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他的笑——九天迹昙

“那好吧。”唐源挂了电话。

徐浩匆匆收拾一下就出了门，他想趁唐源回来之前把钥匙配好。

等徐浩回来时，看到唐源背个大包正站在门口，包里是他的换洗衣服。看到他上来抱怨说：“你干什么去了？不知道我没钥匙吗？”

徐浩抱歉的说：“我刚下去吃了早餐。”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把配来的钥匙递给唐源说：“试试？”

唐源莫名高兴的接过钥匙，开了门，他把包扔到沙发上之后看着徐浩说：“你这儿是不是没暖气？昨天晚上冻死我了。”

“嗯？你怎么不早说？我还有被子的。可能是昨天暖气停了。”徐浩错愕的看着他。

“本来想叫你门的又怕你烦，只好忍着了，到天亮被冻醒的，反正也睡不着了，就回家去拿衣服。”唐源说的无比委屈。

徐浩看着他在心里笑一下，果然还是个孩子。

“我今天晚上给你添一床被子。”徐浩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唐源跟着进来，随即说：“还是这个屋里暖和。”

徐浩有些奇怪的说：“一样的空间，怎么这个屋就比那个屋暖和？”

“这个屋里有人气儿。”唐源这样回答，徐浩笑笑没有说话。

“你过年不回家吧？”唐源问。

“不回家。”

“为什么？”唐源接着问，徐浩看着他说：“这和你有关系吗？”

唐源无所谓的耸耸肩说：“当然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就随便问问。”说完一下倒床上成一个大字型。

徐浩不看他，打开电脑开始浏览网页，看看网页，跟跟帖子，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小时，他正想转头问唐源中午吃什么的时候，一扭头就听到一声惨叫：“啊！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哪！”唐源捂着自己的司处弯腰倒在床上，徐浩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额头惹了祸，他不知所措的站起来问：“你没事吧？”见唐源一脸痛苦，他走到他旁边抱歉说：“我刚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问你中午吃什么，不知道你在我后面。”

唐源的脸上出现诡笑，一把把他拉到床上，哈哈大笑说：“哈哈……想不到你这么好骗，我的子孙根要是这么容易坏我就不用活了。”

徐浩把双手放在胸口满脸通红，一脸戒备的看着他说：“你快放开我！”

唐源看他的防御姿势，悻悻的说：“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怎么？还怕被男人碰？”说完松开了手，站了起来走到电脑旁边嘟囔着说：“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我站你身后好半天了都没发现。”作势就要打开看看。

徐浩从床上一下弹跳起来，站到电脑前面紧张的说：“你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

唐源看着他突然笑了笑说：“你以为我站你后面那么久没看到你上的什么网站吗？”

一句话说的徐浩白了脸，说不出话来。

“不就是个建筑类的论坛吗？至于紧张成这样？”唐源说。

徐浩暗中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说：“既然你都知道了还看？”

刚打开电脑时习惯性的打开了同志网站，浏览了一会儿突然想到这个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赶紧关掉后打开一个建筑论坛看帖子。

“你不是想问我中午吃什么吗？”唐源转移话题，“这倒是提醒了我一个问题，既然以后要在你这里住着，房租什么的就得交，你说个数，我一把给你。”

徐浩说：“你一个学生哪里来那么多钱？房租水电费什么的就算了，反正房子是学校的，我自己也是不掏房租的。再说我也不经常在家里吃饭，你也就在外面凑合吧。”

“在外面吃多不卫生，”唐源全然忘记了自己经常的频繁的在外面吃饭，“这样好了……”他谄笑的看着徐浩说：“上次你做的饭还挺好吃的，不如我负责生活费，你负责做饭？”

“不可能！”徐浩一口回绝，想让他天天做饭可以，但是绝对不是给他唐源，想他一个堂堂高校老师竟要给他的学生做一个月的饭，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在学校是没脸待了，再说自己的生活费不用他操心。

“那一个星期做一次？”唐源退一步说，说完就意识到这句话暧昧无比，看着徐浩渐渐发黑的脸，他干咳了几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一个星期做一次饭。”

“不行！”徐浩更是一口回绝。

“你要是不一个星期做一次饭给我吃，我就不去参加比赛。”唐源拿出杀手锏。

“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没关系。”徐浩显然这次不受他威胁。

“你是老师，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学生不求上进吧？”唐源一脸的不可置信，自然是装的。

徐浩冷笑一声说：“现在想起来我是你老师了？”

唐源再次谄笑道：“你当然是我老师，而且永远是我老师。”然后敬了个少先队员队礼，“老师好！”

徐浩被逗得笑了起来，想不到唐源还这么幽默，他笑着说：“好了，好了，一个星期就做一次……饭，算是给你改善伙食，不过不用你负责生活费，我还不缺那个钱。”

