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少年杀手（卷三、四）（穿越）——林夕杰

他从未有过心动的经历，更是没有可以商量的对象，他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继续尴尬地同韩洛相处着。韩洛也跟他是相同的心思，两人都不敢踏出最后的这一步，那层蒙在窗户上的纸也就这样继续蒙着，没人去戳破。

秦子墨自那天以后就从转学了，沐白没有再见到他，这样一来，上下课的时候他就变成了独自一个人，这天下课后，他正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却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女声叫了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眼前是一个打扮十分新潮，隐约有些眼熟的女生。

“沐白哥，真的是你哦，哇，你读了大学怎么改变这么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女生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几步跳到了他面前，伸手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

沐白盯着她看了半晌，努力地从以前的记忆里翻找了一阵，模糊地记起了女生的名字，他小心地试探地低声唤道，“子琪？”

女生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低声笑道，“干嘛啊，不认识我啦，看看看，我的耳钉有没有很好看？”她一侧头露出耳朵上的一串闪亮的耳钉，沐白一边继续寻找着关于她的记忆，一边胡乱地点了点头。

这个女生，似乎是父亲朋友的女儿，小时候经常见面，关系倒还不错，不过长大后联系就很少了，上一次见面似乎还是沐白接手这个身体之前的事了，也怪不得她说他改变大了。以前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改变的很大，关于这一点，沐白只能沉默不语。

叫子琪的女生正要继续说些什么，沐白突然看到韩洛走了过来，子琪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韩洛以后，顿时微微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像是想起了些什么。

韩洛也一眼就看到了沐白，他原本想要打个招呼，但看到沐白身边的女生时，顿时怔在了那里，他死死地盯着那女生看了好久，原本平静的脸上慢慢被愤怒所取代，他目光凌厉地狠狠地看了沐白一眼，转身大步地离开了那里。

沐白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地，对韩洛突然的怒气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正要掰开子琪的手追上去，却听见子琪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刚刚那个人，好像是叫什么洛啊？”

沐白顿时一怔，他微微有些奇怪地看了子琪一眼，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迟疑了一下，终还是开口询问道，“你认识他？”

“长得有些像高中时候认识的一个人，”子琪咬着嘴唇回忆了半天，却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她颇有些挫败地耸了耸肩，一脸的满不在乎地继续道，“不知道是不是，哎，无所谓啦，管他是不是那个人，反正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沐白微微皱了皱眉，隐约从她不屑的语气中听出了些什么，他垂眼沉思了一下，禁不住追问道，“你高中认识的那个人，怎么了？是你朋友么？”

“我朋友？”子琪像是十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长得十分漂亮，瞪着眼睛的样子都可爱得紧，但她眼里却流露出一种高人一等的骄傲，她轻轻撇了撇嘴，轻蔑地低声道，“像那种穷小子也配和我做朋友，沐白哥你不知道，他居然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结果被我知道他爸竟然是个强奸犯，我就把这个事散布出去，小小地给了他一个教训。”

子琪说得十分轻描淡写，她得意的样子让沐白甚至想给她两巴掌，他心底怒极，却不知道子琪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韩洛，看韩洛的表情，似乎她没有认错人。想到韩洛曾经被人这么对待过，沐白心底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必须用尽了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杀掉眼前这个女人的想法，但那满满的杀气却不受控制地泄露了出来，子琪突然打了个寒战，有些疑惑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旁边却走来了一个男生，挥着手同她打着招呼。

子琪立刻笑容满面地松开了沐白的手，几步过去亲昵地挽住了那男生的手，跟他介绍了一下沐白便转身同男生一起离开了。沐白几乎想追上前去，一刀结果了她，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不仅这个世界的法律不允许，韩洛也不会允许，父亲也不会允许，最重要的是，他从来不对女人动手，沐白懊恼地一咬牙，放弃般地先朝着韩洛离开的方向跑去，要怎么对付子琪之后再说，先得印证子琪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韩洛。

更重要的是，韩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沐白追的毕竟太迟了，等他跑过去的时候，路上早已经没有了韩洛的身影。沐白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宿舍的方向跑去，他跑得很快，路上的其他人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连他的身影都没有看清。

他如此心急，以至于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起了轻功，只期盼能快一点追上韩洛，跟他解释清楚，等他终于到了宿舍的时候，韩洛正在里面，表情冰冷地收拾着东西，听到沐白进来的动静，他头也不抬，只低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沐白脸色一变，忙地几步上前，焦急地询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韩洛慢慢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度，那种寒冷比起初识时的生疏更甚，他微仰着头，嘴角染着一抹冷笑，语气极其倨傲地冷声道，“我会搬去别的宿舍，不管大少爷您想玩什么游戏，我韩洛，不奉陪了！”

