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吧……”
“……滚开些!”
“捏我吧……”
苏芳被气到噎语,凤笑阳拽开他的手成功咬到那淡红的唇,甜笑间还欲再吻时却听见一人道,
“那个……公子……”
二人齐齐回眸,原来门前不知何时已站了三名婢女,手里均端着分盘装好的午膳。几个丫头几乎全程目睹了师徒俩适才亲热打闹的画面,当下一个双目放光,一个眼神纠结,剩下那个则是又放光又纠结,眼看着就要上演活色生香图,这才不得不出言打断了。
苏芳侧过头额间飘满黑线,心里无比坚信,这苏家是决计不能再呆了。凤笑阳倒是无所谓,站起身接过托盘顺口道谢,完了还冲她们微微笑过。三名婢女一时又都红了脸,帮忙摆好饭就急急退下了。
“师父,咱们是先吃饭,还是继续刚才的事?”
他话是在询问,直接走回床边的动作却摆明了不让人选。苏芳冷着眼,在他靠近那一瞬狠力朝他腰间拧去。凤笑阳当即痛得飙泪,连声求道,
“我懂了!不继续了!吃饭吃饭!……师父你轻点嗳!”
尽管送午膳只算是个小插曲,不过一经结合早间伺候沐浴那个环节,整件事就跟燃了引线的鞭炮一样自然而然就起了连锁效应。事实证明下人间的舆论传扬速度异常迅捷要称可怕也不为过。这点从不到半日,那对师徒的种种暧昧就传到了当家的耳里来讲,便足以证明。
苏怀晨本就是预备来苏芳这一趟的,一是就着妹妹昨日的失礼想亲自致歉,二是……一路上下人们的闲言碎语让他不由得有了些担心。所幸的是他到时,师徒俩正在床边用午膳,除了二人坐得稍微近些,言谈举止貌似一切正常。
苏怀晨见势才稍松了口气,凤笑阳见是他,忙起身端了椅子请他坐。面对他有些疑惑的目光,自顾自解释道,
“师父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将饭菜摆在床边。”
闻言苏芳轻瞪了他一眼,随后一直沉默不语。苏怀晨坐下后,关切心起便又问如何不适了,要请大夫来不。苏芳执筷的手暗一用力,碗里的莲白霎时裂成一朵花!凤笑阳顿时冒起瀑布汗,忙冲苏怀晨道,
“没事没事!休息会便好,晨叔你忘了我师父也擅医术呢,别劳烦了。”
苏怀晨点点头,遂又望向苏芳。温厚如他此刻面对一个气场冷漠得可以结冰的人,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犹豫了半晌终还是带着愧疚说道,
“芳儿,昨日之事不要介意,有我当家没人敢真为难于你,我在这代惜夜向你道声对不住了。”
苏芳不答话也不停筷,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示意。抬眼见凤笑阳吃得急,顺手还夹了块鸡到他碗里,似是根本没听见旁人方才那翻话。
师父夹菜给徒弟,本是极为自然之举。可此刻映在苏怀晨眼里偏就多出了几分暧昧的意味,尤其是看见凤笑阳回望苏芳时甜蜜的神色,不禁想到来时下人们那些闲言碎语。他思虑半晌,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我来时,听下人们提及你们师徒二人关系很亲密,你们……”
“师父,你也吃块这个。”
他话未说完就被凤笑阳出言打断,同时看见他回夹菜到苏芳碗里,一时也有了些尴尬。他轻咳两声,准备再问时却瞧见了更震惊的一幕!凤笑阳夹完菜就着还握筷的手,伸指轻柔的拭去苏芳唇边沾到的酱汁,抽回手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吃饭。
这一次不仅苏怀晨,连苏芳也为之一愣,进而看着他若有所思。
凤笑阳吃完放下碗,苏怀晨起身望了他一眼,随即对苏芳说,
“芳儿,让笑阳与我出去单独说会话可好?”
“做什么?”
