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歇微的小穴肿胀着,秦严抚摸到他的前胸,又掐又揉,秦歇微忍不住呜咽出声,头低低垂着,摇摆间发丝散乱,被汗水黏在了颈项上,组成了妖媚的纹路。
完事之后,秦严直起身准备离开,手忽然被拉住了,他回过头,看到秦歇微微微发抖的样子。秦歇微低着头,仓促地解释着:
“……陛下,那枚指环……是云遏教的信物,我跟高大人一同在云遏教中修行过一段时间,您知道的。”秦歇微的声音渐弱,“我没有为他做事……”
秦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随你。”
秦歇微依然没有放开秦严的手,“华严,我喜欢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秦严在听到“喜欢”这个词的时候心脏跳动的速度快了那么一下,不过还是甩开了秦歇微的手。
秦严漠然离开,卧室里的情欲气息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散去。秦歇微轻轻呼了口气,披上亵衣去浴室清理身体。
局势已经渐渐稳定下来,秦歇微忖度着秦严的人身安全没有什么威胁了,就向秦严提出搬出兴庆宫。秦严本来就把秦歇微看做是高柔放在他身边的眼线,不知道为什么也十分抗拒将秦歇微拉拢到自己身边,秦严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一点害怕这个貌美的已经不算年轻的男子,下意识地希望他快点离开。
高柔继续维持着深居简出的生活,秦歇微在尚书省当差。大明宫的外廷部分已经重新修葺完毕了,秦歇微每日在大明宫中办公,夜间回祜王府休息。
第八章
秦严的生日快要到了,照例各地节度使是要入京贺寿的,这次契丹也会派使者过来,是一位王子和一位公主,不日就会到达长安。
契丹公主名叫朵儿,是契丹可汗夫妇的独女。不少人猜测契丹大概是有和亲的意思,事实上只是公主贪玩,央求自己的兄长带她一起出使长安,可汗与王子拗她不过,才勉强同意了。
契丹与周的关系十分微妙,公主此行也算涉险了,不过她是秦严高柔争相拉拢的对象,安全问题还是有保障的。朵儿到达长安之后,赫连皇后就亲自接待了她。赫连皇后设宴款待契丹公主,同时叫上了秦歇微。
秦越秀已经满月了,赫连皇后身材丰润了些,更有富贵气象了,与秦严在一起当真是一对璧人。
秦歇微记得,他跟秦严在一起的时候,秦严只有十六岁,比他还要矮上半头,观察秦歇微表情的时候总要仰起脖子,后来渐渐长高了,跟秦歇微身形也相仿了,却再也没去注意过秦歇微的脸了。
秦歇微终于置办了些衣服,能穿得齐整些了,不过看着还是朴素,身上也没什么旁饰,干干净净的一身素色长衫。契丹公主一眼就注意到秦歇微了,因为秦歇微的长相实在是漂亮,即使是在美人众多的宫廷,依然十分耀眼。
契丹公主看了看秦歇微,又看了看李太后,用契丹话低声对自己的哥哥说:“哥哥,你看那两个人,长得好像啊。”
李太后是异族女子,高眉深眼,李歇微的轮廓也比一般中原人要分明一些,这样看来还真是有些相像,契丹王子给自己的妹妹解释说:“太后原本就是王爷的姑母。”
“依照中原的习俗,不应该拥有同样的姓氏吗?那他们为什么一个姓秦,一个姓李呢?”
契丹王子一时语塞,压低了声音,“……这个说来话长,回去再给你解释。”
兄妹两个人交谈用的是契丹话,虽然压低了音量,但依然没有太多忌讳,秦严秦歇微李太后都听到了,而且他们都是听得懂契丹话的,三人各怀心事,静默无语,赫连皇后没有听懂他们的对话,没把这个细节放在心上,继续笑着与契丹公主交谈。
离席之后,契丹公主又富有意味地看了秦歇微一眼。
从此秦歇微多了另外一个工作,就是带着契丹公主在长安中游玩。
“这条河叫清渠,每年七夕的时候,都有情侣在此放河灯许愿,”秦歇微用契丹话跟朵儿解释,“非常漂亮。”
“唔……七夕,七月初七吗?”
