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宁远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面朝上躺着了。他转了个脑袋,看见郝俊侧着身面朝着他,右手撑着脑袋,左手横过他的胸膛,将被子拉到脖子的地方,还体贴地将被角掖好。
虽然郝俊的动作很温柔很体贴,但是张宁远一想到这动作是郝俊对着自己这个大老爷们做的,就感到一阵恶寒。
郝俊也感觉的气氛有些暧昧了,便轻咳了一声,将枕在脑袋下的手臂缩回被子里,道,“不早了,明天还要一早起床呢,早点睡吧。”
张宁远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应该早睡,但不知是恋床的关系,还是身边躺了个人的关系,总觉得浑身不对劲,那根叫作睡眠的神经好像离家出走了似的,越躺越清醒!
“嗯~啊!”
几乎在听见这个声音的同时,张宁远就绷紧了身体。虽然张宁远快三十岁了,依旧是老处男一个,但是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么多年来向仓老湿请教来的经验也足够让他分辨出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声音了。
“嗯~轻点,你讨厌~”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欲,尾音还带着丝丝甜腻,听得人不自禁得心痒难耐。
张宁远心里叫苦,就这激烈地情景,连他这个大叔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郝俊这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
第三十章:打飞机绝对是个技术活
张宁远听见黑暗中,郝俊轻咳一声,然后似乎有些坐立不安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张宁远。
隔壁房间欢爱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歇,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中间夹杂着男人低沉的嘶吼和带有颜色的各种嬉笑怒骂。
张宁远的脸越来越黑,想开口找郝俊聊天,刚开口叫了声“郝俊”,就发现自己连嗓子都是低哑的。
脸一红,张宁远下意识地捂住嘴巴,转过头,对上一双黝黑的眸子。
张宁远一直觉得对于躺在一张床上的情侣来说,这种声音就像一种情欲的催化剂,在欢爱的过程中还可以增加一些情趣,可是对于两个才相识不久的男人来说,这可真他么的坑爹!
张宁远吞了口唾沫,“郝俊……你快点睡吧,别想些乱七八糟的。”说完了,也没管郝俊是啥反应,直接转了个身,留给郝俊一个后脑勺。
只是,张宁远太小看青年人的“精力”了。张宁远睡觉有个陋习,习惯弯膝撅屁股睡觉,当张宁远屁股向后一撅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又硬又热的物体正顶着自己……
“我擦,郝俊,你有需要自己去浴室做手工劳动去,别拿你那里顶着老子!”张宁远刚喊完这句,才发现这话怎么听怎么像闹别扭的妻子说的。
郝俊坐起了身,一只手撑在张宁远的脑袋旁边,另一只手把他翻过来,面朝着自己。
“我说宁远,你要知道,自慰可以帮助男人将精囊内的脏东西排出来,减少患胰腺炎的几率,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我呸,你就一个劲儿的胡说八道去吧,别打扰我睡觉!”
郝俊居高临下地盯着张宁远,露出个玩味儿的笑容,“宁远,我不相信你这种情况还能睡得着。”
张宁远沉默了,他尼玛的就是那么没有意志力,就是那么容易受到诱惑,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宁远,要不咱互相来一下?反正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害羞的,你有的我都有。”
张宁远想说竟然我有的你都有,你干啥偏偏要来摸我的?
“宁远,我以前在公共浴室也经常和同寝室的来那么一两次的,没什么的,而且别人的话,总感觉不太一样,你不想试试?”
张宁远正在犹豫,郝俊又来了一记狠的——以退为进,“宁远,你要是不敢,就算了。大不了我再去浴室做个手工劳作呗。”
“谁说我不敢了!?”张宁远刚吼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心里破口大骂自己个抵不住诱惑的。
郝俊得逞地一笑,伸手要扒张宁远的裤子,被张宁远喝住,“你干嘛!?”
“宁远,我不是体谅你只有一只手能动么?再说,你不脱裤子我怎么操作啊?”
张宁远脸一红,便松开了抓着郝俊的手,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太对劲,直到青年伸手一把抓住,张宁远才后知后觉地惊呼一声。
“你他么的就直接用手搓啊!?”
青年老实地点点头。
“你不会用些润滑的东西么!?”
“可是宁远,没有那个条件啊……”
“浴室里有沐浴液!”
“太远了……”郝俊嘀咕一声,在自己手上吐了口唾沫,继续一把抓住。
张宁远惨叫一声,接着被突如其来的快感夺走了理智。不可否认的,年轻人在这方面比自己高强太多了,在郝俊面前,张宁远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成年人玩弄的小学生一般。
直到张宁远泄在郝俊的手里,郝俊还没有碰过自己的下半身一下,那里依旧胀鼓鼓的,在三角裤下撑起一个蒙古包。
郝俊当着张宁远的面举起湿哒哒的右手,凑到脸庞,嘴角一勾,“宁远去得真快呢……这下是不是应该轮到我了?”
