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我一直在想,如果刚才在我们的机舱里撕掉你的衬衣,你会有什么反应……”邪恶的低语声在耳边进行侵袭,黎凯烈的反击总是带有极端的个人色彩,巫维浅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无时无刻处于他个从的幻想里。
手肘往后一抬,他在闷哼声里拉开脖子上的手臂,转头,嘴角的笑容加深,“你该庆幸你没有这么做,刚抵达伦敦就进,这个新闻可不太好看。”
笑着往前走,脚步又停下,“你的歌迷无处不在。”压下黑色帽檐,他对前面抬了抬下巴,堵住奥文去路的女人,在飞机上就不断要求和黎凯烈见面,似乎是叫莎伦·薇芙。
“我就当你这句话是在吃醋。”黎凯烈闷声低笑,在他身后竖起衣领,一把握住他的手,仿佛没看到莎伦·薇芙的存在,从她面前走过,奥文连忙挡住薇芙的视线,幸好走在其他人中间,这个牵手的动作不算太明显。
“提醒利欧,机场大厅里一定会有记者,别太明显了!”马修拍拍鲁克的肩,他们赴英国拍摄的消息早就被人报道过,这里的歌迷一定会闻而动的。
其实不必提醒,黎凯烈在必要的时候是个很懂得掌握分寸的男人,就像巫维浅一起深有体会的那样,他对任何事都能控制尺度,如果有空,黎凯烈会拖着他在沙发上看一个通宵的战争电影,有时候也会下厨做菜,他懂得工作的快乐,还是个会享受生活的男人。
只不过放纵起来,黎凯烈仍然是那个彻头彻尾的暴徒,兴致好的时候曾经一个晚上都不肯放开巫维浅,为了这他们还打过架,结果是互有输赢,让黎凯烈免于被“惩罚”的原因,也许是某个男人不该有的心软。
对娱乐圈的黑暗有所了解,表面的光鲜之下需要付出多少,巫维浅心里有数,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上太多的情人,他表面不动声色,其实还是有点心疼,而黎凯烈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屡屡的试探他的底线,对他不断索求。
这可说是黎凯烈的狡猾,他用适当的示弱来博取同情,他深深的明白,在巫维浅面前始终采用强硬的手段不会得到更多,只要他用疲累的表情面对巫维浅,不出意外,一定会在几句调侃揶揄之后得到温柔的拥抱。
这无情冷漠外表下的温柔,他不想给任何人看到。
“别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到了机场大厅,面对记者们的各种问题,黎凯烈在放开巫维浅之前这么叮嘱,只要被记者缠上,就会有无穷的问题再度袭来,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句话不必对我说,他们的目标是你。”巫维浅往另一边走,同时对黎凯烈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他们默契的分开,像是早就说好了,让奥文和鲁克迪尔他们看的惊讶不已,他们一度以为黎凯烈会不顾别人的看法,我行我素到底,就算让杂志拍到他和同性牵手也不在乎。
奇迹利欧不是莽撞的代名词,但他确实代表着“难以预料”,所有人只能在他的一举一动下不断震惊,只能跟着他的脚步,跟随他的节奏。
“哼,这小子,玩真的了。”麦凯金在人群里嘀咕了一句,其他几个人霎时明白后台麦凯金也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事,奥文偷看了一下麦凯金的脸色,似乎他并不介意,也不打算多说什么。
其他几个人倒是被提醒,要不是为了巫维浅,为了不让他曝光以免被媒体骚扰,也许黎凯烈真的会不在乎被人拍到……
被记者包围的男人不耐烦的戴上墨镜,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各种提问,在机场保安的维护下继续往外走,另一边巫维浅压低了帽子,雷德带着人尾随在他身后,看起来倒像是他的私人保镖,媒体果然如黎凯烈所料想的那样,不打算放过巫维浅。
不管他承不承认,是不是自愿,他现在已经算是娱乐圈的一员,许多杂志上都能看到巫维浅的名字,自从专辑大卖之后,神秘作曲人更成为了其他唱片公司和歌手迫切想结交的对象。
“维尔特先生吗?”几句黑衣保镖推开记者,一个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西装革履,黑发黑眼,三十五六岁的东方人长相,细长的单眼皮,英语带有明显的口音,和武田弘一十分相似。
巫维浅本来没打算停留,听见他特殊的发音,这才停下,“你是?”
