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你的执着 上——左进阳

快放学时，由于周围有人提到第二天要交一份英语和一份数学试卷，艾翔才记起他的这些卷子都还没写。

他立刻找谢纳容借卷子，要抄答案。

谢纳容毫不迟疑地拒绝，“自己做。”

艾翔立马哭丧着一张脸在谢纳容面前扮可怜，“容容，你看我的手都成这样了，抄都快没时间了，哪儿还能自己写。”他边说还边把他那只白馒头一般的手托到谢纳容眼前。

谢纳容又开始内疚了。但又忍不住教训人：“你早干嘛去了？”那两份卷子他们都发了好几天了。

南高平时总会发些练习试卷的，有的需要提交，有的不需要。像期中考试这样的特殊日子，试卷更是不会少的了。所以，老师们很早就会把所有的试卷都发给学生，这些试卷有的也是需要提交的，那么老师们在发试卷的时候就会告知学生提交的时间，而且这个时间一般都很充裕。这样能更好地让学生合理安排课外时间与协调各科之间的平衡。

“打篮球去了。”艾翔一点儿愧疚都没有地这样答道。

这段时间相处，谢纳容也知道了艾翔花在学习上的时间有限，毕竟那个人一天到晚精力四射地又是打篮球打网球踢足球，又是跑步游泳练武术的，很难静下心来搞学习了。

何况，这个时候说这些也晚了，艾翔的两份试卷也不会一下子就做完。

谢纳容想了想，问艾翔：“你数学和英语成绩怎么样？上个月月考分数多少？”

南高其实是没有月考的。但他们每门课每个单元结束了都是会考一次试的，一般会安排在星期五的下午。这样他们一个月基本上语数外都会考一次，其它的课也会考上两门。如此，语数外的考试便被大家称之为“月考”了。

一听到谢纳容问这个，艾翔就搭拉下脑袋，“数学还好，128，英语72。”

72？

对于英语向来几乎拿满分的谢纳容来说，他还真想象不出怎么会有人英语只得72分的。英语卷子可是150分的，72分别说及格了，连50%的正确率都没达到。况且，他们班的英语水平在年级可是数一数二的，平均分向来100以上。

谢纳容瞪了眼艾翔，可他马上意识到，他瞪也瞪不出一个让他不惊讶的艾翔的英语成绩，只得冷笑着说了句：“加起来200，还蛮整的。”

艾翔搭拉着的脑袋搭拉得更低了，这下子谢纳容倒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赶紧好言细语地说出他的打算，“你手不方便，就不要用右手了。数学卷子你先看看有没有不会的，有的话就在作业纸上做做不会的题，我会给你把答案抄上去，剩下的题也会给你做。你就好好做这份英语卷子，做完了，我给你评分讲解。”

谢纳容的观点是，时间有限，就应该利用有限的时间更合理地提高成绩。

“哇！容容你真好，你最好啦～”

被艾翔这么一闹腾，谢纳容就忘记了温良玉老师，然后就去打比赛了，然后打完比赛又想起这位老师的交代，然后看到或者说听到了一幕颇为震撼的场面。

谢纳容去到年级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他本来以为温良玉已经走了，但想到刚刚才在篮球场上看到他，或许他还在。他准备推推门试试。

门上传来一阵颤抖。

谢纳容的手指距离门还有两厘米的距离。

他呆立不动。

门内又有声响。

这次是人声，还夹杂着悉悉窣窣的声音。

“……不要在这里……嗯……”

“谁让你刚才不听话……”

“别这样……别……”

“……我让你跟我走，你偏要去篮球场，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去？”

“嗯哼……”

“……这是对你的惩罚。”

“让我出去……放手……”

“向我保证。”

“……你会信吗？”

“我信。”

“我……会……和你……嗯……一直……在……一起……松手……”

“等我一起……”

“啊！”

“你说如果你的学生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他会怎么看你？”

“……”

“听说你很喜欢现在班上那个姓谢的？这本书是他的吧，你也给他单独辅导？你的手段还真是单一。”

“他……跟你……不一样……”

“他当然比不上我，他能让你这么爽？”

“唔……不要碰那里……”

“老师明明很喜欢的不是吗？”

“啊……慢点……慢点……我受不了……”

……

谢纳容悄悄退后，直到年级办公室被几栋楼遮住，完全看不见了，他才舒缓口气。

谢纳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惊讶难免，但远远达不到震惊的地步，他更没有因此对温良玉和楼戎生两人产生任何特别感情，比如说反感、厌恶之类。

