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的哑巴爱人（二）——睡死梦生

小亚这个回答立刻就让维恩他们明白问题的重点是出在哪里了。凯莲众人一脸恍然大悟地点头看着阿大和小亚之间直到现在都依然保持着的亲密状态，从小到大十几年来都是这样的相处，也难怪阿大和小亚直到现在都依然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可是……

然而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凯莲众人又是一脸疑惑了：难道就没有人在阿大和小亚适龄的时候，站出来指导一下他们应有的礼貌，没有告诉他们这样做是不应该的吗？然而这样的念头才刚刚升起，凯莲众人便想起了之前凯菲无意间在提到了父亲、慈父这些名词时，小亚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悲伤，以及阿大对凯菲的愤怒与仇视。

看来阿大和小亚他们两个也许……

人类总是很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和问题复杂化，在经过了层层的思考之后，阿大和小亚在凯莲他们的眼中，顿时便成了两个被家人抛弃、两个人相依为命努力奋斗的可怜孩子。

因为小亚是一个哑巴得不到家族的认同，而阿大这个做哥哥的却十分维护做弟弟的小亚，于是当小亚被家族抛弃的时候，阿大也自愿地跟着小亚一起被家族抛弃。没有了家族的精心培养，阿大和小亚除了拥有一身强大的实力，自然是什么善恶、三观、礼仪都没有了。

以上，是得到了小亚的答案之后，自动脑补了阿大和小亚悲惨身世的凯莲等人脑海里的画面。

两个人相依为命地长大，那自然是要比其他一般人的情况要亲密得多了，凯莲、凯菲、马克三个人是如此这样的想，也终于接受了小亚说自己和阿大是亲人的这个理由，唯独维恩那双粉绿色的眼中却闪过了更深一层的思考。

因为维恩在看到小亚写在纸上的回答时，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重点，一个被大家都忽略掉的重点：小亚和阿大看起来似乎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成为情人。作为一个已经活了快千岁的精灵，虽然维恩的思想也同样很复杂，可是活了很久的他明白有些事情有时候答应其实很简单。

而且……

“小亚，你和阿大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吗？”看着似乎已经把阿大和小亚想成了两个相依为命的亲兄弟的凯莲众人，维恩暗自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十分认真地向小亚提出了这个非常失礼的问题。

在见多识广的维恩眼中，他可不认为阿大和小亚是两个有血缘的亲兄弟。

闻言，小亚眨了眨眼睛愣了愣然后便傻了眼地看着维恩，就是连没有理会小亚和维恩他们之间交流的阿大也停下了手中正在烤着的烤肉，眯起了眼睛十分危险地看着维恩开口反问：“一定要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成为亲人吗？谁规定的？”

这个反问无疑是拐了个弯地回答了维恩的问题，不过维恩之所以会执着于这个问题，并不是想从中得到些什么……呃，好吧，他承认他是想从中更加了解小亚和阿大，不过他也没有恶意，他只是想要了解怎么才可以把这出戏弄得更加好看而已。维恩耸耸肩膀笑得人畜无害地看着阿大，道：“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其实我这么问也不是想要做些什么，只是想让你们从亲人与情人之间的误区中走出来而已。”

相处了十几年却把爱情错当成是亲情，这样的一对情人如果在知道了自己对于对方的感情是爱情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好人让人期待呐~

看着笑得好不开心好不灿烂的维恩，再看看听到了自己变相的回答之后一脸仿佛吃了屎似的凯莲众人，阿大低头看了看不安地捉着自己手臂的小亚，警告地对笑眯眯的维恩说道：“说话小心点。”

“当然，当然，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小亚呢？我可是圣人精灵维恩呐。”维恩没有因为阿大的警告而变脸，依然还是笑眯眯地看着阿大。而完全被世间的流言传说给洗脑的凯莲众人，则附和地点头开口帮维恩说话：“没错了，阿大，你放心吧，维恩是圣人精灵，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不可能会伤害小亚的。”

早就已经熟知维恩性格的阿大，还有因为有阿大对维恩的放话而安心下来的小亚都同时高高地挑起了眉头，那眼中的意识很明显了：他们才不相信维恩的胡说八道！

无视阿大和小亚眼中深藏的嘲讽，维恩微微地笑了笑看向小亚好奇地问了：“小亚，我问你，你和阿大为什么会认为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成为情人？”

从小亚种种回应而阿大却没有反驳的情况来看，维恩十分确定就是连阿大也是认为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成为情人。

维恩的笑让小亚不安地向阿大靠近，直到把人都窝进阿大怀里之后，觉得被阿大的怀抱完全包围住的小亚才低头飞快地在纸上写道：因为书上的所有爱情故事都是由男人和女人组成。

因为长年都是生活在森林里，不与人交流只和书打交道的阿大和小亚，自然是不可能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是男人和女人能成为情人，就是连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成为情人。因为这个世界像凯菲这样拥有实力的女人很少，而这个世界又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很多的强者一般都看不起弱小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强者与强者之间就会互相吸引，自然而然地就会出现很多男人和男人成为情人的事情了。