“是……”
“那不是不远了?”
“今天是七月初一,确实不远了。”
朵儿展颜一笑,“好啊,到时候我们也来放河灯吧。”
秦歇微犹豫了一下,朵儿没有给他拒绝的时间,继续问道:“除了放河灯呢?我听说还有很多其他的习俗啊。”
“是……还有在瓜棚下听牛郎织女私语……”秦歇微睫毛忽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瓜棚?祜王府中种瓜吗?”
“我的住处没有瓜棚。”
“哈哈,你真有意思。”朵儿看着秦歇微泛红的脸颊,笑得开心。
七夕之日朵儿果然来祜王府叫秦歇微出来,她换上了汉族女孩的服饰,顾盼生辉,俏丽可人,自然而然地挽上了秦歇微的手臂。
两个人没有骑马,向清渠的方向走去。出了礼泉坊的牌坊之后,他们齐齐愣住了。
清渠中飘满了河灯,摇摇晃晃地闪着火光向下游飘去,几乎成为了一条金色的河流。路人们纷纷驻足,欣赏着这番梦幻的光景。
明明灭灭的灯光照在秦歇微绝美的脸蛋上,他一阵恍惚——秦严当年曾经买下一车河灯丢在水中讨他的欢心,永不相负的诺言犹在耳边。
河灯挨挨挤挤,飘飘悠悠,秦歇微如同置身于梦境中一般。朵儿公主忍不住赞叹了一声,“真的很漂亮啊。”
路人们议论纷纷,朵儿公主扯了扯秦歇微的袖子,“哎,他们在说什么?”
秦歇微回过神来,为朵儿解释说:“这些河灯是陛下为皇后准备的,他们现在延安门上共度七夕。”
朵儿公主一笑:“你们的皇帝皇后当真恩爱啊。”
“是啊。”秦歇微一直知道秦严非常爱慕身出名门,气度高华的赫连皇后。秦严不止一次骂自己下贱,秦歇微自知没办法跟赫连皇后比,而秦严喜欢找他上床,大概是饕餮盛宴吃得多了,也想想试试糙面窝头的味道,觉得他淫荡的样子也别有风味吧。
第九章
不知不觉间,千秋节已至,各地节度使也都到齐了。秦严去祜王府找秦歇微的时候,恰好碰到秦歇微一路将高柔送出来。
府门前侯着一队侍从,都是高府的人,几乎占了半条街。比秦歇微的排场要大上许多。秦歇微本是个孤儿,小时候苦日子过惯了,没什么讲究。高家世代富贵,高柔是个正儿八经的贵公子,惯常了繁琐庄重的场面,出个门自然是要摆出前呼后拥的排场来。
高柔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秦歇微站在他对面低声说了几句话,看神情似乎是在交待正事,高柔点点头,翻身上马去了。
高柔走后,秦歇微并没有进府,而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待高府的人全部走出礼泉坊,才向秦严的方向走过来,“陛下,您找我?”
秦严慢吞吞地自巷子里走出来,“你瞧见我了?”
“是。”
“高柔找你有事?”
“嗯,蓝诏的使臣到了。”
“哦。”
秦歇微微微躬身,“请您进府说话吧。”
祜王府秦严并不是没来过——早在它是李宅的时候,秦严不禁瞟了一眼秦歇微,秦歇微那时候只有二十岁,眼神清澈许多,好像瞳孔的颜色也要浅一些,不会像现在这样浑浊。那时候秦歇微的皮肤细致光滑,仿佛极品的玉石一般,干净清透,现在则像是化了浓妆,美则美矣,却失了灵秀之气。
秦歇微走在前面引路,把秦严带到了一处花厅,花厅不大,位置靠里,视野很好,显然是会见好友的时候用的。这里秦严也来过,他四外打量了一番,花厅的布置没怎么变,还是一副穷酸气,养着水仙的坛子都是普通的。家具倒还可以,不过太旧了,想必还是当年扩建李宅的时候置的。
侍从奉茶上来,秦歇微看了那茶杯一眼,有些无奈——这侍从是新来的,不知道秦严的性子,拿这样的茶杯上来,秦严是断不会碰那茶一下的。果然,秦严看了那茶就是一皱眉头。
“您找我有事?”
