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杈两支花——不二不二不二

吴幍脑袋一歪看了眼。忙着道歉的八哥顺着他目光看去。脸上笑笑，也不解释。拥着人就想带走。

“唉……小韬……”一个寝室的立马急了。

吴幍才想起来这是在学校。拉住八哥就说：“不成，学校不让出去。”

“管他的学校。看把我家小幺儿虐的……”其实人家这是暗着拐小宝贝儿回家呢。吴幍还是不走。老八这才说了：“没事儿，我来时跟大哥报备过了。准你休息几天。”

“什么大哥呀……”秦伟抑郁了。哥儿几个也低落。开心小傻瓜居然就这样让拎回去了。

“不会不回来了吧……”唐小诗想哭了。

八

飞回到久违的家已经是半夜。常年留守本营的老大老二两口子外套也没顾上披。穿着睡袍就奔出来。上下其手的摸了一遍。果然和老八一样对那破学校意见连连。拐着弯儿斯文诋毁起来。可小心肝儿喜欢。摸着大脑瓜傻笑着说：“交了几个朋友怪不舍得走。”

“朋友！？”做家长的知道早该做好准备。但是上次听老二那么一说，一边心疼一边偷偷放鞭炮。现在又出变故。

在怀念的不硌身子骨的大床上睡了一觉。吴幍才想起家里的好。赖了半天老八开门摸了进来。

“小幺儿……”进门看人还睡着，老八心里一乐，一身熊版家庭装，踹了室内拖鞋也钻进他被窝里来。吴幍早习惯了。也不吱声。挪了挪小身子板还眯眼睡。

老八欣慰，满足的看着他的小脸眯眼直笑。想了想就出手去摸他下段。

“嘎……”吴幍一下就惊抽风了。手忙脚乱的往外爬。

“别害臊啊……”老八乐在其中，拽着满脸通红的吴幍就调戏。一点也不顾忌发育期孩子生理的隐私。“叫八哥看看。哟~~~都长这么大了。小幺儿还真是长大了。都怪八哥不够用心。来来……叫八哥仔细瞧瞧。”

“不要呀八哥~~~~”吴幍急得舌头打结。吴老八是什么人？他要的话，上山能打虎，下山能打熊，赤手空拳的野猪见了都绕道。老八看着他窘迫的小样儿就又笑了。摸摸他的头说：“傻幺儿，八哥是过来人。这就叫起床号了。没事儿，起床号上岗就证明小幺儿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

“嗯……”吴幍怎么不知道起床号的意义。可也不带这么折腾人的。要是所有的哥哥都这么手量一次那还让不让人活了。小东西糗着脸把脑袋埋被子里。

老八见幺儿害羞了也就不再闹他心。摸摸脸上的胡茬儿还坏笑。吴幍小时候就是个爱撒娇的孩子。起床时低血压就赖皮。要哥哥亲要姐姐抱。可把一家子大小的心肝儿融得。

老管家从小少爷房前经过时听到门里的动静摇着头直乐呵。昨天小少爷回来以后还和出门前一样，叫了声“爷爷”就飞扑上来。可把他老头感动的那鼻涕眼泪。

玩闹了半天以后老八也知足了。揉揉幺儿的脑袋就问：“小韬儿，昨天的那姐姐怎么样？”

“还行……”吴幍随口说。

“就那样？”老八郁闷。他可是挺上心的。“小韬儿对八哥真严厉……”

他到目前可是带了好几个女人回来过了。可吴幍就是不点头。好歹这次算是松口了吧？他以前被问了最常干的事就是：“啥？”

“八哥光帅气，就是看对象的眼光不怎么样，怎么能不叫小韬操心啊。”

“你个小东西……”老八气笑了。“你就知道折腾八哥啊……”

“嘘……”吴幍神秘兮兮的竖起小食指头。“小韬是天上派来保护哥哥姐姐的天使。八哥就舍得不要小韬儿吗……”

“你个小东西哟……”这可把老八逗乐了，揪着他的小鼻头就拧。

接下来几天，吴幍把该拜访的熟人都亲热了一遍。连着刚复岗的马特爷爷一起。最后两天才全留给阿萨。一通电话听说阿萨毕业实习了马上又叫司机掉头，直奔十一的地盘。

阿萨看着没心没肺。可在大学里可是小有名气的怪才。人家要四年才完成的学业她两级跳硬是两年多就毕业了。

张大重听着自叹不如。顾着用行动表现疼惜她也没问她接下的打算。第二天听到一如既往的闹钟声就自说自话的掐了。害得预定要去面试的阿萨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再到面试公司她的号早跳过了。无奈只好蹲在大队人马的最尾巴自娱自乐的啃巧克力。

“呀……”和小幺儿玩到大半夜，结果上班迟到的吴晨新惊喜。拎着还莫名其妙的小丫头就回办公室。往特助的专位席上一搁，叫眯着眼摸鱼的张大重差点没掉下巴。

“从今天起你就给张特助当跑腿的助理吧。”吴晨新是有私心的。他就是喜欢这小丫头。小丫头和小幺儿关系不错的事他比张大重更早知道。想着这两个臭味相投的小东西哪个在都能娱乐生活。

