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尘 下——尘天一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顾妈妈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对儿子说道，看着大眼瞪小眼的父子俩马上意识到穿帮了。一个劲儿地对着老头子使眼色，使得眼睛都要挤出来了。可是老头子却一点不领会，也对着老太婆挤眉弄眼着。

“妈……”

“啊呀，我的胸口疼死啦！”在顾敬之准备责备妈妈的时候，顾爸爸明白了，立刻用笨拙的演技捂着肚子躺在了沙发上了。口中还不停地喊着：“真是疼死我了。”

“爸，你的手捂错地方了。”顾敬之说着提着包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显然对妈妈这样的作为很不高兴。

“喂，你小子还生气怎么了，我们也是想让你回家一次。”顾妈妈跟着自己的儿子走着。

“吗啊，你让我回家直说，弄得这样，你知道我多当心爸爸吗？”顾敬之站在房门口很是无奈地说。

“你要是平时我一让你回来就回来我今天非得要这样吗？”顾妈妈一语中的。

“吗啊！”

“别说了，换完衣服到厨房来，有要事和你商量。”顾妈妈说完转身向厨房走去。

“妈，什么事？”顾敬之问道。

顾妈妈也不回答，转身进了厨房。顾爸爸还在那里装着疼。

顾敬之换完衣服只好去厨房。顾妈妈正很认真地烧着菜，看着那么多的菜，感觉今天晚上肯定是有人来了，于是问道：“今晚有客人吗？”“是的，你就帮我打打下手吧。”

“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顾敬之问着，去帮妈妈一起拣豆角。

“和舞会交往吧，昨天我和你三表姑见过面了，她也表了态了，你和舞会结婚后将和舞会一起去机关工作，你得多帮着些舞会，”顾妈妈叹了口气又说，“当年是我不好，不过当时那个情形也没有办法，你三表姑和舞会都得去逃命，既然现在大家都挑明了也就是了，至于你和舞会，虽然分开这么长时间，还是慢慢培养吧。”

顾敬之听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瞪着自己的妈妈。虽然妈妈一直在给他暗示这些，但他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快的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吸进去的气又慢慢地吐了出来，拉的很长的一口气。

“你这样看我也没用，反正就这样了，你现在也没处朋友，别说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顾妈妈看着儿子这样瞪自己说道。

“舞会也是这个意思吗？”顾敬之问。虽然自己现在和盛老师恩爱地在一起，可是那毕竟不现实，他当初离开盛老师不也是这个原因吗？再说，这个家需要他去振兴，需要他去让爸妈骄傲。他也知道妈妈的强势，可妈妈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庭吗？自己的确该是结婚的年龄了，反正女方不管是谁对于自己都无关紧要的，既然能够完成两家的心愿又何尝不好。只是不得不和盛老师分开了，想到这里，他感到自己的心正被压缩般地疼痛。

“她必须走这条路的，她承载的是她家族的利益，你也必须帮着他。”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顾妈妈从来都是命令的语气的。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为人妻母的风格。

“我知道了。”顾敬之淡淡地说了句。

“不要愁眉苦脸了，看你这样，不想干活就出去陪你爸去。”

“没有，只是来得太突然了，我还没做好准备。”

“对了，晚上的时候舞会会过来。”

顾敬之听后又是长长的一口气。

客厅里的顾爸爸的病已经好了，又在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弄得倒没有一点上海男人的格调。那只猫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慢悠悠地爬上了沙发上，靠着顾爸爸的腿眯着眼躺下来了……

勇的话还在商商的耳边徘徊着：可以答应给你拖延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到时还是拿不出一分钱的话，那么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吧。当然‘他们’指的是酒吧的那两个禽兽般的经理。

没有办法，因为商商要做的事还没有完成，他还不能现在去报警，所以他主动去找勇了，希望能延长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个要求来的一周时间商商也想好了，能不去学校就不去了，好好地把事情办完就去自首了，还得回去好好陪李峰几天。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圆，在这个灯火辉煌的大都市里，如此美丽的月亮显得那么地无力，竟然很少有人发现它的存在，有的人看倒是看到了，但却没有意识到这是月亮，还以为是那座大厦的景观灯呢。

商商慢慢地走着，街上的人依然熙熙攘攘，情侣们相拥说笑，霓虹的路灯把路染成了彩色，晚上的景色很是美丽。不过这一路上商商感到好像只有自己是一个人孤独地漫步在这色彩温暖的道路上，心慢慢回到了李峰的身旁。

