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忽然结结巴巴的说了起来。
“王是说过那日月石是半青半红……走,去看看!”
盈天一边说一边第一个随武大冲进了后院。
第七十九章:无独有偶
我一边跑一边想象着那奇石的样子。为什么要开刃就需要它呢?就在我正在脑海中勾画那石头形象的时候,人就已经到了后院。
“哪呢?哪呢?”
我挤到了人群的前方。
就看武大矮胖的身体缓缓的走到了一处潮湿的草堆前面,然后抬头看了看天,时近黎明。
“幸好这天还没亮,现在看比较安全。”
武大一边说,一边开始开始扒拉那堆草。
“那石头还漏瓦斯怎么的?天亮就爆炸啊?”
我讪笑。
“你们有所不知啊,这石头奇的很,只要太阳光照到了那红色的一边,那边就会立刻像烙铁一样的灼热起来。所以我一直都用湿草把它盖的严严实实,一点光线都不透。要不俺这后院都是干柴,恐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起火啊!”
武大一边说一边把厚厚的湿草移了开。
借着火把的亮光,一块方石现了出来。
此石纵分青红二色,两尺长,八寸宽,上下四角整齐,边线笔直,石面平整细腻……真可谓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好磨刀石啊……
我走上前去,用手摸了一下。
“根据我的经验,我初步认定,这,是一块磨刀石。”
我肯定的告诉大家。
“子畏真是见多识广!俺爹以前好象是告诉俺这是块磨刀石来着,可是俺家世代都是樵夫,俺们用的都是斧子,谁也不会使用这块石头。所以一直都放在这里镇宅子用。”
武大崇拜的看着我说。
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神气,我觉得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块磨刀石……关键是……这就是那神秘的日月石吗?搞了半天,就是要用磨刀石把刀磨开刃吗?还真没噱头。
“你刚刚说红色的那边只要被阳光照射到就会像烙铁般的灼热吗?”
盈天忽然跟打了兴奋剂似的跳出来说。
“是……是啊。”
武大回答。
“应该不会错了,就是日月石!我的断岩刀不算刀柄是两尺长6寸宽。日月石是只为断岩刀而存在的磨刀石!日石遇阳光而灼烫无比,可化任何金属。因此,要磨此刀需得两个条件。其一是,只能在日月同辉的时候才可磨。也就是只有黎明或者黄昏。月的冷光会让月石的寒气降低日石的温度。冷热交替,刀锋集齐日月精华而锋利无比。但是即使这样,日石的温度也仍不是普通人可以触碰的……”
盈天看着那石头面有难色的说。
“普通人还是不能碰,那还磨个屁啊?”
我发现这个国家的东西都特别损。总能给你起点那妖蛾子!
“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能碰。天下间,只有一族人可以磨此刀……那就是漠北的喀斯赤廉族。只有他们异于常人的耐热体质和最精湛的磨刀之术才能磨的起这把断岩刀。这就是其二。
但是……我听说这个族百年前就已经灭亡了……”
盈天有些沉闷的说。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我却忽然注意到红越燃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奇怪的表情。有点像嘲弄,又有点像无奈……就像是感慨命运捉弄的那种表情。
“红越燃。不要让自己的脸在那默默的抽筋。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提。”
我喊了句。因为我知道,转机的关键也许就在他那里。
“谁告诉你们喀斯赤廉亡族了?”
一声沙哑的声音响起。那不是红越燃的声音……
……
出云皇宫。
“谁允许你们擅做主张的?!”
御风铁青着脸对跪着的土守和火守怒吼。浑厚的嗓音震大殿嗡嗡回响。
“风~我那是监视土守好不好?你吼人可要分轻重啊!”
御火扬起看起来童稚的脸孔咄咄逼人的说。
“我不觉得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如果你早就同意趁早袭击!他们现在根本已经完蛋了!”
御土方正的脸带着不甘和愤怒。
“都给我闭嘴!你们以为事情就那么简单吗?!既然他们那么容易击溃那么你们为什么都夹着尾巴滚回来了?!要不是水及时通知我赶去救你们!你们现在就都葬身在土守那不能自救的可悲招数里了!你们此去,不但打草惊蛇,更有可能直接刺激了那个人身体里沉睡的力量!他要是更早觉醒!即使是……都不一定能压的下去了……!”
