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尘 下——尘天一

商商去了天天家后发现自己的爸妈并没有在那里，连中午都没有过来过，这让他有一点小小的意外，大概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吧。不过这样他想到就可以回家陪李峰去睡了，这让他很是有小兴奋。不知道为什么，爸妈还没见到时还是有很强的盼望感与喜悦感的，可是时间还没过一会，这份感觉就大大消失了。

本来说是不准备在天天吃晚饭了，但是拗不过天天爸爸的强烈邀请，还是在那里吃了晚饭。饭后在天天的房间里休息了一会，这个商商和天天一起生活三年多的房间，商商是很有记忆的，商商画的每一张画的灵感好像都在这里产生的，那些画也都是在这里画成的。后来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后还是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新的环境的，连现在有时睡觉的时候也感觉是睡在这里。商商躺着，突然觉得自己过的还是很充实的，有李峰，有天天、王紫，爱自己的姨妈、疼自己的天天的爸妈，现在连自己的爸妈也回来了……如果爸妈同意我们该多好啊……

“怎么是不是我的床很舒服啊？”天天问躺在床上的商商。天天正换着衣服，提着一只脚差点给摔了下来。

“你换衣服干吗？”商商侧头问道，“要不要晚上我和你睡啊？”

“真的是越来越恶心，小心我告诉你妈去。你不是要回去的吗，还不快走？”天天狠狠地拉着裤子，没办法，这是条再紧不过的牛仔裤了。

“哎，某些人啊就是改不了。”商商知道天天又要去酒吧了。

“那句话什么来着了……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你每天和李峰睡在一起……不说了，快点走了，一起走。”天天穿完衣服后，看了看自己的造型，自己都快爱上自己了。

“我是准备走了，不过你去的也太早了些吧。”商商下床说道。

“你管的太多了。”天天先走了出来。

他们两人在路上走着，商商不知道天天要去哪个酒吧，都很久时间没有听天天说酒吧的事了。

“你去哪个酒吧啊？”商商问。

“不是酒吧，聚会。什么年代了，还玩酒吧啊，要不要带你一起啊。”天天故意挑逗。

“你自己当心点吧，我不去了，我这样心里头都感觉好像有点对不起爸妈，他们难得回来我还不想陪他们。”商商这是说的实话，他感到自己对李峰的爱好像充满着对爸妈的歉意。

“别想太多了，那个叫什么了……是鱼和熊掌不得兼得啊，我过马路了，byebye了。”天天说完就和商商分开了。

商商到家的时候，李峰正在练着琴，对于商商的回来很是意外和高兴，因为本就说好不回了。这间小小的房间，被李峰收拾的仅仅有条，布置的也特别的别致，由于李峰眼睛的缘故，所以这里的东西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过。

“想我没有？”商商从后面抱住李峰，身体贴着李峰的后背，把脸靠在李峰的脖子上，和李峰坐在同一张方椅上。

“没有。”李峰很冷淡地说。

“是不是找打啊？我要听你经常对我说的那几个字。”商商把李峰抱的更紧了。

“每次都是你逼我的，不然我是不说的。”李峰依然假装很冷酷。

“好吧，今晚我不逼你，你说吧。”商商抽出了右手抚摸着李峰的头发，李峰的头发是越来越长，不过凌而不乱，看上去倒是痞子气十足了。

“不逼我怎么说得出来啊。”李峰笑着反问。

“还笑，快说，说完了，一起去洗澡。”商商把嘴唇贴在了李峰的脖子上。

“李峰很爱商商……不过……”李峰故意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

“不过是不可能的。”李峰笑道。

“你！”商商开始挠李峰的痒痒。

“后面再加才怪好了，现在是双重否定了。”李峰受不了商商的攻击，只好妥协。

“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商商继续。

李峰受不了一下转身差点把商商给撞倒地上，一把搂住要倒地商商，由于太用劲，把商商紧紧地贴着自己了。商商很是享受这份情趣与浪漫，没有丝毫地停顿就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了李峰的嘴唇上。

两片嘴唇从清淡地缠绵慢慢地向火热的激情过度着……似乎整个人的灵魂都升华成嘴唇间的动感了，身上所有的触感都在舌头上聚集，这激动地神经加速地感受着对方的炙热，整个身体开始变得慢慢地没有力气，连呼吸好像都不能了。

“一起去洗澡吧。”商商推开了李峰说道，顺手摸了下李峰的，李峰的也像自己的一样，硬邦邦了，不禁自己笑了。

“我抱你去。”李峰一抬手把商商给抱了起来。

“等我爸妈走了，我就不会再和你分开了。”商商说。

“不让你爸妈知道我们的事才好。”

“我知道，现在我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追求。”商商双手搂着李峰的脖子，幸福地如同天使。

