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话我大吃一惊,席若然病了?怎么回事?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051.太子妃的病(2)
听了沈奕的话,我心中自是大惊,一把把他揽在怀里道:“奕儿,我们去看你爹爹。”沈奕搂着我的脖子抿着红唇嗯了声。
搂着他前去席若然所住的小院,令人奇怪的是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往常都有禁卫军再次守候着的,心中有些讶异,不过毕竟担心席若然的身子,我抱着沈奕走了进去。
席若然房间的门微微敞开着,我刚走进,突然听到沈暮清的声音,我微微顿住脚步,一把捂上沈奕的唇站在门口倾听他们说些什么。
不是自己想这么做,只是心头隐隐有些异样,元夕说过在我掉进悬崖前,沈暮清和席若然曾谈论过,那些言语似乎在说沈暮清也知道我是个冒牌货。
想到这里,我扬了扬眉,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
沈奕拿眼看着我,而后揪了揪我的头发,我朝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沈奕瞪大眼睛看着我,手却是越发的用力揪头发,看他是玩上瘾了,我也懒得管他了。
“六皇子,我累了,请回吧。”席若然好听的声音传来,连带了一抹疲惫。我听得心头微微一酸,看样子这几天他过的也不是很好。
“太子妃,刚才的提议你当真不在乎。”沈暮清轻笑两声道:“你真的愿意让假太子登上皇位。”
听到这话我眯了眯眼,果然是这样吗?沈暮清,这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六皇子,太子终归是太子,何谈假太子之说。这种话若是被人听到了,恐怕会落得大逆不道之罪吧。”席若然淡淡开口道。
沈暮清低低笑出声道:“太子妃,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如果是真的你也不会犹豫了不是吗?”那声音里含了一抹隐然的嘲讽。
皱了皱眉,只听里面传来一道声响,我放开沈奕的唇正准备进去时,忽然听到沈暮清懒懒道:“太子妃,若你真的不在乎他是个假的,此刻何必犹豫着要不要打掉这个孩子。”
打掉孩子?
我手一软,沈奕从我怀中摔在了地上,我回过神忙去接下,他已经直直的嘭的一声摔坐在了地上,愣怔的眨着大眼看着我,随后眸子里聚集一抹晶莹,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奕儿。”我忙把他抱起来低声哄着道:“奕儿,是父亲不好,不要哭了。”
“呜呜……父亲坏,父亲坏,我讨厌父亲,呜呜。”沈奕搂着我的脖子哭的撕心裂肺,我抱着他心头也不知道什么感觉了。
正在无措时,席若然和沈暮清走到门口,我拿眼看了一眼席若然,他脸色苍白,一旁的沈暮清朝我冷冷一笑,然后勾起一抹绝色的笑容道:“三哥,太子妃,我先告退。”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我想他都达到了。
我和席若然之间这道裂痕已经无限扩大了。
沈奕搂着我的脖子哭的难受,我抱着他看着我席若然,席若然看着我,眸子微微一动看向他处,是不敢和我对视吗?
“你们在做什么?”
正当我和席若然面面相觑彼此都不说话时,耳边突然传来寿王爷的冰冷的声音,我茫然的看向他,他皱眉走过来从我怀中把沈奕抱到怀里,狠狠瞪了我一眼:“你们两个大人怎么回事?把孩子憋成这样子都不知道。”
我心中一凛,看向沈奕,只见沈奕脸色通红,鼻子一吸一吸的,委屈的看着我,搂着寿王爷的脖子,鼻涕眼泪挂了一脸,却不敢再哭。
“有什么话好好说,把孩子吓成这样。”寿王爷冷然看了看我和席若然冷声道:“我把奕儿抱回去,你们好好谈谈。”说罢甩袖离开。
沈奕趴在他肩膀上看着我又看了看席若然,最后把头埋在寿王爷怀里再也不看我了。
看来我当真把他吓着了,想到这个可能,我抽了抽嘴角。抬眼看向席若然时心里一阵无力。
抿了抿嘴我定定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眉峰微微皱着,手放在小腹之处揉了揉。那个动作让我心头涌起无限复杂,那里有我的孩子,可是孩子的母亲不想要他,想到这些我忍下心中的一切情绪,淡淡笑了笑道:“……如果不想要那个孩子的话,就……就打掉吧。”这话说完,我觉得背脊处一阵冰凉。
能平静的说出这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此刻我无法在面对席若然,所以我转身离去。算了就这样吧,不是自己的终归不能强求,就这样吧,回归当初两人不熟的时候吧,沈奕面前仍旧是相爱的夫妻就好。
我也不是那种纠缠不休的人,这是他的选择,那我尊重他便是了。
“沈暮雪。”席若然在我身后轻喊了声,我顿了顿,举步离开,没有回头,我想他叫的是真正的沈暮雪而不是冒牌的我。
“沈暮雪。”席若然突然上前拉着我的衣袖,我转过头看着他道:“有事?”