“嗯,”秦严随便找了一个话题,“蓝诏的使臣过来做什么?”
秦歇微有些惊讶,“不是过来为您贺寿么?”
“这样啊,原来我的生日快要到了。”
秦歇微笑意融融,“是啊。”
“你生日是在什么时候?”
“我?”秦歇微笑笑,“我也不知道。”
秦歇微的笑意里不见落寞,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件事。秦严却来了兴趣,“哦?为什么?”
“我是个孤儿,没有人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对了,你的养父是李青,那么你亲生父母呢?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不知道……”
“看你这淫荡的样子,许是妓女嫁给妓男把你给生出来了。”
秦歇微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秦严伸手拉开秦歇微身上的腰带,秦歇微本能地颤抖了一下,不过依然顺从地由着秦严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秦严带着怒气来的,动作非常粗暴,所以秦歇微流了很多血,怎么哀求都没用。秦严折磨累了,看到软榻上都是鲜血,手一松,放开了秦歇微。
秦歇微缩成一小团,背对着秦严,肩膀微微颤抖。
秦严抓起秦歇微的头发强迫他面对着自己,然后惊愕地发现秦歇微哭了。
秦歇微慢慢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瞳孔便又露了出来,这回蒙上了一层水雾,更加妖冶动人。秦严猛的松开手,秦歇微复又重重地跌在软榻上。这回秦歇微动了动,挣扎着坐了起来,声音沙哑但是语气轻柔,“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啊?”
“越秀病了。”
“啊,那,严重吗?”
秦严不再回答了,秦歇微柔声说:“要不洗个澡再回去吧?”
有侍从进来带着秦严去沐浴更衣,秦严走出花厅之前又看了一眼秦歇微,秦歇微还留在那里,他抱着膝盖,头低着,脸色苍白,似乎是在强忍着身体上的痛楚。说可怜都不足以形容秦歇微现在的样子,竟是有些凄惨了。
秦越秀病重,赫连皇后成天哭闹,怀疑是高柔与秦歇微做了手脚。秦严对秦歇微怀有恨意,把怒气全发泄在了他身上。
秦严看着秦歇微憔悴的模样,心里忽然空荡荡的。
适逢千秋节,长安中可用的人不多,秦歇微是病不得的,只休息了一天就挣扎着下床办公了。
这些年秦歇微身上已然落下不少毛病了——秦歇微没有父母照顾,自小身体就很虚弱,也不知道怎么爱惜自己的身体。昭帝晚年脾气相当暴躁,后宫中的女人们也不时在他身上找些麻烦——秦歇微经常莫名就受了处罚,无论寒暑,在殿外一跪就是一整夜。昭帝死后秦歇微被发配充军,颠沛流离,身上的伤疤都数不清楚。
不过秦歇微命贱,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契丹可汗平息了族内的叛乱,破除了族内旧制,推行新政,契丹一族日渐强盛。中原战乱之后,契丹趁机强占了燕云十六州,对中原虎视眈眈。
现下内乱放平,若是契丹趁机大举入侵……
他们的公主与王子来到长安,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呢?
