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他就无端的开心起来,抓紧去准备一些出行的安排。
因为是考试,毕竟不能像是普通旅游那样,组织上一分钱都没有出,一切都要他们自己解决。蹭不上飞机,三个人就打算蹭火车。从铁轨边上等待着攀上火车不算什么大问题,一直在车顶上吹风当然更加不可以,几个人没有坐火车的经验,这次又严格要求了不让他们用钱解决吃饭住宿以外的所有事情,就只好偷偷的找个空档从软卧车厢的窗户钻进车子里,到一处人比较少的地方找了座位坐下。
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陆淮戈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竟然成了扒火车的熟手,因为某次检票,三个人竟然又不得已攀到火车外面一次,狼狈的样子连林景芝都脸色臭臭的,忍不住一直抱怨组织上这种破烂又变态的规定。
“淮戈饿了吧?”还是容翔最先调整了心态,带着两人熟门熟路的跑到吃饭的车厢点了一顿大餐,好好用食物安慰了一下焦虑的心情。
坐了一个晚上,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三个人又都偷偷下了车,风驰电掣的在急速行进的火车旁边移动奔跑,转眼间到达了H市。
看着明显的带有异域风格建筑的城市,三个人虽然经过长途跋涉,倒也觉得别有情调,找了个地方住下来,陆淮戈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活了过来。以至于连林景芝在自己洗澡的时候强硬的也挤进洗手间都没有特别反抗,任由那个人自己擦背,又替自己清洗了头发。
“这个力度可以么?”
林景芝一只胳膊把他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替他按着肩颈,努力让自己的手循规蹈矩一点,视线却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一样偷偷打量了一次又一次,越看越觉得自己心里面那团火烧的难受,看着眼前这个人直着脊背,在自己手下带了不自在的样子,就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淮戈,洗好了没有?”
“靠!”骂出声来,林景芝深恨自己刚才溜进陆淮戈房间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锁上门,一只手攸忽窜到陆淮戈的胸口上慢慢画圈,从背后抱住他,舌头也舔上了那个人的耳朵,等待着陆淮戈经受不住刺激,转过头来吻住自己的嘴。
“快……快了。”
陆淮戈侧着头逃开林景芝的袭击,垂着脸用力从林景芝怀里挣扎出来,耳朵红红的,胡乱套上衣服站了起来,带了些责备的看了一眼林景芝,示意他也把衣服穿上。
“淮戈?我打听到了这里几样特别有名的小吃,你洗好了就带你去。”
“嗯……”
老老实实的在浴室里回答了,转过头才发现那个人还委委屈屈的窝在浴缸里,一点儿要动的样子都没有,陆淮戈完全不知所措的走近了,小声说:“快点起来啊,容翔在外面呢。”
“他在外面怎么了,我还没有洗好,你都没有给我洗头发擦背。”
长成男人的某个人在这种时候还是带了一些小孩子脾气,陆淮戈被他气得哭笑不得,又不能就这么把他拽出来,只好认命的拽了凳子过来坐着,让林景芝背对着自己,给他涂上洗发乳。
林景芝背对着陆淮戈,因为不能吃到他,不甘心的眯了眯眼睛,觉得屋子外面的那个人实在是不长眼睛,不然就是故意的。他就算是进来的时候锁好了门,容翔估计也会不知廉耻的把门撬开冲进来。
说起来,他刚才进来的时候真的没有锁门么?
一边恨恨的算计着,林景芝转过来,仰着头看着认认真真要给自己洗头发的人,越看就越欲罢不能,一双罪恶的手又伸了过去,把那个人拉近了一些,一下子按到陆淮戈两腿之间,还恶劣的揉了起来。
“林,林景芝!”陆淮戈连忙往后退,因为动作太大了,把凳子也不小心弄翻了,巨大的声音立刻引来外面容翔的关心:“淮戈?没事儿吧?”