在一群记者的包围下,有力简明的反问还是透过杂音传递过去,来人朝身边的秘书示意,穿着职业套装盘着发髻的貌美女性递来一张名片。
带有立体感的暗纹纸张,质地极好,特殊墨水印刷出的黑色在走道并不充足的光线下还是非常清晰,朝着他的那一面是英语,商社名字、职位、电话、邮箱和传真,一一注明。
这是一张典型的商务名片,上面的商社名字是某日本电器类商业巨头之一,而这张名片的主人,也是商社的拥有者,源千造。
“很高兴认识你,维尔特先生,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巧遇。”日本人的表情总是很含蓄,谦虚而内敛,别人只能看到他想让你看的,源千造是其中的典范,他微微弯腰,点头,微笑。
“我们见过面吗?”扫子一眼名片,巫维浅从源千造的秘书面前走过,让秘书收起名片,源千造跟在后面,“当然,在一个酒会上,我有幸听到至今为止最让人难忘的音乐。”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为巫维浅的态度而生气。
周围的记者拉长了耳朵,也看到了名片上的字,源千造这个名字虽然在影视圈没有人知道,因为他是个纯粹的商人,但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的公司其实在商界具有非常高的地位,他曾投资过电影,都是海外公映的作品,是个野心不小的实业家。
“啊,抱歉,我不记得当时都有谁。”巫维浅不冷不热的回答,他不知道这个源千造想干什么,他只知道有一双眼睛从源千造出现开始就一直盯着他们。
黎凯烈隔着人群,透过墨镜投射过来的眼光高深莫测,即使隔着人,隔着略显浑浊沉闷的空气,巫维浅还是能感受到那股烧灼的力量,像是要撕开中间的阻隔,直接将人洞穿那样的明显和直接,被记者们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源千造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偏了一偏,他一点都不迟钝,当然发觉另一端的黎凯烈,巫维浅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混乱,对源千造点了点头,穿过人群,高大挺拔的背景只给人留下一丝冰冷的气息。
“很期待和你的再次见面,维尔特先生。”对他的背景低语,源千造转身去找麦凯金,当时在酒会上,他就因为武田弘一和麦凯金的态度而对巫维浅有着别样的期待,事实证明他的期待果然没有落空,这个中国人非常与众不同。
从记者的包围里想尽各种办法脱身的乐队成员,终于在几个小时后在酒店集合,令他们意外的是行程改变,原定的地点临时改成了西区的蒙卡尔姆酒店。
“奥文这次怎么了?居然让我们住在这里?五星级,所有人!”有工作人员在搬运器材的时候欢呼起来,以他们的经验,为了预算,四星级酒店已经是超过预想,何况是每个人一间五星级酒店大床房,简直不敢想象。
由于人多,普通工作人员并没有殊荣享受高级套房,出国拍摄,场地费和所有人的旅费是一笔大的支出,再有钱的公司也不会在这里做出无谓的浪费。
奥文当然不是个浪费的人,行李被人送到房间后,黎凯烈打开通往隔壁套房的门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质问,“那个源千造和你说了什么?奥文说酒店是他包下的。”
“那我是不是该问莎伦·薇芙有什么目的,她为你腾出了一个月的新闻版面。”站在床边松开领带,巫维浅不用看黎凯烈的脸色都知道他现在的情绪,从套房里的小吧台拿出杯子,为他倒了杯水,“机舱太干燥,你的嗓子。”
黎凯烈接过杯子凝视着他,一口喝到嘴里,去没有马上咽下去,拉过巫维浅,矿泉水从两人密合的嘴角流下来。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舌头舔舐着被沾湿的脖颈,黎凯烈的手指在巫维浅颈后若有若无的摩擦。
