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谢旋笛鞠了一躬。反正他的妹控属性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钱导演挥了挥卷成一圈的剧本,喊道:“休息十分钟!”
所有人都一下松懈了下来,纷纷往四处散开,正当谢旋笛也准备离开,艾雅出声叫住了他,“会长。”
“什么?”谢旋笛问。
“今天学校里的外人好像特别多?”艾雅说着看向窗外,她的视线里就有两个看起来非常可疑的男人,一个已经在楼道口站了将近半个小时,另一个穿着黑色的风衣,正向教学楼里走。
“嗯,真的。”谢旋笛向艾雅示意的地方看去,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或者说,在他注意到以前就知道这些人今天会来这里。这些人的目的是白垠,不幸的是他们把白垠身边的人都调查了一遍,更加不幸的是他们也调查了谢旋笛神圣不可侵犯的妹妹,早在谢旋琴去德国之前谢旋笛就已经戒备他们了。
“你早就知道了?”桓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白垠也没有离开,同时看向窗外。
谢旋笛用眼角注视着白垠。
“他们是来带我回去的。”白垠说。
“不要走,这部片子结束后大家要一起到张律家去,已经跟小琴约好了。”谢旋笛说。
“如果我不去,这部片子会被彻底毁掉的。”白垠笑得有点勉强,谢旋笛拉住他的手,“但是你不想去。”
“哇哇哇~会长,老师怎么办?”艾雅瞪大眼睛看好戏。
谢旋笛直视着白垠,“你担心的东西我会毁掉的,不要去,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快乐不是吗,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全部都是为了自己不是吗?为什么因为‘爱’这种笼统的理由就能被世人接受,为了其他利益就不行?”
“……”
没人知道怎么回答他,虽然要答案桓隐多少都能扯,不过他一开始就没有要去干涉或者影响谢旋笛的准备。在片刻的沉默中,拍摄用的教室门口走来一群黑衣人,他们的意图很明显,看到白垠后,一行六七个男人向他们走过来。
“不要去。”谢旋笛拉着白垠的手,挡在他的身前。可是那些人全都是来者不善的样子,粗鲁的推开碍眼的工作人员。
眼看其中一个男人就要向白垠伸出魔爪,突然,另一只手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腕。
谁都没有看清楚过程,等到视觉捕捉到的时候,艾雅正反擒着男人的手,穿着皮鞋的脚踩在男人的头上和背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那两点。
“喂,他可是受过训练的SP。”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但是此刻整个室内已经没人会去听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着艾雅,有人还夸张的被吓退了几步。
“完了,FANS要被吓跑了。”艾雅哭给谢旋笛看。在她露出破绽的间隙,又一个人冲过来,如出一辙,男人的手腕再次被抓住,不过这次出手的是桓隐,他拧着人家的手腕反转了一圈,笑眯眯的说:“对不起了,会长命令。”
“喂,这些真的是初中生?跟说好的不一样吧!?”被桓隐抓住手腕的人一边挣扎一边喊。
“过了这个暑假就是高中生了。”桓隐淡定的回答,“而且认识我的人应该都知道我的空手道、柔道、合气道、剑道和弓道的段数。”
“……”众人继续后退,这也是别人不敢惹桓隐的原因之一。
剩下几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两个同时拿出手枪,一个指向桓隐,一个指向谢旋笛,“小孩子的游戏到此为止,把人交出来。”
教室里的玻璃窗忽然闪了两下,其中一个男人头上出现一点红色的激光,不偏不倚正对着他的眉心。看来一切准备就绪了,虽然晚了一点,不过一切都如谢旋笛的预料进行着。
“放下枪。”谢旋笛平静的说,声音里饱含的气势完全不像一个初中生,距离高中生也相去甚远。
拿着枪的男人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反而举高了枪,作势要向谢旋笛射击。
谢旋笛仿佛在嗤笑,并拢食指和中指,稍稍向前一指,男人的脸侧立刻穿过一阵疾风,削除了他多余的刘海。
“最后提醒你们一次,放下枪。”那双猫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谢旋笛示意艾雅和桓隐放开另外两个人,同时走到最前方,对他们说:“回去告诉那个人,如果他做出伤害白垠的事情,我会十倍百倍报复他,毁了他最爱的东西,毁了他身边的一切,让他慢慢品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谢旋笛身上的魄力异常沉重,那种压迫感绝对足以胜过过去任何帝国的君王,他是一个被复仇支配的王者,对敌人没有半点怜悯,只会想尽一切方法去摧残和折磨,疯狂的把自己受过的伤害无限扩大,加诸到猎物身上。在妹妹面前的他是虚假的,这才是真正的他,只有用变态的凌虐才能抚慰心中的空洞,为复发的旧伤镇痛。
黑衣人逃离了,他的脸上浮现出残虐的微笑,无法控制。
与此同时,张律那边正好下课,他一边伸着懒腰一边从教室出来,以玻璃为主的教学楼倒映着清澈的天空,澄色的高空,两只鸟儿悠悠的飞翔而过,越过远处的云端。
突然,对面楼顶一道光闪过,张律看向那里,那里也有一个男人正好回首,对上了张律的视线。
从来未曾忘记过,那个杀了父亲的男人的长相,张律的脚自发的动了起来,向仇人的方向跑去。
“啊……喂?小少爷?对不起,不小心被张律发现了。”
谢旋笛往窗外看了一眼,透明的玻璃对面,张律正疯了一样向顶楼跑着,“你先回去吧。”
“能不能就这样解决他?”