他脸色难看的紧,说实话现在我看他这般摸样仍旧心疼,但心疼有何用,别人又不在乎。我
微微挣脱开他的手谁知他抓得更紧了。
“沈暮雪。”席若然看着我,神色带着一抹哀求。
我不再动了,看着他。
“沈暮雪。”席若然拉着我的衣袖不肯松手,只是喊着我,语气带着恳求。
“席若然,你想如何呢?”我淡淡笑了笑看着他道:“这不是你的选择吗?我都已经同意了,你还想如何……”
“不要说了。”席若然突然松开我的衣袖,脸色苍白的如同鬼魅:“不要再说了,你走吧。”他虽这么说,但身子摇摇欲坠,这样的他让我如何放心离去。
他吸着气不再看我,手狠狠的掐在一起,呼吸猛然沉重了。
“席若然,你想我怎么做?”我把他拉到怀里恶狠狠地问道:“你到底让我怎么样?说不喜欢我的是你,说不要孩子的是你,拉着我的是你,伤心的是你,到底哪个是你?”
他看着我,抿着嘴,眸子里含着委屈,样子竟然有一分像沈奕受委屈的摸样。
“那你让我怎么做?”席若然哑着嗓子道:“你不是沈暮雪,你侵入我的生活,让我分不清谁是谁,你让我如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心里也害怕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让我怎么做?”说着说着他猛然吼出声,我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见他发脾气,记忆中这人永远都是沉静如水的,这般失控的样子从来没有过,不知为何看着这般摸样的他,刚才的那抹怒气似乎有些消散的趋势了。
他眸子晶莹漂亮,然后还想说什么时脸色突然一白,手不由的抚摸着小腹,整个人朝我身上倒来。
我忙把他抱回房间,他狠狠抓着我的衣袖。
“我去找大夫。”把他放到床上我开口,他不说话只是不松手。我看着他心下着急低声安慰道:“下人都不在,我去叫大夫。”
“……无碍,只是刚才有些心急,大概是吓到了孩子。”他咬了咬牙低声道。
我听了眉峰一皱,手放在他的小腹处轻轻揉了揉,席若然愣怔的看着我。
后来席若然问我,如果这天他没有拉住我,那日后两人会如何。我没有回答,只是把他抱在怀里,日后会如何呢,大抵成陌路。
他那时靠在我怀里轻轻一笑告诉我,之所以突然拉住我,是因为我当时脸上的表情过于决绝,如果自己不争取下,也许真的就没有未来了,所以他拉住了我……
帮他揉了许久,他脸色渐渐好了,我看向他,两相沉默,恍然有些尴尬和无措。
“……这孩子我没有想过要打掉的。”席若然闭了闭眼轻声道,我听了心微安,嗯了声道:“你休息会,我陪着你。”
他握着我的手嗯了声。
052.此心安
等席若然睡着后,我才打量着他,发现他瘦了很多,身子消瘦的厉害,本是温润的脸颊有些凹陷下去,无端显得瘦弱。
我轻轻叹了口气抚摸上他的脸颊,目光不经意一瞥看到他的小腹处,席若然的手放在那里,看上去就像是在守护着那个孩子似地。
我淡淡笑了笑,用手盖住自己的脸。我想如果席若然当真不要这个孩子,那我们当真完了,我自小就是个孤儿,所以对孩子非常珍惜,不然也不会无法无天的宠着沈奕,自己的孩子若是还未出世便……这种情况无论如何自己也接受不了的,站在席若然的立场他没有错,但我仍旧庆幸他没有这么做。想到这些我闭了闭眼睛,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缓缓落下。
这天席若然睡得有些不踏实,时不时会张开眼看到我后又闭上继续睡,我一直握着他的手,让他安心。
不过即使这般他也只睡了一炷香的时间,便醒来再也睡不着了。他坐起身后,我在他身后放了个枕头,他看着我恢复往日的温雅,看着我的眸子略略带了一抹不好意思,大概是因为开始的发火吧。
我坐在床上看着握着他的手低声说:“你说的那些话,其实我听了很开心。”
他听了抬眼看向我,随后静然一笑,我把他搂在怀里低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和你一同等这个孩子出世。”说道这里我顿了顿又道:“当然,孩子出生后,我还是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听了在我怀中微微动了动低声说:“好。”我微微退开,看着他,他眸子晶亮的漂亮,整个人儒雅如莲,我挑起他好看的下巴吻上他的唇,他缓缓搂着我,和往常一样。直到此刻心方安,我想这人心中是有我的……不是因为我是沈暮雪,是真的有我……想到这,猛然觉得这个吻和往日的十分不同……
不过我也终究是吻了吻他,毕竟他有身子,而我身体还没好。
松开他时,他面容有些红润,极为好看。我笑了笑低声问道:“几个月了?”