“没事……”陆淮戈站的远远的,到洗手台冲干净手上的泡沫,看了一眼坐在浴缸里那人委屈的眼神,一言不发的拉开门走出去,留下大受打击而脸色大变的林景芝。
“洗好了?我们走吧。”容翔看到一脸红润的人走出来,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又替陆淮戈找到房卡,就要带着他出去。
“陆淮戈!”
浴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容翔本来走在门口,此时也猛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到陆淮戈满脸通红的样子,脸色就不受控制的有些发冷。
浴室门拉开了,林景芝身下围了浴巾,露出美好的身材,满头泡沫的冲了出来:“你们要去干什么?”
“去吃东西。你头还没有洗好,我们就不等你了。”
林景芝恨恨瞪了一眼容翔,看到陆淮戈一副不打算替自己说话的样子,在这种冷淡的抗拒面前,他屈辱的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个不要脸的一直追求着陆淮戈的第三者,而迟迟不肯给自己任何回应的陆淮戈,根本就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的样子。
47.有狐出没
H市的特色小吃不少,陆淮戈被容翔带着也吃了不少东西,只是这些东西在他吃起来味道都大同小异,无非是浪费钱罢了,他要是拿这些钱买些菜回去煮,三个人都能吃得饱饱的,而且很丰盛。
一边在心里计较着这些,陆淮戈又不由自主的每样食物都多买了一份,打算带回去给那个闹别扭的孩子尝尝。
他买的时候容翔就在旁边看着,还会帮他掏零钱装袋子,回去的时候两个人手里都拎了几个袋子,吃饱喝足,当做散心一样在街上慢慢踱步。
夕阳暖洋洋的晒在两个人身上,留下一片橙色的背影,容翔稍稍落后半步,看到陆淮戈的头发上也被染上了漂亮的颜色,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触手的手感柔软顺滑,男人微微笑了一下,把手下的头发揉乱了,温柔的看着抬起头不满的拨弄自己头发的人。
周围穿梭的人流,不时投递过来的视线或者是明天即将面对的妖魔,一切都阻拦不了两个人现在的好心情。
一向稳重严肃的容翔还讲了一个笑话,陆淮戈听了,忍不住浑身发冷,搓了搓胳膊认真给他建议:“你以后还是不要讲笑话了。”
容翔也不生气,点点头把陆淮戈手里的袋子分到手里几个:“你拎太多。”
陆淮戈讷讷了一会儿,本来想跟他客气,后来想想不过是这么点小事,容翔既然助人为乐,他就顺水推舟好了。远远的走到他们住的宾馆那条街,一眼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人站在路边上等着,映着夕阳的关系,让他原本有些冷硬的线条也变得柔软了一些。冲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林景芝招了招手,陆淮戈加快了脚步。
平静里突然生出变故,拐角里的黑暗处,一辆卸了牌照,玻璃都换成黑色的面包车突然扑了出来。陆淮戈收势不及,差点儿被车撞倒。等到看清突然拉开的车门里冲出来的绝非人类,他已经被不知几双手同时制住,连拖带拉的被拽到车子里。
车子转瞬间启动,容翔一刀一个劈烂了围在他身边的妖兽后,已经再也看不到那辆车的身影。
缩在车子的角落里,陆淮戈浑身冷汗簌簌直下,几个双眼闪烁着异光的怪物正围在他周围,而他双手双脚被缚得紧紧地,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绳子,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去挣都挣不开,陆淮戈无奈,只好老实的躺在地上,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怪味儿,才分辨出这恐怕是兽妖的变种,传说中吸人精血的妖狐。
歹势,他暗暗在心中骂了一声,看到周围妖狐都赤裸上身,下面随随便便穿了破破烂烂的衣裳,气味又难闻,这幅又脏又臭的样子哪里是传说中勾魂夺魄的美丽妖精?在心中默默叹气,又暗地里磨了磨那绳子,确定既无任何弹性,又好像钢筋铁铸,他这次彻底放弃了挣扎。
窝在黑暗的车厢里不辨方向。陆淮戈怪无奈的被那车子东拐西拐的带到一个所在停下来。幸好一路上那些妖兽只是看着他,陆淮戈被拽下车子之后,看清眼前的建筑似乎是某个被废弃的教堂,心内稍安。他体格颇轻,那妖狐可能嫌弃拉着他走的慢,一把把他扔到肩上,陆淮戈的肚子被那坚硬的肩膀硌的极痛,一时间连气儿都喘不上来了,颠簸着糊里糊涂的就被扔进了一个房间。
默默的躺在那儿喘了一会儿,等到肚子稍微不痛了,他才有功夫打量这个房间。细看之下连汗毛都竖起来了,刚才的疼痛好像也消除了似的,原来这竟然是一个刑室,陆淮戈以前在组织的时候也见过的,只是此时他的身份已经成了即将受刑的囚犯,心情就显得格外沉重。
到底为什么,自己会被他们劫持?