62.明白的心意

沐白微微皱了皱眉，走到韩洛身边，径直伸手拉住了韩洛的胳膊，强硬地逼着韩洛转过了头来，对上了他的目光，沐白沉着脸，一字一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难道以为我跟她一样？”

韩洛一动不动地梗着脖子看着他，两人沉默地对视着，沐白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韩洛甚至觉得自己从他的这种严肃里看到了些许沉重和伤痛，这种伤痛似乎将他刺伤，韩洛不由自主地僵硬地移开了视线。

“难道你想告诉我你跟她是不同的么？是，我没钱，但是我也不是你们这种有钱人可以随便玩弄的，随你想要怎么侮辱我，揭发我的身世，我只想告诉你，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小子了。”他别开眼冷淡生硬地说着，看样子似乎想让自己硬起心肠来。

“难道我是当初伤害你的那个人么！”沐白的声音说不出的冷静，这种冷静让韩洛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向了他，沐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甚至连严肃和伤痛都已然消失了，他的眼中都只剩下了一片空洞，看到韩洛转过了头来，他才继续低声道，“你凭什么觉得我是她？你不相信我？”

看着这样的沐白，韩洛的心一点点软了下来，他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冷漠，口中却禁不住反问道，“你要我相信你什么？”

“我要你相信我没有骗你，没有想要伤害你，我要你相信我喜欢你。”沐白几乎是脱口而出，他说完以后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说了些什么，韩洛更是被他的话惊得怔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沐白豁出去了一般，丝毫没有回避地定定地看着韩洛，后者呆呆地回视着他，似乎终于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他刚刚所言不虚。韩洛的表情终于也跟他的心一起，一点点地软了下来。

他微微垂下眼来，沉默了好半晌，才轻轻地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他的语音到了最后，低的几乎听不清了，若不是沐白的听觉灵敏，恐怕真的会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听了韩洛的话，沐白的表情也柔和了些许，不复刚刚的一片空白了，他握着韩洛的手力气慢慢放松了些，又伸出另一只手攀上了韩洛的肩头，他压低了声音，嗓音柔和地低声道，“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

他的这句话终于让韩洛彻底丢盔弃甲，放弃了怀疑的心情，垂着头无力地坐到了床上。沐白看着这样的他，便也松开手，挨着他坐了下来。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地沉默着，韩洛像是在享受着这种静默，又像是在酝酿着如何开口。

沐白侧脸神情柔软地注视着他，韩洛微抬起眼来，看到了他的目光，便又瑟缩地收回了视线，只垂着眼望着自己的手，像是那上面能开出一朵花来一般，他沉吟了好半晌，才终于慢条斯理地低声道，“她应该，把以前的事情告诉你了吧，当然，如果她能记得我是谁的话。”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微的讽刺，神情也黯淡了下来，沐白心下微刺，忍不住伸手，犹豫地拉住了韩洛的手。韩洛浑身一颤，手指轻轻一抖，却并没有收回手去，沐白的动作似乎突然给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了半空。

“那个时候她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女生，她低我一级，我并不认识她，但偶尔也会见到，就像所有青春期的男生一样，我觉得她像一个天使，美丽、纯洁、善良，连我这样的人，也忍不住想要多看她几眼。”韩洛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望着天空的眼神慢慢飘渺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陷入了回忆里，沐白没有催促他，而是等着他再次的开口，过了好一阵，韩洛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诉我说她让我去播音室，说是在那等我。那一刻，我甚至以为是上帝派天使来拯救我了，我简直欣喜若狂。”

他的脸上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露出了一丝苦笑，沐白的目光也随着他的表情而复杂了起来，他很想要出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他的喉间就像被什么哽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韩洛没有看他，只淡淡地继续说道，“直到我去了播音室，才知道这只是有钱人消遣的一种方式，她开着广播让全校师生都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说我爸是个强奸犯，让我这种人不要痴心妄想，她说她只是看不惯我经常偷偷摸摸盯着她看。”

韩洛说着说着，竟然咧起嘴低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莫名的让沐白心痛得很，他皱着眉头，禁不住低声道，“别笑了。”

韩洛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笑声里甚至带着几分凄凉，沐白忍不住伸手掰过他的脸，想也不想地低头吻了上去，堵住了韩洛的笑声。韩洛顿时瞪大了眼睛，怔在那里，半晌也没有反应。

沐白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就有刻意去图书馆找了些学习的资料，好好研究了一下，所以今天的吻比起那天的生涩算是有所进步，但总体来说，他也只是胡乱地动作着，恰恰是这种胡乱的动作让韩洛原本浮躁的心情沉静了下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把刚刚的低落忘记了，反而有一种想要微笑的冲动，就是这种冲动让他轻轻推开了沐白，后者茫然地看着他，表情里有几分不知所措，韩洛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同于刚刚的笑声，这一次，他的笑里，带着微微的愉悦。

