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者并非是慈悲善心之者,更正确来说,修真者比人类更自私。秦罪浅笑理然,而知道了秦母的意思后,他也把自己今日的来意给说出来,他希望秦母也能够修真。
修真者的岁月过于漫长,无止境的修行让人寂寞,某方面而言秦罪这部份也是自私的心理,他希望秦母也能跟着修真,就是为了让牵挂的对象不会只变个回忆而已。
沈烟的响应自然也是点头,毕竟她现在也没有牵挂,她的爱人早就很之前就已经死了,与儿子相处的几年也算是换来的,现在若是让她有继续存活下去意义的人也只剩下眼前这半子了。
而成为了异能者后,身体年龄不断倒退也不老了,她不想寻死,但却也不知道自己会以这样的形态活多久,如果真的会活得很久很久的话,她想修真也不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够离开这块土地,开阔另外的视野。
秦罪见秦母答应了自己的提议,也没有迟疑直接将修真心法的简玉还有洗髓丹给了对方,接着开始交代里头的一些细节。就这样清楚的交代完毕,一天也又过去了。
秦母开始进入正式的修行,秦罪帮她划了结界后也没有继续留下来,他还想看看伍紫祁跟忠萧魄他们。
离开了屋内,暗自观察过得不错的伍紫祁跟忠萧魄,这之中秦罪没有过去相认,毕竟他们的知道的不够多,如果太震惊的事情出现了这样会造就成麻烦的,观望完这些旧人,秦罪才突然觉得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看来他们都过的很好……
忍不住露出了浅笑,只可惜忠萧魄跟伍紫祁自然是不能再相认的对象了,只是那曾经认识的过去他会记着,并且保持着当初他说过的,如果忠萧魄想要变得更强,他一定会帮。
就在秦罪陷入一种感叹的失落时,骤然一个声音插足了秦罪独自的安静。
「在笑什么?连我过来这都没发现,我可没有刻意隐藏气息。」
没有因为来人收起笑容,秦罪脸上的浅笑仍然挂着,望向朝他走来的卲斐煜,秦罪道:「没什么就想些事情因而没有注意。倒是有一事我还挺好奇的,卲神王你为什么需要我来帮助你?照理来说我应该没有可以帮得到你的地方才是,我不管是能力还是知识比起你来说,都相差甚远。」
卲斐煜推了推眼镜摇头,「不,你的用处可是很大,甚至比之前我预算的那位角色还大。」
「何解?」
「嗯,既然你都已经知了全部,那我也就不掩饰道。最初我原本的打算是建立出一个会引起观察者注意的角色,我想利用这角色,在最后时把观察者引出来并让他分神,可惜那人不见了,不然他真是好苗子。」
「好苗子?」秦罪不解,他知道卲斐煜说得这人应该就是当初的自己,只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好苗子。
卲斐煜诉说,「嗯,就是一个好苗子,因为我才正打算建立这人的实力让观察者注意时,没想到那人意外的跟观察者碰上,观察者也对他很有兴趣。我每次接近那苗子时,他的身上都是观察者的气息……」
秦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心里有个隐隐约约的猜测,他没有犹豫果断问着卲斐煜:「卲神王,我是否可以问你一件事情。」
「嗯?」卲斐煜点头表示可以。
「观察者只是一个称呼,那么他本来的名字如何称呼?卲神王既然观察者认你为好友那么你应该知道吧?」秦罪平静的开口,可是心中却忍不着为自己的猜测而敲起鼓来。
卲斐煜点头,「是的,观察者只是一个称呼,他的本名叫夏韩晖。」
「……」
猜测中了……秦罪不震惊也不意外,在他刚刚听到卲斐煜的形容时就有所惑了。他当初除了忠萧魄还有伍紫祁之外其它人都很少相处,唯一朝夕都有见面的人也只有夏韩晖,他的身上也只能染上这人的味道,而卲斐煜那样说,那么观察者这人肯定是……