“别给我惹麻烦。”
“是、是。”
男人冷笑着看了张律最后一眼,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第十八乐章
“喂,一起到我家来玩吧?”桓隐说。
白垠现在好像不是能回自己家的状态,他的父亲是星汀的董事长,也就是他和艾雅所在的经纪公司的老大。刚才那些是他父亲的人,到时候可能连艾雅也会被事务所追究责任,所以暂时还是避一避比较好。
“噢,好啊。”谢旋笛应道。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我当然没意见~”艾雅笑眯眯的举手。
“……”
三个人一起看向白垠,看得他不得不点头。
于是他们一起去了桓隐的家,建筑是一座复古的洋房,以白色为主的外壁后有一个很小的庭院,里面种植了各色艳丽的花朵,精致的盆栽整齐的摆在院子的木架上。庭院是交给家佣打理的,桓隐的父母去了国外,两个哥哥也在满世界到处跑,总之一家都是怪人。
大家很随意在桓隐家的客厅一起玩,最主要是没有谁碰到桓隐还能正经得起来。
那天晚上,来了一个男人硬要闯进桓隐家,那个男人正是白垠的父亲,他很冲动,如果没有桓隐和艾雅挡着,这时候恐怕已经把白垠打到站不起来了。
“爸……”白垠看着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谢旋笛护在他的前面。
白垠的父亲被两个孩子拦着,没办法行动,倒也稍微冷静了下来,他冷笑一声扫了一眼谢旋笛,再度怒视向自己的儿子,“这不是圣火学院的天才少年吗?小垠,你就是这样到处勾引男人的?”
在谢旋笛回敬他之前,白垠拉了拉谢旋笛的衣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谢旋笛皱了皱眉,搂着白垠向门口走去。
这场面把桓隐和艾雅都看傻了,谁都看得出谢旋笛的做作,唯独这个被蒙在鼓里的男人,两个人真不知道还要不要再继续拉着他了。
桓隐家门口。
原本以为白垠的父亲是因为白垠跟音乐制作人的流言而来质问他的,可是白垠说自己跟那个人没有关系,他真正爱的是自己的父亲。
“谢谢你。”白垠说。
“……”
“为什么帮我?”
“大概是因为我很喜欢看你弹吉他的样子。”真正的理由谢旋笛自己才想知道。
“我也很喜欢你的钢琴。”
最纯净而率真的声音。
几个人连同白垠的父亲就这样在桓隐家赖了下来,不用工作谁都开心,连BOSS都赖在这里了,其他人也没必要着急。
父亲一直紧张的追着白垠,白垠一直笑着耍他玩,至少他单方面是很幸福的样子。
第三天早上,谢旋笛接到一通电话,锐利的猫眼收缩了一下,很快恢复了镇定。
同一时间,码头边,一个男人蹲在临时仓库的屋顶,一边娴熟的转着手枪玩,一边对着手机通话,“哟,小少爷,你被张律缠得很辛苦吧?”
“什么事?”
“拜托你快点过来把他领回去,不然就让我解决他,我要受不了了!!”男人说到最后竟然吼了出来,也难怪,张律居然连续追了他三天三夜,害他跟个逃犯似的,什么事都没办法做。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异常冷清的声音。
“噢?你真的要来吗?”男人的手枪砸到了自己的脚,如果是从前的谢旋笛,一定会让他自己想办法,然后果决的挂他电话,难不成谢旋笛真的爱上张律了?男人错愕了片刻,捡起手枪继续打圈圈,“我在市南的码头这里,靠近海岸的地方。”
“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
“……”
男人盯着手机看了半天,严重怀疑刚才是谁冒充谢旋笛接的电话。
在他分心的时候,张律竟追到了他的面前。
“等等!”张律疾速从远处冲过来。
这种时候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真的等他过来,男人抬起脚尖犹豫了两秒……问题是,谁叫谢旋笛让他在这里等着的,反正他在房顶,张律在地上,大不了等一下一脚把张律踩下去。男人双手抱胸,仿佛暗自下了决心一样点点头,转身面对张律。
“不跑了?”张律气喘吁吁跑到他跟前。
“笑话,本大爷为什么要跑?”