李峰这个时候应该吃完晚饭了，现在在干吗呢？在他租的房间里听歌吗，还是也在像我想他一样想着我呢？李峰肯定是瘦了很多，没有人给他做饭，吃的再好也是那么地不自在。但愿李妈妈早点康复，然后和李峰好好地生活，好好地照顾李峰。峰，我马上就要离开你了，所以你要好好地生活，就不要来上海了，在老家好好地陪着你妈妈。我会叫姨妈经常看你去的，你的衣服、电子琴我会给你送过去的，还有我给你的钱你千万不要拒绝啊，不要给我显示你的男子汉风度了，虽然我是那么地喜欢你这点。我应该后天就去看你了，真的好期待啊，感觉都等不及了。明天我去看王紫，然后我和你有5天在一起的时间。五天里，我们哪都不要去，只要静静地陪着你，陪着你。对了，现在没有你的口令，我也能烧菜了，而且很好吃哦，到时候我会做给你吃的。对了，峰，告诉你一个不好消息，卡卡死了，死的很安详，叔叔说它是老死的，昨天，天天陪我把卡卡葬在了我家的花园里了，虽然租客不愿意，但是最后还是让我说通了……

就在商商的思绪全部飘在李峰的身上时，李峰给商商来电话了，李峰也是一样在思念着商商。

“峰！”商商很是高兴地接电话。

“你在路上吗？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路上，和天天在一起吗？”李峰听到汽车的声音问道。

“你的耳朵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没有我一个人出来走走的，现在正回去呢，你呢？现在在干吗？”

“我啊，躺在床上想你。”

“我也在想你呢。”商商很是幸福的回答。

“晚上去天天家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李峰关心地说道。

“我回我们的家，那里有我们共同的记忆，还有盖的被子都有你的气息，那样我才睡得香。”商商说着，自己都感到很温暖。

“对不起。”

“不要这么说，我又不怪你，妈妈的事总要处理的。”商商说道。

“那我以后好好地补偿你，把你爱的透气都不能。”

“还会贫嘴。”商商笑着说。

“商商？”

“恩？”

“我爱你！”

“我也爱你！”商商说着。今晚的满天星星好像都是为他而闪烁的，耀眼无比。

“你还有多久到家？”李峰问道。

“还有一会呢，不过也快了，峰，我告诉你今晚夜空很美。”

“恩，我从你的语气中感觉的到。”“呵呵，峰，后天我准备来看你了。”

“不用上课了吗？”李峰不解地问。

“我请假了。”商商骗道。

“这怎么可以，你课总要上的，下个周末来吧。”

“你这次就听我的吧，我什么都安排着呢。”

“你这样我会不高兴的。”

“峰，就一次，我保证就一次，唯一的一次，好吗？”

“那……”李峰不好意识拒绝。

“峰，再说一次‘我爱你’吧。”

“我爱你！”李峰说道。满月的星空，把医院外照的像铂金一般的色彩，树叶落下的影子清晰可见，在那花坛边，李峰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吹过的风撩起他凌而不乱的长碎发，他骗商商自己租了房，每天的晚上他都是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度过的。今晚，李峰一个人已经围着医院走了很多遍了，因为妈妈的病情更加恶化了。

第五十八章：海滩嬉戏 床上情别

晚风吹起，轻轻地拂过面颊，让人不禁感到这傍晚的惬意；夕阳斜照着，红红的一片，把这个黄昏渲染地格外有情调；海水泛起微微地波浪，不时地轻吻着海滩，碧绿的海水带着羞涩的吻很快退去又重新来过。这样的傍晚，如此如醉般让人享受着。海滩上，很多人休闲地提着鞋子散着步，当然不乏身材很好的男男女女穿的尽量能够显示他们身材的服装，小孩子则欢快地在大人前后跑着嚷着要去捉鱼抓螃蟹和捡贝壳。

这就是商商和李峰在初中时一起来过的海滩，当然那个时候还有王紫。只是那个时候这个海滩还很荒凉，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年那个带着沧桑感的海滩现在变得那样的富有时尚气息，俨然一副大亨的形象。海边已经竖起了几座度假村，打着各种休闲娱乐的招牌……

商商昨天就到李峰那儿了，李峰知道商商要来了，连忙找到了上次盛老师在的时候住的那个小酒店，定了五天的房间。今天商商和李峰喂了李妈妈的午饭后，两个人就搭车来这里了。商商牵着带着墨镜的李峰，走在沙滩的最边缘处，各自提着自己的鞋子，商商是右手，李峰是左手，裤脚都卷到了膝盖，不时地有清凉的海水漫过他们的脚丫子。

两个人已经这样静静地走了很久了，商商不时地转过脸去看看李峰，对于李峰的眼睛商商感到了无穷的辛酸。想到如果以后李妈妈不能康复，而自己又不能照顾李峰，他的日子该怎么办？谁来养活我的李峰……

“你怎么了啦！”李峰轻声地问。

“我在想李峰会不会不要我？”商商撒谎道。今天的商商穿了一身运动服，白色的运动裤，白色的运动短袖，是耐克的。这还是商商在上海没有遇到李峰时候买的，后来和李峰在一起的时候基本没买过什么衣服。

“有这个可能哦！”李峰笑道。

“我想那个时候我一定不会怪罪峰的，因为峰一定有他这样做的理由。”商商慢慢地说。

李峰听商商这样说，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商商。他的眼前除了商商外，还有这美丽的无边无际的大海，只是这一切李峰都看不见。

