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少年杀手（卷三、四）（穿越）——林夕杰

沐白的话让韩洛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微斜着眼角扫了沐白一眼，原本想说出口的拒绝的话，在看到沐白脸上淡淡的笑意时，又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只从鼻息中挤出了一声“嗯”来。

对着这样看起来满是满足和期待的笑容，谁还能说出拒绝的话呢，韩洛心底懊悔着自己的答应，却又在看到沐白扩大了半分的笑容时，将这份懊恼抛到了九霄云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沐白那么的喜欢奶奶，但是，沐白对奶奶的喜欢，却让他的心微微地感觉到一阵甜蜜的幸福感。

尽管沐白喜欢的不是他，但他能喜欢他的家人，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他努力地安慰着自己，但那股甜蜜过去之后，心中却渐渐蔓延出一种无法逃离的苦涩，那种苦涩甚至让韩洛觉得自己像是吞下了黄连，那苦味在喉间弥漫着，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他的双拳在桌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来压抑自己心底的不满足。若是一点也不能拥有，也许人就不会奢望了，但一旦得到了一点，一旦看到了一丁点的、哪怕不是真实的希望，人也会变得越发的贪婪起来。

想要更多的，想要沐白喜欢的人是他，而不仅仅是他的家人，想要沐白的眼里能倒影出他的样子，这样的想法在沐白的主动靠近后越发的强烈了起来，这让他多日来努力竖起的挡在两人之间的高墙似乎都开始出现了裂痕。

沐白丝毫不知道韩洛的心思，他看了看已经十分暗了的天色，准备赶紧上床练内功去了，他看了一眼显然不准备这么早休息的韩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别熬太晚了。”别熬坏了身体，让奶奶担心了。

后面这句话沐白没有说出口，他不等韩洛的回应，便迅速地去洗漱完躺上了床，韩洛怔怔地站在原地，心底的那道高墙，正在慢慢地裂开着，他疲于修补其中的裂痕，甚至都没有时间去关注心底突然升起的那一阵暖意。

一个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沐白几乎是数着日子在过着，因为奶奶的邀请，他甚至破天荒的忽视了韩洛的冷淡，反而经常关心起对方来，这种关心让两人的关系似乎回到了之前和谐相处时的状态。

周五最后一次的社团训练，沐白早早地去了，秦子墨临时有些事，没有来参加这一次的训练，沐白换完衣服去了训练室，也许是他来得太早了点，此时里面还没有几个人，楚殇意外的早早地到了，他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

沐白一进来便看到了他，楚殇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突然转过身来，望向了门口，沐白略一怔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沉默地走到一边去了。

社员们很快便来了，训练如常进行着，沐白的对练对象一直都是秦子墨，今天秦子墨没有来，到了对练的时候，就只有沐白一个人轮空着，楚殇笑盈盈地望了他一眼，几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声调低沉地开口道，“既然小白你没有对练对象，不如将就一下，陪我一起练习好了。”

沐白皱了皱眉，原是想开口拒绝的，却见楚殇丝毫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径直地朝他攻击了过来，他的攻击动作是今天刚刚交过的一个套路，沐白眉头一皱，心底微微有些犹豫，他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楚殇教了他很多的招式套路，那他就算挡住了楚殇的攻击，也可以借口是他教自己的吧。

毕竟举一反三这种东西，稍稍有点天赋的人应该都会吧，他这般想着，正待抵挡，却因为他的犹豫而慢了半拍，落了下风。楚殇抓紧了这一点，连连攻击，沐白一时反应不能，便被楚殇从背后擒住，动弹不得。