秦歇微有些烦恼,站起身踱了几步,牵动了股间的伤口。秦歇微痛的出了一身冷汗,自然想起来几日前的那桩性事。秦歇微即使是现在这个时候对秦严也不是很防备,没有想到秦严下手这么狠。
对秦歇微怀有恶意的人并不少,秦歇微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没把秦严的虐待放在心上。他调整了一个好过一点的姿势,继续坐在案前,思绪飘到了昨日秦严对他说的话上。
既然秦越秀病了,那就去看望一下吧,秦歇微犹豫着,不过秦严好像把秦越秀的病怪罪在自己身上了,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是怀疑自己暗中设计吗?
秦歇微苦笑,自己哪有这么歹毒啊?
苦笑也不能解决问题,秦歇微想了半晌,觉得自己有必要入宫探视,不过这么直接过去又显得突兀,秦歇微先去了李太后的寝殿,名义上他们是姑侄,卫征鸿失势秦歇微得势之后,两人暂且一笑泯恩仇了。
秦严不是李太后所生,而是昭帝的第一位皇后王氏的嫡子。李太后膝下无子,经历过无数风浪,却依然稳居后位,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李太后一眼就看出来秦歇微恐怕是刚因为房事而受了重伤,她并不说破,问起秦歇微的来意。秦歇微问:“听说小皇子生病了?”
“是啊,已经叫太医来看了,不见好转。”李太后轻轻叹了口气。
“嗯……”
李太后说:“既然你来了,就跟我过去看看吧。”
秦严也在赫连皇后的寝殿,赫连氏正哭哭啼啼,“大师说,这孩子的病邪门,恐怕是中了巫毒了……这可怎么办呀?咱可就这么一个皇子啊……”她一眼瞥见了站在门口的秦歇微,抽泣了几声不再说话了。
秦严站起身,把秦歇微叫到外面,面沉似水,“你来做什么?”
“我……臣听说小皇子生病了,过来看看……”
“没什么事,你走吧。”
“要不要请道士过来看看?”秦歇微轻声说,“臣在三清殿呆过一段时间……”
“不必了。”秦严打断他的话,看上去有些疲惫。
李太后看过秦越秀之后,对赫连氏说:“我知道陛下不愿意委屈你,可是他专宠你一人就是为了你好么?将来无嗣的罪名也是要算在你这个正妻身上的。”
赫连皇后抽泣不语。
“你现下身虚体虚,不要叫你劳心伤神了,我这便回去挑选几位闺秀入宫。”
李太后带着秦歇微离开了赫连皇后的寝殿,赫连皇后泪水又止不住掉了出来。
李太后在心想,这赫连氏还是年纪小,未免太不懂事了。至于秦歇微,却太懂事了。秦越秀生病,秦严想必是迁怒于秦歇微了。秦歇微被伤得不轻,还能强撑着入宫请安。
李太后忍不住想,这个秦歇微,还真不是简单的角色。
第十章
秦严再次见到秦歇微是在他的寿宴上,秦歇微明显消瘦了许多,走路还有些不利落,他长长的睫毛几乎把眼睛埋在了阴影里,秦歇微端正地坐着,认真的欣赏着歌舞表演。
酒至半酣,蓝诏使臣站出来,噼里啪啦说了一串听不懂的契丹话。秦歇微放下酒杯,看了一眼站在使臣边上的翻译,原来是契丹人准备了歌舞,要献给秦严。
是剑舞。
卫征鸿也表演过一次剑舞,是在出征讨伐苏安之前,士气得到了很大的鼓舞。卫征鸿表演的时候,赫连太尉家的小姐亲自弹奏箜篌伴奏,一曲名动天下。随后卫征鸿做媒,赫连小姐便成了秦严的皇后。
赫连皇后眼圈红了,想是想起了这段往事。当年的卫家少年和赫连家小姐是何等风光,几乎被众人捧成了周朝中兴的希望。
音乐响起,两名舞者缓缓步入大厅。这两名舞者均是高壮的大汉,跟中原舞蹈靡靡醉人的情形背道而驰。
一般剑舞都是以舞为主,而蓝诏人的剑舞简直就是活生生地厮杀了。一招一式却还踏在节奏中,动作全失了优美,简直跟斗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