御风的额头暴着青筋,他没敢在“压不下去”的前面说出“宫御神”这个名字。
对于御风来说,他的心情是十分矛盾的。
其实如果四守一起去千寒山。在莫子畏的力量觉醒之前除掉他也许真的是个好时机。可是他却选择一直按兵不动。
因为他的命令,土守没有把他们的行踪的情报汇报给他。
到底是谁像土守透露了他们的行踪?为什么他只给了土守?就好象明知道土守会擅自行动一般。
这个分寸简直拿捏的恰到好处。
这是一步险棋。一但没有足够的了解很容易就起到反效果。而这个人做的却天衣无缝,他甚至把火也算计进去了一般。火的毒辣与土的莽撞成功的刺激了莫子畏,根据自己刺激过莫子畏的经验,恐怕经由火一刺激,他的力量应该又觉醒了几分。接下来将会更加棘手了。
而那主导一切的人……究竟是敌是友?如果是敌……他将是个比宫御神可怕百倍不止的人……
御风的头上不禁渗出了冷汗。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的?”
御风对着土守说。
“是羽毛……一根金色羽毛,上面只写着‘落海人等,千寒山寻。金羽为记。’”
土守有些怒容的说。
“你就因为这根羽毛你就行动了?!万一是陷阱你该如何?!”
御风有些不敢置信的大吼。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信封上盖着王的密印!”
土守大喊。
御风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说……这件事情宫御神也知道?!
那人到底是谁?御风陷入了莫明的恐慌。
……
出云,泗水城,凤仙阁。
耀啻起身离开破碎的棋盘。
走出房门,廊里矗立着两排巨大的羽扇。耀啻随手从上面取下一片金羽,轻轻的刮搔着脸颊。妖异的眼睛里流转着波光,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现在应该是拆开礼物的时候了吧……我还真是送了份大礼……”
他自言自语的缓缓走向了长廊的尽头……嘴边噙着神秘莫测的笑。
……
当那声沙哑的声音结束。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了发出声音的沙影。
“你什么意思?”
紫獠高仰着下颌问道。
“喀斯赤廉确实不算亡族……因为沙影就是那个族的唯一一个后裔——喀斯赤廉·岩。沙影只是我给他起的绰号。”
这回这个棱角分明的清晰声音是红越燃发出。
我终于明白红越燃脸上那表情的含义了。
这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命运真的就那么强大?不该死的人无论如何也死不了?
我不信。
我不认为这是命运的安排。倒像是人为的安排。
我没有任何证据,仅凭直觉。
说不上是不是什么阴谋,但是目前这一切都是对我们有利的,但是这才是让人觉得心慌的地方。
我这个人不怕事情进展曲折,但是我怕顺利。因为太顺利的事情背后总是隐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这会使人感到麻痹后的措手不及……
走到这一步,傻子才会放松警惕呢。至少我莫子畏绝对不会!
到底谁在后面操纵着?等老子把他揪出来!
第八十章:遭劫
有一个词叫做“吹毛立断”。
这个词儿就是用来形容开刃以后的断岩刀的。
这次第,怎一个快字了得!这把原来有些乌涂涂的刀自从磨过以后就跟裹了层镁条似的,明晃晃的闪出了无比耀眼,又稍显廉价的光泽。
我以为宝刀都特别讲究呢,像那小日本切腹用的刀,人家都看刃口的花纹,看是波浪型的还是流云型的,也不知道能切出啥花花样来。
不过显然,人家出云的宝刀就朴实多了。磨完以后你啥也看不清楚。就着阳光能把你眼睛晃瞎。
磨完之后到是利的吓人,不过其它的也就那么回事吧。
到是磨刀的过程让人记忆犹新。
想当时,黎明到来,正是那日出东方月垂西天之时啊!当第一缕阳光射到日石之后,那原本暗红的石头是突然之间变成了明红色。本来还附着在上面的潮湿黄草是飞快的化成了灰烬。
接着青色的月石仿佛感应到日石的温度一般,颜色也鲜艳了起来。就像月亮是因为太阳的照射才能亮一般,月石也只有因为日石的灼热它才开始起作用,只不过它释放的是寒气。因为有了月石的均衡,日石的颜色才又稍有些暗了下来。
终于,沙影在万众瞩目下,提着盈天的断岩刀走到了日月石跟前,并将刀平放于石上,石头的长度竟正好卡在刀柄之前,还真像是为断岩刀量身订做的一般。
然后,只剩左臂的沙影,不,这个时候应该称人家是喀斯赤廉族的唯一后裔!喀斯赤廉·岩同志!用一只左手开始了磨刀的重任!
“好好的一条汉子……可惜就剩一条胳膊了,也不知道谁那么损给砍了的……”
我有些感慨的说。
“我砍的。”
突然有人回应了我,我一回头,竟发现是阴沉着脸的红越燃。我一惊……也不知道这沙影是犯什么事了,竟能让红越燃这样好象不怎么爱动怒的人下了如此毒手。
“为啥啊?”