张宁远一听脸色腾地一下红了,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去抓郝俊的下面,却被郝俊一把握住,接着手里沾满了黏糊糊的东西。
张宁远自然知道这东西出自何方,用处何在,脸红得几乎冒了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把抓住郝俊的下身,惹得对方一阵急叫,“宁远,你平时就这样给自己自慰的么?”
张宁远不好意思说平时在家很少自己动手,精英人士一般有钱了,都会买些小玩具犒劳自己,张宁远就是其中之一。
郝俊看着张宁远憋得通红的脸,叹了口气,“算了,这个也是要技术的,你握着,别动。”说完,郝俊一个挺腰,开始自给自足起来。
张宁远被他吓得脑子完全放空,直到手被一股暖暖的液体沾湿才反应过来。扯开嗓子大喊,“郝俊,我艹尼玛的,你把老子当什么了!?”
第三十一章:这是奇迹,是爱情的力量!
张宁远第二天一早是被震天响的手机闹铃声叫醒的,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半边身子还依偎在郝俊的怀里,吓得立马从床上滚了下来,刺激到了伤处,一阵呲牙咧嘴的疼。
反观躺在床上的郝俊,依旧一副睡的香的样子,胸膛均匀地一起一伏,还微微打着酣。
张宁远一气之下,用两根手指去夹郝俊的鼻子,郝俊倒也不笨,你堵了他上面,他就张开嘴大口呼吸。张宁远怒极,两根手指用力,往右边一扭。
郝俊大叫一声“哎呦”,立刻惊醒了过来,揉着自己泛红的鼻子,满脸的委屈,“宁远,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人家,利用完了就丢,简直是过河拆桥……”
“你他么的有种再说一遍,说响一点!”
郝俊也发现这回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了,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不敢不敢。”然后转移话题,“现在什么时候了?”
“七点多了,你快点收拾一下,咱们还得去火车站等阿Ken的车。”
郝俊点点头,直接奔去了浴室,刷牙洗漱完出来,正巧看见张宁远光着一边的膀子,整颗脑袋陷在郝俊借给他当睡衣的T恤里,出不来。
郝俊立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张宁远从衣服里捞了出来,看见一张憋得岔气的红脸。
“宁远,我说你不行就叫我一声,逞什么强呢?”
“艹!你说谁不行啊?”
郝俊一愣,才发现自己的话里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拿过张宁远的毛衣和牛仔裤,“嘿嘿,咱还是先把衣服换了吧。”
张宁远瞄了眼郝俊手里的衣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左手,最后还是妥协地伸出手,一副任君摆弄的模样。
等到两人“梳妆打扮”完,张宁远翻了翻白眼,又装作一副瘫痪的样子,坐在郝俊借来的轮椅上,装那个身残志坚的年长爱人。
坐着电梯下楼以后,郝俊就去向昨天好心收留二人的年轻姑娘道谢,顺便暗送了几记秋波。而张宁远就被郝俊搁在一边,动又不能动,话也不敢说,耳边还不时传来一对狗男女特欢快的对话,一怒之下,站起身就走,那叫一个健步如飞啊!
这么一下,把那还径自乐得欢的姑娘吓得目瞪口呆的。郝俊这边厢也是一愣,呵呵傻笑一声,僵硬地转过头去看表情十分精彩的年轻姑娘,半晌才说出一句,“这真是奇迹啊!是爱情的力量啊!”
“……”
一直到了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上,张宁远脑海里还回放着那姑娘想明白真相后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心里那个爽啊,连带着表情都是特得瑟的。
等郝俊背着换回来的吉他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依旧是张宁远那副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他抬头四十五度仰望蓝天,暗骂自己才几天,就把一精英男折磨成了这幅德行……
等了一会儿,一辆沃尔沃SUV开到两人的面前,张宁远才收起了笑脸,装出一副特高深淡定的样子,脸一板,完好的右手背在身后,黑色的羊毛风衣下摆随风而动,郝俊几乎可以听见那滚滚长江东逝水的背景音乐。
这时,从车上蹦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娃娃脸,个头比张宁远矮了半个头,大概只有一米七十五左右,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几乎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
而此时,这双眼睛却特委屈地瞅着张宁远,“头儿……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买齐了。”
郝俊这才注意到青年手里又是塑料杯又是纸袋子的,拿了好大一堆东西。
张宁远见了特乐呵,原本是心情不好打算拿小助理出出气的,没想到这孩子那么单蠢,竟然把他要的东西全部买齐了。
于是,弯着嘴角,摸了摸倒霉孩子毛茸茸的脑袋,随手接过一个纸袋子,塞到郝俊怀里,“蒙大拿汉堡,多肉分量足,适合你。”说完,又从阿Ken手里接过印着绿色女神logo的咖啡,钻进了车后座。
留下郝俊手里捧着张宁远赏赐的美食,一脸呆愣地接受着小助理心怀不轨的窥视,直到司机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也是要上车的……
第三十二章:不是一种人不进一家店
性能较优的沃尔沃SUV在高速公路上开了几个小时,才终于到达了B市。
郝俊看着车窗外急速向后倒退的景物,两旁的建筑由破败简陋变得时尚摩登,在这座将历史和现代交织融合起来的城市里,郝俊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认识了这个人,虽然他脾气有点差,性格有点渣,但是和他相处起来,才发现,这个人意外的有趣,他真实感性,从来都将喜怒表现在脸上。
虽然将过而立之年,可却没有那些久经风霜的社会人所有的功利和假惺惺。和他在一起,郝俊觉得很舒服。
回想四天以来共度的生活,郝俊有些感慨,虽然舍不得,可确实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他有些庆幸在失去父亲之后,最难熬的这段日子里,有这个男人相陪。
郝俊叹了口气,低下头瞄了一眼枕着自己肩膀睡得正香的张宁远,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大叠开会要用的文件资料,厚厚的一叠,干净洁白的A4纸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文英文的都有,而有些卷曲的画稿上则是郝俊看也看不懂的各种草图。
郝俊直到这时,才觉得张宁远真的是很了不起的社会精英,至少这些图,这些稿子对他来说,不亚于马克思写的名叫《资本论》的催眠故事。
郝俊抬起头,就看见前面的后视镜里,小助理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带着明显的揶揄意味,就差绕着舌头说上一句“有一腿~”。
郝俊扶额,搞不明白像张宁远这种外表看上去如此正儿八经的男人,怎么找来了这么朵性格八卦的奇葩做助理?