苏芳自他进门开始,首次出言理他竟是因那人说要借徒弟。若说之前只是是怀疑,苏怀晨此刻心下就已是肯定了八九成。凤笑阳笑着答应,说晨叔你先出去等我会,随后握了握苏芳的手,便跟着出去了。
二人出了门不过就在屋外的敞院里散步。历经一夜春雨洗礼,院内的花滕绿枝、假山碧石,无一不通透着清新的气息,暖光罩染之下景致更显分外柔和。
苏怀晨顿足,身后那人也适时的停步。回头看着当年那个狂傲的小男孩,如今出落得一副俊俏的少年样,漂亮如墨染的双瞳盈满笑意,嘴角微浮,仍旧带着些痞气却是一脸真诚的样子,他不禁有些感慨。
这个春临,天地万物皆迎来新的里程页之始,有很多人与事也都在不自觉间悄悄变样了,人奈何不能,阻止或许更是不能,但他还是有些不忍就此放任。
“笑阳,你过了今年也满十九了吧?”
“恩。”
凤笑阳摘下根嫩草衔在嘴里,他心知对方会说什么,依旧是满面带笑。果真苏怀晨回过头,带着些试探与期许的语气问道,
“晨叔想……给你寻门亲事可好?”
苏芳右手紧紧的攥着脖子上的链坠,屋外二人的话他一字不漏的都听在耳里,当即隐忍着怒火皱眉不语。
凤笑阳微笑着冲他点点头应道,
“多谢晨叔好意。”
苏怀晨见他答应,内心惊喜不已,然而下一瞬却被他说出话生生噎了语。
“我不会娶妻,一辈子都不会。”
苏怀晨不死心,正欲再问却又听他补充道,
“不仅我,师父他也不会,故晨叔你不必多言了。”
凤笑阳说完就将草叶丢开了来,转头还是面带笑容,诚声道,
“晨叔在担忧什么我明白,你是好人,定不会做那等难为人之事罢。”
苏怀晨无奈的笑叹一声,二人都未出言道破却都明白彼此的用意。这份默契怕是苏湄与他也是比有不足。
“晨叔是不会干涉,只是担忧你们以后……”
见他欲言又止,凤笑阳握住他的手也叹了一声,遂又道,
“晨叔,你永远都是我最尊敬的长辈,我以前说过的话现在还是不会变,苏家于我的恩绝不相忘,我会常回来看你们。”
苏怀晨听了这尾话,当即吃惊的看着他。凤笑阳微笑道,
“实不相瞒,这趟出来已久,师父与我确实该离开了。这两日过了我们会回云山,晨叔,你多保重……”
苏怀晨愣了半晌,遂抽出手敲了下他的头,轻骂道,
“好你个小子,敢情这才是重点呢?”
凤笑阳摸摸头,嘿嘿直笑也不言语,最后想起苏湄便承诺他,明年定会回来喝喜酒。
回到房里,见苏芳侧身躺在床上动也未动,他脱了外衣也躺了上去。自后抱住那人还未开口却听苏芳先问道,
“你方才是故意的?”
“……恩。”
凤笑阳点头,搂紧他会心一笑,心想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这人。苏芳翻过身来与他对视,定定的问道,
“你直接拒绝就不怕你晨叔生气?还说那么多废话。”
“……对喔,直接拒绝是可惜了些。”
他刚说完就见苏芳脸色沉下来,忍不出笑出了声。随即亲下他的额头,坦言道,
“我知道师父你想走,但总不能让晨叔自觉是因为昨日之事。现在借机挑明了这些晨叔既不用再内疚,他心地极好也会选择体谅,然后我们也可以离开,如此不是两全其美么。”
苏芳听他这番道理,倒是有些吃惊了。凤笑阳将他圈在怀里喃声道,
“师父,我们离开这里回云山,今后由我一直守着你,你要开心。”
“哼!没你为师才开心呢!”
“……那现在先做些开心的事吧。”
说完猴爪又开始在他身上上下其手,苏芳被挠得痒痒,强憋住笑骂道,
“白日里少胡来!”