我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了。
我问完这话以后,忽然发现红越燃的脸色明显的不自在了起来。而且他也没有回答我的话。
显然大家也没注意我们,因为大家都被那奇异的磨刀景象吸引了眼球。
沙影的整条手臂看起来都在充血的感觉,通红一片。他用那仅剩的手臂飞快的磨着那把刀。只见刀锋快速的穿梭在滚烫的日石和冰冷的月石间,每一次来回,刀面就明亮一分。刃口也就又锐利一分。
“啧啧……这是剩条没劲的左胳膊,要是剩的是常用的右臂不定得什么样呢~”
我再次感慨。
“沙影惯用的是左手。”
红越燃再次泼冷水。搞了半天原来人家是左撇子!白赞叹了……
不过总觉得红越燃的神情有些怪异。
到底是哪怪异我也懒的去细想了,只当是一看一过了。
……
我一边回想一边盯着盈天的刀看。总有一种想拿来自己用用的冲动。
现在这刀是能达到吹毛立断,我想试试能不能达到削铁如泥。
“六娃!刀借我用用呗~!”
想着我就厚脸的开口了。
“不行。”
“看一下你刀能废啊?!”
“开刃之前可以借你,开刃以后就不行了,很危险。”
“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好歹在落海也算一‘神人’!和国师开一样俸禄的好不好?”
“哈~!就你那样的你也好意思当‘神人’啊?!”
盈天鄙夷的看着我说。
我冷笑了几声。
“我不好意思,我想死来着。但是,我后来一寻思,我~死什么啊!还有人好意思当将军呢!”
“你!”
盈天说完这句“你”之后,我转向了小绿:“绿啊,东西还带着呢吗?”
少年小绿反映了一会然后猛的会意了。连声说:“带着带着。没有丢!”然后就看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小本。然后在上面密密麻麻的“正”字里又添了一笔。
“多少了?”
我问。
“恩……加上刚刚的,盈天大哥一共是一百一十二败,零胜。莫大哥全是胜没有败绩。”
小绿高声朗读出来。
“莫子畏!你简直无聊!”
“子畏!你怎么让绿儿帮你记这样无聊的东西!”
盈天和紫獠同时吼我。我赶紧转向残,但是他十分郁闷的别过了脸。
在一连串的紧张过后,此时算是唯一能让我放松一下的时刻了。
我知道,我能得意能笑的时间也就只有这一瞬了。很快的,更多更大的压力将会再次落到我的肩上。
……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月亮也完全的隐没了。玩笑也开够了。剩下了,是等待着进行下一个步骤。
“如果刀已经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国师府。”一直脸色也没好看过的残终于说话了。
“看来要告别大哥了。大哥你保重,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我转身对武大说。
在相互道了分别之词后,我们像来的时候一样的回去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又多带了个人——沙影。
一阵眩晕后,我发现我们已经置身在国师府的庭院中了。只是霄和残都有点喘息。看来他们的身体和力量都没有太恢复。
望着两张同样苍白的脸,一个是拒人于千里的冷淡,一个是虚弱却碰不得的无奈。
正在我陷入短暂的挣扎时,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猛的在院中响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盈天的声音里夹带着清晰可辨的愤怒!
随着他的吼声,我才四下看去。
侍卫!
留守在这里的张扬杜海等人全都瘫倒在地上,他们的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是个个口吐鲜血。气息虚弱。
“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跑到了张扬的身边,他的眼睛还能睁开,似乎还能说话。
“回大人,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这里的……人……大人请……恕罪……”
张扬断断续续的说着。
黑墨残听完以后飞快的向内厅跑去,我紧紧的随了上去。
内厅里,黑墨残为数不多的几个仆从全都口吐鲜血的倒在地上,我飞快的从人群中找到了顺娘,把她抱了出来。
“顺娘!醒醒!坚持住!”
我轻轻的摇晃她,用力的喊着。
黑墨残站在大厅的中央,眼睛烧的赤红。
我知道他在愤怒。
我知道他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他这个国师府里的每一个仆人都是他很重视的人。
尤其是顺娘,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人。
每次,御神族来送药都免不了要刁难一番,但是他从来没有让这一切的不幸牵连到他的下人身上。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就承受了。
所以我相信,如果可以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伤的是自己,也不希望伤到他的人。
我很想扳住他的肩膀给他些力量!但是我却不能!
我也再一次,是这么急切的想得到巨大的力量!
顺娘终于在我的呼喊中睁开了眼睛。她在看见黑墨残回来了的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