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淬炼师（生子）上——茱萸拿笔

这所谓时代的文明，陆羽实在是不敢恭维。

“人类和二次皿有什么区别？”陆羽好奇地追问。

林大成一边收拾餐桌，为他们每人递了杯果汁，边微笑着答道：“人类的体温一般在37°左右，而二次皿的体温一般却只有二十六七度的样子，而且二次皿的情感没有真正人类这么丰富，同样他们脸上的表情一般都是比较单一的。唉，这是科学目前还没有攻克的难题，也是让我的导师最近一直烦恼的问题……”说到这儿，不知想到了什么，林大成竟然低低笑出了声。

“你的导师？！”陆羽吃惊，“你，你难道也是——”

“嗯，我是灵魂淬炼师，不过才刚刚拿到四级证书。”

“那你月收入多少？”

面对陆羽明显放光的眼以及林小才同样好奇的眼，林大成微微一笑，“嗯，这个问题嘛……不方便回答。”

饭后在林小才热情的邀请下，陆羽被拉上了大街。两个男生一起逛街这种事，陆羽前生并没有经历过。那时候他的学业很重，从幼儿园起他就有上不完的补习班，高中之前都是母亲在帮他打理日常生活。上大学之后为了考研他从来都是惜时如金，需要什么东西一般都是网购，实在急用的东西也是进了商场买完就走。读了博士成为一名机器人研发中心的研发专员，基本就是住在研究所，一应用品都有专人打理，他更不用操心，一门心思醉心研究。

所以在林小才拎着一件骚包的深V领T恤问陆羽好不好看时，陆羽实在是尴尬得不知该怎么张嘴。好在商场里的服务小姐都是二次皿人造人，没有关注陆羽的尴尬，或者即使看出了陆羽的尴尬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不然陆羽指不定又要脸红一回。

在林小才不断追问下，陆羽直接挑了一件最保守的上衣塞到林小才怀里，“我觉得这件比较适合你……”

“哇，原来陆陆你喜欢这种禁欲款？！”

禁欲你妹！林大成到底把你脑子里哪根线路搭错了，让你成了现在这种满脑子五颜六色？！还有陆陆到底是什么？！

“别叫我陆陆！”玛丽莲梦露可没爷这么彪悍！

“那叫什么？羽羽？”林小才继续发挥他强大的染色神经。

“别叠着叫！叫陆羽就行了！”

“可是那样没有叠起来可爱……”林小才遗憾地叹口气，颇委屈地瞄了陆羽一眼，被陆羽黑着脸横了一眼，立刻识相地悻悻收口。又拉着陆羽去买化妆品和日用品甚至连饰品的柜台都有光顾。

陆羽敢肯定林小才不止脑子搭错了筋儿，性别也一样搞错了。不然，一个好好的少年怎么可能会像个娇羞的小姑娘一样对所有粉红色或者可爱造型的物品那么没有抵抗力？！

林小才在买够了他和陆羽的物品之后，非常好心的给林大成买了一条迷彩的内裤做礼物。两个人将所有物品放到商场送货的渠道箱里，林小才输入了自己家的地址，就拉着陆羽出了商场。

对于林小才给林大成的礼物，陆羽表示十分汗颜。儿子给老爸买内裤难道不会觉得尴尬吗？这么想着陆羽竟然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林小才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他只是撇了撇嘴表示不满，“跟他哪里有那么多讲究？如果我不给他买点儿什么意思一下，他下次发我零用钱会故意为难我甚至扣下50%。再说他平时总是胡乱丢内衣，每次洗澡总是要我找半天给他送进去，实在是个麻烦的家伙！”

这，这情景怎么听起来那么的熟悉？！腹黑男主制造机会勾搭小兔子的戏码陆羽不熟悉，自然想不到这是林大成的奸计，他只是觉得奇怪，便问：“你妈妈不和你们一起住吗？”

林小才那阳光灿烂的脸一下子黯淡下来，他微垂着头忧伤地道：“我没有妈妈，从我懂事起我就和林大成生活在一起了。事实上他只是我的养父。”