“……”张律由下往上鄙视了他一眼,喘了两口气继续道,“十年前,你杀了我父亲。”
“那么早以前的事情谁记得?”
“那你跑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跑了?”
“……”对话又被绕了回去,张律突然觉得手痒得想揍人,他深呼一口气,继续说:“是谁指使的?是不是那个女人?”
其实他已经有答案了,父亲让他不要去憎恨,那是父亲和母亲的恩怨,他已经放下了,只是,还是很想确认这个事实。
“还真是笨得可以。”男人嗤之以鼻,“事实怎么样有什么区别吗?就算我杀了你父亲你也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你面前,不止如此,现在连喜欢的人也看不住。”
“什么意思……”
“谢旋笛。”在男人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张律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男人冷笑道,“他的滋味怎么样?”
“你……”
“你没有发觉吗?真是的……”男人舔舔嘴唇,“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杀了你,免得一些无聊的人总是来找我报仇……”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轻不可闻的“呃”了一声,原因是他看到了谢旋笛。谢旋笛稳步向他们走过来,越过张律,走到男人面前示意他跟上自己,“走了,有工作。”
“等等!”张律的反应最为激烈,抓住谢旋笛的手追着问:“什么工作?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到底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跟你没有关系。”谢旋笛的回答一如既往,“而且我们的关系他刚才已经说过了。”
“我要听你亲口说。”张律的气势仿佛要把谢旋笛的手腕折断,“既然你喜欢他,为什么要接受我?”
“喜欢?那种东西从来就没有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小琴的希望,你只不过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所以才什么都没有问。”谢旋笛似乎有点烦躁,凌厉的视线射向屋顶上的男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冰冷,“你要在那里呆到什么时候?”
“是、是……”男人听话的从屋顶上跳下来,帮谢旋笛摆脱掉某个缠人的家伙。一得到自由,谢旋笛就快步向过来时乘坐的出租车走去。
男人立刻跟了上来,好奇的问:“这次是什么‘工作’?”
“搜救。”谢旋笛的声音有点沙哑,“小琴遇到雪崩,现在生死不明。”
“……”男人张开嘴,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难怪谢旋笛没空理张律,男人同情的看向被反绑在码头的张律,是张律自己倒霉,自己要误会,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尾声(完)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是绑架犯,谢旋笛是被绑架的人。
那天,他差点死在谢旋笛手下,就因为女佣说她没有喜欢过谢旋琴,把那个大小姐惹哭了,谢旋笛竟然徒手挣开反绑着他的绳子,谁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做到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旋笛已经抢走了女佣防身用的水果刀,刺进了那个女人的右眼。
“住手!”男人在远处用枪指着谢旋笛。
“如果你杀了我,爸爸妈妈不会让你再活多久的。”那个孩子笑了,一边笑一边在女人的左眼也刺了一刀,他问男人:“你能拿到多少钱?”
“小少爷,这不是钱的问题。”男人威胁性的朝他开了一枪,但是谢旋笛笑得更深了,他在兴奋,随着静音子弹微弱的声响,女人的左腹被刺了一刀,倒向地面。
“那是什么问题?”谢旋笛边问边刺向女人的右手臂,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他是我的雇主。”
“没关系的,你已经看着我杀了她。”谢旋笛说着对准女人的心脏,在那里稍微有点费力的划出一道痕迹,把心脏分成了两半。
“……”男人看着谢旋笛,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这小孩真是有够变态的。
“喂,我来当你的雇主怎么样?”谢旋笛坐在女人身旁,边说边像摆弄玩具一样,一刀一刀刺着女人的尸体,“你想要钱的话,我把家里所有的钱全部给你,帮你一起勒索爸爸妈妈也可以,只要保护好她。”
谢旋笛说着指了指被绑在角落的妹妹,她哭累了,正蒙着眼睛睡在那里。
“……”男人越来越觉得这小鬼变态了,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谢旋笛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走了他的,害他差点命丧在那里,还好有妹妹在谢旋笛才没做得太绝,给他们都留了一条生路。
这还不是最重点的问题,事后他偷换了那个女人的尸体拿去检验,才终于找到了一切的答案。他去找谢旋笛摊牌,被揍了一拳……整个故事就到此结束,他已经不想再去回想了。
阿尔卑斯山。
不管谢旋笛问什么,妹妹的朋友都只会一个劲哭,他忍无可忍的骑着他的保镖冲进更深的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