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观察著他们的俞凡眯起眼睛。
陆唐他们赢得了比赛冠军。老师验证时,俞凡手里的纸条自然是写著‘朋友’的。
“不错,很符合嘛。”看著二人,老师赞赏的拍拍俞凡的脑袋。
很符合?!陆唐不知道该做出什麽样的表情,这个世界已经豁达到这种地步了吗?
“老师,那个纸条……”陆唐还想问,俞凡马上递给他一杯水:“爸,你一定渴了吧,喝水喝水。”
因为口渴,陆唐几乎是一口气喝光了那杯水。
伸著头看陆唐喝完了那杯水,俞凡对身边半蹲著的翁杰说:“据我的观察,他还是喜欢你的嘛。”
“是吗?”翁杰扬起嘴角。
“不过你们的进展也太慢了吧,你可没有多少时间了。”俞凡扫了他一眼,“还是说你冒这麽大的风险跑回来,只是想当个无私奉献的圣人?”
“……”翁杰叹了口气道,“一会儿出门,咱们找个地方换回身份。”
“啧,你怎麽变得这麽婆婆妈妈。别装啦!”俞凡拍拍翁杰的肩,“你现在就跟那些自由恋爱主义者在寻找对象时一样,分泌著过度的荷尔蒙。看著他时,整张脸上都写著你想交尾。”
虽然俞凡说话方式很奇怪,但是确实说出了翁杰的渴望。
“没关系,你不敢,兄弟来帮你。”俞凡咧开嘴巴,笑的十分灿烂。
死党这麽笑的时候,十有八九在计划著什麽恶作剧。
翁杰马上警惕起来:“你做了什麽?”
话未说完,就看见陆唐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奇怪的扶住头:“咦,怎麽忽然有点头晕。”
“没做什麽,只是你们明明两情相悦可是却没什麽发展。既然发春了就要交尾嘛,这是动物的正常本能,我想你们迟迟不肯交尾是不是有什麽交尾恐惧症。当然,你每年的体检结果我都知道,你很正常,所以肯定是他的问题了。”俞凡很是无辜的道:“所以我在给他的水里下了一点可以治疗交配恐惧症的药。”
“那是什麽……”翁杰的整张脸都黑了。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俞凡歪著头想了想,“现在这个年代应该是把这种药叫做──春药。”
二十、
春药!?即使知道死党热衷於恶作剧,但是做这种事也太乱来了。
幸好陆唐之後一直没有什麽不适的反应,但是回去的路上说话的时候一直用著夸张的动作,非常兴奋的样子。
“儿子,你真是太棒了!”陆唐抱起俞凡,“老师一直在夸你。”
走到陆唐家楼下,翁杰向俞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找个地方把身份换过来。
“啊,爸……”俞凡刚要找借口离开,陆唐忽然转过头对翁杰说:“既然已经到这了,上去坐坐吧。”
俞凡眼睛一转,马上道:“那你们俩上去吧,我在外面再玩一会儿。”
说罢,从陆唐怀里下来,冲翁杰展现出一个‘你明白该怎麽做’的笑脸。
“乖。”翁杰拉住小孩,掩饰的摸著他的头,然後压低声问道,“有没有解药?”
俞凡耸肩道:“这东西怎麽可能有解药。”说完,毫无负罪感的走了。
凉水澡……
陆唐兴高采烈的打开门:“你第一次来我家吧。”
翁杰违心的‘嗯’了一声,坐在了沙发上。
“怎麽样,很干净吧。”陆唐乐呵呵的道,“都是我儿子收拾的哦,那小子相当能干呢。”
说著,几乎是跳著坐到翁杰身边,沙发随之震了一下,然後随著那震动的弹力,陆唐又站起来:“我给你倒杯水吧。”
他脸红扑扑的,长T恤几乎都被汗浸湿了,一直处於过於活跃,静不下来的状态。
把水递给翁杰,陆唐坐下不到两秒锺又站起来,环视整个房子,皱起眉毛:“果然还是太乱了!”
竟然嫌弃自己家里乱。翁杰还没有从这句话遭受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就又遭受了第二个打击──陆唐竟然拿著扫帚和拖布出来了。
因为这情景诡异的太出乎意料,翁杰的声音甚至有些发抖:“你在做什麽?”
“不知道为什麽,现在特别想打扫卫生。”陆唐的眼睛闪闪发光,“我感觉体内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力量,让我很想干活,工作!工作!”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翁杰有些黑线的想,或者,他打扫完了就会冷静下来。
陆唐将整个屋子都打扫过一遍以後,一双眼睛依然闪闪发亮。
“劳动最光荣!”他抹掉额头上的汗,看著自己的劳动成果,赞叹的点点头,哈哈大笑,“真是太爽快了!”