洗澡，沐浴。淋浴的水不停地往下流着，热水的蒸汽模糊了浴室的镜子，模糊了浴室的玻璃，渐渐地蒸汽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厚，犹如升起的一层一层烟雾，弥漫在整个空间，朦胧的视觉效果也是愈加地强烈，仿佛商商和李峰身上都穿戴着若隐若现的纱绸，那些纱绸正翩翩起舞，这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动作在这样的气氛里是那么地有格调地配合着，这似乎不是人类的矫揉造作，而是大自然地鬼斧神工，也许也只有人在身体在相互进入的时候才能有这样的效果，他们的动作有的慢的如同这飘散的水汽，有的激烈地让快感立刻翻江倒海、腾云驾雾……

第五十一章：一切真相大白 李母突然病倒

“妈，这么早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商商一到爸妈住的酒店，开门就看到妈妈坐在沙发上。

当商商还躺在李峰的怀里安静地睡的时候，就被妈妈的电话给吵醒了。现在看着妈妈苍白略有点憔悴的脸色，亦不知道说什么好。

商商的妈妈更是不言语地看着商商，这让商商更是不知道怎么才好。

商商的妈妈是一夜没睡，她实在是睡不着，这么大的事情……

“妈，我给你倒点水吧？”商商说着就去倒水了，突然有点怀疑是不是妈妈知道李峰的事了，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了。不管怎样，这事让他心虚，一不小心给把杯子给倒满了，水差一点就溢出来了。

“妈，”商商轻轻地唤了句。他还没有做好被爸妈发现的准备，他也没敢去想被爸妈发现。爸妈刚回来的那刻还是很紧张的，可是爸妈不是马上就要走了么。

“坐下来吧，待会我问你的话你如实告诉我吧。”

这句话像剑一般刺到商商的心口，商商不是自己坐下来的，而是被这句话给沉重地砸下去的。整个身体立刻就重了，可是好像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头脑中，重的让他没有力气去想任何有关的事情。

商商看着妈妈……

“你要自己先说吗？”妈妈问，语气低沉地像浓黑的乌云。她已经注意到商商的表情了，她刚才还存在一丝希望的不是，现在已经彻底地让她承认了事实。

“妈妈，对不起！”商商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他除了这句最无力的话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了你吗？”妈妈问，眼泪再也没在眼眶里打转，而是直接流了下来。

商商，自己的孩子，是老公与他前妻的孩子。这么久以来，这层秘密的关系她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这世上除了他们夫妻两个人再也没有人知道。可是没有人知道也不能不代表她是后妈的事实，后妈该怎样去做？她没有能力去思考，她唯有地就是能尽可能。她也知道商商是缺爱的，这一点她昨晚想得特备地明白，商商从十三岁就开始长久地离开自己，而他的爸爸，他是到今天才见到……

“妈，对不起……”商商虽然强忍着，可是毕竟是多愁善感的性格，泪水禁不住地淌满泪眼。可怜的商商还不知道妈妈说的事是有关自己去行刺Martin的事。

“不能按照法律去解决吗？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吗？”妈妈问。泣不成声。不管怎样她明白自己并没有真正地做到爱屋及乌，当年本以为自己会像世上的母亲一样待商商的，可是她被事实给打破了，爱一个人真的不是能够爱一个人的所有。

“妈妈，不要问了，就是这样的。”商商把纸巾递给妈妈。

“我不问，心不安那，他们昨天来了，要五百万，这不能经过法律途径解决吗？”妈妈接过商商递来的纸巾，接着一口喝了刚才商商给倒的水。

商商听到妈妈的话后，感到一丝的不对，心里纳闷妈妈这是说的什么？昨天李峰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啊？谁来了，谁告诉了他们了？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依然繁重地窒息着呼吸。

“说吧，我依然查不出什么样的原因，什么样的原因让你去杀人！”这个时候的妈妈整理了一下刚才及其失态的表现。

这一句话立刻让商商回忆了那天的情形，这件事他怎么能忘记呢？这件事已经深深地刻画在了商商的精髓里了，化成了血在商商的身上流着，只是商商不想去揭开这个事实，他也不再想看到红色的血液了。那是李峰刻苦铭心地伤害……

“说吧。”商商的妈妈轻声唤了句，泪水慢慢变成泪痕。

“他们来找过你吗？”商商问。理智让他知道他必须去面对。所有的事情都是要去负责的，只是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伤害爸妈的方式去偿还这个债。

“来过了，不过没说什么。”

“我为了我爱的人，这是他们应得的，只是去要回那一份属于我的。”商商坚定地说。也就在那一刻，商商有了勇气，这一部分是面前的妈妈给他的，一部分是当初这样的气氛给他的，更多是他回忆所产生的能量，他一想到当时李峰躺在医院的情景让他不顾一切地勇敢和担当起来。

当初之所以这样做，本不想再生活在这个世上，所有的现在都是奢侈，是上天不绝自己的恩赐。那么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去按照自己内心的本能去生活呢，

爸妈的归来是给他的内心起了不小地波澜，他不敢去让这样的事直面爸妈，他不忍爸妈有任何地伤心，虽然他们的爱是那么地吝啬，可是亲情毕竟血肉相连。可是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承受那么多了……