突然觉得有种可笑的感觉,秦罪忍不住又笑了。
「嗯?」卲斐煜不懂对方脸上笑容的意思。
「没什么,谢谢邵神王告知我这些事情,我先外头晃晃。」秦罪点了点头,跟卲斐煜答谢后便没有多留在这岛上。使出真元力离开这里,秦罪可没忘记仙兽还被自己收的事情,在这边已经待上了一天也该是去接回仙兽了。
在踏上路途的过程中,秦罪这时候才有心思开始纠结,观察者是夏韩晖,夏韩晖是洪荒魔尊……而秦罪知道,他口中要找的人也正是自己,而自己要躲的人正是观察者,可是他们却在之前偏偏遇见……
这样的巧合还有错过,让秦罪心里的情绪充满着复杂,但最后他的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64 揭开真相的怀抱
虽说秦罪从一开始就知道,依照夏韩晖的实力而言,这星球的灾厄他会完全没事,可从醒来开始到一切的骤变,他除了担忧秦母这些人之外,心里却也忍不住担忧起这最不该担心的人。
但如今知道夏韩晖是观察者后,一直悬吊在秦罪心中的担心也放了下来,但随即又转换成下一场的忧心。
卲斐煜要对付的洪荒魔尊正是夏韩晖,如此一来本来最应该没有事情的人最处于最危险的状态,毕竟这星球会发生这场异变全是针对着夏韩晖啊……
心里一边思索着夏韩晖的事,秦罪虽然不清自己为何会如此担忧,但脑子里总会不断一直浮出夏韩晖这人的身影,或许是那莫名的吸引力吧?又或者已经相处有了一段时间。
秦罪虽然闭关了十三年,可进入那种意识修行几乎只算是一眨眼的事情,那是一种把身体的力量凝聚改造肉身的过程,过程里不会感觉时间的流逝,就好像睡了一觉一样,醒来虽已是多年后,可却还犹如昨日一样。
因此夏韩晖的存在就好像前两天还在,可是今天却已经不在的人让人有种奇异的失落。
秦罪为自己纠结的内心感到好笑,同时他也已经回到隐匿仙兽的位置。进到空旷的屋内头寻找着仙兽,就见门一开后,夏韩晖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浑身颤抖的仙兽。
红色柔顺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充满古典的大椅上,美丽的轮廓配上充满邪气的神情透露着魅气。随性的坐姿,不但显粗俗反而充斥优美,搭配上怀里白色的仙兽,眼前的情景宛如一幅图般,美而脱俗。
秦罪刚踏入时也忍不住楞了一下,但在注意到仙兽的哀嚎后随即清醒。
「你怎么会在这?」秦罪眼神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戒备,虽然已经知道眼前这人是他要躲的夏韩晖,不过既然对方还不知道自己,那也就还没有那个必要要躲,只是现在最让他困惑的是,对方的来意。
夏韩晖摸摸了缩成一团的小仙兽,他挂着勾起唇瞧向秦罪,「你终于来了,我在这边可足足等了你快要一天了。」
「为何等我?」秦罪平静的瞧向对方。
「当然就确认一些事情咯。」夏韩晖摸了摸怀里突然急躁起来的仙兽,最后像驯服不了一样叹了口气,他放开双手让受惊的小仙兽回归自由。
仙兽一没有被揪着,马上就从夏韩晖身上跳下后,以飞快的速度来到秦罪怀里,它哆嗦着,彷佛在夏韩晖手上有多么恐怖般。不过秦罪大概也能理解怀中这小动物的感觉,毕竟仙兽对魔而言,可算是非常补的丹药。
安抚着怀中惊慌的仙兽,秦罪才又望向对方,「你找我想确认何事?」
夏韩晖慵懒地躺在古典的大椅,他舔了舔嘴角轻道:「一些我忽略的事情。」
听到这,秦罪心里也开始有点不安,若是他不知眼前这人是夏韩晖的话,或许他现在不会因对方的话而感到慌张,但已经知情的他不免未此担忧,秦罪想:忽略的事情该不会是指夏韩晖发现到他不是徐应而是秦罪吗?
