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爸!您都说了十八次了!”阿奇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中年人又叮嘱了些什么,最后起身告辞时说:“今天专门来看看你们。安全起见,明天我不去送机了。你们自己小心。”
两人送了人回来,又在屋里嘀嘀咕咕商量着行程、接应什么的。肖阳隐隐有些预感,心脏咚咚跳得厉害,似乎有些期待,又似乎有些惧怕。
男人不知道低低说了句什么,阿奇懒懒道:“知道了,南哥放心,手术都是罗医生亲自安排的。你的宝贝疙瘩,会保证万无一失的!”
男人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阿奇便离开了。
肖阳侧身向内躺着,紧握着拳,一颗心擂鼓似的跳动着。
听着男人关好房门,熄了灯,走进里间。
屋里没开灯,男人模糊的影子停在了床前,一阵悉索声后,微凉的赤裸胴体钻进了被子,从身后紧紧贴上了肖阳的身体,手臂收紧抱住了他。
身后男人沉厚的呼吸声喷在他耳边,肖阳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睡了?”
耳畔又粗又沙的声音让肖阳心口一酸,这是几天来男人第一次跟他说话,却仿佛是至亲好友一样随意亲近。
“还没有。”他淡淡道。
男人极轻浅的吻触着他的耳廓,哑着声道:“我今天脸上拆了纱布,自己都没敢看,我怕……你会失望。”
肖阳没有说话。
男人自顾道:“那天逃出来,脸上被烧伤了,后来整形的时候,我就想,干脆换张脸吧。这样以后就可以跟你光明正大地过日子了。你不是想让我放弃帮里的一切么?你可以放心,我现在是有正当新身份的人了。阿奇也是。”
“墓地里的……是谁?”肖阳问。
“是程汉。那天翻车的时候,他把我推出了汽车,自己没来及出来。韩叔做了不少工作,好歹算是把这个案子销了。”
“那个程欢……他很喜欢你。”肖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到那个少年。他不愿告诉自己那是嫉妒。
“我也喜欢他,不过是对弟弟的喜欢。本来我也想带他走的,可阿欢告诉我,他说他想通了,他要留在墨城接手他哥哥的生意,不会跟我走了。”
肖阳沉默下来,过了很久,终于开口:“那天为什么不离开墨城,非要亲自把我送医院去。”
“那时候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我只敢自己送你去,亲眼见到你平安无事才能放心。”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来,顺着眼窝滴落在枕畔。肖阳只觉着喉头像哽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男人扳过他的肩头,贴近唇,吻着他的眼睛,舌尖轻轻舔去眼角的濡湿:“都过去了。肖阳,明天我们就会离开这里,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肖阳不由自主勾起嘴角,他抬起下巴,凑过去慢慢吻了吻男人的嘴唇,近乎叹息地低喃:“陈一南,你还活着,真好!”
男人顿了顿,猛然翻身压上来,暴风骤雨般的吮吻带着占有和掠夺,肖阳些微的抗拒挣扎很快变作了主动的迎合与贪婪的渴求。思想还没从狂喜中抽离,就被铺天盖地的热情占有、淹没。
男人握紧了身下人瘦削的腰身,坚定地进入。
意识混沌,天地晕眩,身体热得发烫,仿佛要燃烧了对方。最后,只剩了彼此间无休止的索求与给予,失控一般的痛楚中,甜蜜才显得弥足珍贵。
小屋里狂乱的喘息交织着抑制不住的呻吟啜泣,将这个不眠之夜浇灌得疯狂而餍足。
狂风暴雨之后的相拥平静而悠远,身旁的男人有一声没一声地在耳畔轻喃,嗓音低缓柔和,还有些动人的沙哑。
“肖阳……肖阳……”
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黑暗里,肖阳问:“陈一南,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男人轻轻吻着他的后颈,嗓音低回却坚决如誓言:“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下辈子也不会……”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