我的梦想就是生活平静一点吧，平静一点吧……商商的脑海中出现了太多的画面。

随后商商一鼓作气地说了那件事的前因后果。是的，是他不顾一切地去行刺别人了，是他为了心爱的人心甘情愿地去做的，同时，他喜欢的是男人，是的，他是个性取向有问题的少年，一个违背主流观念的问题少年，更是一个不孝顺的孩子，一个不会为父母去考虑的孩子。

就是这样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啊，自己本该丑陋的难道不是嘛？

商商没想到自己会说的那么地自然，那么地坦然，那么地毫不在乎。原来所有的长久挤压会在适当的时间里爆发的让人失去是自己作为的错觉。

一切都说完了，或许是该开始的都开从新开始，该结束地都该结束了吧。商商这样想着，看着灵魂已经游离在外的妈妈。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商商的妈妈还没能够反应过来。昨晚，她假设了很多个假设，是的，她假设了商商为了爱情去做这样的傻事，可是她假设的爱情的主角是王子和公主式的，然而现在……她还不能够理清这里面的思绪，这好像已经超出了她能够理解的范围了，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好好地理一理这里面的逻辑关系。

她徘徊着商商给她描绘的一个漆黑的世界里，彷徨着，看不见一丝的光芒，听到的竟是鬼哭狼嚎般的恐怖声，那是个完全陌生的境地，一个地狱般色彩的圈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地狱吗？

妈妈依旧还没从商商的话里走出来。可是商商已经准备离开这里了，现在或许就是他在这里的最后的时光了，他也不想再去多说什么了，一切都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商商起身，刚站起来的时候竟看到自己陌生的爸爸站在房门口对自己虎视眈眈地瞪着，这眼神让商商看不懂，他从来没见过这般浑浊肮脏的眼神。

“妈妈，我先走了。”商商说完，转身离去。

商商还没有走三步路的时候，一块僵硬地东西砸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商商回头的时候看到那个陌生的爸爸正举着手依然那副表情地看着自己，商商本想转头离去，可是脚步却不听使唤了，神经的本能让他摸了一下被打的脑门，竟是红红的血，看到这个的时候，商商慢慢地庸倒下来。

这一切就像是个放慢的电影镜头。但是商商却在失去知觉的时候感到了一种释然地放松与感激。

在商商倒下去的那一刻，李峰却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那是他妈妈的医院打来的，让他马上过去一下，她妈妈的病突发的厉害，怎么都控制不了，打了针都没用，医生也不敢再加药的计量了。两个护工正按着可伶的妈妈，这可伶的妈妈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劲，疯狂地舞动着自己的四肢，嘴里配合着她强烈的动作而发出的撕心裂肺般的嚎叫。这只因为知情的病人家属们在她的面前说了她儿子的事。

李峰也顿时慌了，凭现在自己这个样子，怎么能立刻就回到妈妈的身边，可是不回是不可能的，从护士的口中她不明白妈妈到底是什么状态。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更加疯狂地做着些令医生都无法控制的行为。一个中年妇女的痴癫形象立刻就在李峰的脑海中显现出来，这次更加地令他不敢去想象，曾经他是见过妈妈发疯的样子的，但是那时都被医生一会儿就给安分下来了。

怎么办，快叫商商吧？还是依然叫盛老师帮忙呢？上次是盛老师开着顾老师的车送他回老家看了一次妈妈。要不还是叫盛老师吧……这样会更快些的。

盛老师接到电话马上就来了，这次顾敬之也跟来了。

盛老师没有多少去安慰李峰，他知道李峰的个性强的很，自己被压得粉身碎骨也不会去呼唤一声的。盛老师侧着头看了看李峰，发现了李峰今天没有带墨镜，是太匆忙的结果，所以决定待会经过眼镜店的时候下车给李峰买副眼镜去。

盛老师坐在副驾驶上，车是顾敬之开的，因为时间紧迫，顾敬之的车技比盛老师好，所以只有他开了。

那个医院，坐落在李峰老家的那个县城里，在城的西郊，离商商上过的那个初中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车程。车慢慢地行驶着，事情的气氛让车里变得很安静，安静的让人感到有点空，突然让人感到这个小小的空间是那么地大，大的彼此的距离都想离很远。

李峰的视力虽然已经分辨出外面世界的景色了，可是他的眼神依然向着窗外……不曾流过一滴泪的李峰，却在今天的此刻，两行清泪静悄悄地流了下来……

第五十二章：散步巧遇故人 姨妈医院护商商

夜在忙碌中不知不觉地靠近了，太阳已经下山，留下的是一片黄昏的温和气息。这里的景色倒还不错，放眼望去，一片片的绿色，少了城市里的那么浑浊与喧闹。这里干净，干净像见底的小溪，连这里的泥土都像溪底的泥沙，让人情不自禁地去爱；这里安静，静的能让人忘记所有，一切的烦恼与利益，有种超脱的安详感。

李峰妈妈住的医院坐落在这里，一个县城的西郊地方，到处绿树成荫，人却是稀稀的两三个在这么和谐的昏黄下散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