但他很不希望他看到这些。

他希望他的人生平平常常就好，不要出现太多的意外。他知道他的母亲是希望他一直读书的，读到不能读了，或者不想读了，就留校任教，母亲认为学校远比社会纯净，而当学生远比老师轻松，母亲希望尽可能地保护他，让他生活在一片湛蓝的天空下。

谢纳容也是希望能按照母亲的意愿生活，慰藉母亲的心。

可是，随着长大，谢纳容发现生活只会越来越复杂，他不知道哪里才是母亲希望他生活的净土。

“容容～”

正当谢纳容失魂落魄之时，艾翔的呼唤鬼魅般在他附近响起。

谢纳容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校门口。而艾翔正站在校门口，似乎是在等他。

“我就知道你还没走。”

“你等我？”谢纳容茫然地看着艾翔。

“你不是说要给我讲解英语试卷的么？”

“啊！是的。”这一波一波的事件刺激得谢纳容都要怀疑他的记忆力是否提前衰退了。

“走吧。”

“去哪儿？”

“你家啊，不然，去我家也可以。”

谢纳容的嘴巴动了动，到底点点头，跟着艾翔一起朝他的公寓走去。他本来要说他是打算就在学校给艾翔讲解的，但其实他们回去讲也是一样的，反正艾翔也不是没去过他的公寓。

所谓的有一就有二，正是如此。

18.预订五一

“容容，数学卷子我只有一题不会，写在这里了，你看看，你要是看不懂，我可以给你讲。”

“嗯，我先看看。”

于是，谢纳容见识到什么叫龙飞凤爪，不过，鉴于某人是在右手受伤用左手写出的来这些东西的情况下，谢纳容忍住了将手中试卷丢掉的冲动。

勉强还是能辨别出艾翔写的什么的，思路是对的，答案也跟他的一样，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好了，来让我看看你的英语试卷。”

于是，谢纳容再次有了将手中试卷丢掉的冲动，不过这次倒不是因为某人的字的原因。

“你有没有背过单词？”

“呵呵～”某人呵呵傻笑着摸摸脑袋，企图蒙混过关。

“你有没有背过单词？”谢纳容再问一遍，不过这次的语气可不怎么友善了。

了解谢纳容的艾翔自然听出对方语气不善，只得委屈地解释道：“我根本记不住那些东西嘛。”

“你有好好记吗？”

“呃……”

“那就是没有了。”

“我看到英语单词就头疼。”

“你手疼还打篮球呢，头疼这么点儿小问题就不能克服？”谢纳容斜睨艾翔。

“呵呵……”

“你先背单词吧，记不住就多读，等你手好了，就多抄写几次。不记单词想学好英语，那是不可能的。”

“那容容你做什么？”

“给你写数学试卷啊。”谢纳容狠瞪一眼艾翔。自己可是一心为他好，难道他还看不得他背单词自己闲着么？

“那我读单词不会影响你么？”

谢纳容微愣，摇摇头，“不会，我一般不怎么受外界影响。”

“哇！容容你真厉害！怪不得你成绩那么好呢！”

“你要是用功学习成绩也能好。”

“我到阳台上背单词去啦～”某人赶紧溜走。

谢纳容摇摇头，开始替艾翔写数学试卷。

“哇！容容你的字写得真漂亮，跟书法似的。”

不一会儿，艾翔的声音从阳台那边传来，谢纳容抬头看了看，发现对方在翻看他书房里的东西，估计是看到他写的什么了。

“哎呀，那你给我写卷子岂不是很容易就露馅儿了？”艾翔急忙忙地跑到谢纳容身边来，结果，看到对方写在他卷子上的字时愣住了。

随即，爆发出更钦佩的赞扬：“原来容容你还会模仿别人的字啊，容容你真厉害！你怎么会写我的字体的，特意练过？”

谢纳容没好气地瞪眼艾翔，“还你的字体呢？你这种鸡爪子抓的字满大街都是，我收化学作业时没少看到，随便写写就能相似个七八分了。你别太自恋。”

“呵呵，没呢。我就是以为容容你特别留意过我，所以注意到我的字，我高兴呢。”

“我没事儿注意你干嘛？赶紧背单词去。”谢纳容觉得艾翔莫名其妙，挥挥手将他赶走。

艾翔边走边嘀咕：“我就有特地留意容容你呀。”

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怎样，谢纳容对艾翔的这句话并没有发表意见。房间里只留下艾翔读单词的声音。

“容容，我们五一，我和我以前的朋友，要去黄山玩儿，你也来吧。”不久，艾翔的声音又在谢纳容近旁响起。

“五一我没空。”