“可我是来应聘外语部的……”小丫头还嫌弃了。专业不对口就跟牙疼一样。

“外语部的薪资多少？”

“开始时三千多一点吧……”小丫头小声回答。

吴十三白眼了，鄙视着特助就说：“张大重你真丢人。”

“干我什么事了？”大重委屈。

“你怎么混的叫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出来讨生活的。”

大重噎死。

吴十一鼻孔吐着铜臭味，爪子一挥，硬生生翻了一倍多：“八千干不干？”

小丫头眼睛一亮。也不顾牙疼的事了，连连点头。

九

挂着特助的助理的牌子到处飘荡。其实阿萨也没有多少事干。天天和吴晨新开茶点会。说着说着就扯起外文欺负张大重。张大重外文蹩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那么稳重的一个人说英文就跟舌头打结似地。一个大学毕业的吴晨新当然知道根底了。他的通学成绩就这科天天挂红灯。看到小丫头外语溜得跟进口的一样吴晨新就感慨起来。

吴幍小时候很早就开口说话了。那会儿是十来岁的老十一抱着他。当时十一和十二都在上小学。为严厉的老爸安排的外语课愁得差点少年早白才躲这金屋藏宝宝的远郊别墅。老大和老二工作一起刚从外面回来。吴幍第一次张嘴就说：回来了。依依呀呀的用的是外文。当场把这两小学生刺激的。从此更奋发向上了。所以在一样是孩子本该嫉恨死婴儿的老十一十二眼里。这乖乖就是个该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现世宝贝。也更加造就了这米虫少爷的妖孽童年

从专车上下来的吴幍直奔公司大楼。

“欸……先生！！！”前台的小姐可急了。

“姐姐，我来找人的。”

前台小姐松了口气。看这孩子多有礼貌。怎么都不像是来闹事的。可吴幍眼睛一瞥，看见电梯刚好下来了。扭头就钻进去。

“唉……”前台小姐急了。这吴氏可没少有人虎视眈眈的。就这么放人进去要出点什么事还不翻天了。连忙就叫了保全到处搜捕。连着记录监控里的放大头像一起到处撒。

楼上不知道情况的几个正打扑克。东西吃腻了就拿钱赌。几个回合下来阿萨小嘴一捂乐得东倒西歪。

“我还是第一次一开头就能拿到那么高的工资……”她说。大重眯着眼扮普度众生的菩萨。

“小丫头片子……你就是扮猪吃老虎……”吴十一倒不心疼那点钱。可从一开始就一泻千里的事他还真没遇上过。想当年他玩赌船的时候小丫头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没赚多少起码也保本儿呀。

又几圈下来。阿萨扔下牌就捂心口扑腾着叫：“啊~~~~~我的钱呐……”

“小东西你耍我呢……”吴晨新跳起来了，这回叫大重捡了大便宜。结果亏的都是自己。

“哈哈哈哈……”阿萨笑得泼皮无赖。被吴晨新一扯嘴皮子又哀叫着闹腾。外面突然乱开了。

“我怎么听到小韬的声音了？”阿萨问。从分公司总裁的办公室冒出来脑袋一看。吴幍叫保全抬着准备连审个十天八天的。

“干什么了这是？”吴晨新还被罚洗牌，跟着阿萨出来一看。两个眉毛都拧倒过来了“打死你们几个不长眼的！”

“十一哥……”吴幍也不自觉这一路跑上来把公司折腾成什么样。小泥鳅似地挣脱了就哭腔奔过来。

“哎哟我的小心肝儿喂……”扔了牌就接住人。

冷得几个保全直打哆嗦。

安抚完小心肝儿吴晨新又倒眉：“看清楚了你们都！这是小少爷。能你们这么虐待的吗？”

其实也不能全怪保全。吴幍就是个米虫少爷。什么时候来公司露脸过。为了不再出一样的错。吴小少爷的玉照就到处张贴开了。张大重看着茶水间里贴着的自挂名大舅子的傻脸挑挑眉。要公司里有个内奸什么的不就把这宝贝疙瘩往火坑里推吗。

“我是来找阿萨的。能带出去玩吗？”吴幍问哥哥。

“去吧去吧……”看着俩小东西手拉手心连心的样子，吴十一瘪嘴挥手绢。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点也没留恋的飞着离开。

“呜呜呜呜……”回头吴晨新干呜咽。“也不知道十一哥见宝贝儿你来有多开心……”

一看大重无语的表情突然觉得这家伙面目可憎。

“？！”大重更无语了，还莫名其妙。

“我告儿你张大重……”

“嗯……”大重点头，一脑袋水雾。

“要我家宝贝儿开口你就得识相的放手……”

“啥？？？？”

