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Blood(血族)——阿落

作者:阿落  录入:12-09

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变身。

“德安。”唯夕说,“你第一次变身是什么时候呢?”

德安把手枕到头下,说道:“那么遥远的事情,谁会记得呢。”他想了想,忽然又说,“不过我倒是有点模糊的记忆,似乎不是一出生就有的。”然后他笑了两声,“大概这玩意儿和女人的初潮一样吧,得你到了青春期成长期才能有。”

唯夕瞪了他一眼:“看你天天说着优雅优雅矜持矜持的,开起来的玩笑怎么就那么低俗。”

德安笑着坐起来:“宝贝儿,别弄得和你第一天认识我一样。”

德安说的时候,仔细回想了一下。到底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身的呢,真的,时间太久远了,又或是自己都不想去记得。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那你今晚还是不要出去了。”唯夕说着,也跟着坐起来。他的眼神淡淡的,却能感觉到温柔。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异常。帖服脸颊的两鬓黑发,在苍白的脸上变成比墨还要黑,那是德安一贯喜欢的表情,“如果你需要血,难受的话,就吸我的吧。”

“啊……”德安笑笑,没有回话。

前几次和唯夕无意说起在变身时候会特别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并且非常渴望鲜血。比平时要渴望很多,用胶囊代替也没有用的时候。唯夕就和他说,你要不来吸我的血吧。

不管多少次,唯夕都会这样一脸认真地对他说同样的话。

唯夕说他下楼去便利店买点东西顺便看看有没有信件,叫他这期间撑住千万不许变。德安想着月亮还没出来呢我能变么嘴上却催促着他:“快去快去。”直到唯夕带上门,他才呼出一口长气,嘴角微微挑起:“叫我吸你血,我还舍不得呢。”

唯夕到楼下,扑面而来一阵冷风让他一个哆嗦。想想最近骤然降低的温度,对于没有血液供给的血族来说,更加能够体会到寒冷。刚刚尚且习惯这个身躯,经历第一个“死亡”之后的冬季,对于本来就异常怕冷的唯夕来说这是个需要重视的问题。

哆哆嗦嗦地走去便利店,迅速买好东西,回头去开邮箱。

宿舍楼下的邮箱非常整齐划一,外面是红铜色的外皮非常古朴,每日傍晚会有人分送信件。虽然唯夕的朋友很少,多数也都是广告一类的信件,所以探进去看看就可以。

可是今天却在里面看见了一封信安安静静躺着。

他一愣,伸手掏了出来。

非常精致的暗纹表面,没有封口。他从里面把纸头拿出来展开,看见上面一行字。

“这……”他的脸变了颜色,拿着信的手颤了一下。

上面的字很漂亮,很清秀。“德安,我是瓶璃。我很想你,很快我就来见你。”

毫无各式毫无章法。但是的确是他能读得懂的。我看着信深吸了一口气,想起早晨的事情。

不会这么巧吧。要不要告诉德安?

他站在原地想着。

他看见今早那个所谓的瓶璃的妹妹和德安说话的时候,德安表情微妙的变化。如果是遇上别的女人,那些他不在乎根本记不住名字的女人,他不可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当时没说出口,只是自己抱着一丝侥幸而已。

这封信到底是预谋还是巧合,他现在不想知道。他只是在犹豫它在自己的手上。他要不要告诉德安呢。

他想了想,把信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然后踏上楼梯。

唯夕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德安对着镜子发呆。唯夕去把窗帘拉上,室内没有开灯。但他们都能看得非常清楚。夕阳已经快要在窗帘后消失。暗色的橘黄在淡蓝色的窗帘上,直到被外面不算明亮的路灯光线取代。

唯夕那段时间就在卫生间洗洗弄弄。出来的时候,看见德安一个人坐在床边。

他静默地坐在那里,和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一样。总在先前一段时间特别的安静。他坐在床沿,曲起一跳腿,仰起脖子露出脖子刚硬优美的曲线。唯夕甚至在黑暗中能看见他长长的,根根分明的睫毛。

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已经逐渐开始变成血红的颜色。

他不做声,只是静静坐着。

唯夕自己却一点反应没有。他再次确认自己没什么问题之后,走到德安的旁边坐下。德安才转过头来看他。他看见他两颗牙齿。

即使不笑依然带着邪恶弧度的嘴角。逐渐觉醒的优雅的血族男人。两人看着彼此也没有话,直到唯夕感觉到德安在微微喘息,似乎在很努力抑制着自己。等到唯夕想起来的时候,他看见德安的手已经死死抓住了床单。

“很难受吗?”

“别碰我!”德安一下甩开他的手,双眼血红,“别动我,不要靠近我,滚。”

唯夕站起来,离他微微远了一些。德安胸口上下起伏着喘气,非常难受的摸样。然后他的额头开始冒汗,床单几乎要被他抓出破洞。

越来越激烈的反应,当月亮升到头顶的时候,他将会显现原来的摸样。

但是他实在是太难受了。德安已经整个人躺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上。唯夕几次忍不住想走上前,却又希望他自己能够克服。

这么过了一会。唯夕忽然说:“德安,想不想做?”