当然,他忘记了张宁远也绝对是一表里不一的极品。
车里的收音机里正播着王菲的《暧昧》,「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望不穿这暖昧的眼爱或情借来填一晚终须都归还无谓多贪」。郝俊不由得苦笑,他和张宁远不仅仅只共度了一晚,可是每一晚却都没有任何进展,说他们经历了这一路波折,关系晋升成了友人,又却似乎并没有那么亲密。要说他们只是一路同行的两个陌生人,可是他们两个却又互相做了如此暧昧脸红的事情。
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有些怪异,郝俊苦笑,按照张宁远的性格,以后很难让他主动联系自己了吧。
这时,张宁远慢慢醒了过来,他做了一个并不长的梦,说不上是好梦还是坏梦,只是梦醒了回想起来,却有些苦涩。
他梦见郝俊站在万人簇拥的舞台上,肩膀上背着一把水晶的电吉他,反射着舞台灯光,显得金光闪闪的,却刺着张宁远的眼。郝俊一边拨动着琴弦,一边唱歌,而他就站在郝俊的对面,站在人群的最前端。
他听不见郝俊究竟在唱些什么,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年轻姑娘疯狂的尖叫声,歇斯底里的,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然后,开始陆陆续续有姑娘上来拉扯着他的衣服,想抢夺他“第一”的位置,张宁远觉得有些慌,他抬头看着郝俊,通过眼神想向他求救,可郝俊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继续唱他的歌。
他张了张嘴,想叫他,却不知该叫些什么,难道学夏雨荷那样,质问他“你还记不记得当年A市机场厕所里的张宁远?”
这种事情他张宁远还真是做不出来,所以,他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郝俊,直到那些疯狂尖叫的姑娘们将他挤到后面,直到他眼前郝俊的身影渐渐被一波又一波的人群阻隔。
再之后,他就突然醒了,看着身边坐着正在发呆的郝俊。车内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音响里依旧在播放着那首《暧昧》,“犹疑在似即若离之间望不穿这暖昧的眼似是浓却仍然很淡天早灰蓝想告别偏未晚”。
虽然听不太懂粤语,但“告别”两字张宁远却听得特别清晰,张宁远抬头对上郝俊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就冒出一句,“你等等和我们一起去讨论会吧。”
这话说完,阿Ken和郝俊均是一愣,虽然讨论会并不是严令禁止外人参与,但是毕竟事关公司生意,为了避免设计外露和抄袭,一般情况下,这种会议都是很少有外人参加的。
郝俊笑着点头答应,而阿ken则是欲言又止,车厢里再度陷入一片寂静,直到车子停在一家精品店的门口。
“头儿,老板吩咐了,这次的会议很重要,要你务必穿正装出席。”
张宁远点点头,下了车,对郝俊做了个“跟上来”的眼神,然后轻车熟路地往精品店里走去,郝俊便紧紧跟在身后。两人都是一身休闲装进的精品店,郝俊觉得店员看他的眼神如芒刺背,难受的很。
郝俊象征性地随手拿过一件极普通的衬衫来看,翻起他的标牌,黑底白色英文字母的品牌,并不是郝俊所熟知的名牌,只是手工摸上去质感一流。将标牌翻了个个儿,印在角落高达四位数的价格令他有些咋舌,如烫手山芋一般地急忙将衣服放回原地。
直到一个穿着西装别着经理名牌的男人走了过来,对张宁远鞠了一躬,“张先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刚从A市出差回来,赶着去开会,请尽快给我挑一套适合的衣服。”
男人点了点头,往前抬了抬手,做出一个“请跟我来的”动作,二人刚迈开步子,张宁远又同周围的女服务生道,“这位是我的朋友,请帮他也挑一套衣服,不必太过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