“大夫说两个多月了。”他撇开眼低语。
我扬了扬眉,算来我出宫到现在不过三月多,中奖的那是客栈那次欢爱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开来而后又低声问道:“大夫都是怎么交代的。需不需要做什么防备,要不要安胎什么的……”毕竟是第一次当爸爸,我心里突然有些慌张,茫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由的拉着席若然问七问八。
他看着我握着我的手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前三个月孩子还小需要小心些,其他无碍,你放心我都有过奕儿了,不会出乱子的。”
他越是这么说,我心里有些难受,当初就是他一个人生下沈奕的,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陪在他身边,不会让他孤独。
他仿佛知道我心中的担忧似地,握着我的手微微紧了紧,我笑了笑。
当晚我陪他用晚餐后,沈奕才被寿王爷抱回来,他看了我一眼一头埋在席若然怀里不肯再对我说话。
我自知理亏,忙去哄他。沈奕抖动着身子不愿我抱他,嘴里还含含糊糊的说:“父亲是坏人,坏人。”说完还拿眼瞅着我,看到我再看他继续把头埋在席若然怀里。
席若然任由他,不过我却担心他的身子,于是不由分说把沈奕抱在怀里,沈奕嘟着嘴瞪着我不吭声。
“好了奕儿,是父亲不对,是我不好。”我抱着他揉了揉他的头道:“奕儿想要什么,父亲都给你弄来。”
“真的吗?”沈奕看着我眼睛晶亮,眸子满是渴望。我点了点头,沈奕沉默了下看着我道:“那父亲日后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爹爹。”他说完这话干巴巴的看着我。脸当真好看。
席若然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我心中略略一酸道:“父亲答应你,这辈子都不会再不理爹爹了。”沈奕听了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最后哄睡了沈奕后,席若然累了,怀孕之人总是容易犯困,等他睡着后,我悄悄起身去同一个院子里面的寿王爷住处。
寿王爷正在沐浴,看到我愣了下,我走上前朝他微微一笑道:“今天谢了。要不然沈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原谅我呢。”孩子的心最容易伤害,若不是他,我估计这几个月和孩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就毁于一旦了。
寿王爷听了转过身子漫不经心道:“那孩子我也喜欢的紧。”他的头发铺在浴桶外,看上去十分漂亮,我上前帮他洗着身子。
他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
手指划过他带着伤痕的肌肤,心里微微有些痛,而后更加温柔。
等洗好之后我拿了锦丝浴袍为他穿上,而后拦腰把他抱起来。
他虽然强大,但身子却是消瘦的,体重十分轻,日后看来要好好补补才好。
把他抱到床上后,我褪下衣衫和他躺在一起,他扬眉看着我。
“睡吧。”我把他搂在怀里低声道,寿王爷顿了顿低声在我耳边道:“你那抵着我,如何睡?”我脸色微微一热,为他这句色情的话。
“等我身子好了,你就没机会睡了。”我抬眼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他脸色一红,挥手把房内的灯熄灭。我在黑夜中无声的笑了笑,最后把他搂在怀里……
第二天陪席若然用过早膳才回去,回去时柳飞雪朝我冷哼两声,而后狠狠擦了擦我的嘴,然后自己吻上……元夕一旁悄然退下……
我轻声咳两声无奈的看着他,柳飞雪瞥了我一眼冷笑一声道:“日后再招惹别人我就阉了你。”
“除了你们三个,我谁都不会再招惹了。”我忙开口道,这话一半是安他的心,另外一半是真心。
一颗心一个人才好,自己这个混球如今要了三个,该知足了。
后来的事情有些顺利,慕容非醒来了,虽然只是醒来说了句不是柳飞雪下的手又晕了过去,不过这样没人敢对柳飞雪在如何就是了。
而后沈暮清和沈暮楚已经上书皇帝说明这次淮河发水的原因,然后他们问我皇粮的事如何处置,我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我早修书一封到京城说明皇粮的来去,并把一切推在了死者许峰身上,为慕容非和盟主城洗脱罪名,最后在书信中附属希望皇粮充公发放灾区。
沈暮清一旁看着我冷笑,我回他以冷笑。
慕容双从那以后也没有找过我们的麻烦了。
折子上报不久,皇帝下旨皇粮在灾区发放,顺便让我们回去……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是谜团,但那些现在不是我该顾虑到的。
坐着马车离开盟主城的那刻,我觉得这次离京收获最大的是有美人作伴……不过我想我喜欢京城多点,至少在那里安胎最好……
想到几个月后我将有个孩子,我就忍不住开心……只是世事诡异,几个月,有时真的很长……
053.所谓证据
回宫的日子中,因席若然有了身孕,我便时常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伺候着,生怕出了什么闪失。
沈奕因为这个,对我的态度渐渐又好了起来,不过寿王爷怕他打扰到席若然总是把他抱走。
沈奕虽然有些闷闷不乐,不过在寿王爷带着他飞到树上几次后,他每次都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等着寿王爷把他带走。
我一旁看着直感到好笑。
这天沈奕再次被寿王爷带走,我端着元夕亲手熬成的安胎药给席若然,他整个人靠在马车里,脸色有些苍白。
怀孕这种事本就十分辛苦,何况是不同常人的男子,看着他苍白的样子,我自然是心疼的。
他睁开眼看到我,微微一笑,接过去一口气喝下,我忙让元夕把药碗收回去,然后用手给他擦了擦嘴角。席若然温和的看着我,眼睛湿润的好看,我微微一笑坐在他身边,小心的抚摸着他的肚子,感受着那处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