“啊?”德安的声音从枕头里出来,唯夕已经不由分说走上前。他脱掉自己的外面的风衣,然后是毛衣。直到上半身赤裸的时候,他紧紧抱着德安的身体。德安震惊得无话可说,刚想大骂的时候,唯夕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

唯夕的吻生涩,几乎不知道怎么去取悦人。却又无比努力地学着德安平时的摸样做着主动。德安一开始想推开他,但是几下,他翻了个身,把唯夕压在了下面。

唯夕红着脸勾住他的脖子。德安把头埋在他的颈脖,疯狂地啃咬。

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忘记了痛楚,继而全心全意去享受着快感。快速地顶入,疯狂地抽插,唯夕羞涩却又自愿的样子,让德安忍不住要了他一次又一次。唯夕叫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动人。最后两人实在精疲力竭的时候,德安靠在唯夕的肩膀上,沉沉睡去了。

唯夕还有一点点的清醒。忍着难受起来自己清理。他把德安搬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想了想也钻了进去。德安的胸膛很温暖,并不是血液带来的温暖。而是他本身。

他想起那封红色的信,瓶璃寄来的不明所以的信。伸手抚摸了一下德安。

“……我什么时候被你带得那么娘们,一直想着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了。”唯夕叹了口气,伸手环住德安的腰。不久也睡着了。

夜晚本该这样过去。

他们互相拥抱睡去的时候,有人在窗外一直站着。直到他们没有了动静。

“看见了吧。”

“……”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也要帮我。事成之后,你得到德安,我得到唯夕,如何?”

“好。”一个女人的声音,“只要德安回到我身边就可以。”

十八

德安醒来的时候,唯夕还没有醒。他揉揉脑袋好像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猛地坐起来,看见唯夕苍白的皮肤上遍布的痕迹。

但是以往月圆夜之后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顿的难受感觉是没有了。说起来,昨晚也并不是特别痛苦。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唯夕光滑的背脊,唯夕轻轻颤抖了下,似乎是因为自己的手指过于冰冷了。

“谢谢。”德安轻声道,想到平时早起的人因为自己没有睡好,心里有那么一点内疚。

昨天翘了一天的课,虽然对他来说这没什么。但是唯夕这种乖孩子今天说什么也不会再陪他翘了吧。看看表,他开始踹唯夕。

咦,原来踹人醒的滋味还不错。德安越踹越带劲,唯夕终于睁开眼,就看见德安带着一脸坏笑兴奋地光着脚在踹他背。

冬日里难得的阳光早晨。上体育课的话非常的舒服。

唯夕换好了球衣,和阳光下三三两两的学生一起做热身运动。旁边有的女生已经坐下来,看着这边指指点点。

唯夕微微一瞥,看见了离自己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微微一愣,原来牙也是选篮球课的么。不过,以唯夕目中无人的性格,上了将近半个学期的篮球课才发现他也并不奇怪。想的时候,牙正好也转过头来。和唯夕对上眼。

他的眼神非常冷漠,在阳光下,耀眼的金黄色。

然后唯夕发现他缓缓走向自己。

“嗨。”牙轻轻对他点了点头。他的个子很高,背着光挡掉了唯夕头顶大部分的阳光。唯夕也对他点点头。

牙的眼圈很重,看来也是因为昨晚而折腾了一个晚上。牙是狼人,德安是血族,两者从很久以前就是水火不容。一个骂一个蠢一个说一个装,看见就要吵架,总之就是互看不顺眼。但是唯夕并不是纯正的血族,不存在那么强的种族观念。牙对他的态度也并不是那么坏,起码牙觉得唯夕长得摸样让人讨厌不起来。

“原来你和我上一节体育课。”唯夕淡淡地说。

牙笑笑:“你从来不正眼看人,不知道很正常。”

被说到这里,唯夕略略有些尴尬。

“你眼圈很重。”唯夕指指自己的眼睛,“昨天晚上很难熬吧。”

“其实变身的事情我已经不太记得很多了。”牙说,“习惯就好。”然后他看着唯夕,“你到现在还没有变过身么?”

“嗯。”

牙笑了笑:“等你可以了,应该能体会到这种痛苦的。”

唯夕点点头,两人沉默下来。看着还没有上课,唯夕就想继续做准备运动。刚想打招呼说走,牙却一动不动看着自己。

他有些莫名,牙忽然道:“你和德安,究竟是什么关系?”

唯夕一愣,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诶……”了一声,没有后话。

他怎么会没头没脑地忽然这么说?