带着这个不安感,秦罪有些不敢正眼瞧向对方。低下眼神来抚摸着怀中的小仙兽,摸着对方的脊椎顺毛,秦罪佯装平静淡道:「忽略何事?竟然为了找我而来这?」
夏韩晖起身,将一缕遮住视线的红发撩到耳后,他道:「其实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我是想问问你怀里这仙兽是哪来的,这仙兽上面有着异样熟悉的气息,让我对它还挺感兴趣的。」
秦罪听到这话先是松了口气,但随即大惊!
本来是想说夏韩晖这话应该不是起疑的他的身分,可是秦罪马上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这仙兽本来是他人手上之物,不知给他留纸条给蛋的人究竟是谁,但是秦罪知道,夏韩晖绝对不是无端端问这问题。
若依照最初的假设,蛋是卲斐煜给的,那么上头或许缠绕着对方的气息,所以夏韩晖才会如此问道,可是若蛋不是卲斐煜给的,而是夏韩晖所给的话,那么他的隐藏就会……
就在秦罪内心纠结着无所适从,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响应夏韩晖时,突然对方从消失于眼前,身上散发而出的邪气改于后方顿出,秦罪还来不及回头,就突然被夏韩晖整个人从后方抱住。
「徐应……不,应该说罪,我没想到到头来你竟然会是他……」
尽管知道对方有可能已经发现自己的身分,但是突然被抱住的秦罪还是有点无法克制内心的心跳,念起了心经强迫自己恢复平常心,秦罪没有推开夏韩晖,只是口气维持着平静道:「蛋是你给的,所以你猜到了是不?」
「那东西不是我给的。」夏韩晖晃了晃头,同时把秦罪搂得更紧了,假使一开始还有那么一点点不确定,但在现在从对方口中吐出确认后,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夏韩晖只想把对方紧紧的圈住。
但东西不是他给的?既然如此夏韩晖是如何猜到自己的身分?秦罪心里闪过不解,但什么都还来不急反应就被对方的紧抱给压得难以喘气,不过秦罪并没有挣扎,因为他知道就算想推开也推不开。
摇头的叹了口气,抱着仙兽的秦罪开口,「既然这蛋不是你给的,那你又是如何猜到我的身分?」
「不是猜,那是一种看到就会知道的感觉,只是一开始实在太意外,所以我没有想到,但是一等到你离开我就觉得怪异,照理说已经来过此星的你应该不会无端端的又跑回来,还有你身上的气息也太另我熟悉,尽管修为有所改变,但里面的力量却是同样的。还有那只仙兽我一开始没察觉,后来我发现他身上的气息夹带着当初你的能量。」
夏韩晖一说起这事情,口气有点沉闷,之前那种带着轻挑的邪意也变得稳重。
65 夏的倾诉与感情
「总之我一开始没有认出你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曾经放在心里头之一的人竟然还是你,我一直觉得是你们太像,但并不是,都是同个人,原来在我心上落了根的两人就是同一个。」
夏韩晖说到这就没有继续开口,只是把头埋在秦罪的肩窝。
「……」秦罪听到此沉默,随即不知该说什么,但他知道对方说的意思,其实那日当他看到观察者时,他也是忍不住就联想起夏韩晖,但因为气质有所差别因此他并没有发现。
观察者身上,有着跟夏韩晖一样,让他忍不住注目的气质。
伸手拍了拍夏韩晖垂下的头,秦罪心里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他本来是要躲着对方,可是夏韩晖还是找到自己了,而且当他听到对方解释的时候,心里竟然感到高兴。
但尽管如此,秦罪仍然很清楚自己并没有爱上夏韩晖。他会感到高兴只是很单纯的因为,夏韩晖让他有很大的好感,而对方竟然可以猜透自己的身分,这让秦罪心中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秦罪在未修真之前,从未被家族重视,他不过是家族的一个工具,他们所注重的是自己可不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如此而已。