唐源一听他答应了竟高兴的一把抱起徐浩原地转了个圈，大声说：“好！现在你养我，以后我就养你！”说完就暗自啐了自己一口，这不找抽么？怕徐浩发火，赶紧把他放到地上，发现徐浩的身体有些僵硬，脸色发红，却没有发火的迹象，唐源奇怪的把手放到徐浩的额头说：“你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红？”徐浩一把推开他，几乎是仓皇的走出卧室，去了洗手间。

第十七章

唐源的入住完全打乱了徐浩的生活，几乎整个白天唐源都不在家，说要让徐浩指导设计的话成了空，晚上回来的时间也不是特别固定，每次回来不知是徐浩自己的睡眠浅还是唐源的动静确实很大，反正徐浩都准确的知道他回来的时间，最晚的一次竟然是凌晨一点！烟味充斥着整个房间，经徐浩的几次警告后唐源倒是有所收敛，但仍能闻得出。

唐源也不愿意每天回来那么晚，本来在老爸公司里实习根本就不用加什么班。刚开始他确实是抱着试试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徐浩的态度住进来的，虽然对自己说不喜欢男人的态度很坚定，可天天下班后回家面对着徐浩，让他的心里越来越没底，上班的时候更夸张，脑子里全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现在在家里做什么？午饭吃了没？并且会在一星期一次和徐浩一起吃饭的时候看着他低头吃饭的样子发呆，心中竟是满溢的幸福，想着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甚至……甚至做的春梦里都是徐浩，这让他更觉惶恐，他想我肯定是禁欲太久了才会梦见和他……是的，肯定是这样，但阿Q的精神疗法不是每次都管用，为了避免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好避开徐浩，每天下了班和石磊小方玩到很晚才回家，他没有意识到这段时间他从没想起过谢颜。可这么做还是不行，打游戏时电脑屏幕上的角色头像竟然也会换上徐浩的脸，这让他懊恼不已，最后，他决定做个试验。

这天，徐浩正在家里洗澡，听到开门的声音，平常都是在他休息很久才会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他奇怪的想：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他听到唐源似乎是在和自己说话：“你在吗？”正当他要回答的时候，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唐源，你什么时候搬的家？这可比哪儿差远了！”是个女孩。

“狡兔三窟，你不知道么？”唐源笑着说。

“呵！”女孩轻笑了起来，“唐源，你怎么那么坏？怕我缠着你？”

徐浩听到‘啵’的一声响，之后听到了唐源的声音：“不怕，不怕，我还怕你不缠着我呢。”

徐浩心想唐源不是喜欢谢颜吗？怎么才过几天就变了？还把女孩带到家里来？！徐浩关掉淋浴，暴露在空气里的身体让徐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匆匆的擦了擦准备出去。在他就要打开门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时候出去会不会不合适？于是他喊道：“唐源，是你吗？”

唐源明显的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徐浩不在。正要回答，却看到徐浩已经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棉质睡袍裹在身上，唐源奇怪的问：“你怎么包的这么严实？”徐浩从来不在唐源在的时候洗澡，唐源自然见不到他浴后的摸样，倒是唐源，每次都毫不顾忌的穿着个短裤走进浴室洗完后再换个短裤出来，每当这个时候，徐浩就把自己锁在屋里，避免尴尬。

“这是大冬天，难道你不知道？”徐浩反驳他。

“知道是大冬天，屋里有暖气，你一个男人不至于包的跟个女人似的吧，难道是怕被别人看？”

和唐源一起回来的女孩听到这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徐浩恼怒的看着唐源说：“你胡说什么！”说完转身进了卧室，关上门捂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听到外面唐源的声音说：“我室友。”

“长的挺帅的嘛。”女孩说，“叫什么？”

唐源佯怒道：“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他的？你管他叫什么！”

然后就听到了女孩的轻笑声和关门的声音。在隔壁屋里会发生什么自是不难想象，让徐浩不能理解的是居然在想到隔壁可能发生的事情时心里居然有点堵的慌。

不知过了多久，徐浩模模糊糊的就要睡着了，听到了女孩说再见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的想她不在这里过夜吗？然后又听到唐源关门的声音，他又模模糊糊的想他没去送她吗？之后似乎是陷入了睡眠。

当一个带着烟草和沐浴露的混合气息出现在空中的时候，徐浩出现了幻觉，他想自己肯定又是在做梦，既然是做梦喊他的名字应该是可以的吧。

“于泽……”

“于泽是谁？”唐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徐浩猛然睁开了眼睛，急速翻身，想责问唐源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看到唐源闪闪的眼睛时竟忘了说话，他定定的看着唐源，一时不明白唐源渐炙的怒气出自哪里。

“于泽是谁？”唐源再次问道。

“那个女孩走了？”徐浩并不回答他的话，“以后不要带人回来，我说过我这里不是旅馆。”

“我TMD问你于泽是谁？”

“你有病啊？！于泽是谁关你什么事！”