“那预支今夜的份吧……”
……
50.浪漫情归路,两心惜若珍
两日后的清晨,师徒俩收拾好行囊离开苏府。临行时,苏湄因心情低落便没有出来相送。苏怀晨特地替他们雇了辆马车,又吩咐管家备了好些果食糕点给他们路上吃。最后还坚持要往凤笑阳包袱里塞银子,当然结果未能成功就是了。
临上马车前,凤笑阳望着他最后诚声道了句保重。看着苏怀晨一边微笑一边抬手揉眼睛,他只觉有股暖流融化在心里。这次离别他没有遗憾,至少没有五年前那般的心酸和伤感。苏府于他永远都似半个家,以后,他还会回来。
盈州距离云山地域说远不近,马不停蹄的赶路不过七八日路程。也不知是不是巧意安排,所雇的这名车夫耳朵有些不好使,大概出于谨慎,出了城郊车行速度就明显慢了下来。好在师徒俩本也不急,于是便全当一路漫游散心了。
马车内也较一般的车厢略显宽敞,靠座和垫子都备得很舒适,这原是苏怀晨知晓苏芳身体不适特意吩咐管家布置的,现在看来的确也方便了一个人,不过此人并非师父而是徒弟。
“来嘛……师父,来!”
“幼稚!”
苏芳边骂边欲挣脱开环在胸前那对猴爪。凤笑阳自后搂着他,非但不放手还似搂得更紧了。见怀里的人没真动真格,他便拉起苏芳的手将其手指一根跟掰开,又笑哄道,
“反正无聊,你不会我教你。”
苏芳满头黑线,于是‘无聊’便是此刻学些乱七八糟的游戏之最佳理由?
凤笑阳的确是心情极好,将下颚搁在他肩上,耐心的解释道,
“来,要用两手,出手的同时喊数啊,只可喊五的叠数……那我们一起出最大能喊到二十喔!最小则是无,碰巧都喊中或是都不中就继续,直至定输赢才算完了,师父你可懂了?”
“为师才不要陪你疯!”
凤笑阳抓着他双手,鼻翼在他颈间蹭了蹭轻笑道,
“输赢有惩罚的,师父你怕输给我?”
苏芳哌的打开他的手,抡起双拳侧过头冷眼蔑视他。同时心道:今儿就趁机收拾这死猴仔,让他知道花儿为何是这样红!
不过很可惜,凤笑阳自幼被他打骂对于‘师父是怎样炼成的’早已有过切身体会,加上苏芳的性格弱点他此时也算摸了个透,于是游戏结果自然而然没有了悬念。
苏芳在输了十来次嘴都被亲红了之际,恼怒之下毅然说,“不来了!”
凤笑阳眨眨眼可惜道,那方才输那次也要补上才可以。说完就将他按在靠座上倾身就要咬,苏芳羞红了脸气得是咬牙切齿,伸手要扇他却又被他拦下,正欲抬脚只听见那人‘啊’的一声,随即放开他捂住头顶嘴角抽搐。
苏芳愣完了,一时忍不住竟笑出声来,凤笑阳一把将他又按下去,同时气恼道,
“师父你可记好了!晚上到客栈还我!”
“莫非客栈就够你蹦跶了?”