而小亚和阿大之所以会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因为这个世界虽然男人和男人成为情人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可是毕竟是有违常理的事情，所以是很少会出现在书籍上被世人流传歌颂。再加上那些有实力有能力的人，即使是喜欢男人也会因为想要留下自己的孩子，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所有能耐流传下去，而在一般下都会找个女人结婚生子，然后又一边和自己强大的男情人私会。

也正是因为有强者这种上不了台面，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不道德的行为，所以即使男人与男人可以成为爱人是一件世人皆知的事情，但最终还是成为不了书中典故让世人广为流传。

阿大和小亚自然就不可能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了。

看着手中纸上如同自己所想的答案，维恩笑了笑得比之前更加的开心和灿烂：“小亚，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不只是男人和女人可以成为情人，就是连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成为情人。”

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成为情人？！小亚不敢置信地看着维恩。

“是啊，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成为情人，所以我觉得你和阿大之间应该是算是情人而不是亲人。”就算小亚没有挥手没有写字，但维恩还是可以清楚地在小亚的眼中了解到了小亚的震惊。

就是连阿大……

意味深长地看着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同样身体细微地颤抖了一下的阿大，维恩粉绿色的双眼中闪过了兴致勃勃的光芒：好戏来了！

看着一脸茫然地抬头望着阿大的小亚，维恩是不指望脸上永远都是一个木讷表情的阿大会当场给自己表现出自己想要的反应，所以维恩谈话的对象依然还是小亚，即使现在的小亚看起来似乎十分茫然就是了。

“小亚，你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阿大不再照顾你，而是去照顾别人的话，你的心是不是会很痛？如果有一天阿大不再看你一眼，也不再让你站在他的身边，而是看着另外一个人，让另外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你是不是会很嫉妒？会很绝望？如果以上的想象你都会觉得心痛，会嫉妒，会绝望的话，那么我可以十分的肯定，你对阿大的感情就不再是亲情，而是爱情。也就只有爱情才会在发生我所说的那些事情时有那样的感觉，而亲情却会在发生那样的事情时只有一点点的寂寞，但更多的却是祝福。”

茫然呆愣地听了完维恩一大串的话，小亚和阿大都傻亏亏地看着对方同样金色的眼睛，都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那些事情没有如果也不可以有如果，因为光是连想他们都会觉得痛彻心扉！

难道，这真的就是爱情？

067 爱情？哇，触电了！

虽然维恩说话的对象是小亚，可是一直都竖起耳朵把话全都听进去的阿大，在维恩那种种的假如下也无法自制地幻想了起来。想到也许有一天小亚会因为另外一个人而离开自己，想到也许将来会有一天有另外一个人占据了小亚所有的思绪，随着维恩的种种假设阿大的眼中出现了悲伤、绝望以及——浓浓的嫉妒。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阿大才发现，原来他一直以来的认知都是错的。他一直以来所认为的只要成为了一家人，就永远都不会有分开的那一天的观念是错得多么的彻底！直到今天维恩这么一说之后，阿大才发现原来只有成为情人，他和小亚才会永远都不分开。

亲人是随时都可以为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可以成为终身伴侣的人而让小亚离开自己，只有和小亚成为了情人，才没有人敢窥伺他的小猎物！

才没有人可以从他的身边把小猎物带走！

而且……

听维恩和凯莲等人的语气，似乎他和小亚从一开始就不是以亲人应有的态度去相处，而是以情人甚至是比情人之间还要亲密的态度去相处。

想到一直以来自己和小亚在其他人的眼中都是以情人的身份出现，种种因为幻想而产生出来的负面情绪很快就自阿大的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无法形容的喜悦，以及一种让和阿大对视的小亚莫名感觉到害羞的光芒。

情人，他和小亚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情人吗？

是永远都不会分开也不可能分开的情人，而不是那种牵绊会因为另外一个人而分开的亲人？

阿大想起了那个强行把他变得不人不龙的龙神，想到那家伙眼中偶尔会出现让他一点都看不明白的眼神，因为维恩的话而开窍的阿大终于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了！

那，是一种为他和小亚之间的气氛而暧昧、打趣的眼神！

可是……

想到书中从来都没有提及过半点关于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故事，阿大眼中闪过了狐疑的光芒：该不会是那只如同魔狐般的维恩在耍他们吧？

看着已经烤好的烤肉，阿大把因为自己的闪神而有点烤焦的地方切掉，重新扫上蜜汁放到火上烤了一下之后就放到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而脸红通通一片的小亚手里，拍拍因为维恩的话也因为自己眼中的情绪而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的小亚，阿大温柔地说道：“没事，吃吧，我来应付。”