陆淮戈自问自己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传奇的身份。他只是组织里一个新晋成员,奉命来这里执行任务。莫非是这些妖兽们知道了什么消息,提前来个三堂会审,逼迫自己不继续对他们进行围剿?这么胡乱猜测着,等了许久也没有出现任何人过来审问他。双手双脚都被捆的发麻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陆淮戈终于觉得憋屈,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会收到这么不公正的待遇!
在肚子里把罪魁祸首骂的狗血淋头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回味,钢铁和水泥摩擦的声音就忽然想起,陆淮戈整个人都绷紧了,紧张的看着门口突然窜进来的人,不,是妖狐。
“喂,你就是长老们说一定要弄过来的那个人?”
陆淮戈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那个打扮的比较正常的狐狸,愣了一愣,心里突然就慌了:“你说什么?”
“你不是被派来杀我们的么?”小狐狸挠挠头,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我听叔叔伯伯说你们要来杀了我们,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我们就要抓了你们的人,这样你们就不会杀我们了。”
“啊……”陆淮戈这几天头一次有了说不出话的感觉,看着对着自己抖动耳朵的狐狸,一脸求知欲的看着自己,就只好“嗯”了一声,觉得全身都凉飕飕的。
那小狐狸看陆淮戈不理自己,急的抓耳挠腮,一脸渴望的几乎都要趴到陆淮戈身上了:“我们这个叫做,先下手,强……什么,后下手……”
陆淮戈看着这只明显智商比较低,还未融入人类社会的狐狸,无奈的接上:“后下手遭殃。”
“对对对!”狐狸拍了拍爪子,一脸喜色的扒住陆淮戈:“你真聪明!”他摸了摸陆淮戈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珠子转了转,就要扒陆淮戈的衣裳。
“唉唉唉!干,干什么!”陆淮戈回过神儿来,努力挣扎的躲开狐狸的爪子,想起远在天边的林景芝和容翔,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追查到这个地方,追查到了之后,自己的神经还会不会正常。
“我喜欢你的衣服,咱们两个换着穿!”狐狸手下不停,几下子把陆淮戈的外套撕开,脱到一半,卡在陆淮戈被绑住的手脖子上,怎么拉也拉不下来。陆淮戈一边顺着他的劲儿东倒西歪,一边努力跟他解释:“手绑成这样,衣服脱不下来的!”
“啊?”
狐狸眨了眨他湿漉漉的大眼睛,松开咬着衣服领子的嘴,仔细观察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拉不下来。
“要不然,你给我解开?我把衣服给你。”陆淮戈狼狈的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缠的乱七八糟,费尽心思的哄骗:“你看我脚还被绑着呢,绝对跑不了。你给我解开,我把衣服给你,大不了你再给我重新绑上呗。”
“不行。”
原本抱了几分希望的提议被小狐狸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陆淮戈一时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镇定,边努力坐起来边问:“为,为什么啊?”
“这个是树藤啊,给你弄开要咬半天呢,我最近换牙,牙会疼的。”
手上和脚上都绑的太紧了,陆淮戈疼的有些熬不住,转头看到不远处的各种刑具,咧了咧嘴问:“那你拿刀帮我把树藤割开吧,行么?”