第103章:独占论调
经常拨弄吉他琴弦的手指,薄茧擦过黑发下浅色的皮肤,轻柔的碰触,所传递出的信息却与这种轻柔截然相反,这个“他”指的是谁,心照不宣。
“眼神?什么样的眼神?”巫维浅回忆不起源千造当时的目光,倒是对莎伦·薇芙的秋波印象深刻,“你别到处招蜂引蝶就够好的了。”在黎凯烈下颚上捏了一把,他揶揄的语调确实有不愉快的成分。
听他用莎伦·薇芙对比源千造,黎凯烈把想说的话憋在了喉咙里,轻咳着转移话题,“这么看的话,我们谁也别说谁,那不是出自我们的意愿不是吗?”他的视线往下,落在下颚的手指上,“谁叫我的维这么迷人呢……”
低声的自语,喃喃说着,在看到巫维浅不把这当回事的表情后终于忍耐不住,“你总是迷惑人而不自知,源千造对你有兴趣,我敢肯定,”他顿了顿,眼底的光泽变的深邃而幽暗,“你没发觉,他看你的眼神和我一样。”
回想到机场大厅的那一幕,黎凯烈几乎能感觉到源千造当时的心情,在这么对人里,无论如何隐藏都会因为那独特的气质而被人发现的巫维浅,端正到挑剔不出缺点的脸,在黑色的帽檐下透出的严厉和冷酷感的黑色眼眸,睥睨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那一瞬间,那种眼神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冲击……
当初就领教过这一点的黎凯烈深有体会,连本来只爱女人的他都被巫维浅吸引,何况是源千造,“他曾借着投资的名义和几个男演员走的很近,这种事不用我说的太明白你应该知道。”
“那又怎么样?你难道还担心我对他有兴趣?”巫维浅似乎感到无聊似的扯动嘴角,“像你这样自大又蛮横的男人没有第二个了,有你一个就够受,何况我对其他同性本来就没什么兴趣。”
从表情难测的黎凯烈面前走开,巫维浅打开行李放置东西。最近这几年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他都敬而远之,他很清楚,感情对他来说是件奢侈品,他很难长时间的拥有,也无法保证它不过期变质。
只有黎凯烈,他享受现在,是活在当下的彻底贯彻者,他完全不理会这一点。
身后响起脚步声,还有像是最昂贵的金属摩擦发出的华丽声线,“维,别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看到有人在打你的主意,我很生气,明白吗?”
认真的言语,黎凯烈认真起来的脸色具有分外明显的攻击性,不过现在巫维浅看不见,背后的手臂圈住他的胸腹,黎凯烈带着他无法被人忽略的存在感贴上来,手掌伸进纽扣被解开的衬衫,仿佛在宣告着他的所有权。
“生气,然后呢?因为是源千造包下的,你难道准备从这里出去,另外定一家酒店?”感到好笑,巫维浅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黎凯烈在他背后低哼,“不,当然不,有人愿意出钱,奥文高兴都来不及,我不会蠢到在这种事情上闹别扭。”
“就让他好好表现吧,最后他会发现,他什么都得不到。”发出阴暗得意的深沉低笑,这就是黎凯烈,他的自信让他不怕面对任何挑战,之前的抱怨可能只是为了适当的表示他的妒意,提醒巫维浅和对方保持距离,这才是他的初衷。
发现到这一点,被他圈在身前的男人摇了摇头,无不讽刺的侧过头,“还是先看住你自己吧,我敢保证不用过多久,你的门就会被你的‘歌迷’敲响的。”莎伦·薇芙一直这么自称。
“我本来就打算在你的房间休息,只不过这么一来……”他放开手夸张的叹了口气,将额前的头发抓到脑后,“要考验的将是我的自制力。”视线火热而露骨,充斥着无需言语就能体会到的暗示。
“别用那用低级的眼神看我。”眯着眼按上黎凯烈的胸口,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巫维浅低头,凌厉上挑的眼角往下俯视,“不好好休息的话,你拿什么精力去应付你那些歌迷?”