有这么做哥的吗。大重白眼。还是不是人。那么多年交情全打水漂了。

当家长的还知道，孩子迟早是要离家的。再舍不得也得亲自送孩子出门。手绢儿留背地里拧。

几天后吴幍又坐直升机轰轰烈烈的离家了。因为他在途中打了个喷嚏。老八说什么也要直接送他去外派医生那里。可直升机一下降。把复古明阳台上白白净净的床单给吹跑了。可把复古明的鼻子气得。

十

老八走后他就开始抱怨了。

“没事坐什么直升机啊！”

“哎哟！”这回吴幍知道是自己不对。闭紧嘴就接受打针。等一针打完眼睛都红了。哆哆嗦嗦的被摔了下屁股才拉上裤子。

“有你这么小心眼的吗……”

“还不是你把我床单吹跑了吗。”复古明倒有理了。哪有打个喷嚏都打针的。

“我赔你还不是。”

“你拿什么赔！！”

“……”吴幍撅嘴。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拿不出什么东西给他。只好交出家里带来的一点小零嘴。复古明白眼也不说什么，吴幍就知道人家嫌弃了。无奈又掏手机。

“我不要！！”复古明看不起那小小的电子狗。

吴幍说：“要还不给呢。”说着开始打电话。捂着屁股兜兜转转的跑到办公室外去了。复古明还是白眼。也不知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非得出去才能说。过了一会儿，吴幍挂了电话又转回来。

“什么颜色？”

“嗯？”复古明还认真的看着电脑里的资料，懒洋洋的抬眼瞄了他一下。“白色。”

吴幍眼角抽了抽咕哝起碎嘴的话……“一个大男人的用白色……”

“要你多嘴！”

吴幍气极了。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咂咂嘴低头踱出了小医院。

“小幺儿欸……”207寝室的人在那头听见轰隆隆的螺旋桨声。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连滚带爬的就奔来了。

第二天傍晚床单就到了。复古明看着那全球急速快递闷声不吭。好歹他还是有点心眼的。小少爷到底还是个好小少爷。换别人家的二世祖谁在乎这点事。吴幍认错的态度还算端正。这一点可圈可点。

“03117，你可以出队了。”学校里的总教官都服了。乐呵呵的。

队里的二世祖都烧沸腾了。

“谢谢教官！”

03117是个不折不扣的泼猴。对着总教官比了个“V”字行礼。

强化训练队里竟然出现了一匹黑马。照道理进里强化队的没有一个月是出不来的。那当中还有像秦伟这样的东西，拖拖拉拉两个月才勉强出队。这匹野马的出现对他来说就是个刺激。是颗钉。白天才入学，训练还没开始就问教官：怎么才能马上出队？

教官冷笑。进来的有多半都会这么问。也不是没有法外条款。可是就这些废物怎么可能完成的了呢。

“训练场八十圈，回来还能站得住的。”

“就这样？！”03117瞪大了眼。

“还就这样？”教官满脸鄙夷“跑得下回来再说吧。”

刚好来巡视的总教官远远打量着。就一个二十丁点大的小子。身上还是邋里邋遢的私服装扮。个头还行。可那站姿和气派……

“嘶……”总教官有点不明白了。说好吧，又怪油头的。说不好吧，骨子里又像有那么一点味儿。

“嘿嘿……”03117歪头看着教官的笑觉得刺眼，就说了：“不然回来咱较量一回吧？”

“你！”教官脸都气黑了。

“就这么说定了。”他也不等人家破口骂。掉头就开跑了。一圈一圈跑得很悠闲。可人家照时限跑完了。回来也就小喘。脸红红的气定神闲小跑着来到教官跟前站定。“嘎啦嘎啦”的折起手关节。

“不歇会儿？”总教官感兴趣，眯着老眼笑。

“不了。”03117这才表现出对这教官的不满。“啐”的吐了口口水，抬眼看着他说：“我跑训练场的时候你老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说完就动手，钳住对手的双臂膝盖头一顶。一点都不客气。人立马趴下了。

03117原名叫昭光雄。小名：小昭。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军队出身。就是年轻气盛了一些。吃软不吃硬。有实力的他才服。前些年意外认识了吴幍，吴幍是什么人？跟精似地，一眼就看透了小昭。这人就是条大型犬，顺着毛摸他就老实了。

“难得出了这么个有骨气的呢。”教官被抬到角落。悠悠的睁开眼时听见负手而立的总教官说。

“咳咳咳……”教官起身咳得满脸通红，就差没把苦胆儿吐出来了。眼角正瞥到远处小跑离开的背影。他心里是服了。那小子对总教官就挺老实的。该反省一下自己的态度了吧。可这样的人进这种学校又是为何？

“什么破事儿……”秦伟骂骂咧咧的回到寝室。脚步也不停又钻浴室。

“怎么了这是？”吴幍两耳闭塞，拿大眼睛看费南。

“谁知道。”费南笑着也不点破。这才半天不到，野马和黑马就被人口头对比得惨不忍睹。秦伟这么软耳根子的人自然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