陆羽看着这样的林小才突然有些同情，“别难过，起码林大成是真心关心你的，像我，连自己的父母都见不到了。”

林小才以为陆羽的父母过世了，当下看陆羽的眼神儿就变得惺惺相惜起来。他甚至一下跳到陆羽的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大哭，“哦，我可怜的宝贝陆羽，没想到你的身世这么让人心疼，你放心以后我会努力赚钱养你的，你不用太感激我，以身相许什么的实在是太浪漫了……”

你哪只耳朵听见爷要跟你以身相许了？！陆羽气愤地将扒在他身上的林小才扯下来，严肃地警告：“以后以身相许这种事不要轻易说出来？懂？！”

林小才毫无抵抗力地乖乖点头，脸上一片可疑红晕。他想的是，陆宝贝这么郑重其事的强调那一定是因为他太在乎自己了，而且陆宝贝的独占欲好强啊，被这样强烈的独占欲包围着的自己好幸福啊——⊙﹏⊙b

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被误解的陆羽，瞥了一眼突然变得娇羞起来的林小才，开始拉着他给自己补课。他对这个世界要了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林小才认为既然陆羽这么的在乎自己，那么他一定要给他同等的宠爱。于是，沉浸在邂逅美好初恋之中的林小才非常卖力地开始介绍起波斯达拉星的现状。

人类在波斯达拉星建立的帝国叫奥肯帝国。而陆羽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叫做威斯镇，距离波斯达拉星中心城巴朗萨斯只有三百公里，是中心城的附属城，属于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之一。这座城镇因临近皇家狩猎场绿洲森林而著名，因绿洲森林里目前收藏着波斯达拉星所有的物种，所以每年到这里来观光的旅客不计其数。故而威斯镇的旅游产业异常发达，整个西区各种高级酒店比比皆是，就算这样，在皇家军队来这里做军事演习时依然会出现客满为患的情况，让政府的领导者不得不加大城市的规划建设。可以说威斯镇的发展已经可以算是整个波斯达拉星最快的城市了。

人类自从占领了波斯达拉星，便以区域划分，采取自治的原则。比如像威斯镇就是以旅游也为主，而星球北部的戈林朗城则是以重工业和轻工业为主，还有西部、南部等一些城镇分别以农副业和矿业等为主。这样的城市一共有一百三十八个，而主城周边的附属小镇那就多了去了。

虽然波斯达拉星的大气层结构、水陆的分布与地球相似，但是波斯达拉星的实际体积却比地球要小得多，大概相当于地球十分之一的样子。再加上三千年来这里的原着统治者冥兽的不断进化，实际被人类所占有的土地仅有三分之二。除了冥兽的不断抗争，人类要防御的还有来自外星系其他物种的不断来袭，再加上本身繁衍的问题，人类在这里的生存压力根本就不轻松。

林小才和陆羽一路走一路说，到中午的时候两人干脆在外面的餐馆用餐。陆羽注意到每次林小才付账都会拉出挂在脖子上的一条小兔子项链放在扫描仪前，他以为三千年后的银行卡已经进化成了这种样子，好奇问林小才时，到把林小才吓了一跳。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陆羽皱眉。

“这是身份识别器，你不会连这个也丢了吧？”林小才拉出小兔子项链，叩开项链后的盖子，一块指甲盖儿大小的芯片静静地躺在里面。这里面有林小才所有的信息，包括他的零花钱。

见林小才一副麻烦临头的表情，陆羽也有了点不安，他不确定这个时代政府对待黑户人员的待遇会不会像三千年前那么宽容，“如果真的丢了会怎样？”

“你会被罚款的！我不确定林大成愿不愿意为你出这笔钱！哦，老天，你怎么能把自己的身份都弄丢了呢？”林小才懊恼地抱头，快哭了一样。

弄得陆羽不得不安慰他，“你先别急，或许有其他办法吧……”