“我认输。”沐白说得十分轻巧，然而他的话却并没有让楚殇松开手来，后者暧昧地凑到他的耳边，状似无意地吹了口气，沐白侧头躲过，用力地挣脱了楚殇的束缚。

楚殇笑容满面地看着他，突然压低声音略带兴味地开口道，“小白兔啊，平日里可要留点神，别被披着羊皮的狼给吞吃入腹了还完全没明白过来哦。”他伸出手指似乎想要去挑起沐白的下颚，却被后者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楚殇毫不介意地勾起一抹轻浮的笑容，眼神略略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沐白眼底的疑惑和微微皱起的眉头，转身几步走到了台前。他拍了拍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后，便扬声开口道，“因为一些私人的问题，今天可能是我教大家的最后一节课，希望大家能好聚好散，下课后，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各位社员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什么。沐白听到此话顿时一怔，转头去看了看马程宇的表情，见他也是一脸疑惑的时候，才转回头来，定定地看着楚殇。楚殇的脸上带着如常的笑容，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沐白微垂下眼眸，一时间若有所思了起来。

37.心防的崩塌

沐白跟韩洛一起到了敬老院的时候，时间不早不晚，天气正好，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心底像是有股温暖惬意的感觉蔓延开来，沐白一眼便看到了正在伸胳膊伸腿做着锻炼的老太太，他脸上顿时浮起了一点笑容，快步地走了过去。

韩洛注意到沐白的神情，心脏处像是被撞击了一下，心跳突然扑通扑通地加快了起来，他狠狠地低头咽了下口水，努力地想要压下随着心跳的加快而渐渐滚烫的脸颊。

不远处的老太太已经同沐白聊上了，见韩洛半天都没过去，不由得伸手招呼了他一句，韩洛闪躲地垂眸示意般挥了挥手，不情愿地漫步走了过去。老太太不知和沐白说了些什么，沐白一脸灿烂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像只无害又纯洁的小白兔。

小白兔的眼睛转过来盯了一眼韩洛，后者瞬间惊慌地收回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努力地想要将目光停在老太太的身上，想要让自己的耳朵能听见她的声音。老太太一转眼看到韩洛绯红的脸颊，顿时不解地皱起了眉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孙子啊，你怎么啦？怎么脸这么红啊？不会是生病了吧？”老太太看起来十分的担忧，沐白本已经移开的目光顿时又回到了韩洛的脸上，他看到奶奶的动作，便也伸手摸了摸韩洛的额头，然后又碰了碰自己的。

“温度跟我的一样啊。”他一脸认真地朝奶奶说着，没有发现韩洛在他的触碰下猛然僵硬了的身体，韩洛觉得自己脸上是温度似乎又上升了些，沐白的手微凉，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他的额头，还有他的指节，他的手背。

他的肌肤离他那么近，近到他都能闻到他手上清新的香皂的味道，他微凉的体温让韩洛觉得自己躁动的心脏似乎被安抚了一般，虽然他的脸反而更红了。韩洛有一刹那非常希望沐白的手指能停留的更久一点，只要再久一点，就足够了。

但那手一触及走，没有一秒钟的多余的停留，韩洛微微有些失落，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沉默地微垂下头，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开口道，“我没事，脸可能是被太阳晒红的吧。”

他一脸镇定地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撒着谎，老太太看起来似乎相信了他的说辞，没有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沐白顺着老太太的思路，很快便转移注意力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他这样的反应让韩洛微微有些遗憾，他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沐白发现他的心思，还是更希望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这样矛盾的心理让韩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加入老太太和沐白的谈话中去。

等韩洛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沐白正支着下巴坐在老太太的身边，一脸专注地望着她，他专注的样子太过动人，那样的、仿佛全世界只剩下眼前的人的神情更是韩洛忍不住羡慕起自己的奶奶来。

是的，羡慕，羡慕她得到沐白如此专注的目光，若是他能这样看着自己……韩洛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怕自己想得越多，奢望的也就越多。然而思而不得，只会让人越发的渴望，越发的痴迷执着，到最后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韩洛握紧了双拳，指尖深深陷进了掌心，他试图用这种方法，克制住内心越发强烈的冲动。老太太笑眯眯地同沐白说着什么，后者也回应着她，看两人的样子，像是都没有感觉到韩洛的异常。