“那麽……”翁杰以为总算完了,事实上,屋子已经干净的不再需要任何打扫。
陆唐不知从哪里又开始拿出了一块洗碗布:“好,现在开始把碗都重洗一遍!”
“……”翁杰几乎要瘫倒。
如果他平时就有这样的习惯,翁杰无奈的想,自己一定会很省心,可是这种情况下……翁杰问:“能不做了吗?”
“不行!”陆唐马上反对道,“不做我会憋死,我心里有把无名火在燃烧!身上的所有细胞都在跟我咆哮著怒吼,让我运动!不停地运动!”
“哎。”看到他这副模样,翁杰终於下定决心,问道:“我可以抱你吗?”
拥抱?陆唐脑子转的飞快,却完全没有体会到这个词的委婉深奥之处。不就是拥抱嘛,想抱就抱嘛,客气什麽。
“来吧。”陆唐热情的张开双手,一双眼睛依然因为兴奋而充满神采。
这种情况,该让人怎麽办呢。
翁杰脑子里还在犹豫,身体却已经走了过去,抱住了。
不明就里的陆唐依然笑得春光灿烂:“抱完了?抱完了我就去洗碗……唔……”
话未说完,嘴就被堵住了,陆唐手一松,洗碗布啪的掉在地上。
翁杰一只手扶住陆唐的後脑,不断加深这个吻。
“唔……”陆唐偏过脸,睁大眼睛看向洗碗布的方向,“……掉了……”
“不要管它。”翁杰吻上陆唐的耳朵。
“嗯……喂……很痒……”陆唐笑了两声,後退几步,这才发现後背贴到墙上。
翁杰的双手撑在陆唐身边两侧,将他围在自己怀里,轻啄陆唐的嘴角,语气极轻,如同耳语一般:“如果你喊停,我就停。”
似乎有点糟糕。这个念头只在陆唐脑中闪过了一瞬,马上被莫名的亢奋取代,浑身都在发热,靠近翁杰处的皮肤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他靠过来很热……就算抱著这样的念头,陆唐依然没有推开他的打算。
没错,又是那种该死的熟悉感,让自己感觉到这个人靠过来是顺其自然无可挑剔理所应当的。
但即使如此,陆唐依然不满的抗议道:“很热……”他现在很想下楼绕著这个城市跑上两圈。
翁杰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焦躁和不安,一边吻他的锁骨,一边脱掉了他的T恤。
刚刚因为少了件衣服而觉得轻松了一点,却因为马上贴上来的身体而更变得加燥热。翁杰的手绕过陆唐的腰,从牛仔裤的後面插了进去,本来就不宽松的牛仔裤因为那一双手的插入变得紧绷。
“啊……”因为臀部被粗糙的手摩挲,陆唐不由自主的向前方翁杰的怀里靠去,身体一贴紧,他马上感觉到翁杰下半身的变化。
揉著陆唐屁股的方式变得充满暗示的情色意味,翁杰呼吸变重,低声说:“你再不喊停,我就停不下去了。”
陆唐心里一阵阵的发痒,像是有羽毛在心间不停的划过,他的兴奋值已经到达了顶点,整个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激情影响了。
本身就是随意的性格,现在又处於一种兴奋的状态,陆唐已经无暇去考虑自己脑中为什麽会充满这种奇怪的激情和感觉。
“那就别停了。”他低声说。
夜色渐浓,小区大楼里某一个窗户的灯悄无声息的灭了。
“哎呀,难道他们真的做了!”坐在楼下长凳,一直盯著那窗户的女装小男孩先是吃了一惊,然後像是计谋得逞一般,得意的弯起嘴角:“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果然是这样。”他问坐在自己身边,愁眉苦脸的尹晓正,“对吧?”
尹晓正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我怎麽可能弄到春药,那可是违禁药品,我可不想犯罪。”俞凡摊开手,耸肩道,“他那麽聪明的人,怎麽就想不到这一点呢,你说是吧。”
尹晓正皱著小脸:“我不知道。”
“我在杯子里放的是减肥药!”俞凡嘿嘿嘿的奸笑了几声,给唯一的听众解释道:“我们那个年代啊,百年以後人类缺乏运动变成一个大问题,肥胖和亚健康人群越来越多。所以这是市面上新开发出来的减肥药,吃过以後会刺激大脑,使神经兴奋,身体发热,只想通过运动来释放身体多余的能量。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虽说咱们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这次说不定也是俩人精虫上脑。不过呢……”俞凡托住自己的脑袋,意味深长看著那窗户笑道,“减肥药都能成功让他们交尾,看起来那个人对翁晨的感觉也不错嘛,你觉得呢。”
我觉得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麽啦!什麽‘咱们男人’,你不是女的吗!尹晓正不知道这个突然跑到自己家把自己拉出来对著月亮自言自语说些奇怪话的‘女孩’是怎麽想的。
‘她’还大言不惭的和自己家人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家里的大人被逗得前仰後合,顺利放他们出来‘约会’了。
只不过见过两次面而已,他们有没有那麽熟啊。
而且这个家夥身上总散发著一种和幼儿园里欺负自己的翁晨同样的气息。
“我想回家……”尹晓正望著月亮,可怜兮兮的想,迟早有一天,这个人和‘翁晨’都会受到报应的!