他轻轻扬起眉，低声道，“接吻都不会，果然是笨蛋。”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吻上了沐白的唇，好吧，虽然他也没有实际的经验，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至少比起眼前这个笨蛋来，他的吻技可是高超多了。

63.奶奶的态度

自从那天两人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他们的关系就越发的亲密了起来，甚至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彼此之间像是默契了很多，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说话，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他们都欣喜于这种改变，两人之间最后的那一层纸就像终于捅破了一般，彼此再也没有隐瞒和怀疑，韩洛将自己的身世从头到尾告诉了沐白，从母亲和别人私奔，到父亲犯下强奸罪被判入狱。

从爷爷奶奶将他养大，到爷爷的去世，奶奶的重病。从他辛辛苦苦兼职考入大学，到他接手独立的Case，能够自给自足还稍有结余。沐白只静静地听着，他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离韩洛的心很近很近。

但他却始终不敢将自己的来历告诉韩洛，他在这个世界呆的世界越长，就越发不敢让人知道他的来历身份，沐白觉得，他也许会将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永远不会有让任何人知道的那一天。

除了这个以外的一切，包括这个身体所经历的一切，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部告诉了韩洛，母亲的早亡，他和父亲关系的生疏矛盾，后来慢慢地言归于好。

虽然前半段并不是他经历过的，但记忆里的片段还是让他能完整地叙述了出来，两人用了一整夜，向对方诉说了自己过去所经历的一切。

周末的时候，沐白照常同韩洛一起前往敬老院去看望老太太，比起之前的探望，这一次的前去，沐白的心里总是带着些紧张感，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在紧张些什么，但总是隐隐有种莫名的忐忑。

韩洛像是看出了他的不安，他轻轻伸手拉住了沐白的手，用手掌的温度安抚着沐白焦躁的心情，两人下了车走到无人的小路上时，韩洛低声玩笑道，“你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奶奶，再说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沐白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抬眼瞪了韩洛一眼，沉声反驳道，“谁是你媳妇了，胡说八道。”他瞪人的样子让韩洛顿时觉得心痒痒的，他左右瞅了瞅，见附近没人，便忙地飞快地在沐白的唇上啄了一下。

沐白微皱起眉头，低声恼道，“别胡闹，马上就要去见奶奶了。”他嘴上虽这样说着，但心下却还是甜蜜得很，这种甜蜜也冲淡了他的紧张感。两人状似如常地去了敬老院，沐白听着老太太的唠叨，韩洛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心底一片满足。

阳光温暖却不刺眼，敬老院虽然偏僻，但是绿化环境很好，韩洛能闻到鼻尖四散的青草和花朵的气息，耳边是老太太温柔絮叨的话语，还有沐白清亮的声调。韩洛看着老太太脸上慈祥的笑容，和沐白神情间淡淡的暖意，他禁不住也浅浅地微笑了起来。

这世上，对于他来说，最爱的两个人就在他的面前，他们微笑着谈论着一些生活的琐事，这样的情景也许会成为他记忆里最美好的片段，他甚至觉得，如果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那他也没有丝毫的遗憾了。

老太太一转头看到了他的表情，她不由得挑了挑眉头，突然对着沐白柔声道，“小林啊，去帮奶奶倒杯水来吧，就在那边。”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沐白忙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就往那边走去。

韩洛正要起身说自己去好了，却被老太太一把拉住，按在了座位上，韩洛不解地看着老太太，一时没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等沐白走得远了，老太太才笑眯眯地开口问道，“你跟小林，什么时候说明白了的啊？”

韩洛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却诺诺地说不出话来，他呢喃了半晌，终只是僵硬地否认道，“我……我们什么说明白啊？”他生怕老太太反对两人的交往，便只得假装没明白老太太的问题。

老太太撇了撇嘴，颇为不屑地开口道，“还想哄我呢？奶奶我早就练成孙悟空的火眼晶晶了，赶紧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老太太虽这样说着，但脸上的表情却依然不见怒意。

韩洛小心地打量着她的神情，微有些迟疑地低声道，“也就，前几天才……”在自己的亲人面前说起这个问题来，韩洛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老太太点点头，应了一声，却半晌也不说什么，韩洛抬头看了她一眼，略有些不安地问道，“奶奶你，不反对么？”

老太太被他问的一怔，颇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解地反问道，“反对什么？”她一句话问完，才像是明白了过来，面带笑意地柔声道，“奶奶我很开放的，别把我想成那些封建的老太太。”

她潇洒地摆了摆手，像是对自家孙子居然这样看待自己有些不满，看到韩洛不可置信的表情后，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开口道，“乖孙子啊，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看开很多了，我不介意你和谁交往，我只介意你们能走多远，能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