“我就是低级又怎么样,都怪你总是勾引我。”暧昧的低语,理由充分,黎凯烈大言不惭的承认,棕红色的卷发狂野的散开,在巫维浅为某个词皱眉的时候,邪笑着补充,“再说我只要应付你就够了,和白天的表情不一样,晚上的维这么热情,害的我每次一想到就……”
“住嘴,你这个低级的色情狂。”有力的手捏住了黎凯烈的脸颊,让他没办法将更过度的词汇说出口,黑色的眸子在他上方微微闪动,一点笑意在神秘深邃的黑色眼眸里闪过,“精力这么充沛的话,我看你就别休息了,越来越无法无天。”
对于教导欠缺管教的顽劣暴徒,需要的是以暴制暴的手段,把黎凯烈的手臂压倒头顶,巫维浅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叠上黎凯烈棱角分明的性感嘴唇,两个人的体重让豪华床垫深深凹陷。
“要不要继续,你自己选。”干脆的询问,像银器般的嗓音纯粹又高贵,温柔的落在黎凯烈耳边,双手却缓慢的施加力量,果断的不容许对方抗拒,黑色眼眸泛起波澜,在巫维浅身下的男人意外的勾起嘴角,慵懒而散漫的舔了舔潮湿的嘴唇,“是这个城市让你热情澎湃?亲爱的维,我有点妒忌了。”
“别多话。”不耐烦的再度覆上嘴唇,他空出一只手解开黎凯烈胸前的纽扣,衣料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引起躁动的气息,伦敦,这个记忆中的城市,潮湿的空气,湿气在鼻腔里的感觉唤起回忆,这里有太多他的过去。
叩叩,房门被敲响,“维尔特,烈在不在你这里?他的行程表安排好了,让他晚饭前集合,房里没人,我怕他错过我塞在门缝下面的通知,叫他记得看时间。”奥文在门外转悠了半天,最终决定直接找巫维浅。
被揉乱的衬衣在黎凯烈身上皱成一团,巫维浅从他身上一下子翻身做起来,“该死!”不再整齐的黑发散在耳后,他下了床套上衬衫,深吸一口气,把解开的长裤重新扣好,收紧下巴表现出强烈紧绷的情绪,床上的男人看着他的背影,胸口震动,下床打开门,“我知道了,奥文。”
狐疑的看了一眼房间里面,奥文没有多想,他来到伦敦之后就有点神不思蜀,点了点头就走了,他还要通知其他人。
“没几个小时了。”巫维浅看了看时间,黎凯烈低笑着在他颈侧吻了一下,“所以打算放过我?你真体贴,维——”为了让他好好休息,情愿忍耐,这个活了几百岁的男人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表现出他的可爱之处,简直让人无法忍耐。
转过巫维浅的脸,深深的吻毫无征兆的掠夺他肺里的空气,黎凯烈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感动,但这并没有让巫维浅感到愉快,按住对方的后脑,他的舌头退出和黎凯烈的纠缠,低声警告,“够了,再这样下去你就是在挑战我的自制力。”
黎凯烈黏稠的视线紧紧缠绕着他,手指从巫维浅留有吻痕的脖子上划过,终于退开,“我去放水,你先洗个澡,然后我回房睡。”
“不用了,床够大,你给我乖乖呆在这里,你的房间就让它空着。”走向黎凯烈的房间去取浴袍,巫维浅头也不回的说。考虑到一些外在因素,完全不打算让黎凯烈回自己的房间。
以他们两个人的外在条件,吸引异性或同性是完全正常的事,如果无法控制自己的醋意,争吵讲不可避免,幸好巫维浅是个懂得控制的人,黎凯烈在他偶尔的暴躁下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对方的爱慕者表达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