苏芳说完才觉自己犯糊涂了,随即果真看见他一脸别有深意的笑容。
“那是自然……至少床上不会撞到头呢。”
此时,坐在前沿的车夫一脸淡定的驱马前行,并未听清车后的声响,仅从有些明显的震荡感私断那师徒二人在勤奋的比划武功,一时,敬佩之心亦是油然而生呢……
是夜,马车途经一个小镇便就着最近一家客栈歇了脚。付完银子,凤笑阳靠近掌柜耳语了几句后,拉起身旁那人直接就上了楼。
一番折腾完,苏芳躺在床上疲惫得只想闭眼休息,然而身上那人却依旧性致高昂。待几个客栈的伙计将他之前吩咐的浴桶备好,凤笑阳关上门,一边过来抱他一边浅声说,师父来……沐浴了睡得更香。苏芳推开他说为师自己会走!结果一走出去看那浴桶有些大,便又欲语不能了。
事实证明沐浴也好、清洗也罢,本要做的少不了,不想做的自然也避不掉。暧昧的撩拨一旦不断,哪怕仅是温热的水也似带上了催情的作用。苏芳背靠在他怀里,手紧抓着浴桶边沿,每每快感袭来指间就会用力收紧,隐忍着不肯出声。凤笑阳抽出手指改握在了他腰间,另一手覆住他前端的硬热,身下借着水的润滑一挺而入。感觉苏芳僵硬了一瞬又软化下来,他才喃声哄道,
“……再一次啊,师父……最后一次了……”
苏芳喘息间闭了眼。这话于他跟‘我会轻点’的效果根本是同等的,只会让他越发想暴走罢了。
等终于再躺回床上,他气不过只捏着那人骂道,
“你戏弄为师!有‘还’至这程度的!?”
凤笑阳心知他指什么,想了想便松开搂着他的手,微笑道,
“那多的师父再要回去罢。”
说完伸手握紧他的肩,一面躺平一面将他拽近自下推到身上位置。苏芳惊愣的看着他,凤笑阳弓起右腿缠上他的腰,红着脸竟是主动说,
“师父,我让你在上……真正的在上,只要你别气便好,那么现在,你想要回去么?”
苏芳僵住动作,面红耳赤之色比身下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凤笑阳笑得越坦然,他反而越不自在。想到最后,他皱着眉只狠狠的捏了他一把,心内负气翻身躺下也不说话了。凤笑阳眼见他方才的表情,惊喜之下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师父……你是心疼我么?你怕我痛?”
“闭嘴!”
苏芳打死也不愿承认,
“为师只是……觉得腰痛懒得动罢了!”
然而烫红的耳根却将答案暴露无疑。凤笑阳自后搂紧他,同时一手亦轻柔的覆上了他腰际。
“那我给师父揉揉……”
随即暖暖的笑意自唇角荡漾开来,有种窝心的感觉……叫做幸福。
次日马车驶离小镇。许是因为前夜里的餍足,一路上凤笑阳只是单纯的抱着师父,相对老实了许多。苏芳闭眼靠在他怀里,腰还有些酸疼倒也懒得与他斗闹了。
车缓行至郊野僻静处,车夫发觉水囊没水便停了下来。凤笑阳取了身侧的水囊看了下也是没了。于是收拾了下对苏芳道,
“刚路过那处有条小溪,我去取些水来,师父你们等我会。”
苏芳点头间只往里侧靠了靠,连眼都未眨下。凤笑阳瞧着他难得慵懒的可爱表情,忍不住又凑近吧嗒了一口,然后趁苏芳发作前迅速溜下了车。
小溪离马车停靠的地方不是很远,不过下到溪岸边的坡路有些小陡,取水的时间便因此稍耽搁了些。凤笑阳装满两个水囊后就神清气爽的往回赶。岂料还未走近竟先瞧见了苏芳素白的背影。随即偏头一看,马车前站着五六个汉子,面貌凶神恶煞均手持兵刃,似是为首那人吐了口唾沫钢刀指向苏芳,大喝道,
“要命的把钱交出来!”
凤笑阳当即就囧掉了,扶了额头忧虑与喜感同时蹿上心头,只想着师父下手别太重便好,毕竟并非每个人抗打击能力都像他这般强……然而苏芳只是静静是站着,动也懒得动。眼看着面前几人似是被他的淡定刺激得快要抓狂了,他侧过身,一手扶了下腰,旁若无人般吩咐道,
“凤儿,速度些。”
说完便悠然的跨回了马车。
几名强盗瞬间石化,没见过抢劫还被无视至此的!随即又见另一名男子提着水囊好整以暇的走近。
凤笑阳有些欲笑不能,奈何师父都说速度些了,他只得暂搁下水囊,一边挫拳一边撇了下脖子,下一瞬直接便出手‘收拾’起来,连打招呼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