“那天德安去救你的晚上,我第一次看见德安那种表情。”牙想了想,似乎在找适合的词汇,许久,垂下眼,金色的眼眸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那种震惊又受伤,又愤怒的表情,以前从来没出现在他的脸上过。”

唯夕遥遥地想起那天,他被佩妮算计,却被德安救了下来。德安从玻璃破窗而入的摸样他仍然记得,现在想想,他那一刻并不是平日里闪闪发光的帅气摸样,因为玻璃的损坏,划破了他的白衬衫,唯夕在床上,看着他一下下捅着身下的女人,直到对方血肉模糊的时候。他的身上狼狈地一大片的血红,分不清自己的血还是恶魔的血。

愤怒的表情,他怎么会不记得呢。他皱着眉头的摸样,真的像个英雄一样。

忽然有些小小的得意从心底渐渐冒出来。

牙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忽而变得柔和的线条,唯夕没有接他的话,牙却隐隐猜到了一些。

“他是个混蛋,别怪我没提醒你。”牙说,“你是我第一个觉得能说得上话的血族,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我们狼族和血族是两个相对立的种族,一见面就打架吵架,不过,他这家伙我也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他干的那点事情,我都清清楚楚。”

唯夕愣了愣,忽然抬头:“你全知道?”

牙扬了扬眉毛。

唯夕说:“那,瓶璃,你认识么?”

这次换做牙愣住了,然后他歪了歪头,勾嘴笑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她果然是德安很重要的一个女人,起码他们有什么。

“这个人我还是知道的。”牙的眼睛别向别的地方,“德安曾经救过她。那是德安刚被从漫长的禁闭中被放出来的时候,那时候他多纯情啊。我只知道他们有在一起过,后来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了……不……过……”

然后他的话没有说下去,而是直直盯着一个方向看。

唯夕抬起头:“怎么了?”

“瓶璃……”牙的金色眼睛瞪得很大,仿佛看见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唯夕一愣,转过头去。看见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一个女人。女人也向这个地方看,穿着全黑色的长裙,她一头金黄色的卷发松软地垂在一边,很远依然能看见她闪亮的,湛蓝犹如大海般的眼睛。她美得可怕。嘴唇微微抿着,似乎在笑。

不会这么巧的。唯夕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说:“你认错了吧,她怎么可能……”

还未说完,忽然想起自己那封揣在口袋里的信。“很快就来见你。”

“她的容貌不是那么容易认错的。”牙拍拍唯夕的肩膀,“她好像在看你。”

怀里的信变得和火烧一样的烫。他感觉到女人的眼光一直在他身上游移,又像是在笑。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怨毒。像蛇一样缠绕上他的身体。让他觉得冰冷异常。

然后女人转身就走了。

唯夕刚想追上去,后面的老师喊上课了。牙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会去查查看,别担心。”然后跑远了。

唯夕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被球砸中无数次。他捂着头蹲在地上,听见旁边嘈杂的声音,想起刚才瓶璃怨毒的眼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昨天他还刚刚从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口中说起过这个女人,他还想象着她在塞纳河中的样子,昨天下午就拿到了那封信,今天,她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就如他梦想中的摸样。干净,清澈,美丽,高贵,除了没有鱼尾,眼中透着他无法忽略的怨毒。

太巧了,巧得简直像人精心安排一样。一板一眼演着一出戏剧。

旁边的同学扶起他,问着唯夕你没事吧。他不说话,挥挥手走了,留下一脸担心的同学。

现在好想看见德安,然后亲口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很想快点看见德安的脸。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出电话号码。手机贴在耳边,听见里面传来的嘟嘟声。

“喂。”德安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接听的时候,还会低低笑出来,“怎么,想我了?”

“嗯。”唯夕头一次没有说“滚开”“去死”“你想太多,我只是找你吃饭”之类的话,他认真地说,“我好想见你。”

对方一阵沉默,显然是有些震惊:“发生什么了?”

“你在哪里?”

“上课啊,当然是在走廊里偷偷接你电话。”

“……哦……”

“没事吧?”德安的语气软了一些,“有什么等会说吧,我们一会一起吃午饭好么?”

“好。”

“行。那就这样。”

德安挂了电话,对从身边走过的偶尔回头的女孩挑挑眉毛,女孩羞涩地回过头去。德安打了个哈欠,缓缓把手机放回裤子后面的口袋,准备转身回教室。

转身的时候。忽然看见身后站了个人。他几乎一下失态地没有站稳,瓶璃乖巧地站在他的面前,笑得一脸温柔:“德安,我们又见面了吧。”

德安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你居然还记得我哦。”瓶璃笑起来,“我以为你都把我忘记了。”

德安笑得很尴尬:“你来这里到底做什么?”

她离德安走进一步。低低哼了两声。

德安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身体一下失去了控制,直直往地上倒下去。德安还想奋力挣扎,却已经没有了力气。意识比力气消失得慢一些,他看见面前瓶璃细白的脚踝,耳边还有她刚刚浅浅唱的邪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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