狐狸扭过头看了看一边儿的大刀,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比较权衡了一阵儿,终于抵挡不住好好装扮自己的诱惑,把那把立在一边儿冒着蓝色寒光的刀拖过来,放到树藤上割了几下子,割开了一个大口子。
“嘶……”双手刚刚松绑,陆淮戈还没有反应过来,胳膊上挂着的外套就被小狐狸扒走了披在身上。看到陆淮戈还趴在地上,狐狸到底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下:“你手腕儿都紫了,疼吧。”
“还,还好。”动了动手指,陆淮戈看着披着自己衣服蹦蹦跳跳臭美的狐狸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拖过旁边的大刀就割脚上缠着的蔓藤。
小狐狸也不拦他,看见他穿的运动鞋子又直了眼睛,嘴角还留下了一些不明液体,舔了舔嘴唇就凑上来捧住陆淮戈的脚:“这个是不是就是你们电视上经常演的那个运动鞋哇?”
“不知道。”陆淮戈觉得挺绝望的,看着穷嗖嗖可怜兮兮的狐狸有点儿同情,又有点儿好笑:“你说是就是吧,想要么?”
“想要想要!”小狐狸忙不迭的点头,已经开始往下拽鞋子了,还把自己脚上的那双拖鞋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摆好:“你不要这双鞋就给我吧,我帮你穿,我穿这个可好看了。”
陆淮戈这次也没拦着他,一个是自己双手双脚还没力气,二来这狐狸也没有什么恶意。他还打算继续跟这只狐狸沟通沟通感情,打听一下他们的具体计划。
现在自己落到这种地步,可不能再指望依靠林景芝他们了。
想了一会儿,又活动了一下手脚,陆淮戈咬着嘴唇看着狐狸穿着自己的鞋子和衣服走来走去,而他只能勉强踩着狐狸的拖鞋,跟在后面追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出口啊,我带你出去,给你买一大堆衣服鞋子哦。”
48.魔界之门
可能是小狐狸来之前把守卫都打发走了的关系,也可能是根本没有人觉得他有能力逃走,妖狐的看守十分松懈。陆淮戈出了囚禁他的刑房,顺着五彩的玻璃往外观望。黑暗中有隐约的火光和无数耸动的人头,扑面而来的妖兽的气息差点熏的陆淮戈背过气去。他能辨认出其中有狼人和食魂鬼的味道,还有各种他叫不出名字的妖兽,都夹杂在这个大院子中,发出高高低低的嘶吼。
远处的灯火稀疏昏暗,这里大约是市郊的某个地方,林景芝他们能追查到自己的机会已经十分渺茫,陆淮戈摸了摸腰上系着的刀柄,打算溜到楼下去打探这么多妖兽聚集在H市的原因。
往刑房里被他击昏在地的狐狸身上望了一眼,又跺了跺被自己换回来的鞋子,陆淮戈屏气凝息,提起全部的精神力注意着楼下的情况。随身空间的项链在他的脖子上荡来荡去,陆淮戈心中起意,又努力想要进入,这次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的进了随身空间。他心中大喜,连忙去了随身通道,在自己的房间里留下一张纸条说明现在的四周环境,又利用随身空间的隐身功能小心翼翼走到教堂的一楼,侧身站在楼梯入口处向外打量。
宏大宽阔的教堂中坐满了人。
从最低级的血蛟,蜘蛛妖和啼魂兽,到中级比较难对付的土甲龙,妖师,还有高级的魃和夜叉、灵蟒,林林总总不下百种。陆淮戈缩在门边上,看到坐在前面几排的都是一些妖兽的首领似的人物,主持会议的那几族兽妖更是佼佼者,魔性侵蚀到他们的皮肤,连呼出的气体都带着极其强烈的毒性。
他咽了一口口水,在繁杂吵闹的大厅里依稀想起他的家。
曾经的美满和宁静之下,这个世界竟然如此的癫狂迷乱,他见到的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假象?
半个月亮缓缓升到天空,陆淮戈从最初的震惊回过神,开始后悔自己就这样在自己的房间里留下了字条。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应该把林景芝和容翔引过来。想要返回去把自己留下的字条销毁之时,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已经从随身空间里被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