“能有什么办法？除非你变成新出生的二次皿？但是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新出生的二次皿可以重新注册身份？”陆羽冷静的分析着。

林小才点点头，望着陆羽一脸担忧，“但是二次皿和人类在这个社会的待遇可是天差地别的，我可不希望你变成二次皿！”

“有什么区别？”陆羽循循善诱。

“区别可多了去了。比如人类如果误伤了二次皿是不用负太重的法律责任的，赔钱就可以，但是如果二次皿误伤了人类那预示着他要被请到灵魂洗涤所，在那里所接受的惩罚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毁灭性的恐怖！还有，人类有优先选择职业的权利，就连考试人类也比二次皿有优先被录取的机会！总之这个社会的主宰归根到底可是人类啊！”

“那么，一个丢了身份识别器的人类，连二次皿也不如？”陆羽忧心地问。

林小才以为陆羽在自卑，连忙摇头否认陆羽的假设，安慰道：“陆羽，你别担心，我会让林大成为你出这笔罚款的，即使那样要从我的零花钱里扣……”

虽然对于才认识一天便为自己慷慨解囊的林小才很是感激，但是陆羽并不打算让林大成为他出这笔罚款。因为补办身份识别器是需要指纹验证来提取储存信息，陆羽根本就没有所谓之前的储存信息，这样很容易暴露他穿越者的身份，万一运气不好被认为是外星系的间谍，那么，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陆羽揉了林小才的头发一把，微笑着道：“傻瓜我怎么可能让你的零花钱因为我而被扣呢？我还指望你拿零花钱养我呢！就这样吧，麻烦你带我去二次皿认证中心，我们补个身份识别器回来好了！”

林小才吃惊地瞪着陆羽，不敢置信地问，“你真的打算要用二次皿的身份活下去？那样你会很辛苦！”

“如果你的零花钱被扣，我们会活得更辛苦。好了，走吧！”

没有给林小才更多的思考时间，陆羽直接拉起林小才就走。他可不想等林小才纳过闷来非要拉着他打劫林大成。因为四级灵魂淬炼师的收入很有可能使林大成也对他慷慨解囊，真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处境只会变得更糟。

4、报名

看着陆羽走进二次皿注册大厅的办公室，林小才坐在大厅里终于体会到了等待也是一种煎熬。他懊悔自己听了陆羽那句‘我们会活得更辛苦’而飘飘然，他深刻的反省自己为什么对甜言蜜语这么没有抵抗力。他好几次都想冲进办公室阻止陆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份，并骄傲的告诉所有人他的初恋情人是个如假包换的美丽人类，他甚至觉得为了陆羽让他去签署林大成那可耻的仆人条约他也能够勉强接受，更不要说扣一点零花钱。

可是就在林小才终于鼓起勇气冲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门被轻轻打开了。林小才一个收势不住一头撞进了陆羽的怀里。

陆羽对于林小才这种冒失的行为已经渐渐习惯，他扶住林小才，向他扬了扬手里的芯片，微笑道：“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办好了，我还以为至少需要交费什么的。”

林小才却完全没有陆羽那么轻松，他简直快哭了。他狠狠盯着陆羽手里的芯片，愤怒的眼神甚至令陆羽以为林小才中午没有吃饱。

“你不用这么羡慕我吧？”陆羽道。

林小才别扭的瞪了陆羽一眼，突然无比沮丧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初恋情人会是一位二次皿，他明明可以是一位美丽的人类……”

陆羽压根儿没有把林小才的初恋情人和他自己划等号，他甚至好心地拍了拍林小才的肩膀，“别沮丧，爱情本来就是不分种族不分年龄不分性别的，你既然爱上了他就要勇敢大胆的去享受！不过我要提醒你，事实证明初恋成功的几率一般都很低，即使你们最后没有走进婚姻的圣殿你也不要太伤心，只要把曾经的美好当成一种人生经历，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幸福的！”