“怎么了？峰。”商商问。

“商商，或许我做的不够好，不太会表达，但是我知道我的心，它是爱你的。”

“傻瓜，知道了，又开始装冷酷。”商商对着李峰冷峻的语气说道。

“你不是喜欢我的冷酷吗？”李峰听后开玩笑道。

“你的牙齿很白。”商商说。

“这可是公共场合。”李峰急忙说道。

“你就想的美吧，不过要是我不要李峰呢，李峰会怎么想啊？”商商说。

“我想我那个时候一定不会怪罪商商的，因为商商一定有他这样做的理由。”李峰学着商商刚才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竟敢学我说话！”

“呵呵，你来追我啊。”李峰说完挣开商商的手向前面跑去。

商商连忙追了上去，倒不是因为想好好教训一下李峰，只是人实在太多，万一李峰撞上了谁可就不好了。

“商商？”李峰说。李峰这几天倒真是消瘦了许多，脸架子都变的窄了些。

“怎么？”商商重新拉住了李峰的手。没去在乎别人的眼光，如果别人理解是因为李峰的眼睛才这样的话最好，如果别人有其他的什么想法那就让他们有去好了。

“还记得我们曾经在这里摸鱼捉螃蟹吗？那个时候王紫还在，要是现在也像那个时候该多好啊。”李峰说道。

“一定还会有这样的机会的，等你眼睛好了，我们再来摸鱼捉螃蟹；等王紫出来了，我们还要再来。”商商说着，不经感到一阵心慌，自己都将走进监狱，这个机会该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什么时候还能回到以前三个人一起的时候？峰，我知道你爱大海爱的真诚，但是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我不想在你爱的事物前让你陷入悲伤，请原谅我吧……

“对了，王紫现在怎么样？”李峰问。

“还好，状况挺好的，只是我能感到他很后悔。”

李峰没有再说话，而是慢慢地走着，渐渐变大的海风把他的头发吹的很散，很凌乱，商商放开了抓住李峰的手帮李峰理起头发来。

夜已经过了十一点了，房间里静静地，盛老师还在书桌上备着课，不时地抬起头想象一下明天讲课时的情景，因为明天他上的是公开课，不仅仅是学校的领导要来听课，还有外校的老师和教育局的领导。

顾敬之刚刚躺在床上，他还没有把事和盛老师说清楚，一来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时间去考虑一下，二来这两天实在是没怎么和盛老师在一起，由于妈妈的安排，他这两天都和舞会去吃晚饭了。当然盛老师都以为他是回家吃的。

既然没有办法，那该断的就早点断吧，这样下去，内心反而难受，对不起一个人总比对不起两个人强烈些。断了以后稍微轻松点过日子吧，这个世界也真是的，如果当年舞会不去美国又不会闹出现在的事来，当然要是姓盛的不来上海也不会有现在的事。算了，什么都算了吧，以后各走各的路吧……

顾敬之这样想着，两只手垫在脑袋下，看到的天花板是灰色的。转过头看了一眼盛老师，他明白盛老师对自己的爱，当年盛老师因为自己不但放弃了自己的父母，也放弃了公子哥般的生活，可是又能怎样，你的父母有很好的生活条件，有庞大的家业，你可以不去因为这些而发愁，但是我呢？我必须要负起家庭的责任，去振兴家庭。我知道你现在也是很穷，你也在想着怎样去致富，想着去买车，然后再买房，但是这些只要你回到你爸妈的身边都会有的。姓盛的，是我对不起了，你真的不该来上海的，或许是说真的不该遇见我的。但是姓盛的，我是爱你的，不然也不会和你因为商商而吵架，我的绝情不要说我是个骗子，没有办法，我的环境决定我是个骗子，是个很多行为都不一地骗子。哎，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随你怎么想好了。

盛老师伸了一个懒腰，长时间的伏案让他感到肩膀酸酸地疼。

“待会帮我捏捏肩。”盛老师说着去刷牙。

顾敬之没有回答，他决定今晚把事情讲清楚，再晚的话被那边发现了事情就更复杂了。

一张一米八的成人床，不是很豪华的那种，他们两个人睡下去空间刚刚好。

“右肩疼的厉害，手都抬不起来了。”盛老师面朝下躺着。

“多运动运动！”顾敬之坐在了盛老师的身上，按起肩膀来。

“还不是怕你不高兴。”

“我？”顾敬之狐疑。

“要是放学了，我在学校打个半个小时的篮球，你不是又有话说了。”

顾敬之听后没有说话。

“你稍微重点，重点才舒服。”盛老师说。

“知道了，我和你说个事？”顾敬之说。手上的力稍微加重了点。

“对对，就这个力。”

“我和你说个事？”顾敬之又说。

“什么？”盛老师很享受这个力度。这个力度按下去是又酸又疼，感觉无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