“你要干嘛？”

“我要学西班牙语。”

艾翔皱眉，两座漂亮的眉峰都簇成了一堆山丘，“你还在学西班牙语？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五一开课。”

“黄山可好玩儿了，风景很美的，你可以推迟几天再开课的嘛。”

“……黄山又不会跑，什么时候去都行的吧……”

“那我们暑假去，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艾翔带着协议达成的满足笑容又跑到阳台背单词去了。

又是这样……谢纳容无语。

不过，黄山的风景秀美，谢纳容也是很想去的，暑假的时间那么多，应该是有时间去一趟的，那么有艾翔作陪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容容--呀！你怎么在我后面？”当艾翔再次想回头对谢纳容说些什么的时候，赫然发现谢纳容就站在他身后，吓了一跳。

“数学卷子写完了，出来站站。”

“你这儿看星空真漂亮。”

谢纳容微微一笑：“嗯，我也这么觉得。”

艾翔看着谢纳容在星空下的微笑，忽然的有些恍惚，仿佛他已这样看了许久，并且可以一直这么看下去一般。

“好了，我来检查一下你背诵的情况吧。”

谢纳容的一句话唤回了艾翔的神思，等明白谢纳容说的是什么之后，艾翔的脸立刻拉得老长，“不要～～”

“那好啊，我去跟温老师说，你手受伤了，近期内不能打篮球。”经过这几个小时艾翔同学的陪伴，谢纳容发现傍晚时听到的那件事对他心境的影响已经淡化得很微弱了。

而且，谢纳容隐隐有个感觉，跟艾翔在一起，他变得更随性了，不再因是优等生乖乖公子而保持谨慎，他能更随意地表达自己的喜怒与开别人的玩笑。

“容容，你竟然用篮球来威胁我？”艾翔目瞪口呆地看着谢纳容，仿佛要将他看个明白似的，“你真是--太坏了！”

结果，艾翔说出口的下一句话，激起了谢纳容一层的鸡皮疙瘩。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人不同于自己的脑回路而让自己总是感觉有趣与轻松吧，谢纳容这样想着，不由得勾起嘴角笑道：“既然说我坏，我就坏给你看。爱背不背，不背我就去睡觉了。”

看着谢纳容那仿若说着“你不背，咱们就走着瞧”的得意神色，艾翔立马像只小绵羊似的扑到他身上讨好般的说道：“容容，你最好了！咱们来背单词吧。”

谢纳容看着艾翔这般模样，不由得好笑，但也顺应艾翔的要求检查他背单词的成果。

这个晚上星星满天，这间房子里欢乐满屋。

19.厕所内外

第二天艾翔顺利提交作业不提，再一天后，三班在南高高一年级篮球赛决赛上打败二十一班而夺得此次比赛的冠军也不值得一提，因为现在全校同学基本上都在关注着一个人--楼戎生。

楼戎生回学校啦！

这不值得惊讶，毕竟每一学期考试时间他总会回几次学校的。

但楼戎生回学校上课啦，这就比较令人惊讶了。

学生们的生活其实是比较单一的，有这样的风云人物提供给他们谈资，他们是要借此为生活调调味儿的。

就关于他回学校这个传闻，学校里就有好多版本的“听说”。

“听说楼帅去教室上课了？”

“没有吧，好像就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哎呀，我都没碰到他……不知道他一般会去学校哪里，好设计与他浪漫邂逅呀～”

“得了吧，要真有这样的消息，现在学校里的某处就该堵了一堆人，你挤都挤不进去。”

……

“听说楼帅家里出事了，他不得不回学校啦。”

“这是什么逻辑？”

“没有家里罩着，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嚣张了呀。”

“我和他同班，他就上了一节化学课就走了。”

……

“听说楼帅是要追人才回学校上课的。”

“你听谁说的？”

“就是有人说的。”

“……”

“你说楼帅会不会喜欢我呢？”

“……”

……

艾翔这个新鲜出炉的篮球帅哥还没来得及风光几天，风头就全被楼戎生盖住了，没办法，谁叫楼戎生资历更老，又不像艾翔一样到处得罪人呢。

不过，校园里也不是没有谈论艾翔的声音，毕竟人家也是一枚篮球打得好的阳光俊男呀。

“你觉得楼帅帅呢，还是小艾帅？”

“我喜欢楼帅，酷酷的，很有气势哇！”

“小艾也很不错呀，人长得帅，篮球也打得好。”

“坚决拥护楼帅。”

“小艾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呢，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