唐源跪到床上双手抓住徐浩的肩膀让徐浩的上半身悬空摇晃着，这熟悉的摇晃让徐浩有些惊心，他吃惊的说：“那晚上是你？”

唐源不回答他的问题，锲而不舍的问：“于泽到底是谁？”

“他是我喜欢的人。如果对这个答案满意就请放开我。”徐浩大声的回答，听到这个答案唐源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问道：“是个男的？”其实那天他看到了徐浩上同志网站，只不过没有揭穿，他想他可能只是随便看看，再说这是个人隐私，别人干涉不得，谁知今天这种情况下竟脱口问了出来。

“是！”徐浩回答的铿锵有力，他感觉唐源握着他肩膀的手逐渐加力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一般。

“可他是个男人，和你一样是个男人，你怎么能喜欢他？”唐源有些恨恨的说，他问自己明明不喜欢男人，为什么在听到徐浩的回答时竟感到无比的心痛？

“我喜欢的就是男人。”徐浩的回答越来越惊心动魄，“怎么？知道我是个同性恋还不赶紧放手，不怕传染什么不好的病吗？！”

“你有多喜欢他？”唐源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就像你喜欢谢颜那么的喜欢。不，比你喜欢的更深。”徐浩的回答令唐源一愣，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就像我喜欢谢颜那样，比我喜欢的更深？你知道我喜欢谢颜到那种地步吗，就这样对比？”

唐源的反应出乎了徐浩的意料，他本以为唐源会像看怪物似的看他，然后厌恶的离开。

“你是在嘲笑我吗？”徐浩说。

“不，不，我怎么会嘲笑你？”唐源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痛苦，他放开了抓着徐浩肩膀的手，“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他颓丧的从床上站起来，看着徐浩说：“你好好休息，我回房间了。”走到门口时又转过身说：“我很高兴我喜欢的不是男的。明天是大年三十，我会回家。”然后轻轻关上门，把徐浩和自己隔开来。唐源站在门口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气，心痛的感觉仍没有消失，他捂着心脏的位置，感受它强劲有力的跳动，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个错觉，心脏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感到心痛？他不喜欢男人，不喜欢徐浩，刚才吻着女孩时没有反应只能证明那个女孩没有吸引力并不能证明他喜欢男人，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我喜欢的是女人，是女人，女人！他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点上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仍无法麻醉听到徐浩说喜欢那个叫于泽的人时的心痛感觉，他用力捶向自己的心脏，希望它能够停止跳动一段时间，以减轻自己的痛苦，却无济于事。

他拿出手机打给石磊，接通后对石磊说：“来新街，我们去飙车。”石磊听出了他的异样，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第十八章

徐浩一夜没睡。

他听到唐源开门走的声音，他突然觉得整个房间安静的让人发狂，恨不得弄出震天的声响来排解这种心情，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定定的看着天花板，他想唐源不会回来了吧？这不正是自己想的吗？一个人的房间，隔绝了外面的整个世界。他轻轻的叹着气，本以为会保持这个秘密到自己离开的，谁知才过了半年就被唐源的一阵摇晃晃出了水面，自己好不容易才适应这个城市的生活方式，难道就这样离去吗？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次喝醉时发生的事并不是在做梦，不是于泽，竟然是唐源！他身上的烟草和沐浴露的混合味道似乎仍漂浮在空中，一次一次提醒着他这个事实。

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可脑子却像不听使唤似的仍是想着唐源在听到他说喜欢于泽的时候那种似痛苦似受伤的眼神，那个眼神深深的触动了徐浩本已尘封的心，刻进了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明白唐源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有厌恶，没有冷嘲热讽，没有摔门而去，虽然最终是走了，可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他离去的脚步声。

徐浩就这样在床上一直躺到东方发白，实在是累了才沉沉睡去，直到下午一点多才醒来，他不知道唐源来过，看着他的睡颜，有瞬间的迷茫。唐源忍住想抚摸他脸颊的冲动，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洗脸，捂着心脏的位置告诉自己这里不疼了，不疼了，然后就回了家。

徐浩打开唐源卧室的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了好一会儿呆。他把床上的被子褥子叠起来重新放到自己房间的柜子里，打扫了地上的烟灰和烟头，擦拭干净被弄脏的地板，一切做的有条不紊，然后他发现唐源的衣服什么的都没带走，把脏的洗了洗，干净的重新叠了叠放进包里，然后拿到自己的卧室放在柜子顶端，之后去厨房做了饭，吃了之后出去准备买几袋水饺晚上吃，是啊，一切都如常，只是为什么徐浩的动作却有些机械？

就这样过了六天，唐源没有打电话，没有发短信，徐浩和平时一样做着自己的事，发呆的时候却明显多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待多久，世界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早晚得曝光，只是时间早晚而已，等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的时候，同事们学生们会怎样看待自己，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带着鄙夷和不屑对自己不是不理不睬就是恶言相向？甚至连一向疼爱自己的父母也把他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