虽然秦母也是注重着自己,可是那样的感觉又跟夏韩晖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夹带恩情的亲情,一个则是浓烈的让人喘不过气的爱情。秦罪不解为什么夏韩晖会爱上自己,但是他知道爱一个人是没有原因的。
要爱上一个人是很感觉的事情,有些爱一旦深入了,那就很难割舍忘却,尽管用了再多的时间每当想起的时候仍然会心痛。
秦罪虽然没有爱过人,但他猜测应该就是知道这种感觉吧?在他还是一个平凡的人类时,他从未谈过这些复杂的情感,因为他的周遭只有所谓的虚伪,这些情感并不适合他。
就因为有了这样的过去,对于夏韩晖的等待,秦罪心里才会感觉特深,因为从未体验过,所以他才没有拒绝这怀抱,并选择了安慰。
被夏韩晖抱了很久,心中有着许多感慨的秦罪,最后犹豫了很久后还是开口了,「夏韩晖,我必须得告诉你,我不告而别的躲起来闭关这样做的理由很简单……我对你并没有那样的感觉,所以为了不让你陷得更深,因此这样做了,我相信时间可以让一切化淡,且今日若不是你认出我来,我是永远也不会告诉你的。」
这话一说必然是一个导火线,秦罪很清楚,但他还是说了。
然而这话的确也引起了夏韩晖的愤怒。
夏韩晖自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发脾气的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累积起来的思念跟怒气,在见到人后都灰飞烟灭,只要现在紧紧抱住对方那就好了,可现在听到秦罪这么了当直白的话,夏韩晖心痛了,而那累积了十三年的怒火也扬起了。
把人给扳倒在地面上,夏韩晖跨坐在秦罪腰间,绸缎般的红色发丝铺撒在地面。眯起紫眼望着躺在地面脸色平淡的人,夏韩晖现在的心里只有深深的痛,痛觉蔓延着全身,那是一种他已经好几千万年都已经没有再尝受过的心痛……
紫色的眸子少了一分邪与魅,多了一份痛楚,在这一刻夏韩晖突然很想直接就这样掐死对方,然后让这痛顶多就只维持到这样不要加深,可是他却又偏偏下不了手。
——尽管伤到了,可是他又怎么可能真正伤害对方?
好不容易平息下心中的汹涌,夏韩晖强撑着让自己脸上勾起笑容,他向下瞧着秦罪开口,「很可惜我就是认出来了,而既然这次我认出来了,我就不会再给你有可以离开我视线的机会了。」
秦罪望着夏韩晖紫眸,心里虽然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难受,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因此而心软的话,那么对夏韩晖更是残忍,于是秦罪憋了好久,才慢慢开口回应。
「若你束缚着我,到头来你也只会难过,而且你这样做只会我连对你的好感都没有……」
「那也是你逼我的——」夏韩晖加强握住秦罪双手的力道,压抑内心又开始翻腾的情绪,把自己心中想要咆吼的悲鸣给藏在最底,夏韩晖用着笑容开口。
「若不是你想逃到连我都发现不了地方,我有必要锁着你吗?我当初没有困住你本意就是我本身也不喜欢这样的感受,可惜就是因为我让你有了自由,于是这十三年我才会这么的煎熬……所以这次,我不会心软的……」
「如果我不躲,那么你也只是会一直纠缠下去,这样的日子不是没有意义吗?」躺在地面的秦罪,默默说出这话,但其实又有点不是那么一回事。
秦罪不讨厌夏韩晖,跟他相处有异样的舒适感,说真的眼前这人很吸引人,尤其修真的路途这么长久没有尽头,那么多无聊的岁月跟着夏韩晖并不会觉得无趣,只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自私的只希望对方付出而自己却没有响应,那若等到有一日夏韩晖放弃时,两方都会痛不欲生。
没有了那样子的陪伴后,已经习惯的两个人的日子会变得空虚痛苦,尽管对于对方或许只是好感,可是那样子的感觉难受,而夏韩晖在那样的过程中也是一种煎熬,不断的煎熬到最后面的放弃后,剩下的就只有一条永远的大伤疤。
于是秦罪才会想逃,如果没有那意思,那他宁可最初什么都不要给对方。
夏韩晖听到此后,却也忍不住楞了一下,只见身下这思念已久的人,脸上充满着平静跟淡然,没有丝毫的害怕,可是那双如同大海的双眸却掀起充满复杂的浪花,瞬间他知道,其实秦罪并非是想躲,而是不得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