陆羽的安慰显然没能解除林小才的沮丧，甚至那句初恋的成功率很低还给林小才造成了致命的打击，以至于林小才的失落一直维持到了林大成从研究所回家。

陆羽从下午回家便窝进林大成为他准备的客房开始上网。不得不说三千年以后的网络实在是太发达了。而那部占据整个墙面巨大的落地式显示屏根本就是用来放大某些特殊图片或者3D成像用的外接电脑屏幕。真正的电脑开机键是在书桌上，只要一按那个蓝色的小钮便有亮线自动汇聚在书桌上空形成透明的操作和显示一体的屏幕。

陆羽直接打开巴朗萨斯学院的主页开始浏览。或许是到了新的招生季，学院专门在网页上辟出一个专栏做宣传。里面不仅有各位导师的宣传资料、学院生活场景的图片，就连考试必备的一些基础参考书籍也罗列得非常详尽。不仅如此，网页上竟然还开通了往年入学考试卷的邮购服务，一份试卷就要500肯币，订购的人数竟然还非常高。

陆羽看得咋舌。他虽然也非常想订购一份试卷，奈何他现在是一文不名，只能指望从林小才这个淬炼师狂热爱好者那里借来看了。希望林小才已经订购了。

网上已经开通了入学考试的报名渠道，陆羽将自己的二次皿芯片放到要求的位置，屏幕瞬间显示出一组数据——属性：二次皿。名称：陆羽。性别：男。年龄：16岁（未成年）。血腥：O型。出生日期：BSDL历3049年8月10日。监护人：XX（不祥）。净资产：5000KB（温馨提示：政府赠送）。

看着政府赠送的5000KB，陆羽觉得其实做二次皿也还不错。如果他知道那是因为他作为没有监护人的未成年二次皿才有的待遇，而人类新生儿的获赠值是20万KB的话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曾经小小满足过。

当屏幕提示报考巴朗萨斯学院要提交1000KB时，陆羽肉疼的点击了确定。无论如何在自己对周围环境没有足够了解之前，成为巴朗萨斯学院的学生领取政府每月2000KB的补贴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不论到了哪里，作为人类吃饭问题总是要先解决的嘛。陆羽一点儿也没有为自己这种占政府便宜的懒散行为感到不好意思。

看着账号上的钱被无声的划走，陆羽刚要起身，屏幕竟然又弹出一条提示：灵魂淬炼师or灵斗士。灵斗士？我还圣斗士呢！陆羽果断的选择了灵魂淬炼师。相对于体力活他还是更喜欢技术活。

做完选择，陆羽又等了一会儿，这次再没有窗口弹出。陆羽将一些考试相关的基础资料下载成信息光球储存到芯片里就利落地关了电脑，他的肚子已经抗议很久了。

此时林大成已经下班，正在厨房里忙活。林小才在自己的卧室里不知道在干什么。陆羽索性进厨房帮忙，此举深得林大成喜爱，令他对陆羽的热情又攀升了一个层次。

晚饭时林小才还是蔫蔫的，吃得也不多，但是在林大成状似无意地说出陆羽做的某某菜很美味儿时，林小才立刻跟冲了电一样风卷残云般将那几个陆羽做的菜全部吃光光，速度之惊人令陆羽和林大成愣了好久。

林大成低笑一声，“小才，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我没有！要你管！”腾地站起来，林小才揉着肚子转身回房。想起平时林大成对他的压榨，想起若不是因为林大成平时的压榨让自己犹豫了那么一下下，陆羽身份怎么可能会从好好的人类变成二次皿？！因此林小才直接忽略了自己这个主因将所有怨念和怒火毫无悬念地发泄到了林大成身上。

林大成莫名其妙，看向陆羽。陆羽咳了下，“我想他大概是为情所困吧……”

“为情所困？”

“嗯，大概吧……今天下午他说什么初恋情人是二次皿来着，具体情况我建议你还是直接问他本人比较好。”陆羽飞快地收拾好碗碟，在林大成明显变得黑沉的气压下，迅速遁进厨房。这对父子不正常啊~~陆羽欲哭无泪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