轻轻地咬住吹凉的烤肉，小亚眼神不停地乱瞄完全不敢直视阿大地点了点头，嘴刁的小亚此时也不在意阿大把烤肉烤焦的事情了，因为他现在有让他更加在意的事情了！啃着烤肉，躲在阿大怀里的小亚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在维恩那里知道了自己和阿大的感情也许不是亲情而是爱情的时候，就总觉得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都好让他万分害羞。

总觉得……好让人难为情啊！

怎么会这样？！

缩缩脖子，被众人充满了打趣的视线而看得不知所措的小亚，索性低下头眼不见为净地埋头吃他的烤肉好了！

一切就交给阿大吧！

反正阿大的脸皮比他厚！

……

小亚的反应阿大全都看在了眼里，温柔地摸摸就算是此时害羞到不行，却完全没有想要退出自己怀抱意思的小亚，阿大利用自己高大强壮的身体挡掉了那些落在小亚身上，充满了各种暧昧和打趣意思的眼神。

看着没有了佣兵们各种探索的眼神之后吃烤肉吃得比较自在的小亚，阿大终于正眼看向了一直被他无视加忽视的维恩以及凯菲三人：“你说男人和男人之间都可以相爱，那为什么我和小亚从来都没有在书中看过关于这样的事情？”

想到了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相爱，聪明的阿大金色的双眼不由得越发的深邃。如果男人和男人之间真的可以相爱的话，那……

这，是阿大第一次跟维恩、凯菲、凯莲、马克四人说出那么长的句子，惊得就是连一直淡定地在看戏甚至是游刃有余地从中推波助澜的维恩都忍不住地跳了跳眼皮。

暗暗地吞了吞口水，维恩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压力好大。

因为他很清楚小亚的性格虽然是十足十的一个小恶魔不太好拐，但胜在小亚心思单纯好说话，只要可以足够挑起小亚的兴趣那就可以了；然而阿大却不一样，阿大在维恩的眼中是一个很奇怪，甚至是奇怪到连他这个活了近千年的精灵都没有见过的怪人。

眼中没有任何的欲望，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在阿大的眼中永远都只有小亚的存在，那双金眼里根本就映照不出任何小亚以外的其他事物。

这样的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收起了心中那颗想继续看戏的心，一直都委婉地拐弯抹角地调戏着小亚的维恩，在面对阿大的时候显得可正经八百多了。

干咳了两声，不敢开阿大玩笑……呃，至少不敢正面开阿大玩笑的维恩，坐直了身体缓缓地看着阿大说道：“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一直以来都是一件公开的事情。”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直都把维恩当神来看的凯菲三人立刻附和地在维恩身后向阿大点头，以表示维恩并没有在骗阿大。

“之所以会没有被记载在书上，是因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实在是太过的……”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的维恩愣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跟阿大解释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

一直在看好戏的维恩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虽然一直都是公开的秘密，可是却始终上不了台面是因为这样的爱情并不是那么的美好。

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维恩此时可纠结了。

要他如实跟阿大说嘛，可是维恩又怕阿大在听到相爱的男人们最后都会各自娶个女人回家生孩子的时候失手把自己给掐死，维恩可不敢小看阿大和小亚之间那种比一般人还要深刻的牵绊，万一被阿大认为自己这是在离间他和小亚之间的感情的话，那这误会可就是大了。

可是如果不如实说嘛，万一小亚和阿大之间的牵绊在将来变谈了，却又因为自己没有如实告知而不得不两个人在一起，然后耽误了他们去向外找女人发展留下后代，而又好巧不巧地小亚和阿大又从某些渠道知道了关于男男之间的爱情故事之后，他还不是死路一条？

而且还是死无葬身之地的那种！！

呃，这要他怎么说呢？

然而这回一向懒惰的阿大却一点都不懒惰了，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事对于他和小亚的终身大事非常重要。所以眼看维恩张嘴却又不说话一脸傻愣的模样，阿大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道：“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实在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是啊，到底是怎么样的？虽然一直在埋头苦吃，可是小亚两只耳朵却还是高高地竖起，注意着维恩和阿大之间的对话，怎么说这都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他能不关心吗？

尴尬地笑了笑，一向能言善辩就连死都几乎能说成活的维恩，这一回却哑口无言了。

然而就在阿大越来越不耐烦，而维恩越来越尴尬的时候，被逼急的维恩终于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连忙地从他的空间戒指里拿出了好几本书，交到了表情木讷但脸色难看的阿大手里：“咳，是这样的，有些事情我不太方便当众说明，阿大你还是把这几本书带回到马车里自己去看吧。”

看着手中的书，阿大的脸色好看了那么一点点地挑了挑眉，然后低头看向了小亚，眼中的意思很明确：你是要在这里吃烤肉，还是回马车里一起看书？

小亚眨眨金色的眼睛，笑了：当然是要回马车看书了！

吃和阿大相比起来，当然是阿大的事情更加重要了，更别说这在乎着他和阿大之间的终身大事了！

抱起依旧在啃着烤肉的小亚，阿大二话不说就往马车里走，而这一回终于不再有不识相的家伙跳出来拦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