午饭的时候，两人跟着一众老爷爷老太太挤在一起，十分热闹地吃着，沐白不断地给老太太夹着菜，甚至连一旁的老爷爷老太太都受到了他的照顾，他夹完一圈，最后到了坐在老太太另一边的韩洛时，便也顺手夹了菜，放到了他的碗里。

韩洛抬起头来，看到沐白脸上浅浅的笑意，他的目光正望着自己，这个认知让韩洛心头一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明明就在喉间的那句谢谢，却像被什么压了回去，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沐白神情温和地回视着韩洛的目光，淡淡地开口道，“多吃点，免得体弱生病了。”他之所以说这句话，完全是因为之前奶奶对韩洛身体状况表示的担忧，但他不知道，他的话却让韩洛怔在那里，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韩洛看着沐白收回了视线，看着沐白低头吃起饭来，他觉得自己原本竖起的那道高墙，终于在沐白的关心中轰然倒地，然后再也修补不回来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在外面跑了一天，沐白回到宿舍后就拿上衣服进了卫生间。他到了这个世界，觉得给他带来很大方便的就是这个热水器了，但是今天他进去摆弄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水喷下来，沐白疑惑地敲了一下，又开了开一旁的水管，才发觉似乎是停水了。

他穿上衣服打开卫生间走了出去，朝着外面的韩洛低声开口询问道，“韩洛啊，是不是停水啦？”

韩洛回过头来，听到他的问题顿时挑了挑眉，起身走近卫生间去试了试，才皱着眉头走了出来，沉声开口道，“大概是下面写了通知我们没有注意吧，我去问问别人。”

韩洛出门了片刻后，便又回到了宿舍，朝正等着他回答的沐白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停水的问题。沐白见他点头，顿时扁了扁嘴，他习惯了这里的沐浴设备以后，就再也不能适应自己出了一身汗却没有洗的味道了。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沐白闻了闻自己身上的一股子汗臭味，不由得厌恶地别开了头。韩洛见到他的动作和表情，想了想便开口道，“学校附近有间澡堂，你要实在想洗澡的话，可以去那里。”

沐白眼睛一亮，但是却对澡堂的位置一无所知，毕竟宿舍里有现成的沐浴设施，谁会那么麻烦去管外面的澡堂在哪呢，韩洛解释了半天也没让沐白明白路线和位置，只得轻叹一声无奈道，“这样吧，反正我也要洗澡，一起去好了。”

沐白听到他如此说法，便忙地点了点头，他一边下决心要把学校附近所有的位置都熟悉一下，一边低头收拾着洗澡要带去的东西。韩洛神情复杂地看了沐白一眼，咬了咬唇，终只是沉默地快速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38.洗澡进行中

沐白自到这个世界以来还从未来过公共澡堂，记忆里也并没有关于公共澡堂的具体印象，想来身体的前主人大概也没有来过这里。沐白提着袋子在门口付了钱便走了进去，韩洛走在他前面两步的位置，微微回头等他跟上了自己的脚步，才继续向前走去。

这家澡堂有专门的换衣间，淋浴的设备是公共的，中间没有丝毫的遮挡，沐白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便同韩洛一起去了换衣间。他们来得不早不晚，这个时间段的人有些多，不过几个在里面穿衣服的人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提着东西离开了。

沐白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选了个柜子便开始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他过去大多数时候都是和师兄弟们一起沐浴的，所以也习惯了这种在别人面前光着身子的感觉，他这边若无其事地脱着，那边韩洛却忍不住别开眼，心跳猛地有些加速。

虽然在开口说要一起来洗澡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赤诚相待的这一刻，但是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忐忑了起来，他怕自己会有什么异常的反应，让沐白发现了他的心思。他越是这样想着，心底就越发的紧张了起来，连着他的脸颊也慢慢涨红了。

