱布缠着，做了几下咽口水的动作，并不疼也没有其他不良反应，这才渐渐安下心。梦里的正被怪物追赶，在被那怪物咬到的瞬间他才醒。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回想着发生的一切，直到他抱着裴霁之后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那么这伤口也是裴霁做的处理吧。

亓朝阳左右看了看，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卧室内，卧室的门紧闭，房间内非常安静，摩挲着纱布的指尖上的触感提醒着他裴霁确实回来过，而现在他并不在，是不是……像前两次一样，又消失了？

“……”

消失就消失吧。

反正……

“醒了？”

正当亓朝阳胡思乱想时，卧室的门从外面打开，裴霁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上是他常穿的休闲服，脸上是一如往常的温和的笑容。

亓朝阳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

他以为他走了，消失了。

像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出现，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睡了一觉，不认识我了？”裴霁走到床边，坐到床上，抬起头揉乱亓朝阳本就睡的乱乱的头发，然后凑上前亲了亲他的额头。

“你怎么……”亓朝阳见裴霁坐到了床上，也跟着坐了起来，张了张嘴，想问他你去哪了，为什么突然不见了，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怎么还活着？”

“因为想你啊，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我死了又活了。”裴霁半开玩笑的说着。

这两天他突然失踪是事出有因，当初为了能在第一时间得知亓朝阳在什么地方重生，而与一个人做了约定，他帮他完成三件事，而那个人则告诉他亓朝阳的消息。

昨天晚上那是最后的一件，而难度也比前两次要高上许多，而在察觉到亓朝阳有危险时，他甚至就穿着那件沾着血的衣服赶回来，好在他回来的及时，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死了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啊！而且不是有诅咒吗？都已经两天多了，你没事吗？”亓朝阳听到裴霁的话不禁白了他一眼。

“嗯……的确。”裴霁故作沉思状点了点头，然后又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说道：“一定是因为朝阳在心里对我说‘我喜欢你’了，所以我才会没事。”

“怎么可能啊白痴！”

“没有吗？那为什么我还活着呢？”

“我不知道才问你啊！”

“所以说了是因为朝阳每天都在想着我的事，在心里对我说‘我喜欢你’，我才会没事。”

“都说了那是没有的事，你不在我才不会想你！”

亓朝阳一副“不可能会想你”的表情对裴霁说着，尽管这两天他的确一直在想着裴霁的事，但是他是不会承认的。

“嗯？那我在的时候朝阳就会想我了吗？”

他在的时候跟他拌拌嘴，房子也不至于太过冷清，让他觉得自己并不寂寞，心中的不安更是在看到他的那刻便消失殆尽。

“那就更不会想了吧！你到底是有多自恋啊，以为别人离开你就不行！”

“别人我可不稀罕，而且，是我没有朝阳就不行。”

这个只不过认识几天，动不动就说些甜言蜜语，而且还是个妖怪的男人，到底哪里好呢？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安心许多。

亓朝阳在心里这么想着。

“你是喝了蜂蜜吗？以为这么说就想骗过我吗？太天真了！我这24年也不是白混的！”

“不是蜂蜜，是粥，很不错，要尝尝看吗？”

“粥？真不错，你还会煮粥——唔——”

亓朝阳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突然凑过来的裴霁吻住了唇，将下面要说的话全部堵住。只是轻微的反抗的几下后便任由裴霁动作。

一边闭上眼睛一边在心里想——

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第23章：无法拒绝的邀请

亓朝阳在家休息了一天，虽然伤并没完全好，而且被掐出的印子也没有消失，但他还是坚持要去学校。

理由是——

“班里的学生说要在学校里探险，虽然在学校里并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但是晚上只有他们几个学生的话实在很危险，我不能让他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