二十一、
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陆唐觉得身体软绵绵,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虽然能感觉到自己盖了很厚的被子,身上一阵阵的发冷。
这是怎麽回事?陆唐有些迷糊的想。耳边传来男人带著怒气的大声反问:“减肥药?”
这不是翁杰的声音吗?陆唐小声嘟囔著:“什麽减肥药……”然後又睡去了。
“小点声。”俞凡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笑道,“你想吵醒病人吗?”
虽然依然很气愤,翁杰还是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说是春药?”
“哎呀,我也很奇怪。”俞凡做出夸张的表情,“你怎麽会真的相信我会拿到春药?你以为我是黑社会吗?”
就是因为是这个经常恶作剧的死党做出来的事,他才没有怀疑啊。
俞凡奸笑著用胳膊肘碰了碰翁杰:“别装了,其实你也是顺水推舟吧。”
翁杰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脸微微的泛红:“不,我只是……”
俞凡饶有兴趣的盯著他:“只是什麽?”
後者马上转移话题,焦躁的问:“如果不是春药,他为什麽会发烧?”
“我哪里知道。”俞凡很不雅的翘起二郎腿,“说不定是你做的太过火了。”
“……”那时候两个人都被激情迷晕了头脑,哪还有精力去考虑其他。
“也许是药的问题。”俞凡说,“你知道,咱们那一代从小就打各种疫苗出来的,抗药性比这个年代的人要强得多。虽然这个减肥药我们使用没有毒副作用,但是对他们来说药劲太强了。”
翁杰问:“会有什麽後果?”
俞凡用很轻快的声音说:“会死哦。”
“你认真一点!”翁杰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第一个想掐死他的人,也不会是最後一个。
“好了好了,别用那麽凶狠的眼光盯著朋友。”俞凡摊开手,“没什麽好担心的,这药是安全配方,发个烧出出汗就好了。”
翁杰又仔细看了看死党,确认那不是开玩笑,才走进卧室去看陆唐。
“那我回去啦。”俞凡边摇头边开门走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叹道,“谈恋爱的男人啊……真是可怜……”
陆唐感觉到有人在照顾自己,帮自己擦因为发烧而出汗的身体,不时的替换敷在头上的毛巾,想喝水的时候马上扶起自己喝水。
是翁晨吗……
最後一次找回思维,陆唐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坐在床边一直照顾自己的人:“翁晨……”
“你醒了?”耳边响起成年男子的声音,陆唐颇为费力的看过去,才发现旁边坐著的是翁杰。
“哎?”这下陆唐的脑子终於开始运转,撑著身体坐起来,声音还带著大病初愈的嘶哑,“你怎麽会在这里。”
翁杰心中一凉:“你都忘了?”
“啊……”凝视著翁杰开始慢慢回想,那天的激情在脑海中一幕一幕闪过,陆唐完全清醒了,张大嘴,因高烧痊愈而褪去血色的脸又染上了一丝红晕,“啊!”
翁杰看著他,两只手忽然覆盖到陆唐的手上,把脸凑到陆唐面前。他靠的如此之近,两个人的鼻尖几乎都要贴到一起。
“额……”陆唐愣住了,直直的盯著他。
翁杰的额头贴住陆唐的,皮肤温热的感觉从两个人接触的地方传来。
“退烧了。”翁杰笑了笑,拉开距离,“真是太好了。”
自从从书上看到这个古老的测体温的方法,他就一直想试一试。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比起用体温计之类的东西,皮肤相触的感觉更加真实而美好。
“之後你就一直发高烧。”翁杰说,“我很担心。”
“发烧嘛,小事情。”陆唐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
刚才,还以为他会亲上来。
“我太冲动了,下次我会小心点的。”
“啊……啊?”陆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翁杰说的下次是指的什麽,脑子一乱,马上摇著手道,“不、不、不是你一个人的错,那天我也太兴奋了。”
可是到底为什麽会那麽兴奋啊,开始只是想打扫卫生做家务,为什麽会做到别的地方去?
翁杰又是一笑,再次靠近。
陆唐以为他还是想测体温,没想到这次翁杰的目标是他的嘴。
“我爱你。”翁杰轻声说。
不知道能不能用大病初愈体虚来解释心脏忽然间加快速度跳动的原因,陆唐一边想一边含糊的应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