像是为了缓解这样的情绪，韩洛也低着头专心地脱起了自己的衣服，沐白很快便解决掉了身上的累赘，他转头见韩洛还在磨蹭，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先去洗澡了，你也快点吧。”

韩洛听到他的话，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看到沐白过于白皙的肌肤和略显纤细的身段时，又慌忙地低下了头，只匆匆地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沐白注意到了韩洛的异样，却并没有多想，他只瞅了韩洛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韩洛等他走出换衣室后，才轻轻地松了口气，在这间空无一人的换衣室里，他慢慢地抬手捂住自己狂跳不已的胸口位置，努力地试图用深呼吸来让心跳缓慢下来，显然，效果还不错。

等心跳恢复了正常以后，韩洛才拿着洗澡要用的东西，出了换衣间。外面的淋浴处的喷头下面几乎站满了人，韩洛扫视了一圈，只看到两个空位，一个在沐白的左边，一个在沐白的右边。

韩洛心情不由得再度紧张了起来，他原本想要不引起别人注意地等其他人洗完，但沐白已经注意到他了，见他愣愣地站在那里，居然还朝他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韩洛一咬牙一狠心，还是快步走了过去，他几乎不敢把目光移向沐白的方向，只敢盯着另一边，快速地打开了喷头，任由热水滚烫了他的身体，但他却始终觉得，胸口那处位置的温度，比起热水来，还要灼热得多。

沐白洗得很惬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韩洛觉得自己明明没有看向沐白的位置，却仿佛能听出他的一举一动，他拿起了香皂，他在涂抹着身体，那一点点细微的声音听在他的耳边，却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一般，震得他几乎觉得自己有些耳鸣了。

不远处的男人们正边洗澡边谈论着各类的话题，那些声音明明很响，韩洛却觉得，他们跟他隔了一个世界的距离，他的耳朵里像是只剩下了沐白摩擦身体发出的声响。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刚在换衣室里的那一眼，尽管他们在同一个宿舍，但类似于这样的赤诚相对，倒是从未有过。

沐白的身体有些纤细，让人有一种他很脆弱需要保护的错觉，韩洛甚至觉得，如果真的抱住了沐白，他身上的骨头会不会烙得人生疼。他的皮肤过于白皙，像是常年没有晒过太阳的色彩，也许是由于近日来运动得多的缘故，他的脖子上和胳膊上都留下了太阳晒过的浅浅的痕迹。

不一样的肤色对比十分明显，虽然只有一眼，但韩洛还是记忆深刻。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沐白的皮肤在水流的冲刷里染上淡淡的粉色，想到这里，韩洛猛地睁开眼来，颇为尴尬地低头看了看某个位置，然后浑身变得僵硬了起来。

他生怕别人发现了他的异常，便几下胡乱地冲洗完了身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淋浴间，他甚至都没有跟沐白打一声招呼。而正在悠闲地洗着头的沐白奇怪地看了一眼韩洛狼狈离开的背影，目光中微微有些不解，他甚至看到韩洛将洗发水都忘在了这里。

他心底十分疑惑韩洛的异常，便决定等下洗完之后去问问，想到这里，他加快了冲洗的速度，收拾完自己后，拿着自己的东西和韩洛落下的洗发水一起回到了换衣间。

他一进去，便看到背对着门坐着的韩洛正埋着头，不知在思量着什么，他看起来似乎已经穿好了衣服，但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沐白看了他几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韩洛浑身一僵，慢慢转过头来，却只下垂着视线，不敢与沐白对视，他的目光落在沐白围着浴巾的下半身上，然后低低地应了一声，沐白皱着眉头，将手中的洗发水递给了韩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韩洛微微一怔，伸手接过了沐白手上的洗发水，只说了声谢谢，却并没有回答沐白的问题，两人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韩洛微一瑟缩，只听到沐白疑惑地继续问道，“怎么体温这么高？发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